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起身子,向外间轻声叫:“青帘。” 青帘赶忙进来,看一眼阮杏媚的神色,便将隔扇门给关上了。 轻手蹑脚走过来,压低声音问:“姑娘有何吩咐?” 青帘虽然是后到阮杏媚身边来的,但是一来她比墨儿年长,二来她毕竟是府里的头等丫鬟,从小都是训练有素的,于是渐渐的阮杏媚衣食住行就都离不开她,真的将她当成贴身丫鬟了。 更何况,她们两个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春芽。阮杏媚只要是想说跟春芽有关的话题,青帘当然是最好的参与者。 阮杏媚窝在被窝里,一下一下撕扯着床帐的穗子:“我再问你一遍,你男人到底说没说那晚阉了他的人是谁?” 青帘听了就皱眉头。这话从她到阮杏媚身边来,阮杏媚问了没有一百遍也有九十遍了,但凡她要是知道,她早就告诉阮杏媚了,是真的磨不起。 青帘便笑笑,柔声回复:“莫说小姐纳闷儿,奴婢也想知道啊。奴婢当日也是揪着刁六的耳朵问的,可他真的是舌头被割了,说不了话;也不会写字,所以压根儿就没法回答奴婢。” “再说他当时连吓带疼的,都昏死过去了,根本就认不出那个人是谁。” 阮杏媚却还不肯善罢甘休,“那他现在早恢复好了吧,兴许当时回忆不起来的,现在能回忆起来了呢!” “你现在就再去晋王府找他一趟,再问他一遍!” 一听阮杏媚让她去见刁六,青帘脸色便是一白。她皱眉头垂下头去:“恐怕,不方便吧……他现在毕竟已经在晋王府为奴。他不方便出来,奴婢也不方便进去。” 阮杏媚冷冷一哂:“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这就亲手写个帖子给晋王妃,你就当去给我送拜帖的。这不就正大光明地进去了!” 青帘无言以对,可是一张脸越发苍白。 她不想再见刁六,一辈子都不想再见! 她本以为她跟着阮杏媚回了侯府,她就终于能逃脱了刁六的魔爪呢。刁六现在已经是个阉人,而且她已经与刁六和离了,她才不要再见他! 阮杏媚见青帘半天不说话,便有些不耐烦地瞟着青帘看:“怎么,不愿意去?” 青帘哀哀地垂了垂眼:“小姐……奴婢很怕他。还求小姐怜悯,看是不是能派个别人去。” 阮杏媚便是冷笑一声:“派别人去?你也说了,他现在舌头也没了,也不会写字,派别人去的话,能明白他在说什么吗?” 青帘索性双膝跪倒:“可是奴婢也同样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呀……” 阮杏媚冷起脸来,“倒也不难。我告诉你,你就说几个名字给他,让他点头或者摇头就是了。” “这件事必须你去,不能交给旁人,就是因为这几个名字我不能叫外人知道。” 青帘一怔。阮杏媚向她示意,青帘不得不爬过去凑上耳朵。 阮杏媚说了几个名字,其中有一个便让青帘惊愕得目瞪口呆,半天都回不了神。 阮杏媚目光阴沉地凝住她:“这几个名字,只有我知你知,天知地知。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了,我必杀你全家!” 青帘一个哆嗦,忙叩头在地:“奴婢绝不敢泄露半个字!” . 晋王府。 青帘终于避开了众人,单独钓着刁六到了无人的花园一角。 周遭僻静,她扯着刁六的手臂,悄声问他那晚的事。 可是刁六却一双眼贪婪地扫着她的身子,却不肯回答她的话。 青帘便有些绝望,她看得懂刁六这该死的眼神,她知道他想干什么! 可是,天杀的,他不已经是个阉人了么,他怎么竟然还想……! 青帘只得绷起脸来:“六哥你赶紧回答我。告诉你说,这可不是我问的,是阮姑娘问的。你要是不乖乖回答,阮姑娘生起气来,你也是知道的……”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身子就被刁六一把推到了墙上! 青帘紧张起来:“刁六!你别乱来!” 她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刁六的大手已经毛毛躁躁伸进了她衣裳里! 不一刻,她衬裤便被扯开,他虽然已经是个阉人了,但是他毕竟是此中老手,他当然知道还可以用旁的代替…… 青帘再拼命扭着身子抗拒,却终究还是没拦住他粗壮的手指! 他的动作粗鲁,带着磋磨人的恶念,毫无怜香惜玉;可是青帘自己说也奇怪,她毕竟已是嫁过人的了,所以身子是渴望的,可是再回到侯府当丫鬟,自然不能碰男人,所以当刁六手指头伸过来的时候……她虽然痛苦,却又有一丝莫名的欣慰。 她恨这样的刁六,也有点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可是她却又反抗不了,逃不开,只得一边羞耻,一边享受…… 关键时刻,连舌头都没有了的刁六,突然一口咬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让青帘一把扯住他的头发,羞耻地叫出声来。 终于…… 刁六折腾了她好几次,让她只觉身架子都摇晃碎了,刁六才终于罢手。 已经成了阉人的他,此时那一脸餍足的样子,更显得病态和叫人恶心! 可是青帘却只能忍着,自己颤着腿将衣裳重新收拾好,还得讨好地向他媚笑:“六哥雄风不减当初……” 哄了他开心,青帘再把那几个名字跟他悄悄耳语一遍。 刁六这才眯着眼,在她说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短促地点了下头。 青帘便惊得瞪圆了眼。 “……六哥,你可好好想明白了。可不敢胡说的啊!”
第87章 大喜之日 随着云晏与阮杏媚婚期临近,阮夫人从岭南千里迢迢进京来,住进了侯府。 阮夫人既然已经来了,侯府这边便张罗着正式给阮杏媚过彩礼。 这事本来自然应该由家主云毓为首来操办。但是云毓一则年轻,自己还未成婚;二来又是个从小修佛的,于这红尘中事都不愿沾染,于是只能交回内宅夫人们来办。 佟夫人是掌家娘子,她责无旁贷,应当亲力亲为。但是因为阮杏媚是她亲外甥女,她便总不能一人占两家,为避嫌,她将此事推回给大夫人。 大夫人又嫌费力不讨好,不愿意凡事都叫佟夫人那边挑挑拣拣的,于是这就托辞自己多年不理事,固辞不受。 佟夫人便想再托给伍夫人,可是伍夫人没事儿就回蓝田庄山上住着去,摆明了要远离侯府是非,她也没办法。 云晏和阮杏媚的婚事,本来是一桩好事,可竟然成了烫手的山芋,都要推销不出去了。 佟夫人为此颇有些着急上火,云晏也连着多日阴沉着脸——也只因为他是庶子,他的婚事才会被人这样不当回事,连侯府的体面都不要了。 不过好在佟夫人也是白担心了一场,因为就算大夫人和伍夫人不爱管,可有人爱管啊!——借着阮杏媚那日的拜帖,晋王妃叫人传过话来,说这场婚事,她以侯府大姑奶奶的身份给亲自操办了! 佟夫人得了消息,一时啼笑皆非,忧虑大于欢喜。 不为别的,只因为晋王妃这么多年来一向顽固坚持嫡庶之念,从来就不将云晏放在眼里,不当他是自己的侄儿。佟夫人怕晋王妃亲自操办这场婚事的话,不但不是抬举云晏,反倒会给搅浑水。 她将担心私下里与云晏说了,云晏倒是不甚在意:“她要办就叫她办去。她贵为王妃,又是咱们府的大姑奶奶,咱们还能拦得住她是怎的?” “再说,她好歹是王妃,由她操办这场婚事,对软软来说,脸面上倒也好看些。” 正式过礼的当日,晋王妃天还刚亮就过府来了,瞧着倒还真是挺用心的。 佟夫人也是惊讶,晋王妃对云晏的态度也发生了些变化——再不是当云晏看不见,而是一进门,就先向云晏招手。 “三郎,今儿是你的好日子,来,到姑母身边儿来。” 对晋王妃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全家人都觉意外,倒是云晏自己心里却没有半丝欢喜,只有冷意。 他从不相信什么人心弃恶向善,他也更不指望晋王妃有朝一日真的改变对他的看法。 他只相信自己的手腕。 ——前几日他不过就是去看望萧狐若,用话点了点萧狐若罢了,今日晋王妃就像变了个人。 这世上啊,人人都有软肋。他既改变不了晋王妃,他便只捉住她的软肋就够了。 云晏便也给晋王妃面子,笑眯眯上前,亲自扶住晋王妃的手臂,“侄儿的婚事,有劳姑母费心。” 这样近的距离,他当然还是看见了晋王妃藏在笑容底下的厌恶。原来她方才的那一切,果然还只是装出来的,她从心眼儿里依旧没改变对他的蔑视。 他也不恼,只回以轻描淡写的一笑,“姑母……这还是侄儿今生第一次有幸叫王妃娘娘为姑母。” 从前他只能叫“王妃”,她也从不承认她还有他这么个侄儿。 晋王妃便轻笑一声:“今儿好歹是你的好日子,予便是不给你情面,却也得顾着咱们侯府的体面。” 晋王妃想抢过这桩婚事的操办权,不过是想给京中人看,她虽然是晋王妃,但是依旧在娘家说一不二,依旧是平阳侯府尊贵的大姑奶奶; 她也想借此试探侯府内外的心意,她依旧想揽过侯府的治家之权,便正好趁这个机会试探一番三位夫人的心意。 总而言之,她管这桩婚事,有很多目的,可单单就没有一个原因是为了云晏。 可是前日她去「觅云寺」见她儿子,萧狐若却捉着她的手一顿痛陈利害,叫她绝对不可以再轻视云晏,还说了他在佛寺的一切都是人家云晏给打点好的。 看她还不肯轻易点头,萧狐若也不顾年纪,愣是捉着她手臂扭股糖似的胡搅蛮缠开了:“我不管!你必须得给阿晏面子,要不然我就真的剃了头出家当和尚,再也不回家给你当那个破世子了!” 更令她惊讶的是,她今早出门的时候,就连她夫君晋王也有意无意提点她:“今日人家阿晏是新郎,那新娘之父阮奉之又在岭南道值守多年。虽说岭南天高皇帝远,但他经营多年,那也是一方重臣了。皇上对他也颇有嘉许。” “总之你也别太过分,也免得丢我的脸!” 儿子的话她可以当成小孩子的撒泼,可是夫君的话她却不敢不听。 进了侯府正堂,两家人在铺了大红锦缎的桌子旁对面而坐。 阮夫人先给晋王妃见礼,温婉羞赧地说:“我家老爷多年在岭南为官,京中已经没有了亲族和宅子。我是女方家长,可是进京来,却已是来不及再为小女置办一个‘娘家’出来。” “幸好家主二郎宽宏,允妾身住进侯府来,叫杏儿的娘家和婆家合二为一,妾身感念之余,倒觉非常不好意思。” 晋王妃倒是淡淡一笑:“新娘子在京没有娘家,那也无妨。好歹你姐姐是咱们侯府的侧夫人,又掌家多年,那你就也算咱们侯府的姨太太,便是进来住着,也还是有体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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