看着屋内烛光闪耀,笑声不断,陆南铎停住了脚步,本就握着的拳头握的更紧了,平易近人的脸上终于露出它最终的狠戾的表情,带着些许不服气与恨意。陆南铎转身离开,留下了冷漠的背影。 陆南铎走后,不久,李大锤和慕容姮夫妇携手走进来。听着屋内欢声笑语的,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也是笑颜逐开。 “你们两个相处得甚是融洽啊。”慕容姮依旧是一身红衣,这身红衣还是原来那天的红衣,只是烛光柔和,盖住了红色的刺眼,只剩它的温暖。 “庄主,庄主夫人。”赵容七笑着想要起身相迎,但是被一旁的马交按住了,慕容姮看到赵容七正在针灸,也是赶紧按住赵容七。 “还叫什么庄主、庄主夫人,叫我们锤子哥,姮儿姐就行。”慕容姮刚刚说完就看到一旁的马交、乘黄,心想着这两个人是楚臣尊的手下,只怪自己最太快。 楚臣尊在一旁开口道:“无妨,马交、乘黄他们都是自己人,你们不必拘谨。” “殿下不是一向谨慎么?”李大锤打趣道。 “本王只对该谨慎的人,他们都是看着本王长大的人,是本王从小就依赖的人。”楚臣尊看了一眼马交、乘黄,他没有说信任或者相信,他确实对他们有着依赖的情感,像家人一样。 马交、乘黄在一旁听得感动的快要落下泪来,小时候殿下也对他们说过他依赖他们,说的次数也很多,但是如今殿下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还是第一次听殿下说这话,不行,回去他俩要告诉兄弟们,炫耀一番,他们亲口听见了殿下对他们表达心意。 马交、乘黄有条不紊的拔出银针,马交道:“殿下,世子的伤没有伤到要害,多食些补药,伤口愈合的这几天切记不能动刀动枪,不能骑马射箭,若是伤口再次裂开,世子本身身体虚弱,怕是要留下后遗症。” “嗯,你们两个这几日多费心,务必让赵容七的伤好全好净。”楚臣尊皱起眉头,漆黑的眸子盯了一下李大锤,便不再做声。 “遵命,属下定当尽心尽力。”两人收拾好东西便自行退了出去。 慕容姮看见楚臣尊瞪了自家夫君一眼,自家夫君看到后便愧疚的低下头,她当然不能认输,又瞪了回去,随即对赵容七道:“小容儿,你锤子哥也是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 “我知道,我没有怪锤子哥的意思。”赵容七自然是把方才楚臣尊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她怎么觉得肃王怎么很是幼稚呢。 “容儿啊,听到你说这话,我心里便好受许多,这几日我也很愧疚,我竟然……”李大锤这几天一直不敢跟赵容七说话,他一直问慕容姮赵容七会不会生自己的气,便求着自家娘子今晚陪着自己来给赵容七道歉。 “无妨,锤子哥也是疼爱姮儿姐。”赵容七笑着看着李大锤。 “哎呦呦,看看你们这左一句无妨右一句愧疚,本王倒是成了恶人。”楚臣尊撑着头看着眼前的三人,他就不该蹬李大锤,显得自己小气。 “哈哈哈……”四人相视一笑
第九十五章 楚臣尊这几日让赵容七安静养伤,自己则和李大锤、慕容姮待在一起合谋着一些事。 赵容七的伤口在马交、乘黄的精心照料下已经开始结痂了,但是还是不能提剑骑马,这个结痂正是脆弱的时候。 在离开的前一天,楚臣尊让白泽他们留住陆南铎,自己则和赵容七、慕容姮、李大锤他们待在一起。 “明日就要离开了,你们有什么要说的话就在今晚说完,毕竟明日有外人在场,不能好好告别了。”楚臣尊说道,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个“外人”是谁? “姮儿姐,我能否问你一件事。”赵容七问出了积压了在自己心里好几天的问题,“你跟锤子哥不是性恶之人,却为何要走黑白两道呢?” “小容儿,一方面是因为早些年四季山庄经常其他势力打压,甚至他们起了灭口的心思,我们唯有凶悍强硬才不能任人宰割,但是我们也明白,善恶有报,也并不都恶事做尽。二是我家人被迫害,我早已变得铁石心肠,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三是因为你爹爹,我们的恩人。”慕容姮说着声音便低沉了下来。 “我爹爹?”赵容七试图思考着其中的原因。 李大锤抚了抚慕容姮的背,接着说道:“当年王爷两次救下我们,且不求回报。便知王爷是心善之人,可是如此心善的人竟还留落得如此下场,我们悲痛欲绝,便不再相信人间正道,为恶为善,不过是他人的看法罢了,我们不在乎。” 赵容七听了这话,心中已是明了,她很想劝解李大锤和慕容姮不要再做这些对人不利的事,但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这么说,有时候自己也要迫不得已做一些违背自己本心的事,又怎能要求别人不做呢? 一时间屋里静谧无声,李大锤和慕容姮不知道赵容七问这问题的用意,赵容七也是在纠结。 楚臣尊暗暗瞥了一眼赵容七,腹诽道:跟本王说话倒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怎么跟别人说话一副扭捏的要死。“本王也要提醒二位,虽然本王可以保证四季山庄在此事当中全身而退,但是二位也要为你们四季山庄积德。虽然岩若海背后之人忌惮你们在江湖上的地位,不敢动你们,但是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处理背叛者的机会。” “殿下的意思是要我们金盆洗手?”李大锤事先看了一眼慕容姮,又看向楚臣尊。 赵容七所期望的就是如此,见楚臣尊替自己说了出来,感激的看了一眼楚臣尊,又紧张的看着李大锤和慕容姮二人,然后又吞吞吐吐道:“若是……爹爹,自然希望……呃…锤子哥跟、跟姮儿姐如此做。” 赵容七的话一出,李大锤和慕容姮瞬间明白之前赵容七为何问那个问题。 “你们现在已经成为他们的眼中钉,本王觉得你们应该收敛一下自己的锋芒了。与此同时,可以暗中扩充实力,以防将来不时之需。”楚臣尊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暗中保下四季山庄,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如若四季山庄继续走黑道,日后不难被有心之人查出来他与他们的联系,届时,恐怕朝中的那群老狐狸要喷死自己,所以便顺水推舟卖赵容七个人情。 “确实如此,”李大锤看向慕容姮,等着慕容姮的回应。 慕容姮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有些愧疚之色,“我怕是辜负了王爷当年的恩情。” 赵容七忙劝道:“不,姮儿姐没有辜负,姮儿姐和锤子哥一直都是性善之人,只是如姮儿姐所说,我们不能被他人所利用,为他人铺路。” “好,”慕容姮宽心了不少,“听小容儿的。” “容儿以后遇到难处,跟锤子哥说,我跟你姮儿姐一定替你摆平。”李大锤拍着胸脯道:“你锤子哥什么也没有,就是钱多,人多,尽管跟我们开口。” “那是自然。”赵容七笑着开玩笑道。 楚臣尊心诽:貌似是本王救的你们,给你们出的主意罢。 “喏。”慕容姮说着递给赵容七一个冰花芙蓉玉佩,一面刻字“素问”,一面刻字“灵柩”。赵容七接过玉佩,上面的花纹也很简单,玉佩上面还有余温,她握在手里很是舒适,看这四个字,一下子就想到这是“黄帝内经”的两部分子篇,慕容姮原是“天合药铺”的千金,也难怪会在贴身玉佩上刻这样的字。 “这是四季山庄每个人都识得的玉佩,也算是我们的信物,小容儿以后若是遇难,可托人拿这个玉佩来寻我们,我也会告知手下的人,只要是小容儿的消息,他们定会认真对待。”慕容姮看着赵容七道。 李大锤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一旁的楚臣尊,也不避讳,“容儿,你可要保管好了,不要被不轨之人偷拿去了。” “说谁不轨之人呢?”楚臣尊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他可是救了他们四季山庄一劫,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还面前捅刀子。“本王就算要用,只可能是光明正大地抢,绝不会干那些偷偷摸摸的勾当。” 三人:确实很符合你肃王殿下的行事风格。 四人又互相说了一会,准备各自散开,慕容姮见赵容七已出去,便刻意留了下来,李大锤见状,也跟着慕容姮留了下来。 “二位还有事?”楚臣尊见慕容姮一脸凝重地看着自己。 慕容姮没有答话,因为她在思考到底要不要问,这件事按理来说不归她管,但是,为了赵容七的将来,她哪怕吃个没趣也要问。 “若是有事,尽管开口。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楚臣尊修长的手指快速地翻着桌子上的书,是他早已经熟读的书。 “殿下的心意打算说给小容儿么?”慕容姮坚定地看着楚臣尊,仿佛现在就要听到答复。 楚臣尊翻书的手慢慢变慢,然后停下来,他的目光呆滞的落在书上的那一行字“思美人兮,揽涕而伫眙。媒绝路阻兮,言不可结而治……”。说实话,他很是迷茫,他第一次知道喜欢这种情感,第一次体验喜欢这种情感,他连喜欢是什么滋味还没有体味完全,所以他从未想过跟赵容七说。并且眼下,朝中局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皇兄那边还需要他事事亲自来打点,而赵容七眼下的身份也是处于困境之中。若是此刻他跑去告诉赵容七他的心意,后果是福还是祸? “恐怕殿下连自己的心意还没有确定下来罢。”慕容姮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楚臣尊的担忧。 楚臣尊默不作声,薄唇紧紧抿着,眉头微皱,一双丹凤眼低垂将心底的情绪掩盖的很好,从他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上只看到了疏离。 “我今日并非要殿下一个答案,我虽然没有权利干涉这些事情,但说实话,我并不希望小容儿的身边站的是你。” 慕容姮并不畏惧此人的身份,一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这个肃王殿下还是通情达理的,二是她觉得赵容七在她心中不仅仅是作为恩人的女儿,而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 楚臣尊心中有些不悦,并且,他把这种不悦全部表现在脸上。他眉头皱得更深,虽是不悦,但他还想知道慕容姮何出此言? “第一,你们身份不合,殿下是我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肃王殿下,而小容儿呢?罪臣之女,一旦揭开这层身份,你将如何护她?倘若小容儿真的为族报仇,替父洗冤,但她女扮男装,混入朝堂又成为世子,如今已被陛下再加官位,您觉得您的太皇太后、太后和陛下会同意殿下娶这样的女人回去么?第二,两位现在一个是肃王,一个是世子,我都觉得前途渺茫。第三,倘若抛开其他不说,等你功成名就,等她替父报仇,已是多少年了,届时,您一个王爷自不必多说,我们小容儿就是老姑娘了,谁敢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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