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到中宫时,天色已经不早。 舟车劳顿一路,皇后体力不济,什么都没说,下了马车就回了自己宫殿。 谢清月在中宫门口停了停,回过身,眸色复杂地看了几眼虞听晚,也回了自己的住所。 虞听晚转身,吩咐岁欢: “走吧,回阳淮殿。” 刚进皇宫城门的时候,岁欢整个人蔫哒哒的,没什么精神。 这会儿接近阳淮殿,倒是又满血复活。 兴致勃勃地对虞听晚念着回到阳淮殿之后的安排。 什么各种膳食、沐浴、按摩,安排得井井有条。 虞听晚靠着身后的软垫,微勾着唇,静静听着。 半刻钟后。 马车在阳淮殿外面停下。 岁欢率先跳下车,边扶着在虞听晚下来,嘴里还源源不断地说着话。 然而片刻的功夫。 当她看到不远处面色肃穆冷硬的东宫侍卫时,话音戛然而止。 平日中这个时候的阳淮殿,到处一派轻松和乐,而今日却如临大敌般,处处显得绷滞逼仄。 墨九站在阳淮殿正殿外面,见虞听晚回来,立刻踏下台阶,快步走过来。 “公主,您回来了?” “太子殿下已等候您多时。”
第24章 吃醋,动怒 岁欢纳闷问:“太子殿下怎么来阳淮殿了?” 墨九长了张鸭子嘴,半个字都不往外吐。 轻低着头,一脸正派道: “主子的心意,属下无从揣度。” 岁欢:“……” 她还想问些什么,却被虞听晚打断。 踏上殿前台阶,两旁的侍卫自发将门打开。 岁欢正要跟着虞听晚进去,刚踏上最下面的那阶台阶,就被墨九横出一只手臂拦下。 “岁欢姑娘,殿下只说让宁舒公主一人进去。” 岁欢:“?” 虞听晚回身,看了眼墨九。 再对上岁欢担忧的眼神,她轻声安慰:“没事,在外面等着吧。” — 大殿正上首的位置,谢临珩垂眸坐着,手中把玩着一只青玉玉佩。 如果观察的仔细,会发现,这只玉佩上的图案,和上次他在虞听晚生辰时,送给她的那支发簪图案是一模一样的。 不管是玉石质地,还是颜色,全都一样。 虞听晚刚走进来,殿门“吱呀”一声。 突然被人紧紧关上。 虞听晚不自觉地皱紧眉。 看着紧闭的殿门,再回身看着神色冷沉的谢临珩,心头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怪异感。 权衡再三,她往里走了两步。 维持着平常的语气:“皇兄?” 谢临珩终于抬头。 目光从玉佩上移开。 看似温和、实则冰冷的视线,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 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在转瞬间,将她死死扣住。 “怎么回来这么晚?” 虞听晚压了压心头的怪异,声线依旧: “路程比较远,再加上在寺中耽误了些时间……” 她话还没说完,谢临珩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了一个地方。 被平静掩饰的眼底深处,顷刻间掀起狂风巨浪。 他死死盯着她头上戴着的那支簪子。 那支宋今砚送给她的簪子! 就这么喜欢? 这才收到簪子多大一会儿,就戴上了? 上次他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她推七推八,从未戴过一次。 别人送的,倒是欢喜得很! 谢临珩站起身,沉着眼朝她走过去。 虞听晚解释的话蓦地卡在嗓子中。 眼睁睁看他越逼越近。 在两人间的距离就剩一米时,虞听晚下意识往后退,想将距离拉开。 可脚腕刚动,谢临珩就冷不丁地用力攥住了她手腕。 不让她再躲。 同一时刻,在她惶然抬头时,他手臂一抬,下颌紧绷着,将她头上那支簪子狠狠抽了出来。 “哪来的?” 此刻他脸上还残留着最后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可那眼中的冰棱,却让人后背发凉。 虞听晚随着他的话,看向他手中的簪子。 红唇嗫嚅着动了动。 隔了一两秒,才说: “……外面买的。” “买的?”谢临珩捏着发簪,略显随意地打量两眼。 他的动作漫不经心到,有种随时会拿不稳,发簪摔在地上摔断的错觉。 虞听晚神经绷紧。 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 倏的,他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直直看向虞听晚的眼睛。 “去昙昭寺那种地方,宁舒还有心情闲逛吗?” 虞听晚嗓子发干。 她吞咽一下,试图小幅度地将从手腕从他掌中挣出来。 可还没等她用力,谢临珩钳制着她手腕的力道便蓦地一紧。 顿顿的疼痛,让她顷刻间皱了下眉。 这时,谢临珩再次逼近一步。 冰冷到让人颤栗的手指挑起她下颌,眼底是一望无际的万丈深渊。 “是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虞听晚唇角压紧。 前所未有的危险感和压迫感,摧面而来。 他若有似无地摩挲了下指尖下的温热肌肤,漆眸看似带笑: “宁舒忘了吗?临走之前,皇兄再三叮嘱你,不要乱跑,不要跟不相干的人说话,你不是答应我了么?” 虞听晚瞳仁微缩,在某一个瞬间,她觉得眼前的谢临珩陌生到了极点。 殿中的气温冷得彻骨。 明明是三月天,却给人一种寒冬腊月的错觉。 她努力保持平静,垂下眼睫。 掩住眸底的惊颤。 回答他第一个问题。 “真的是买的。”她说:“我喜欢这个簪子的样式,就买了一个带回来。” 死寂蔓延,殿内的气息一寸寸变冷。 不知过去多久,他蓦地沉笑了声。 “既然宁舒说是买的,那便是吧。” “只是——” 他故意停顿一下。 成功让虞听晚心尖一瑟,不好的预感再次袭来。 他沉沉注视着她终于露出一丝异样情绪的面容,残忍地笑了笑。 将那只簪子举到她面前。 “外面的东西,怎么能随意进皇宫呢?” “宁舒如果真喜欢这种样式,明日皇兄让人多打造几支送给你。” 尾音还没落下,他当着她的面,捏着簪子的手陡然一用力。 虞听晚瞳仁皱缩,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扑过来就要阻止。 “不要!” 与这道声音同时响起的,是玉簪断裂的‘咔擦’一声。 谢临珩五指松开。 断成两截的发簪像被遗弃的垃圾一样,落在地上。 和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响声。 虞听晚本能地低下身,想将它捡起来。 腰肢刚弯下去,就被谢临珩强行拽起来! 对上她隐约带上怒色的双眸,谢临珩一字一顿,冷声对她说: “宁舒。” “你记住,宫外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不能带进来!” 发簪也好, 对那个人的感情也好, 都不行。 说完这句,他松开她手腕,携着一身压抑的怒色,大步离开了阳淮殿。
第25章 虞听晚察觉到谢临珩的心思 虞听晚手腕上的顿疼依旧明显。 白皙的腕骨上,印着明晃晃的指印。 她深深吸了口气。 冰冷的空气划入胸腔,带着冷涩尖利的疼。 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几乎要震破耳膜。 脑中的思绪,就跟被人肆意翻搅的浆糊一样,乱糟糟一片,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她一点点蹲下身,全身力气卸尽。 慢慢伸出手,压住发颤的指尖。 将断成两截的发簪握在了手心。 她用力握紧。 断裂处的尖锐棱角刺得掌心生疼。 眼睫垂落间,无意间瞥见冷冰冰的地面上,有两三滴还未完全冷却的血。 她眸色闪了闪,立即摊开手指,看向发簪的断裂处。 上面最尖利的棱角那里,赫然残留着一抹血痕。 虞听晚的神色沉冷下来。 攥着裙摆的左手,用力到指节失去血色呈现青白色。 另一边。 东宫大殿。 谢临珩坐在桌案前,周身不再压抑的戾气疯狂席卷,冷肆冰暗的黑眸,直直盯着手心还在不断滴血、豌豆大小血肉外翻的割伤伤口。 眼前再次闪过,发簪断裂的那一瞬间,虞听晚着急弯腰去捡的那一幕, 谢临珩胸膛溢出嘲弄。 她还真是心疼那个发簪。 心疼到,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殿中的气氛压迫到让人无法喘息。 墨九心惊胆战地走过来。 瞧着自家主子手上的伤口,拧了拧眉,担忧道: “殿下,太医已经过来了。” “让太医为您处理一下伤口吧。” “不用。”谢临珩头也没抬,口吻冷得结冰,“出去。” 墨九很是为难。 那簪子断裂的接口很锋利。 就那么直直地刺进了手心。 伤口处的皮肉都外翻了,怎么能不处理。 就在墨九纠结时,殿外沈知樾的声音突然传进来。 “不用什么不用?”他语气一点都不客气, 完全不搭理也不惧怕冷着脸发怒的谢临珩。 进来后,扫了眼那血淋淋的伤口。 他当即侧身,命令墨九。 “赶紧,把太医给我叫进来!” 墨九悄悄扫了眼自家主子。 一秒都没犹豫,立刻跑出去将太医提溜了进来。 太医绷着神经,小心翼翼地稳住手,不让自己发抖。 拿出药粉,一点点敷上去。 最后处理完再用纱布将伤口缠起来。 “殿下,伤口暂时不要沾水,以免伤口感染。” 谢临珩眼都没抬。 显然没听到心里去。 他根本不将这点不痛不痒的小伤放在眼里。 见状,沈知樾不由头疼。 他摆了摆手,让太医和墨九都出去。 殿中重新安静下来,他在谢临珩对面坐下,苦口婆心的劝: “听到了没,今明两天别沾水。” 谢临珩撑着身体往后一靠,眉眼冷恹,“死不了。” 这种伤口,也叫伤吗? 想当初,他在战场上几经生死,身上到处都是伤,不也活下来了? 沈知樾重重叹气。 无奈地用手敲了敲桌案,“临珩,你这又是何必?左右不过一个女子。” “既然宁舒有喜欢的人,你不如就痛痛快快地放她出宫,成全他们,她还能记你两分恩情。” “如此一来,你和宁舒之间,还能留住兄妹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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