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太子妃和外臣私奔,这罪名,他想帮也帮不了。 可这人偏偏是楚时鸢。 殿内静了一瞬,沈知樾实在没了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你自己也说,楚时鸢是宁舒唯一真心相待的朋友,这事楚时鸢确实有错,但看在宁舒的面子上,临珩,尽量从轻发落。” 话说完,沈知樾心“怦怦”的。 忐忑好一会儿,终于听到他说: “两年之内,不准她踏进宫门半步。” 一听这话,沈知樾当即站了起来。 一颗心重重落了下去。 似怕谢临珩反悔似的,他转身就走。 “好好好,我这就把那姑娘拎回去,两年之内,绝不让她进宫半步。” — 一个时辰后。 东宫寝殿。 虞听晚抱膝坐在榻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端午过后,正值盛夏,是最热的时候,她却浑身冰凉。 缠在脚踝上的锁链,一动一响。 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如今的处境。 不知过去多久,殿外传来侍女跪安的声音。 随之,寝殿殿门被人打开。 虞听晚眼皮动了动,没有任何光泽的眼眸慢慢睁开。 她这会儿情绪很平静。 平静到,仿佛接受了出逃失败的结局和处境。 只是她不说话,也不动。 更不肯吃侍女送来的任何东西。 哪怕连口水,也不喝。 谢临珩停在她面前,目光无声落在她身上,眉心蹙起一点弧度。 他手中,握着一瓶伤药。 是先前让侍女进来,给她处理脚踝上伤痕的药。 只是她不肯配合,硬是将药扔了出去。 不让侍女近身。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谢临珩低眸看她。 她却连看他都不曾看。 眼皮轻垂着,没有他半点影子。 男人凝了凝眸,眸色幽冷。 “侍女说,你不肯吃东西。” 虞听晚仍旧没有反应。 谢临珩压了压唇角,蓦地上前一步。 弯腰逼近,大掌抵着她后颈,强迫她抬头看他。 “虞听晚。”他话说得极慢,威胁意味浓重,“你听好了,你不吃东西,多的是人陪你饿着。” 他直直锁着她慢慢浸出恨意的瞳仁。 嗤笑一声,声线残忍又凉薄。 “从今日开始,宁舒公主饿一顿,阳淮殿的所有下人,包括你的贴身侍女若锦和岁欢,全饿一顿。” “还有——” 他迎着她怨恨的视线,指腹在她眼尾摩挲划过。 又道:“也别想着自残。” “宁舒,你身后有太多的人,你这条命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孤可不敢保证,你身后那些人,会不会哪天有个什么意外。”
第102章 挟恩图报,以权逼人 虞听晚终于被他逼得情绪失控。 “谢临珩,你别太卑鄙!” 她重重挥手,扬手便往他脸上扇去。 却在中途,被他轻而易举攥住手腕。 她眼底恨意太深,深到给人一种,他们快要走到不死不休的错觉。 谢临珩看着她眼中的怨恨,一时间,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密密麻麻的疼痛从胸腔钻入四肢百骸。 他喉咙动了下,某一个瞬间,连呼吸都是疼的。 似是接受不了她这种恨入骨髓的眼神。 他松开她手腕,直起身,薄而锋利的眼皮压下,遮住眼底无声涌动的情愫。 好一会儿,才意味不明地嗤道: “在你心里,我不是一直这么卑鄙吗?” “挟恩图报,以权逼人,这不都是你对我的评价吗?” 他嘲弄地扯了下唇,才重新抬睫。 眼底情愫已经散尽。 面上再也看不出分毫。 “宁舒,孤还是那句话,做一切事之前,先想想你能否付得起代价。” “宋今砚、楚时鸢、若锦、岁欢,你身后这些人,能不能活,全看你。” 他将药放在一旁案上。 没有多待,很快离开了寝殿。 许是两个人都需要冷静,这一天,直到傍晚,谢临珩都没有再来寝殿。 虞听晚独自一人待在寝宫中,从天色大亮,一直坐到光线昏沉。 每到用膳的时辰,便有不少侍女将声音降到最低进进出出,桌上各式各样的佳肴和点心就没有断过。 可虞听晚一整天一句话都不曾说。 直到将近傍晚,东宫负责服侍的一个小侍女担忧地来到她面前。 轻声劝道:“公主,您多少吃一些吧,都一天一夜了,再不吃饭,您身子受不住。” 虞听晚视线慢慢从窗外收回。 好一会儿,才出声: “若锦现在还好吗?” 小侍女明白她想问什么。 将一盏温水端到她面前,温声说: “太子殿下对您这般爱护,不会真对若锦姑姑怎么样的。” “而且,殿下已经下令,您少用一次膳,阳淮殿上下,便跟着饿一天。” “这种关头,公主,您何必跟殿下硬碰硬。” 先前虞听晚跟谢临珩伪装服软作戏的那段时间,整个东宫,上上下下,都察觉到了他们太子殿下的改变。 虞听晚一心只为离开,从不曾主动关注谢临珩的心思,但东宫的这些暗卫和侍从,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殿下,真的是在对宁舒公主一次次降低底线。 哪怕早已看穿了一切,也一次次让步。 只为留住眼前这短暂的温情。 在小侍女看来,宁舒公主只要对他门殿下服一点软,这种僵持的现状就可以发生改变。 虞听晚接过她手中的水,摆手让她退下。 — 虞听晚出逃失败的消息,传来司沅这里时,已经将近午时。 而且谢临珩当天便封锁了整个皇宫,哪怕是采买的宫女,进出宫门都需要令牌。 这种情况下,司沅想再联系司隼白无异于难上加难。 晚膳时间,谢绥来了霁芳宫。 见桌上膳食一点没动,司沅独自一人站在窗前,他不由问: “是胃口不好吗?”他走近,最后停在了两步之外,“还是饭菜不合心意?” 虽然司沅曾经提出过,谢绥助虞听晚离开,她自愿侍奉在谢绥左右的条件,但这么久以来,谢绥始终未能办成这件事,所以这段日子,谢绥虽时常来霁芳宫,却从不曾碰过司沅。 两人保持着,见面后不再冷眼相待,能心平气和说几句话的状态。 却也,仅此而已。 再无其他。 谢绥不在这儿留宿,也不在这儿用膳,每次来去,都只是为了见她一眼。 看过之后,在她厌烦之前,便主动提出离开。 这次亦是一样。 听到谢绥声音的那一瞬间,司沅心神动了下,眼眸深处,有什么神色一闪而过。 她转身,看了眼那些膳食。 嘴角弯了下,说:“近来天气燥热,食欲不振,不太有胃口。” 谢绥问:“那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朕,朕让御膳房去做。” 司沅适时想了想,说: “宫中的膳食吃了这么多年快腻了,委实提不起胃口。”话音一顿,她似想到了什么,开口说: “早些年,偶然去宫外散心时,曾遇到过一间甜品铺子,里面的栗子酥清爽解腻,味道倒是不错。” “如今许久未吃,还真有些想念了。” 听到这话,谢绥当即应声。 “这还不简单,朕这就让人出去买。” 说罢,他即刻便要召人出宫去买。 司沅适时拦住他,善解人意道: “那间铺子在城北,距离皇宫很远,而且地处偏僻,有些不好找,陛下的人未曾去过那里,怕是难以找到,不如让青兰去买,她先前去过多次,记得那地方。” 谢绥思索一会儿。 答应下来。 “也好,如今皇宫戒备,进出森严,朕稍后给你一块令牌,方便出去采买。” 上次谢绥没有办成司沅嘱托的事,心下多少有些愧疚,但司沅从不曾怪过他半句,反而主动体谅他的难处。 更同意他隔三差五来霁芳宫说几句话。 再加上司沅甚少和他提条件,如今难得对他开口一次,他自是不会拒绝。 司沅应下,“多谢陛下。” 谢绥在殿内又待了片刻。 临走之前,他停下脚,有些欲言又止。 “宁舒的事……” 司沅眸色动了一瞬。 她朝谢绥看去。 谢绥叹了声,眉间似有愁色。 对司沅说:“朕会找机会,再和太子谈,尽量将她送出宫。” 司沅温声应下,“司沅替宁舒,谢过陛下。” 她脸上染着薄薄的温色。 直到谢绥离开,那抹淡到极致的笑容才敛去。 司沅喊来青兰,对她交代出宫的事。 “端午宫宴出宫失败,现在宫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青兰,你去从前约定的地方走一趟。还有……咳咳!” 话说到一半,一股从喉咙深处蔓延的痒意钻出,司沅连忙用手帕捂住唇,咳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没有止住。 青兰面色一变。 迅速扶住她,轻拍着她背,替她缓气,“娘娘,您这风寒怎么喝着太医院的药也迟迟不见好转?” 好一会儿,司沅才勉强压住这阵咳嗽,缓了缓神,接过茶盏喝了口,她安抚青兰: “没事,不必担心。” 青兰怎能不担心。 这段时间,司沅的身体越发虚弱。 她正想再去端药,刚转身,就被司沅喊住。 “青兰,药待会我自己喝,还有一事,趁着这次出宫,你一并办了。”
第103章 一个拼命想留住,一个拼命要逃走 楚时鸢被沈知樾从宫中捞出来,并送回楚家时,天色已经不早。 楚父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在门口来回转。 直到车轱辘声响起,马车在楚家门前停下,见自家女儿从马车中出来,楚父的这颗心,才算稍稍落下去。 男女有别,沈知樾坐的是另一辆马车。 两人先后从两辆马车上下来。 他没有进去,在门口和楚父说了句话,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回了自己的私宅。 沈知樾离开后,楚父看向自家女儿。 一字没说,立刻带着她进了门。 一直来到后院,屏退一众奴仆,他才肃正着脸,问: “时鸢,你老实告诉父亲,你又闯了什么祸!” 楚时鸢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半分不复以往的明媚鲜活。 “……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楚父气急,“这叫什么话,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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