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一直无雨,这山瀑便也干了。不过今晚却是好时节,一刻钟后便会落雨,这洞口又将被垂挂起来。” 他向萧狐若促狭地眨眼:“这山洞等待雨露甘霖,小王爷眼前的美人儿,也是一样。” “还请小王爷今晚就在此洞中,为她播撒雨露吧。” 他轻轻拍掌,山洞深处又有红纱宫灯燃起。原来他竟已经在那里布置了枕席。 随着云晏的话,如烟身子如柔软的小蛇,抱着萧狐若的手臂缓缓滑行向上,”小王爷,奴婢尚未经人事,还求小王爷轻怜。” 萧狐若顿时喉头一干。 云晏轻笑一声:“小王爷自便。我在洞外替小王爷把风。” “半个时辰后,我来接如烟下山。”他促狭地眨眼:“毕竟这是佛寺,她总不便整晚留宿。” 稍后。 山洞内被翻红浪,山洞外却是白月清寂。 不多时,天上果然落下雨来。水声琳琅,交相回响。 云晏的几个随从,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个个听得面红耳赤。他们偷眼看云晏,却见云晏一身黑色丝绢油衣立在雨里,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竟仿佛那山洞里传出的靡靡声响半点都没能惊扰他。 半个时辰后,雨收风歇,如烟一脸娇羞扶着萧狐若走出山洞。 萧狐若心满意足,伸手拍云晏的肩膀:“阿晏,好兄弟!如烟伺候得我非常满意,她明明是初次,却比我身边那些个都更懂如何伺候我!” 云晏淡淡一笑:“小王爷喜欢就好。” “小王爷安心在此清修就是。这半年内,每三日我都会送如烟上山来伺候小王爷,必定叫小王爷不会寂寞。” 萧狐若满意地笑:“一切都指望你了。” 他压低声:“不过千万别让你二哥知道!更别让朝廷的探子知道……不然这又是一桩祸事。” 云晏含笑点头:“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他递了个眼色,随从上前给如烟裹上披风,将如烟带走。 萧狐若有点不舍的张望,见没了人影,才压低声音对云晏说:“阿晏,你给我和我父王出的这个主意,当真能骗过皇上么?” 原来萧狐若这一场祸事,其实不过是云晏替他出的一个主意。 云晏说皇上召藩王入京居住,实际目的终究是削藩。而皇上为了削藩,自然要先挑各家王府的错处,罗织罪名,最后酿成大罪之后才能名正言顺地削藩。 所以云晏建议他,此时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己主动犯个错,领个小罪,先将眼前这艰难的时局渡过去。 云晏缓缓一笑,“自小王爷和晋王‘获罪’以来,连续几日,皇上接连下旨惩治各家藩王,理由层出不穷:齐王擅自祭拜皇陵,幽王私自结交大臣,桂王收买宦官……都是大罪。” “各王府人人自危,但是只有咱们晋王府这罪名最轻。小王爷只是好色,而且好的只是宫女,又不是哪位娘娘;晋王教子无方,却更显出晋王对小王爷的宠溺。” “说到底,这是用最小的代价,保全小王爷和晋王千岁。” 萧狐若挑大拇指:“我父王都谢谢你!” 云晏淡淡勾了勾唇角:“只可惜,你娘心里只有二哥。” 萧狐若便叹气:“咳,别提她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哪看得懂这步棋!她啊就知道管后宅里那些争风吃醋的破事!” 天上雨云散尽,山月重又吐出清辉。 云晏抱拳:“时辰不早了,小王爷也回去安歇吧。” 萧狐若笑呵呵抓住云晏手腕,压低声问:“这么说起来,冯贵妃也是阿晏你的人?” 云晏缓缓挑眉:“小王爷这就太抬举我了。冯贵妃又哪是我能拿捏得起的?” “其实是只是冯贵妃跟前,叫小王爷多看了几眼的那个宫女罢了……我多费了点心思,给她父兄安排了个赚钱的好差事。” 萧狐若了然,点了点头:“阿晏你真有办法!看来我们晋王府能不能躲过这个多事之秋,就要全都指望你了!” 云晏嘴角噙着一抹笑,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萧狐若收紧手指,“……我父王说了,事成之后,他会让阿晏你成为平阳侯。” “你知道的,我娘她再能作妖,只要我父王一声令下,我阿娘也得乖乖服软。” 云晏这才不慌不忙地含笑点头:“小王爷和晋王千岁既然都信得着,那我自然尽力而为。” 云晏带着如烟下山。 为了掩藏身份,云晏也没骑马,而是跟如烟一起坐在马车里。 马车摇曳,如烟一张俏脸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好事里,依旧脸颊染红,双眸如醉。 她抬眸,痴痴凝视云晏:“倒不知小王爷之前提到的那个丫鬟,是谁呀?” 云晏面色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丫鬟就是丫鬟,还能是谁。” 如烟托起腮帮:“能让小王爷那般念念不忘,当着奴婢的面都说比奴婢还美……奴婢那一班扬州瘦马里,能比奴婢还美的,应该就只有春芽了吧?” 她妙眸轻转,“怎么,原来三爷一直都将春芽留在身边了呀?”
第79章 把被褥搬进他的卧房 云晏淡漠地看着如烟:“这话该是你问的么?” “怎么,刚伺候了小王爷,就以为自己一步登天,就敢跟爷什么话都问了?” 如烟赶忙双膝跪倒:“奴婢岂敢!” 她眼底泪水涟涟,“奴婢只是很想念春芽。当日同在扬州,我们本是一同长大的,情同姐妹。自春芽走后,奴婢每日都在想念。” 如烟说得情真意切,云晏却像是没听见,漠然别开视线去,掀开车帘望向外面夜色。 如烟自己哽咽着哭了一会子,看半点得不到云晏的关注,便也觉得自己哭得没意思,便用帕子将泪一点点拭干,又柔柔软软坐回去了。 三爷不让问,那她就不问了。 不过呢,就算没回答,可是三爷的态度却也是给了她答案——她知道,春芽一定就在侯府里。 . 天一亮,春芽便抱着自己的被褥进了「止水堂」。 绿痕昨晚上又陪云毓熬了一宿,此时正是困倦难当之时,趁着云毓出门去了,赶紧歪在炕上合上眼,想要眯一会子。 结果见春芽这么进来,便是一怔,所有的困意也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立时坐起来,已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防备地上上下下打量春芽:“你这是做什么?” 春芽将被褥挨着绿痕的被褥放在一块儿,然后又起身,正正经经向绿痕行了个礼。 绿痕皱眉头,虽没下炕,却还是侧个身,将春芽的礼给避了开去。 春芽也没计较,轻声细语地说:“王妃娘娘既然已经抬了我为家主的通房,那我总得为家主尽通房的义务,所以从今日起搬进来住。” 绿痕秀眉微拧:“你这是想撵我走?” 春芽为难地皱了皱眉:“怎么会呢,姐姐多心了。” “姐姐这么多年来一直伺候在家主身边,事必躬亲,连守夜的差事也都亲自扛了下来。家主虔诚礼佛,姐姐便每晚都陪着,实在是尽心尽力。” 绿痕轻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绿痕以为春芽是仗着自己已经抬为通房的身份,进来撵她走。绿痕已经竖起了浑身的刺,准备迎战,却没想到春芽竟然是一派恭顺的态度,说话轻声细语,倒叫她的刺没了用武之地。 春芽这样的态度,倒叫绿痕有些不自在。 她皱了皱眉头,还是出言警告:“不瞒你说,当年总归是太太将我指进家主房里来的。太太亲口叫我伺候家主的起居。” “太太赏给家主的,就算是个猫儿狗儿的,家主都得好好养着。因为这代表着家主对太太的孝心。” “所以我与你直言不讳,我既是太太指进来的,那便也唯有太太才能叫我离开。连家主都不可以,否则家主就是不孝!” 绿痕抬头望了望天空:“更何况,太太如今已经仙逝,那太太留给家主的,无论是什么,家主都只会更为珍惜,来寄托对太太的追思。” 绿痕收回目光,重又看向春芽:“太太既然已经不在了,那我这一生就都是不能走的了,也没人有资格让我离开。你明白么?” 绿痕的话都已经说得如此明白,春芽怎么能听不懂呢。 其实绿痕不用说这些的,就算她不说,春芽也都想到了。 只是绿痕却忘了,与她身份相似的青帘还不是被家主撵出去了么?甚至,青帘还是老太太指进家主房里的呢,严格说起来,青帘的身份其实该比绿痕更稳固才是。 所以,是哪位老主子指进家主房里的不要紧,要紧的是别犯错。不然,家主的孝心也帮不了她啊。 春芽恭顺点头:“姐姐说的我都记下了。” “姐姐放心,我便是成为了家主的通房,也绝不敢在姐姐面前托大的,更不敢撵姐姐离开家主的房门。” 春芽带着些讨好,娇俏地拍了拍自己的被褥,“我就与姐姐一起住着就是。晚上我和姐姐也能相伴着一起说说话。” 绿痕都惊愣住:“你说什么!” 春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姐姐难不成是嫌我挤么?不会的,这铺炕这么大,别说是我跟姐姐一起睡没问题,就算再多几个人也完全睡得开。” “再说这屋子是对面炕,要是姐姐不习惯跟我睡一铺炕,那我睡对面也行。” 绿痕懊恼地在袖笼子里蜷了蜷手指:“给主子值夜,一个人就够了。府里从来没有两个丫鬟一起给主子守夜的规矩!” 春芽委屈地红了眼眶:“姐姐说的都对,可我并不是跟姐姐抢着给家主守夜。” “姐姐这些年伺候家主,事必躬亲,唯有姐姐才知道晚上如何给家主守夜才最合适。” “姐姐尽管继续为家主守夜,我只是在一旁睡我的就好。” 绿痕听得直眯眼。这算什么! 春芽垂下眼帘:“毕竟我已经被王妃娘娘亲自抬为了家主的通房。可是这世上哪里有通房不睡在主子房里的呢?那还叫什么通房了啊。” “我又不敢违拗王妃娘娘的命令……还请姐姐体谅体谅我的处境。” 绿痕恼得咬牙:“你……”却又无话可说。 此时毕竟春芽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家主通房,而且这是晋王妃决定的。绿痕纵然再是太太当年指进来的,但是太太的身份总也高不过晋王妃去,如果她拦着春芽,那岂不是她在违抗晋王妃之命! 她想跟春芽发火,可是春芽从始至终都是态度谦卑,轻声细语的,她便也找不到发火的由头! 她左思右想,也没琢磨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好主意,只能懊恼地扭着身子又坐回去:“你如今身份不同了,我又怎么敢拦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总归我是没资格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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