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七歪着头回想自己与安未央的过往,她应该没有做错什么罢? 安未央有些为难地继续说道:“殿下可还记得宗明曦被刺杀那日?殿下为了保护我们,我心里也是愧疚得很。回去之后,哥哥出于担心,便多问了几句,我便将那日的情形全部说与了哥哥,不知是那句话说错了,哥哥神情有些不对劲,后来无意间听见爹爹说因为我的话让殿下与哥哥起了冲突,实在是未央嘴碎,才导致的这场灾祸,殿下要是不解气,打骂未央也行,就是哥哥虽说有些执拗顽固,但他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案痴,还请殿下不要跟哥哥计较。” 赵容七听了安未央的述说,心里顿时明白了,她怎么也想不通,安未销是怎么知道她会使针形暗器的,原来是自己那日为了救宗明曦,不得已在杨浔、安未央面前使出了银针暗器。安未销也真是聪明,仅这一点就想到了自己身上,到底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安未央见赵容七正在发愣,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殿下?” 赵容七被安未央的声音拉回现实,立马反应过来,说道:“哦,原来是那件事啊,无妨,我跟未销现如今已经说开了,倒也没有什么,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安未央见赵容七如此通情达理,心里甚是感动,手里紧紧握着那本书,双手递给赵容七,说道:“不论如何,也是未央的不是,这本书叫‘四海图志’,是未央经常翻阅的书,甚是有趣,愿赠与殿下。” 赵容七有些为难,若是拿走,可这是安未央经常读的书,说明安未央很喜欢这本书;若是不拿,又怎么证明自己其实根本就不介意那件事,左右为难之下,只能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未央的心意我已经领了,不必如此客气。” 安未央心里暖暖的,说道:“殿下不必担心,这本书未央收集了许多版本的,殿下拿去就是。” 赵容七听后,才放下心来,接过这本书,从第一眼看这本书,她就觉得这本书历史感很重,看封面,这本书已经经过许多人的传阅,如今传到她手里,不仅仅是这本书的传阅,更是知识与文化的传承。 安未央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递给赵容七,红了脸,嗫喏地说道:“殿下,这是未央亲手绣的荷包,荷包虽小,心意诚恳,还望殿下笑纳。” 赵容七呆滞地接过荷包,有些不明白安未央的意思,送了一本书她已经接受了安未央的道歉,送荷包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拿在手里,说道:“好,那便谢过未央了。” 安未央见赵容七接过她绣的荷包,心里忽然一紧,便不受控制的乱跳,纵使她阅书万卷,也不能应付控制自己的心跳,随着心跳的加快,她发现自己的脸颊与耳朵非常的热,一股一股的热气从胸腔往头顶上冲,她怕赵容七瞧出端倪,不管不顾,捂着脸直接往外面小跑出去,剩下赵容七留在原地疑惑。 赵容七看着手里的荷包,心里有些疑惑,但是一个念头忽然在脑海里闪过,但是她又觉得不太可能,她可是女儿身,外人看来不过文弱书生一个,安未央学识渊博,怎会看上她一个身材娇小、没有男子气概的“男子”?赵容七猛地摇了摇头,将这两件东西放在自己桌子上,继续整理案件。
第182章 回到赵府,赵容七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将安未央送给自己的书与荷包放在书桌上,看了看荷包,端详了许久,上面用墨色细线绣的君子兰,绣的传神生动,仿佛一朵兰花盛放在荷包上,兰本身就不好画,形态易画,却不容易画出兰的神态与精气神,但是安未央不仅将兰傲然独立的形态绣出来了,也将兰的君子谦谦的神气也绣了出来,让这个布料不太珍贵的荷包凭白增添了贵气。 “殿下,这是夫人让端来的点心,说是——”黄凝提着食盒进来,一眼便瞧见了赵容七正在盯着手里的荷包出神,微微顿了一下,心里便有了眉目,笑嘻嘻说道:“哦,这定是哪位小姐送给殿下的吧?今天下午安小姐去找了殿下,啊哈,一定是安小姐送的,我说的可对?” 黄凝性格大大咧咧,说话也是直来直去,声音大的让白锦、蓝浅与青茗三人也慌忙进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赵容七心里苦笑,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黄凝:“对,你说的都对。” 见白锦、蓝浅、青茗进来,黄凝声音里带着激动与兴奋:“白锦,有人送殿下荷包了,而且是安小姐哦,我才安小姐一定是心仪殿下……” 黄凝还没有说完,看着自家殿下与白锦她们冷丁丁的看着自己,又回想一番,马上想起来,一拍脑袋,大声说了出来:“啊,我忘了咱们殿下……” 还没有等黄凝说出来,青茗离黄凝比较近,一把捂了黄凝的嘴,看了看外面来回忙着走动的下人,带着警惕心说道:“你小声一些,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方才黄凝的话正要出来,给赵容七吓得不轻,一是因为黄凝声音大,府里不指定有谁派来的人盯着自己;二是因为连黄凝都轻易地看出来安未央送这荷包是什么意思,可她却不敢想,也不想面对。 赵容七将荷包轻轻放在书桌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院中的景色,眼里泛起为难的神色。 白锦看出来赵容七的为难,问道:“殿下,这真是安小姐送给您的?是今日的事?” 赵容七觉得有些害羞,毕竟白锦她们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青茗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殿下,这是好事。” 其余三人,甚至赵容七都转过身来看着青茗,青茗不慌不乱,说道:“安小姐自幼饱读诗书,又跟着到国子监教书,可是西楚第一位女先生,连安小姐都没有疑心您的身份,那殿下应该庆幸。” 被青茗这么一说,其余三人皆是愣愣地看着青茗,黄凝走上前,好奇地打量着青茗,说道:“青茗,你说你脑子整天都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你的关注点跟我们不太一样?” 听到黄凝这话,几人都是哄然一笑,青茗红了脸,说道:“我说的是实话。” 赵容七心里杂乱,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自己一身男装虽然骗过了心怀不轨的小人,却也瞒过了真诚代自己的人,她无力地说道:“未央是安伯父的女儿,未销的妹妹,撇开这一层不说,就单未央来说,她是一个好姑娘,我不想伤了她的赤诚之心。” 白锦斩钉截铁地说道:“那殿下就应该直截了当地拒绝,在事态发展到更严重的一步之前,一刀斩断是最好的办法。” 蓝浅说道:“白锦说的不错,安大人之前与咱们侯爷交情甚好,在侯爷被相党、皇党刁难的时候,都是安大人站出来帮咱们侯爷说的话。” 青茗说道:“对呀,而且安小姐为人和善,我们之前受人欺负的时候,她还给我们说过话呢。” 赵容七听了她们几个人说的话,心里更加愧疚,她为何没有早点看出来,要是早点看出来,她说不定就能阻止这场尴尬的悲剧了。 黄凝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安小姐真的很好,要是咱们世子是个男儿身,倒真是一对不错的良人……” 黄凝看到面前三人递来的三记冷眼刀子,立马住了口,站到一旁的墙角不再说话了。 赵容七心累地闭了闭眼,她真的没有想到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来,原本以为想着要平安度日,再不济最好不要有人来干扰自己,不曾想来了一个楚臣尊,又来了一个安未央,她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力不从心的疲倦。 想到楚臣尊,她心里更是进退两难,安未央还好说,避着不见就行,可是楚臣尊她该怎么办?他们之间太多千丝万缕的联系了,又怎是一时能斩断的了的?就算她跟楚臣尊一次说清楚,在外人看来,楚臣尊跟她已然脱不了干系,她真的不想连累除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想到此处,赵容七心里一顿烦躁不安。 夜晚,赵容七睡不着,在屋里转了许久,一点困意都没有,她翻开了安未央给她的那本书,越往下读,越觉得安未央乃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心之高、之广堪比男儿,越觉得是自己亵渎了安未央,心里的愧疚就更甚一分。 三日之内,赵容七读完了那本《四海图志》,准备今日就还给安未央。 肃王府内 楚臣尊刚刚从宫里出来,一回到府里就听到赵府里的探子跟自己汇报近日赵府里的情况,其中还谈到了安未央与赵容七的事,听到这里,楚臣尊眉峰横挑,薄唇紧抿,手不自觉地握了起来,握得骨关节泛白都不自知,一双丹凤眼不知何处安放,粗重地喘着气,问道:“赵容七现在在哪里?” 探子答道:“现在可能在府上,不过准备去大理寺对面的一家茶楼。” 楚臣尊猛地站起身,给底下站着的白泽与探子吓了一跳,却也不敢抬头直视楚臣尊,头低得更加厉害。 “你先回去罢。”楚臣尊对那个探子说道。 “是。”探子似乎想到什么,问道:“殿下可要属下跟踪赵容七?” 白泽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一旁不知情由的探子,他们几个都天天跟着殿下,殿下什么心思他们都知道,且这般称呼世子,还好这个探子不知情,要不然殿下不知道得发多大的怒气呢。 楚臣尊一记冷眼刀子射过去,说道:“不用,本王亲自跟。” 探子心里惊愕,他们家殿下从来没有跟踪过一个人,心里猜测这个人是不是眼中得罪了殿下,才招致殿下亲自下手,但他一个奴才,怎好让主子干这差事,正准备说话,却听一旁的白泽说道:“好了,这件事殿下自有打算,你先下去吧。” “是。”探子向楚臣尊行了一礼,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白泽低眼打量着自家殿下,眼瞧着自家殿下愤愤地走了出去,连忙跟上去,看着楚臣尊去屋里换了一身便服,跟着出了王府。 白泽吩咐了一辆马车跟上,楚臣尊坐在马车里,心里知道赵容七与安未央根本不可能,但是还是忍不住往不好的一方面想,想着两人花前月下的场面,心里就犯冲,对外面的白泽说了一声:“快点。” 白泽道了一声“是”,便加快了速度。 到了大理寺对面的一个小茶馆,这个小茶馆开得有些年头了,里面的装潢很是低调,来往的人比寻常的茶馆要多,楚臣尊环视一周,没有见赵容七的踪影,这个小茶馆也只有屋里的几个座位,用竹子编织的蒲帘隔开,见不到赵容七的身影,心里莫名地烦躁。 白泽见状,连忙在楚臣尊身侧小声说道:“殿下,咱们似乎来得早了些,不如挑个隐蔽的位置先坐下来。” 楚臣尊妥协似的点了点头,白泽跟卖茶的老板要了个位置,随着楚臣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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