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鱼交配有什么好看的呢? 两人在亭子里看了半天鱼,天快黑了,才一道回去。 睡之前,宋胭又呕了一回,这回真吐出来了,有些难受,便早早睡了。 第二天这吐的症状又重了些,一早也没胃口,却仍要吐,好似要将胃都吐出来,最后却只呕出几口酸水。 这一通折腾,便觉得真难受,上午什么都没做,尽躺着了,到中午才吃了几口粥,然后是管事妈妈们来回话。 她发现她开始懒了,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躺着。 但府上的事总有得忙,而且又要到月底了,得准备着对各种账目,算月钱,又是需要忙的时候。 秋月能独当一面,但到底许多事情不能作主,春红年纪小一些,不够稳重,下面的夏桑冬霜几人都已经跟着学了,但到底时间太短,许多事弄不明白。 这一日吐得厉害,她中午休息了一会儿,到晚上便不敢再早睡了,到书桌旁看管事妈妈们送来的本月各家红白喜事的礼单。 魏祁今日也没早睡,坐在书桌旁,见她这样,问她:“怎么还不去睡?” “把这个看完了就去睡。”她回。 他又问:“明日再看不行吗?” “明日开始就算月钱了,府里人太多,每日又有许多杂事,不早点开始算不完。” 魏祁停了自己手上的笔,静静看她,就在这会儿她突然捂了嘴,跑到后面放马桶的恭房里吐起来。 好一会儿漱完了口人才出来,重新坐到书桌旁,还带着吐之后的喘息,坐着平复一会儿才又看起账本。 魏祁问她:“要不然,公中的事务你先停了,交给别人?” 宋胭一边低头看着,一边问:“交给谁呢?二婶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而且她这胎要紧,十个月有大半都在卧床,我上次见她都养胖了许多。” “她这胎要紧,我们这胎就不要紧么?”魏祁说。 宋胭抬起头来看向他:“可是……二婶到底年纪大一些,再说她这时候是肯定不会接手的。”魏祁沉默片刻,最后决定道:“那就让母亲接手吧。” 宋胭很意外,并觉得不可能。 “可是……母亲肯定不会同意的。”如二太太,如她,因为年轻,因为求上进,便想撑起门户,做个当家主母,与京中太太们结识往来,但婆婆已经好多年不理这事务了,也不怎么出门,她在国公府已“功成名就”,身体也的确不好,当然不愿再多一桩事。 魏祁回答:“明日我去与母亲谈谈,你今晚先睡吧。” “可是……我怕母亲并不会同意,还反倒怪我,觉得是我怂恿你。”宋胭说。 魏祁深深看她一眼,伸出手来将她手握住,温声道:“不会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不是他在床上说的,她莫名就信了他的话。 “去睡吧。”他又道。 宋胭点点头,放下了账册,又和他说:“你也早点睡。” 魏祁“嗯”了一声。 等到夜深,他忙完了,回到床边,见她正侧身睡得安详。 他坐到床边,久久看着她睡着的容颜,想着她刚才说那句话的犹豫与谨慎。 她是真的害怕母亲,也是真的不相信他。 他躺下来,到她身旁,轻轻将她揽住。 “不必担心,我一定办到。”他在心里说。
第63章 翌日一早,魏祁去了宜安院。 张氏起了身,还没用早饭,魏祁进去请过安,张氏看着他问:“你媳妇好些了没?胎象稳了吧?晨昏定省倒是无所谓,既是休息,便要好好养好身体。” 言语中,不知是不是有对儿媳不来请安的不满。 魏祁回答:“并不太好,昨日开始吐得厉害,也吃不下东西。” 张氏懒懒靠在榻上:“这倒寻常,我当年怀你时还好,怀枫儿时便吐得厉害,两个月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女子孕育,总是不易。”魏祁说,“但如今她还料理着府上的事,昨夜熬夜看账本,到时亏空身体,怕对胎儿不利。” 张氏听这话也微微犯愁:“你二婶那里,也还有两个月才生呢,这生了至少月子里得休息吧?” “正是,儿子前来,便是想问问母亲,如今东院也就您能主事,不知是否能代理这公中事务,待二婶或是胭胭临盆了,也就好了。”魏祁说。 张氏脱口而出的反对:“我怎么行,我这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魏祁道:“我也是如此担心,那母亲看呢,还能怎样安排?” 这话将张氏问住了。 她知道,她那二弟媳是不可能的,这一胎算是晚来子,还给二房带来了爵位,人家宝贝得要命,绝不可能再搭理公中事。 二弟媳家的媳妇就更不可能了,是个没脑子的。 算来算去,竟没人。 犹豫很久,她道:“你媳妇很严重么?其实害喜这事,那阵劲头过去,吐一吐也就好了,只是操些心,又没有重活,倒也没事。” 说完看一眼身旁的赵妈妈:“不行的话,可以让赵妈妈去帮帮她嘛。” “儿子已过而立,再无子嗣,外边都要说闲话了,此事万不可马虎。”魏祁说。 张氏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有些不高兴:“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要我拖着病身来操持这家事。” 魏祁立刻道:“母亲言重了,儿子只是问母亲的意思,若母亲不愿意,我回头去请示祖父,看他是否能安排三婶过来料理。” 张氏抿抿唇,欲言又止。那怎么可能呢,冯氏性子温吞,一个西院她就管不来,遇到大事还得从这边请人过去,让她来料理人更多、事更杂的东院算是见鬼了,她能把条理都弄乱了。 所以国公爷是肯定不能同意的,他一定会开口让自己来打理,最初二太太没立起来时,这府上便是她在料理,那时国公爷还夸过她能干。 到这儿她便意识到,魏祁说去找国公爷分明不是去请示,而是请国公爷来命令。 毕竟儿子没办法安排做母亲的,公公却是可以的。 张氏心中顿时大怒,变了脸色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了?就她金贵,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来这里逼你亲生母亲!” 张氏一急,说出了心里话。以往她都不会当着儿子的面数落儿媳的。 魏祁看她一眼,心里叹息:没想到还真被宋胭猜中了。 他平静道:“儿子没这个意思,母亲多想了。” 说得没一点诚意,语气平平的,大有一种“随你怎么想”的意思。 张氏很不高兴,黑着脸,打发他走:“行了,你衙门里还有事你先去忙吧,这事我再想想。” “是,儿子先告退。”魏祁离了宜安院,没直接出门,而是去景和堂唤来了黄嬷嬷,同她道:“大太太身边的赵妈妈,是死了独子,只有个小孙子吧?” 黄嬷嬷点头:“正是呢,才十岁,怪可怜的,也好在还有这么个孙子。” 魏祁说:“那日我似乎看见了,还还没亮,赵妈妈牵他快步走着,那孩子一边咬着饼,一边背着书袋往东街跑。” 黄嬷嬷回:“是,她那孙儿在东街的勤学院念书,那先生虽只是个秀才,但胜在束脩便宜。” 魏祁道:“毕竟是母亲身边的陪嫁妈妈,不能与旁人一般对待,你去同她说一声,到了明年,国公府族塾里好几个人要升去书院念书,会空出名额来,若她孙儿品行好,到时给先生见过,就送到族塾里念书,免了束脩,我到时交待下去,这样上学也近一些。” 黄嬷嬷一怔,连忙道:“好,好,回头我就去和她说,她一定高兴,大爷当真是体恤咱们这些老人。” 魏祁:“此事算是为母亲开了特例,嬷嬷先别声张,只让赵妈妈知道便好。” “诶,好好,我知道了。”黄嬷嬷连忙应下。 国公府的族塾,那学生和老师岂是外面私塾里能比的?这里的老师最差也是退仕的举人,学生也都是族里的主子,到时混熟了,怎么都有好处。 赵妈妈听了这消息自然高兴,黄嬷嬷也乐意带这么个好消息去。 到下午,算着大太太午休了,黄嬷嬷就将消息带了过去,赵妈妈一听,喜不自胜,连声道谢,又说要找机会亲自给大爷道谢,黄嬷嬷便提醒,也不可高兴得太早,大爷说了,要品行好,要先生见过了点头,也就是说并不是铁板钉钉的事。 赵妈妈一琢磨,便想到了一早大爷和大太太的争执。 大爷走后,太太还和她抱怨了老半天,说大爷不体谅她这做母亲的。 原来如此……大爷的意思是要她来帮忙劝太太,若事成,她孙子便能上国公府族塾里念书。 束脩能免,上学近,先生好,同窗都出身好,但凡日后能中个秀才,这辈子便不用愁了。 赵妈妈几乎不用考虑就决定替大爷去劝太太。 等张氏午睡起来,想起一早的事,便又不高兴,话里话外埋怨起来,说这儿媳不声不响,越来越放肆,完全不将婆婆放在眼里了。 赵妈妈知道她的心结,劝道:“依我看,她倒没那个胆,多半还是大爷太心疼这未出世的小哥儿。大爷都说他是年过而立了,谁到了这年纪不盼个孩子?奶奶上次又昏倒了,可再不能出差错。” 张氏恨声道:“他心疼,凭什么来安排我?我拉扯他们三兄妹长大,还不够我受的?临到要进棺材了还不放过我。” “太太说的哪里的话,您年轻着呢,这打扮打扮,还要比二太太三太太更好看。” 张氏被她逗笑了,“一张嘴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我比她们大了不少呢!” “那是太太不愿打扮,想当初在娘家,谁不夸太太好看?” 张氏摸了摸头上唯有的银凤簪,叹息一声:“是啊,他们那没良心的爹去得早,我一个寡妇,哪里能打扮,又哪里有心思去打扮?日子不好过,心里放的事多,皱纹都比别人长得快。” “如今好了,大爷有出息,六爷也上进,您可不比所有人都强?这大爷平时忙着衙门的事,也少来求您,如今也是为了子嗣的大事才求上门。 “只是大爷向来在外头硬朗惯了,不会同您撒娇说好话,您也就担待一些,总是自己的亲儿子,您也知道他的品性,这次就应了他,回头您还得享大爷的福呢。” 赵妈妈一番话,让张氏觉得很有道理。 这大儿子确实是不会说好话的,也确实该有个孩子了,她还没个孙子呢……如今他求上门,不应他,母子俩闹了隔阂就不好了。 只是想起儿媳妇来,张氏还是不服气,总觉得自她怀了孕,也太娇气了些,还事事都是儿子替她出面,她竟是躲在背后优哉游哉。 张氏让人去叫来了宋胭。 宋胭过来,便听婆婆说了,魏祁提议要婆婆来接下管理中馈的事,婆婆问她身体怎么样,是不是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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