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不想见到她哭。 “眠眠只咳嗽脸红不说话,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喻凛还问。 方幼眠抬眸看着他, 用眼神瞅着他,警示他不要总是乱讲话。 “不能说吗?”一向玲珑剔透的都督大人好似没有看懂她眼里的意思。 方幼眠不相信, 喻凛必然是看懂了的。 她不要回答这样的问题,他既然明知她不好也不想回答, 还要接着问,她也要回绝不理他的话。 方幼眠径直背过了身,她背过身去, 用后脑勺以及乌鸦鸦的云鬓对着喻凛。 她整张小脸都埋在了被褥当中, 从喻凛的视线看过去, 只看到她半遮半露的小耳朵, 还有吸引人的后颈, 因为乌发的缠绕,黑与白的对比,越发的强烈。 他忍不住伸出手帮她把“乱七八糟”的乌发全都给归拢到另外一边去。 男人的指腹划过姑娘的后颈。 方幼眠还没有彻底熟睡过去,自然能够察觉到他的动作。 尤其是常年握剑磨出来的厚茧摩挲而过之时。 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方幼眠攥着被褥往里钻的那会子,若非被褥够大,又怕惹她生气,喻凛险些都要随着她的力道和动作过去了。 此时此刻,定然是离得更近了。 她裹得像个蚕蛹,侧身过来,只露出一张白玉般漂亮的小脸,防备看着他。 “不做什么。”看着她防狼一般戒备的动作和眼神,都督大人抬起手指以起誓。 方幼眠却不怎么相信他,喻凛在床榻之上水磨的功夫可是厉害。 这几个月下来,她已经见识过了。 那叫一个软硬兼施。 “若是夫君不睡,就起来。”她又出言警告一遍。 喻凛没有了法子,只无奈道,“好。” “睡。” 说是睡,静谧维持不够小半柱香,他又开始问了。 “眠眠真的不能回答我么?” 她都不明白为何喻凛如此执着要一个答案,还是那么令人羞赧的事情。 什么好不好,他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数么.... “睡觉罢。”方幼眠二次提醒。 “哦......”男人的尾音拖得很长。 应了又没有完全应。 “眠眠不说,我睡不着。” 方幼眠简直受不了,她再能够压抑自己的心绪,还是忍不住,“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这样问。” 方才到底是哪句话说得不对了,让他生出乱七八糟的念头,还问出这样的话来。 不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纵然夜深人静,好歹也知道礼义廉耻罢,当心隔墙有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可喻凛对着外人的确是端方君子,一到她面前,简直就是不加收敛,活像撕下了温润公子的皮相。 不说露出另外一面,方幼眠觉得这就是他本来不为人知的面目。 她总不能跟人说他在外面那些都是唬人的,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样! 说出去没人相信不说,何况...这怎么好张扬。 喻凛眼下是她的夫婿,到底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见她的眉目泛着不解,男人轻启薄唇解释道,“是听同僚说的...” 同僚? 说什么了? 难不成昨日她提出和离,喻凛与外人说了么?他还跟朝廷上的人说了? “你、你跟别人说了,我们要和离?还聊到了这些?” “没有。”喻凛连忙给出答案。 方幼眠松了一口气,这都还没有和离成功,届时闹得满城风云可就糟糕了,她只想安静离开喻家。 后面再怎么闹,她好歹能窝在家中一阵,终归不出门谁说什么她也听不见,久而久之,事态便能平稳了。 可喻凛要是没有说,“那你的同僚怎么会知道?” “我只是想到他们说的话。” 看方幼眠有些着急,喻凛跟她解释清楚原委,之前也有朝廷的官员夫人闹和离。 就是那礼部尚书,他跟他夫人自幼便是青梅竹马,两人婚后甜蜜,生有好几个孩子,一直过得顺风顺水,夫妻和美,在官员乃至整个京城都是广为流传的。 可有一段时日,户部尚书去官署的时候心不在焉,还弄出了不少的差错,甚至受到了陛下的责罚。 底下人嚼舌根,倒是没有说他夫人如何,只讲户部尚书榻上功夫不好了,让他夫人不满意,这才闹出来是非。 喻凛坐镇督查司,行走于各部,礼部尚书看似他的上司,实则也要受他监管,就因为户部尚书出了差错,喻凛过去户部的时候收拾烂摊子的时候,也听到了一耳朵。 是户部尚书的下属说,他一直派遣委托人去给他找壮.阳.重振雄风之物,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他床榻功夫活不好了,这才让夫人不满意。 就为着这事,官署当初闹得沸沸扬扬,众人都在议论,喻凛只听不掺和,都被卷了进去。 他年轻出色,他的小夫人又生得绝色,众人可不是喜欢议论呢,只不过不敢当着喻凛的面说。 经此一事,喻凛记下了一些,若是榻上的功夫活不好,也是要闹的,会被嫌弃的。 那会,他跟方幼眠已经圆过房了。 想到她在床榻之上总是抗拒瑟缩,喻凛不禁想是不是他做得不好,凡事总得有个章程。 这类的书也不是没有,只是正经的书塾里面的那些都是些循规蹈矩的,讲究是讲究,终究循规蹈矩。 这一类的书籍,风月青楼里面门道比较多,当然了,喻凛是不可能去烟花之地的,好在这一类地方鱼龙混杂,刑部联系督查司,包括大理寺年年都走访勘察,缴获了不少东西,喻凛当时便找了一个巡查刺客线索的名头去看了看。 谁能想到风光霁月,一本正经的大都督手里握着卷宗,翻看书册,根本就不是在找线索,而是为了学习房中术,取悦他的小夫人。 跟在后面的下属只见他满脸肃穆,眉头紧皱。 还以为案子错综复杂,令他一愁莫展。 谁又知道长身玉立散漫倚靠在博古架上的都督大人,脑子里是在反思回想那样的事。 他之前果然是做得不好。 他倒是愉悦了,他的小夫人不怎么愉悦。 方幼眠听着听着,想到那个场景脸再一次红了,喻凛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都是因为他往日里装的样子太好了,以至于整个朝廷的人,乃至京城,全天下,听到喻凛大都督的旗号,都说他玉姿卓绝,清冷自持。 谁敢相信,他在看那些书,还在想那些事... 方幼眠后知后觉,当时她屡次被他弄得失控,根本没有办法抗拒,狼狈软得像一滩水,原来是因为他特地去找书看了学过内容。 “......” “所以我想问眠眠,是不是我不好,叫你不满意了。” “...没有。”方幼眠避重就轻搪塞叫他闭嘴。 喻凛不欲叫她含糊其辞过去,穷追不舍,“没有的意思,是没有满意,还是满意了?” “差强人意罢。”方幼眠烦得有些恼,丢给他五个字。 喻凛听了直蹙眉,差强人意,不也还是不满意么? “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他挨进去一些,“眠眠跟我说了,我好扬长避短。” 他他他他...还要怎么扬长避短? 是不是不叫人活路了。 等等,方幼眠很快反应过来,她怎么顺着喻凛的思绪往下想了。 反正那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我困了。”她拢着长发全埋到了被褥当中,确保喻凛碰不到一个边角。 “眠眠快睡。”喻凛顺坡下驴,倒是不闹了。 他很清楚,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一点一点来就是。 终归,他有的是耐心和手段。 外面的雨果真一夜都没有停,翌日醒来,廊下的红灯笼都被刮坏了,有一些还砸落到了地上,就剩下光秃秃的灯笼架和穗子在角落里。 婆子早起,见到方幼眠从窗桕那地方呼唤,她去给两人开门。 随后去收拾着四处,小丫鬟们分了一个出去帮忙扫积雨,做早膳。 另外一个伺候着方时缇梳洗,她本来还在睡,听丫鬟说起昨日喻凛夜里登门的事情。 方时缇瞬间醒了,她眼珠子一转,今日还是不要出去了。 那位公子说姐夫帮着姐姐查访了他家里,这倒是不怕查,只是姐姐管得严,万一被姐姐知道,必然不再允许她出去玩,还要把她身边的人全都给换掉。 “眠眠昨日出来,身边怎么没有带人?” “我想清净清净,便只叫了马车,到这边后,就把人给遣回去了。” 方幼眠起床梳洗,因为这边人手不够,方幼眠凡事亲力亲为,结果全都被他给抢了,起灶火热水,拧帕子擦脸,还要帮她梳头发。 方幼眠通过铜镜看到男人忙碌的身影,事情不算多,可他要抢在她前面做,忙得晃来晃去,方幼眠根本就抢不过他,索性就由着他去了。 挂在他窄腰玉带上的香囊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晃动,带出飘逸的弧影。 男子的腰间多佩玉,喻凛也是一样的,自从她给他送了一个香囊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佩玉了,一直戴着她送的香囊,细看之下,香囊边角已经有些起毛毛了。 方幼眠的目光投向旁边,喻凛正给她挂擦脸的巾帕。 寻常男子哪里肯沾内务,都嫌做起来不体面。 今日见喻凛忙碌,许是他脸生得好,身段也好,方幼眠没窥觉什么不体面,只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赏心悦目。 “......” 过来用早膳时,方闻洲看到了喻凛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方幼眠。 见自家长姐神色古怪,跟他解释说什么昨夜雨大,他过来避雨... 话茬漏洞百出,想来内情不止于此。 怕方幼眠越发尴尬,方闻洲没继续追问。 他循着礼数给喻凛做揖礼问安好,这才落座。 “眠眠,这边人手不够,我给添置一些罢?” 他本来想直接塞过来,可又怕方幼眠生气,毕竟上一次她就闹了,不许他做事再先斩后奏,他也答应过她的。 虽然他是有一些怕她不接受的,所以故意先斩后奏,可他做事一向如此,不喜欢说了不做,多数做了再说,实则多数时候做了也不一定说。 这一点,喻老太太就讲过,喻凛很像他的父亲喻将军,喻将军就是一个闷葫芦,话少沉闷。 “一会再说。”当着弟弟妹妹的面,方幼眠不想提起这些。 何况,方时缇还不知道两人要和离。 “好。”喻凛颔首,用公筷一直给方幼眠夹菜,他自己都没有怎么吃。 方幼眠看他两眼,示意他不要夹了,自己吃。 可喻凛好似听不懂她的眼神,就是一直伺候她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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