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后脑勺流出的血,她麻木地推门走进侯府后院,目光呆然,身体冰寒,仿若提线木偶,在路过一个个欠身行礼的侍女和护院时,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僵直地走进游廊。 有风自长廊一头吹来,吹起她的衣摆和碎发,也吹落了她眼中的泪。 而就在她漫无目的走了一刻钟后,与游廊连通的葫芦门外走来一道身影。 远远地四目相对,秦妧看着那道身影停在门前,清隽儒雅,白衣胜雪。 他回来了,在百花宴的前一晚回来了。 “兄长......” 讷讷唤了一声后,她怀着最后一点儿对温暖的渴望,跑了过去,衣裙翻飞,鬟钗蝶舞,身姿轻盈如风,随时可能消弭。 裴衍刚刚回府,跟人打听后得知秦妧去后巷见了敬成王,本打算过去接她,却见她失魂落魄地走进廊道,心中不由一紧。 没做过多猜测,他迈开步子,迎了上去,将扑进怀里的女子紧紧抱住。 两人依偎在弦月下,被熏风环绕。 男子的胸膛干燥温热,带着熟悉的冷香,令秦妧冰冷的心有了回暖的迹象。她小声抽泣着,不停发抖。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裴衍扣住她的后脑勺,想要先给予安慰,却觉指腹湿热,摊手一看,眸光一滞。 血。 裴衍心中有了猜测,将她打横抱起走向素馨苑,并传来了侍医。 小半个时辰后,侍医离开,裴衍端着药碗,一勺勺喂给倚在床边脸色苍白的女子,“不烫了。” 秦妧小口喝起来,没嫌药苦。 喂完药,裴衍握住她的手,想要问她事情的经过,得到的却是女子的投怀送抱。 秦妧窝进他怀里,紧贴着他的胸膛,恨不能挂在他的身上。 温热的汤药无法温暖她的身心,她渴望光,独属于她的光。 “兄长,抱抱我。” 像一只迷失在雪天的麋鹿,好不容易寻到了同伴。 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还嫌不够,她主动去扒裴衍的衣衫,迫不及待地想要感受对方的体温。 裴衍抱起她,慢慢在卧房内踱步,想要先稳住她的情绪,却发觉扒着他衣衫的小手愈发过分,直接扯歪了他的里衣,抚上了他的皮肤。 眉头微蹙,他靠在桌边向后仰,想要避开作乱的小手。 可秦妧一心攫取“温暖”,非但没有退缩,还攀上他的肩,咬上了他的侧颈。 撕咬舔啃,抒发着心中的郁结。 裴衍默默倚桌,任她扯乱锦衣,喉结不可抑制地轻滚起来。 “妧儿,停下来。”气息不再平稳,素了小半月的年轻次辅有了反应,可事情还未解决,他不觉得她是在享受鱼水之欢,却又架不住这等软磨。 秦妧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唇齿从他的侧颈移开,辗转到被扒开的胸膛,沿着清晰的肌理,感受着渐渐升温的体表。 今晚的秦妧脆弱异常,裴衍无法像平时那样逗她,却也无法一直杵在桌前维持平衡。 抱着她回到床上,裴衍倒在下方。 秦妧跨在男子的窄腰两侧,笨拙地嘬着他的心口,那里在不停跳动,强劲有力,因她乱了节拍。 生父不会为她停留,但裴衍可以,至少此刻,裴衍是独属于她的。 她渴望温暖,渴望唯一。 “兄长。”哑着嗓子,她捧起裴衍的脸,按着从他那里学来的吻技,浅啄起他的唇,“兄长别走。” 不知她在说什么胡话,裴衍以一侧膝盖为支点,翻过身将她压于被上,想要占据主导,却在听得一声闷吟后,又不得已躺回了下方。 秦妧磕破了后脑勺,结痂前不宜仰卧。 十指被秦妧扣住,仿佛角色置换,他闭起眼,任其施为。 嘬了一会儿心口的位置,秦妧感受不到温暖,又迷离着双眼寻找起热源,可精壮的胸膛没有能温暖她的地方,唯剩那处。 撅起的身子如同一只翘臀的小猫,她拉扯起玉石革带,竟不知如何解开,抬头发出一声哼唧,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裴衍被折磨得难耐,反手伸入背后,用手指勾开了搭扣,虽不知她要做什么,却给了她无尽的耐心。 可当那樱唇乱碰乱嘬时,潋滟的凤眸徒然睁开,喉咙也发出了闷哼。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没看的宝子,不要漏掉哇! 随机发30红包 感谢在2023-04-13 22:06:52~2023-04-14 22:35: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梨花渡 6瓶;海盐汽水er 5瓶;一只甜橙? 2瓶;玟舟、墨墨、哔哔啵啵、莞莞类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新欢,外室,替身?◎ 裴衍从未如此被动过, 仿若坠入无窗兰堂,被一缕缕碧烟缚绕,锁住了香风, 凝聚成峡雨,淅淅沥沥淋在身上。 玉石革带自床边滑落, 堆叠在脚踏, 成了这场含娇盛宴中最不值钱的玩意儿。 芙蓉娇娇缬眼沉溺, 偶尔娇细吟哼, 刺得裴衍都快要从喉咙溢出声声珠玑。 听过的风月事不少, 还从未听说过哪个男子被置换了角儿,仰在榻上啼晓的。 裴衍闭眼调息,摒弃杂念, 只当是在安抚小兽,殊不知自己的玉面已经染了霞色,比那敷粉男伶还要昳美, 但眉眼间的蕴雅也非寻常人能够比拟, 纵使被压制在下方, 也没失了阵地,眸光依旧清润无浊。 忍着嗓间几近欲出的破碎之音, 他大手一攥, 攥皱了锦缬薄褥,手背绷起条条青筋。 眉头从轻蹙到舒展, 费了很长的工夫, 也让那娇娇尝到了“苦头”, 松开嘴爬下拔步床, 跑到水盂前, 扶着墙壁扣起嗓子眼。 一股难言的涩然源源袭来, 裴衍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种难堪,慢慢坐起身舒缓起体表的焦热,当看到还未息鼓之地,单手理好衣裳,走到桌边倒水,递给了扶墙的女子。 秦妧接过杯子,漱起口来,眼角眉梢酝着冶艳,潸潸动人。 裴衍抚了抚衣裾的尴尬,又递给女子一杯水,继续让她漱口。 清水送来沁凉,也渐渐唤醒了理智,秦妧放下空杯蹲在地上,闷头环抱住自己。 知她被万千心事缠了智,无法纾解,才会做出疯狂的举动,裴衍单膝蹲下来,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担心碰到脑勺的伤口,又将手掌向上移去,覆在了女子的发顶,“想说说吗?” 秦妧视线无意中扫过他的那里,双颊火燎,下意识舔唇时,又尝到了奇怪的味道,赶忙以手背蹭掉多余的水渍,小声道:“吓到兄长了,抱歉。” 没什么事能吓到已历练到宠辱不惊的裴相,可秦妧还是想要道歉,为刚刚的失常。 裴衍扣住她的手臂将人拉起来,一同坐在床边,先是安静地陪了一会儿,也借此降下衣裾下的余温,随后道:“不想说也没关系,不必在我这儿存有压力。” 他不稀罕她的拘谨和乖顺,他要的是能够在他怀中肆意撒娇的娇娇。 秦妧是有顾虑的,虽依赖裴衍,却不知能不能将累积的仇意原原本本地倾诉出来,以获得裴衍的理解和帮助。 不管怎么说,她是借着肖逢毅摆脱的困境,得了门好亲事,如今想要报复,势必会被不少人说成是忘恩负义之辈。也不知裴衍能否接受心底不够纯粹的她。 说白了,她对裴衍还没有垒砌出完全的信任。 而裴衍在她的沉默中意识到了这一点,心虽不舒坦,但也没过分纠结。 自己用不光彩的手段将她夺来,又如何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信赖? 日子还长,裴衍想,就让她对他的信任建立在水滴石穿中吧。 不过,并不耽误替她暗中解决麻烦,或暗暗助她得到报复的快意。 将脆弱的人儿拥进怀中,裴衍轻轻拍了起来。 秦妧在他臂弯闭上眼,只说与生父产生些口角,连被生父失手所伤的事都略过了。 裴衍“嗯”了声,没有追问伤口是怎么来的,等安抚秦妧睡下后,他走出正房,负手廊下,让承牧传来秦妧的一名隐卫。 “敬成王在城西有座宅子,明早带大奶奶过去瞧瞧,但最好不要惊动宅中的女子。” 隐卫会意,点头称“是”。 不少贵胄在看够了循规蹈矩的妻子、妾室后,是会想要寻求刺激的,多会在府外私养燕燕莺莺。很多时候,正室为了地位,也是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丈夫的放纵。可敬成王妃不同,因当初是低嫁,骨子里存了股傲气儿,平日连妾室都容不得,遑论是外室。 裴衍转动着食指的银戒,心潭蕴着夤夜朔风,搅起层层湍涛。 ** 次日晓光倾洒,“撬”开了本该开在次月的芙蕖。也不知芙蕖是不是为了应景,想要与百花争艳。 秦妧醒来时,裴衍已经去上朝了。她起身洗漱,缓了一会儿情绪,先去杨氏那里请了安,没提昨夜的不愉快,稍后又带着阿湛去往花苑欣赏满池的芙蕖。 今夜有百花宴,听说宫里的画师会应贵宾们的要求,作画相赠。 秦妧想为阿湛带回一幅画,于是问起他喜欢哪种花草。 阿湛想了想,指着花丛中几簇不太起眼却散发幽香的花株道:“我梦到过这种花,就它吧。” 秦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被簇簇锦带花吸引。 早膳过后,一名隐卫走进堂屋,与秦妧附耳几句。 原本在给长发涂抹桂花油的秦妧顿住手指,“消息可靠?” “千真万确。” 秦妧思量片刻,戴上幕篱,与隐卫一同离开府邸。 看着随意进出侯府的秦妧,杨歆芷心里越发不痛快,世子表兄给予秦妧的特许太多了,多到令她起疑——是否在很久以前,世子表兄就看上了那个低微的女子...... 城西一处小宅前,秦妧二人守了近两个时辰,才见宅中走出一名盛装女子,手挽竹篮,扭着腰走出巷子。 不过,女子虽穿戴珠翠罗绮,身上却无半点大红的装饰,很像一只漂亮的笼中鸟,无名无分,徒剩富贵。 可让秦妧惊诧的不是肖逢毅养了外室,而是那女子与生母长得极像,尤其是鼻尖上都有一颗棕色小痣。 秦妧上前两步,忽又停下,意识到了相似不代表一模一样。 生母已经含恨离世,那女子又在肖逢毅心中占据何种位置? 新欢、解语花还是替身? 若是后者,肖逢毅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秦妧扶着身边的女隐卫缓释着剧烈的心跳,似乎明白了肖逢毅当初为何没有将投奔而来的她除掉,以保住光风霁月的名声,还花了心思为她寻到可靠的婆家。或许,肖逢毅是真的爱过她的母亲,却在利欲下,选择了背叛,奔向荣华。 而母亲性子刚烈,宁愿和离孤独漂泊,也不委曲求全做前夫养在外面的笼中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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