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隼白就不一样了。 他自小离经叛道,不是被他老爹拿鞭子抽,便是被他老爹揪着耳朵气急败坏地骂。 毕竟那个时候,在司父眼里,这个最不省心的小儿子,半点正事都不干,反而尽做一些歪门邪道的事。 他不挨揍谁挨揍。 是以,其他那三个儿子多多少少还能隔一段时间进宫一趟,只唯独他这个小儿子,别说去中宫看看妹妹了,连宫门都靠近不了。 为着这事,当初的司隼白没少郁闷。 但奈何,他离经叛道的印象,在他老爹的心里太过根深蒂固,无论他怎么解释,他老爹都不搭理他。 最后只能在几位哥哥的嘴里,听听他们司家这个唯一的妹妹的近况。 思绪回敛,司隼白瞧着面前他们司家的小公主,手中的扇子都快乐出了花。 他想到什么,立刻从身旁小厮手中拿过来一份精心准备的松软糕点。 送珍宝似的,送到了虞听晚手中。 “天快黑了,是不是饿了?哥哥特意在路上给你买的,先吃两口垫垫,待会哥带你去最好的酒楼吃饭。” 瞧着他塞过来的糕点,虞听晚怔了下,随即哭笑不得地道谢,“多谢兄长。” 沈知樾也是哭笑不得。 司隼白常年不在皇城,他原先对司家这个小儿子的了解并不多,近段时间才因为虞听晚的事跟他联系上。 原以为司家这个小公子和皇城中那些世家后辈一样,清冷孤高,周身存着距离感,现在真正见了,才发现跟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也难怪,从一开始,司沅就放心将唯一的女儿托付给司隼白。 南郡的事还等着他,沈知樾没在此处耽搁太久,几人说了会儿,便准备离开。 分别之前,虞听晚拜托沈知樾,若是可以,希望他后期能帮自己和司沅传递几封书信。 等日后谢临珩回了宫,她想得到司沅的消息就难了,届时,怕是只有沈知樾能做到。 沈知樾答应得也爽快,她刚说罢,他便应道:“这个放心,交给我便是,泠妃娘娘那边,我会多去探望,你们放心离开便可。” 虞听晚和司隼白对沈知樾道完谢,去了前面的马车。 沈知樾在原地站了片刻,瞧着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缓缓远去,才接过心腹手中的信笺。 边拆边问:“这是谁送来的?” 心腹回道:“是楚姑娘。” 沈知樾拆信的动作顿了一下,听错般看向心腹,确认问:“楚时鸢?” 心腹点头。 沈知樾默了默。 下意识抬头瞧了眼那已经驶去很远的马车。 转身,上了自己来时的马车。 将信笺展开,一字一句看过去。 皇家与世家出行的马车,内部装饰自是齐全,像笔墨纸砚、茶具香料这种,无一不缺。 将信上的内容看完,沈知樾抽出纸笔,很快写了回信。 写完,他又另拿了一张纸,落下几行字,分别给了心腹。 “这两封信,你一个送去楚姑娘手里,一个送到司隼白司公子手中,剩下的事,司公子自会安排。” 心腹接过书信,“司公子他们还未走远,属下先去将信送去司公子那边。” 沈知樾点头,“去吧。” 心腹上马,勒紧缰绳,朝虞听晚和司隼白离开的方向追去。 而沈知樾,则是连夜回了南郡。
第160章 谢临珩得知虞听晚逃走 翌日天亮。 沈知樾赶至南郡暂时落脚的庭院。 刚将怀里的玉佩放在谢临珩常放的桌案上,还未起身,谢临珩突然从外面进来。 “这两天,你去哪儿了?” 突然乍起的声音,让沈知樾这个本就心虚的人险些心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背脊僵了一瞬。 自门口看过来的那道冷锐目光,像有穿透性,将他这两日所做的事尽数剖开现于人前。 他迅速调整神情,佯装是在看桌案上的信件,坦然自若地侧身,朝着门口的谢临珩看过去,没个正形道: “我回了皇城一趟。” 他靠在伏案上,眉眼间恰到好处地带上了点忧色,愁眉苦脸地接着说: “这不是还没把未来的夫人追到手,怕我在南郡待上十天半个月,未来的沈夫人跑了,特意往皇城跑了一趟。” 谢临珩眯眼,看着他的眼神,深沉漆暗,“是吗?” 沈知樾慢悠悠点头。 将手中拆都没拆的信件放回案上,打了个哈欠,摇着扇子往外走: “我一个晚上眼都没合,全程在赶路,这会儿困得不行了,殿下,我先回去睡会儿,待会再来。” 谢临珩没说话。 抬步走到方才沈知樾站立的桌案旁,拿起他刚放在桌上的信件,直起身时,指节若有似无地碰了下那枚储君玉佩。 整个玉佩还带着点余温。 全然不像长久没人碰过的冰凉。 他覆下眸,目光明明是落在信件上,出口的话,却瞬间让沈知樾汗毛直立。 “你去楚家,还用带着储君的玉佩?” 沈知樾浑身僵住。 瞳仁微缩了一刹。 他停住脚步,侧过身,看向谢临珩,不明所以道: “什么玉佩?殿下,你是不是记错了?” 谢临珩眸底一片暗色。 他对上沈知樾的视线,问得直白,“是我记错了,还是你记错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滞起来。 某一个瞬间,沈知樾甚至在想,谢临珩莫不是,这么快就发现虞听晚出宫的事了? 可不应该啊。 南郡距离皇城这么远,快马加鞭,也要五六个时辰才能到。 尤其,他早已将皇宫的一切安排妥当,不应该被发现才对。 沈知樾正不知该怎么回答时,墨九突然快步从门外进来。 “殿下,北境乱党似又有异动,张大人等人已候在院外求见。” 谢临珩垂下眸,扫了眼信中内容便转身离去。 未再提及那枚玉佩之事。 沈知樾长长舒了口气。 后背浸出一片冷汗。 在墨九准备离开时,他喊住他,似好奇般,语调如常地问: “墨九啊,我离开的这两日,可有发生什么事?” 墨九想了想,摇头,“这倒没有,不过殿下似乎急于回宫,对阵北境那些敌寇,比之以前,隐隐多了凌厉之势。” — 谢临珩的态度,让沈知樾心中有些没底。 他一边处理南郡这边的事,一边暗中联系皇城那边,还要顾着,虞听晚和司隼白有没有将离开的踪迹抹除干净。 就这么心惊胆颤了两天。 这天一早,沈知樾刚和兵部的两位大臣商议完事,正要起身去寻谢临珩,刚出门,就见一名暗卫道: “大人,殿下回宫了。” 沈知樾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他下意识问,“皇宫路途遥远,南郡这边的事还没处理完,殿下怎么突然回宫了?” 暗卫说:“殿下与太子妃的婚期将至,殿下不放心宁舒公主一人待在皇宫,今日天刚亮就启程回皇宫了。” 沈知樾匆匆听了两句。 顾不上别的,立刻让人备马,快速往皇城赶去。 他来到的时候,东宫的气息能冻死人。 所有暗卫和侍从,全都跪在殿外,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沈知樾心下越发沉重。 脚步似有千斤,刚迈进大殿,一个茶盏就“啪”的一声,砸碎在脚边。 谢临珩坐在上首主位,浑身冷肆,满脸阴鸷戾气。 直视着他,嗓音如淬冰寒,一字一顿质问:“沈知樾,你把宁舒弄哪去了?” 沈知樾喉咙发干。 晦暗的目光,从满地的碎瓷片上掠过。 他抬起头,看向谢临珩。 努力挤出一个笑。 佯装不解道:“临珩,你在说什么,宁舒自然在阳淮——” “程武!”他耐心耗尽,戾声打断他。 殿外跪着的程武迅速进来,垂首跪在殿中,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陈述: “两天前,沈大人拿着殿下的令牌,说让宁舒公主去南郡,属下以为是殿下的命令,便未曾阻拦。” 谢临珩这会儿杀人的心都有。 程武说罢,他反手抽出一旁的长剑,眼底冷如深潭,碾过地上瓷片,浑身阴鸷逼人,剑尖直抵沈知樾颈侧,脸色阴森到,让人不寒而栗。 “说!她在哪儿!” 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他对他刀剑相向。 冷剑锋芒毕露,殿中气氛逼仄到让人窒息。 沈知樾扫过剑尖。 脸上那抹懒散淡笑得神色敛去。 冷静看向盛怒下的谢临珩。 “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他语气很平静。 谢临珩冷笑,剑锋离他脖颈更近。 “你放走的人,你会不知道她在哪儿?” 沈知樾迎着他的视线,半个字不说虞听晚在哪里。 “她不愿意留在皇宫,我只负责将她送出宫门,至于她去了哪里,如今身在何处,我并不知。” 谢临珩冷讽挑唇。 身上的杀意更为浓烈。 若是换了旁人,他手中这把剑,早已沾了血。 两人僵持片刻,他忽的冷笑。 “不知是吧?” “砰”的一声。 剑身与地面碰撞的尖锐声音狠狠划过在场之人的耳膜。 谢临珩指骨死死攥紧,吸入的空气像最锋利的刀,狠狠搅弄着胸膛。 眼底的盛怒不减反增。 “墨九!” 殿外候着的墨九匆匆进来。 他连看盛怒的主子一眼都不敢。 低着头,正要说‘属下在’,还未出声,就听到他们主子说: “把霁芳宫给孤围起来!” “孤倒要看看,泠妃娘娘还在皇宫,她能跑去哪里!” 墨九即刻领命。 立刻去办。 见墨九快速离开,沈知樾手都在颤。 “临珩!” “你当真要逼死她不成?!” 谢临珩眼底深戾阴沉。 冰冷的目光看向沈知樾,话音明明不重,却如重锤,狠狠砸在人心头。 “沈知樾,孤记得告诉过你,她无论生死,都必须留在皇宫!”
第161章 掘地三尺,也要把太子妃找出来 沈知樾呼吸一窒。 唇角抿得发直。 谢临珩却已转身。 他背对着殿门,面容因逆着光线而格外晦暗不明,下颌轮廓紧紧绷着,怒意在胸膛流窜,有股许久不曾出现的森戾与凌厉挣扎着冲破理智的束缚。 手掌死死攥紧。 眼底被盛怒激得发红。 沉声命令殿门口的墨十: “找!” “掘地三尺,也要给孤把太子妃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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