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隼白没耐住手痒,宠溺地摸了摸她脑袋。 “跟兄长无需客气。” “来,”他夹起一块水晶肘子,放在她面前的餐碟中,“先尝尝这里的饭菜合不合口味。” “好。” …… 用过膳,虞听晚和司隼白又说了会儿话,便回了房间休息。 这两天他们基本全在赶路,日夜不敢停,各种绕路线,边走边抹除痕迹,一路来到朝阳。 现下终于脱离了皇城的掌控区域,虞听晚脑海中紧绷着的弦突然松懈下来,身上那种一直被忽视的疲倦瞬间涌来。 简单洗漱过后,她便让若锦和岁欢去隔壁房间好好睡一觉,随后自己也上了床榻。 翌日再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梳洗过后,正准备下楼,却不料,刚开门,就碰见了一个惊喜。 “晚晚!” 随着门扉“吱呀”的开合声,楚时鸢激动兴奋的声音同步传来。 虞听晚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楚时鸢就一个熊扑扑在了她身上。 虞听晚全然无防备,身子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关键时刻,若锦眼明手快在旁边扶住了她,同时,随着楚时鸢一同过来的楚淮叙迅速揪住自家冒失妹妹的衣领,将她从虞听晚身上提溜了过来。 “楚时鸢!别毛毛躁躁的,小心伤了公主!”他垂眼盯着这个妹妹训斥。 虞听晚怔怔看着面前的楚家两兄妹,再转眸,看向对面倚着雕栏护栏的司隼白,慢慢消化一早醒来的“惊喜”。 “时鸢,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楚时鸢幽怨地扫了眼亲哥,没敢再往虞听晚身上扑,只两步跨到她身旁,抱住她手臂,抿了抿唇,将一切和盘托出。 “是沈大人给我说的你的下落。”她解释,“几天前,我从沈大人那里得知你即将离开皇宫,我原想着一同出一份力,可他不让我插手,于是我只能在家里等着。” “后来又过了好几天,一直都没收到信,我担心你安危,更想来找你,于是就给沈大人连写了几封书信。”
第163章 谢临珩派人去南江 她晃了晃虞听晚的手臂,脸上漾出笑容。 “好在,沈大人将你的下落告诉了我。” “我知道这事非同小可,本想着一人偷偷溜出来,来南江这边找你——” 她声音顿了顿,颇为幽怨地瞟了眼楚淮叙,“可那天运气背,刚出门就被我哥逮住了。” 其实那天,楚淮叙是不同意楚时鸢来的。 先不说南江山高路远,她一个小姑娘上路太危险,就说这事一旦被储君知道,他们楚家,轻则再如上次那般被敲打警告,重则怕是会触怒圣颜。 但楚时鸢这丫头脑子一根筋。 得不到虞听晚的消息也就罢了,她只在家里干着急地等着。 现在有了确切的消息,她又如何还能等得了。 而且此次一别,未来漫长岁月,谁也无法保证,是否还有再相见的机会。 面对这个唯一的妹妹,楚淮叙终是心软了。 答应带她来见虞听晚一面。 然后再把她带回去。 楚时鸢自然也知晓楚淮叙的意思,她只能来短暂见一见虞听晚,无法在这里长久待,很快就要回去。 想到这儿,她声音闷了几分。 连带着,眉眼间的悦色,都消减下去,“这两日沈大人没跟我们联系,但我觉得,依太子殿下的敏锐,他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你离开了皇宫。” “所以我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很快就要回去。” 虞听晚又怎会不懂。 若是她以后不再回皇宫,以谢临珩的性子,她后半生都无法再回皇城,和楚时鸢再相见,已不知是何时。 或者说,余生亦不知,还有没有再相见的机会。 敛去心底的沉重,她握住楚时鸢的手,弯了弯唇角,语调轻松地宽慰她: “太子殿下亲自南郡,想来不会回来这么快,你先在这里住两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别想这么多。” — 东宫。 夜幕时分,空中卷起冷风。 带动着廊下的宫盏剧烈晃动,有暴雨之兆。 谢临珩立在院中树下,冷眼睨着枝叶摇曳,听着风声呜咽。 脑海中,却无意识闪过,数月之前,她扑在他怀里,湿漉漉的眼眸瞧着他、委屈巴巴地说她害怕呜咽寒风的那一幕。 谢临珩沉沉闭了闭眼。 手背上青筋虬起,周身寒意更为凌冽。 墨九和墨十在殿外静默一瞬。 看着心情比今日的天色更加阴晴不定的主子,两人心下戚戚,谁都不敢上前。 互相推搡着想让对方上前汇报。 边推,墨十边无声地用口型给墨九说: “你去!这本来就是你的任务!” 墨九反拽着墨十的胳膊不松,理直气壮道:“一起!你天天跟我抢活,今日也别想落下!” 最后你推我、我推你,两个倒霉心腹互相被对方拉着,一道来了谢临珩身旁。 “殿下。” 谢临珩没回身,还是方才那个姿势。 漆黑的眼底,诡谲阴厉。 “有消息了吗?” 两人默了默,随后墨九小声说: “……暂时还没有。” 谢临珩身上气息更冷,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两天了,你们现在告诉孤,什么都没查到?” 墨九心跳“怦怦怦”的。 声音大的,快要将他耳膜震碎。 “属、属下……”他磕磕巴巴。 关键时候,还算有点义气的墨十忙道: “回禀殿下,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他说了一句谢临珩本就知晓的废话,“现在能确定,是司家的人,带走了宁舒公主。” 这话一出,周围空气更静了。 墨九紧紧低着头,在心里腹诽:虽说自家主子很早就猜出了是司家带走了宁舒公主,但直到现在还没发火,说明事态应该还可以控制得住。 他这念头刚一落,冷不丁的,听到谢临珩问了句: “楚家那个姑娘,如今在哪里?” 墨九和墨十有些诧异。 原因无他,只因自家主子这话题转变的太快。 他们这次没犹豫,很快道: “应该是在楚家。” 墨九说:“昨日楚大人好像顺口提了一句,楚姑娘这几日染了风寒,在家里养身体。” 这话,谢临珩怎么会信。 虞听晚和楚时鸢那般交好,人又是沈知樾放出去的,沈知樾还和楚时鸢走得近,楚时鸢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风寒? 谢临珩冷“呵”一声。 眼底浸出凌厉杀意。 他扯着唇角,冷睨着前面的白玉棋桌,话说得颇为漫不经心,像极了玩笑。 “窝藏太子妃,你们说,楚家该定什么罪为好?” 这话一出,墨九和墨十浑身的骨头都绷紧了。 墨十声音抖个不停,“殿下,楚大人和楚家一直忠心耿耿,这……” 【我此生不嫁宋家,你放过他们所有人。】 谢临珩下颌蓦地绷紧。 指骨攥得发白。 好一会儿,他甩袖进殿。 墨九和墨十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忐忑间,听到谢临珩下令: “派人,去南江!” 两人怔了下,下意识问:“南江?” 谢临珩坐于殿座之上,鸦羽眼睫覆下,掩去眼底的漆暗幽邃。 “不管司隼白带宁舒离开的路线有多复杂,目的地只有那一个。” “从皇城,到南江一带,最多不过两至三天的时间。” “就算路线再曲折,三至四天必然能到,如今已经过去两天多,没必要再在沿途耽误时间,直接派人去南江。” 墨九墨十颔首领命。 只是在退下前,他们疑惑着多问了句: “殿下,您怎么确定,司小公子一定将宁舒公主带去了南江一带?” 谢临珩冷掀眼皮,“因为南江,才是司家旧部真正的聚集地与落脚点。” 南江一带,地处偏远,但因位置特殊的缘故,靠水远山,渐渐成了商人走南闯北的必经之地。 久而久之,这一带的经济,也越发繁盛。 同时,因这里往来的商贩太多,鱼龙混杂,加之远离天子脚下,很多时候,朝堂对那里的管束,很是费力。 而且那里势力混杂,表面看上去只是一个经济繁荣商贾众多的连接枢纽,实际上,早已被人全盘掌控。
第164章 司隼白:“太子的人来南江了” 前几年,因着司沅的缘故,谢绥曾‘通缉’过司隼白,但各种方法用尽,直到司家其他的人都已下放地方郡蜀,皇宫这边都未曾确切找到司隼白的踪迹。 用谢绥派出去的心腹的话来说: 司家小公子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哪怕查到了他具体所在,等他们带人赶过去时,早已人走茶凉。 慢慢的,谢绥放弃了再找这只漏网之鱼。 反正司隼白从不涉政权,亦不曾在朝为官,这只漏网鱼找不到便找不到吧,经商又非临政,掀不起什么风浪。 其实,那两年,谢绥只忙着抓司隼白,却忘了司隼白背后的心腹。 自古以来,向来是心腹追随着主子奔波。 司隼白此人极擅藏匿,找他本人找不到踪迹,完全可以另辟蹊径,从他的心腹,也就是那些司家旧部身上下手。 这几年下来,司隼白虽然从未明面现身于南江,但司家那些旧部,却多次在南江一带走动。 半年前的某一段时间,那些旧部在南江出现的频率,可谓称得上频繁。 司隼白如今富可敌国,东陵各地都有他置办的酒楼、商铺与客栈,南江一带虽也不例外,但南江那边,最特殊的一个地方在于,流通着市面上最大的金银贸易的两大山庄,幕后实际操控者,皆是司隼白。 查出这些线索,继而推测出南江是司家势力的核心地,并非难事。 — 一天后。 朝阳。 虞听晚和楚时鸢去逛司隼白名下的脂粉铺子,楚淮叙则是和司隼白在外面闲聊。 楚淮叙出身世家,和宋家宋今砚是表亲,他的才学能力,其实并不在宋今砚之下,但因为他为人低调,曾经有段时间更是因为一些往事刻意藏拙。 是以在数年前,皇城中的世家,提起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首先想到的都是宋太傅家的嫡子宋今砚。 后来,前朝覆灭,新朝成立,宋家毫无声息间骤然归隐,楚家一步步在新朝朝堂中站稳脚跟,楚淮叙也逐渐被储君赏识、委以重用,楚淮叙的声望才逐渐在京城传开。 昨日在刚见到楚淮叙的那一刻,司隼白其实对他是有些戒备的。 原因无他,因为这两年,楚淮叙越发得储君重用,司隼白怕楚淮叙是谢临珩派来的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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