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方时缇又是一阵羡慕,她还埋头偷偷笑,方闻洲喊了一声小妹,给她夹了个笋干鸡翅,警示让她不要闹。 方时缇连忙坐直了身子。 用过了早膳,方幼眠带着喻凛去了后院。 见两人有话要说,弟妹两人没跟上去,方闻洲也要出去忙了,他再三叮嘱方时缇不要闹两人,在家要乖些。 方时缇反问,“长姐和姐夫是不是吵架了呀?” “你打听问这些做什么?”方闻洲抱臂。 “自然是关心长姐啊。” “阿姐做事心中有数,她和姐夫没有吵架,只不过有琐事谈不拢,这才纠结为难上了。” “哦。”方时缇被搪塞过去没有问了。 只是目光一直跟着后院,方闻洲不放心她,把她带着出门去,让方时缇去书塾看书玩。 她一直就想去书塾,可是方闻洲不让,这会子松口,方时缇欢欢喜喜跟在他后面。 方闻洲一心全想着要给方幼眠把“麻烦”带走,忘记了他也有个麻烦。 到书塾门口的时候,那死缠烂打的秦家小姐早就到了,还给他带了一些糕食,说是御赐的,她入宫做了妃子的姐姐赏赐下来的,味道很好,想让他也尝尝。 一看到跟在方闻洲后面的姑娘,愣神问,“你是?” 她生得比那日来找方闻洲的姑娘还要像方闻洲一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我是他的妹妹。”方时缇歪着脑袋。 “缇儿。”方闻洲把身边不安分的妹妹给抓到后面去。 客套疏离对着秦嘉善道,“多谢姑娘好意,还是不用了。” “哎...味道很不错的,我又不收你钱。” 方闻洲拉着一步三回头的方时缇往里走。 他把人安置到方幼眠之前落座的地方,给她找了一册话本子,之前她总卧病在床时总爱看的奇闻异事,知道她想吃糕点,也给放了一份。 起初的时候还好好的,方闻洲不过是上楼给人找个策论的功夫。 小半柱香,下来的时候秦嘉善已经挤到了方时缇的面前,让她吃糕点。 因为对方自报了家门,又径直表明了来意,言辞恳切,可可怜怜。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人年龄相若,很快就挨到一处低声叽叽喳喳了。 他上前两步提醒两人不要在书斋之地玩笑嬉闹,两个小姑娘坐直了身子,连连点头,等他走了之后,又忍不住低声说起来,方闻洲再眼神威慑一二。 方时缇着着实实不敢再嘀咕了,秦嘉善让她身边的人找了笔墨花笺,便以花笺交流。 方闻洲见状,“......” 宅子这边气氛凝固,因为方幼眠表明了不要人过来伺候,又把昨日罗列好的“欠条”递给了喻凛。 他看了一下,真的是每一笔他给的东西,方幼眠都记了下来,不论大大小小,有些他都忘了,可方幼眠却还记得。 “眠眠与我分得这样清楚?” 难怪他给的朱钗首饰绫罗绸缎她从来不用不穿戴,原来早就在心里划分了界线,是为了今日。 倘若不是因为妻弟妻妹来了京城,许多事情身不由己,恐怕她还真的能够划得一个干干净净。 喻凛看着她娟秀小巧的字迹,气得反而有些想笑。 “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他心里已经明了,可还是抱有一丝幻想,或许不是呢。 “什么事?”喻凛看到这份欠条之后,脸色几经变化,从蹙眉到拧眉到眉宇含霜,如今完全冷了下来。 方幼眠料想过他不会愉悦,没想到脸色会那么难看。 “当时妻弟妻妹来京城,你隐瞒不说,不让两人去喻家,被我发觉也不让我见,是真的如你当时所说那些,还是另有内情?” 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方幼眠直言不讳,“婆母不喜欢我家中的人,所以我隐瞒了下来。” 喻凛最想听的还是,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想让他接触她亲密的人? 下一息,他想听的也得到了答案,因为方幼眠说道,“我也不想你太过于接触...” “为什么?我就这样拿不出手吗?”他克制不住了,声色渐渐拔高了些。 方幼眠这样说,就是想惹他生气,喻凛一气之下,说不定就把和离书给签了呢? 她一直想着好聚好散,不要闹得太难堪了,喻家在京城根深蒂固,喻凛权倾朝野,过几日放榜,弟弟若是中了榜,入朝为官,定然是要跟喻凛接触的。 因而她不想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何至于此。 喻凛生起气来,果然是骇人的。 能够看得出来他已经竭力在隐忍了,可还是...吓人。 察觉到方幼眠略是紧张的神色,喻凛又收敛了外放的心气。 迅速道歉,“都是我做得不好,不怪你,适才我说话不中听了,眠眠不要往心里去。” 方幼眠,“......” 她宁愿喻凛与她闹气,却不想他这样快递反思卑微认错。 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主要是吵不起来…… 男人说完,唰的一声,他把怒气发泄到了那张欠条上面,撕得那叫一个粉碎,几乎成为粉末了,再也无法拼凑。 “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你不要与我计较太多,这些银钱来路周正,都是我的私产,你不必担心用了会怎么样。” “我...”她可没有这样认为。 只是觉得无功不受禄而已。 “眠眠,你到底是在算账,还是在伤我的心?” 方幼眠摇头,“我的本意并非如此。” 不过是在蜀地的时候见到那些和离的男女们闹到府衙去。 在门口吵吵嚷嚷,谁花了多少,又挣了多少月钱,都想多分一些,恨不得将过往给掰扯清楚。 尽管她知道喻凛有钱有势,不在乎这些,可他家里的人,总是会在乎的。 “你是我的夫人,花我一点钱怎么了?”他略是气恼,又不想对着她冷脸,侧过身子。 方幼眠站在他旁边看,能够感觉到他很气。 “夫君今日不去忙公务么?”扯不清楚便罢,等他冷静下来再说。 喻凛本来非常生气,听到她喊了一声夫君。 心里那团无比恼怒的郁气,顺着她这句前缀的称呼,又开始往外跑了。 他好没出息啊。 方幼眠都没有哄他一字半句,不过喊了他一声,他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喻凛捏了捏眉心,修长如玉的手指挡在他的额面前,不想让方幼眠看到他的松软狼狈。 低声,“要去,但不想去。” “朝廷的事情重要,还是去忙罢。” 她就说嘛,不过就是一日的功夫而已,朝廷的事情必然还没有忙完,他定然没有闲暇功夫在这里跟着她纠缠。 “让千岭去做,我没有心思去御前。”她都要跟他和离了,还有什么心思去忙。 “你....”方幼眠从来不知道喻凛还有意气用事的一面。 看着他冷着一张俊脸,就在这里跟她僵持着。 像个孩子似的,就等着人去哄。 让她觉得莫名好笑。 她刚跟喻凛打照面的时候,可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怕喻凛僵到底,耽误了朝廷的事宜,方幼眠纵然不想哄,还是软了声气,“夫君有什么话,等忙完再说?” 她朝着喻凛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 男人起初只是余光看着她。 看了一会,整个人的视线都转过来,不仅如此,他的身体也渐渐转过来,垂眸一动不动看着她脸上的笑。 喻凛不说话,方幼眠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定定看着她,有些愣…… 好一会,喻凛居然说,“眠眠还没有进过宫罢?不如跟我去看看?” “我?进宫?”她摆手加摇头,“今日有事要做。” “做什么事?”他问。 本来没什么事,为了敷衍喻凛,她只能说,“跟芍宁约了打牌。” “你要去祝家?” “嗯。”前三个月还没有过,岳芍宁的胎象没有彻底坐稳,基本日日都在家。 “我送你去。”他不放心,男人的语调看似商量,内里可是不容置喙。 “行...” 两人同坐马车,谁都没有话讲。 喻凛心里想着,不知祝应浔在不在家,或许可以曲线救国,让他找他的夫人帮忙哄一哄她。 只可惜,喻凛的算盘落空了。 祝应浔得封荫官之后,也很忙,眼下根本就不在家。 岳芍宁听到下人通传,连忙出来迎接她,欢欢喜喜拉着方幼眠的手。 喻凛在旁边看着,眉宇微凝。 本来还想跟她多说两句话,可两人邀约进府,祝应浔不在,方幼眠不留他,根本没有留下的借口。 喻凛只好离开了,临走之时,又忍不住看了看她洒脱的背影。 之前他离开的时候,她总是目送他远离,即便是走远了,回身一看,都能看到姑娘家娇小的身影,凝聚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曾几何时啊,提出和离之后,她都不看他一眼。 即便是装也不装一下。 喻凛把暗卫留下了不少,悄悄埋伏在祝府的周围。 一进入祝府,岳芍宁挽着方幼眠的手腕,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 “什么?” “我消息和眼里可都灵光着呢,快说,你和都督大人怎么了?” 方幼眠犹豫片刻和盘托出。 “什么?!”岳芍宁惊诧不已,“这是为什么?” 到了花厅坐下,小丫鬟们摆上了茶盏,方幼眠边吃边和她说原委。 岳芍宁心疼她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生佩服。 “若我是你,只怕我做不到这样。” 她一向是家里最小的,方幼眠从前过的日子,她都不敢想,说句难听的,甚至不如她们家府上的一等丫鬟,实在是太苦了。 “可都督大人不同意和离,你要怎么办?”若是不知方家那边,岳芍宁定然支持她和离。 可这么一来,她不免为方幼眠担忧,“我总觉得,籍户的事情,你算是摆了你嫡母和父亲一道,将来东窗事发,消息传到蜀地去,指不定怎么为难你呢。” “泱泱皇城,天子脚下,他能如何?”她的心里早便做好了准备,自是不怕。 岳芍宁叹一口气,“还有喻家那边,你婆母和那老太太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你要是和离了,清净是清净,万一在仕途上为难你弟弟,岂不是...” “不会的,皇城律法严肃,闻洲做事稳妥,这说破了天,也逃不过理字,只要不犯错,喻家纵然要报复,又能如何。” “我看着都督大人对你很眷顾,他也不像是眠花宿柳的性子,否则也不可能守身如玉那么多年了罢?不如就...这样过下去?总归他不是已经搬挪你们的东西出去了,而且也说了不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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