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疼,都只能自己死死咬住牙关忍着;或者实在忍不住时,也要将自己用被子捂住,不能泄露一丝叫声,以免被人发觉,不知何时就又成了别人磋磨她的把柄。 这一刻虽然也是疼得撕心裂肺,但因为是自由的,便也觉得似乎这疼并没有那么难熬了。于是她的小脸上反倒浮起幸福的红晕,她在疼痛里煎熬,可是这一次却也是在疼痛里享受。 她好不容易自由一次,却想不到,她这样的情形落在一双幽黑如子夜的眼里,竟成了另外一番理解。 春芽在疼痛里扭转的时候,其余的感官都被疼痛给麻痹,所以当她终于发觉了这一方小天地里悍然闯入了一个外人时,那个人都已经走到了石板旁边,居高临下轻蔑地垂眼看她。 春芽拼命忍住寒颤,睁开眼看过去。 眼前的人,今日不再是一身玄衣,也不再是偶尔扮做浪荡公子时穿着的那些碧色、水蓝的衫子。今日的他,颇为庄重地穿了一身古铜紫的缂丝云锦长袍,束云峰白的玉带;头顶同色云峰白的玉冠束发。 丰神俊朗,光风霁月。 春芽心底打着摆子苦笑:是啊,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乃是婚之六礼之一的“纳征”之日呢。他盼望迎娶阮杏媚,已经盼望了十数年,今日可算心愿得偿,他当然会隆重以待! 她用指甲紧紧扣住石板边沿,恨不得扣进石缝里去。幸得这坚硬石板的助力,她的寒颤终于一点点平息了下来。 她缓缓起身,软着身子跪倒请安:“三爷来了。” 云晏眯眼凝视着她脸上还没褪去的红晕,还有她额前鬓角微微汗湿的碎发,以及兀自仍有尾韵般颤抖微微的身子。 “……怎么,躲起来不见人,是在演练今晚上如何给我二哥侍寝呢?” 春芽听见他这么说,饶是已经做了诸多的心理准备,却还是呆住。 他要对她抱有多大的恶意,才能将她的寒症发作,当成是对侍寝的预演! 方才那一刻,她是粉身碎骨一般的疼痛啊! 不过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失望、这么久的忍耐之后,她这次只呆了片刻,便也已经恢复平静。对他不再抱任何的期望,那失望便也不会那么大了。 她垂首淡淡一笑,“三爷说得有理。今晚也是奴婢的大日子,奴婢自然也应当郑重其事。所以预演一遍如何讨得家主欢喜,也是应当的。” 云晏便眯了眼:“爷果然猜对了!” 春芽低低垂首,“奴婢若今晚能成功侍寝,便也是三爷的计划又成功推进了一步。三爷也会高兴的,对么?” 她说着,不等云晏回答,已是膝行着到了云晏脚边,她轻轻扯了扯云晏的袍裾,高高仰头看他:“不知奴婢方才那般模样,可否入三爷的眼?三爷替奴婢把把关,方才那样,是否能叫家主欢喜?” 云晏轻轻咬牙:“若以爷的标准来看,你方才那几下,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不过呢,他从小不近女色,也没见过什么好的,你方才那几下对付他,似乎倒是足够了。” 春芽秀眉轻展,“三爷这样说,那奴婢就放心了。奴婢今晚就这般施展,期待家主能够满意。” 云晏莫名觉得牙尖发痒,他只得用力咬了咬。 “方才在晋王妃面前,看你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儿;可是现在看来,你倒很是期待今晚侍寝啊!” 春芽想了想,却柔软地摇头:“三爷误会奴婢了,奴婢哪里敢不情不愿呢?晋王妃肯抬举奴婢,这都是奴婢的荣幸。” “况且三爷方才也提醒了奴婢,家主从小不近女色,那奴婢应该就是家主的第一个女人呢!家主天人之姿,对奴婢又一向温柔相待,奴婢今晚有幸能伺候家主,这对奴婢来说已是天大的荣耀。” 她微微垂下头去,嘴角轻轻勾起:“所以三爷说,奴婢期待今晚的侍寝,倒是说对了……想到今晚,奴婢能将自己的完璧之身与家主的第一次彼此交付,奴婢的确是忍不住有些雀跃了。” 她柔柔轻笑:“奴婢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三爷,叫三爷看破了,三爷千万别笑话奴婢。” 春芽的娇羞和柔软,全都流露在了语气里,云晏听得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还完璧之身!亏你好意思说出口!” 他忽然一把拎住她衣领,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逼迫她与他面对面。 “爷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许你再胡说八道了?你已经伺候了我爹三个月,你怎么可能还是完璧之身!”
第90章 他将她抱到膝上 春芽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就是如此顽固,甚至莫名其妙,就是不肯相信她依旧还是完璧之身! 她不知道凭他的睿智,为什么非要在这件事上认死理! 可是她却又明白,与他争论这个也没意思,终归他是主子,她是奴婢;他一言可以定她的生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再如何解释都没用。 于是她只能垂首苦笑:“三爷说不是,那就不是吧。奴婢不敢违拗三爷。” 她不再如从前那般傻傻地与他争执了,她知道她永远不是他的对手。每次争执过后,她不但落得自己伤心失望,更要冒着连累家人的风险……真是得不偿失。 所以经过这么多次之后,她现在已经学乖巧了,她自己主动放弃,还不行吗? 可是他面上却没有半点的高兴,反而长眉都拧了起来,“你就是这么敷衍爷的?” 春芽无奈地闭眼,躲过他灼人的逼视。 他还要她怎么样呢?反驳了是冒犯,要罚;顺从了说成敷衍,还是不满意…… “睁开眼,看着爷的眼睛回话!”他连她闭上眼躲避都不准。 春芽无奈,只好睁开眼,伸手轻轻抚摸他手背,带着讨好:“都是奴婢不好,惹三爷不快。今儿是三爷的好日子,三爷就别生奴婢的气了,好么?” “如果奴婢实在碍三爷的眼,三爷就把奴婢自己丢在这儿,三爷自去忙吧。或者三爷去见阮姑娘……今日想必阮姑娘与三爷有许多话要说不是?” 春芽已是尽力委曲求全,可是云晏却并没有因此而领情。 他眯眼看了她一会子,忽然一个转身坐在了石板上,手上还拎着她衣领,便也顺势手腕一转,将她抱到了膝上! 春芽忍不住低低惊呼出声。 可是却已经改变不了两人之间这腰身相抵的坐姿。 也正是因为坐得这样近,身子几乎贴着彼此,于是春芽才能听见他的心跳实则极快。 可是他的面上依旧森然,眼神依旧冷冽。 “与软软说话,爷倒不是那么着急。反正软软已经是爷的妻,爷与她之间还有长长的一辈子,想说什么都可以慢慢儿地说。” 他嘴里说着与阮杏媚的白头偕老,手却伸进了她裙摆之下,沿着她脚踝、小腿,一路向上! 尽管裙下还有衬裤,可这是夏日,那衬裤也都是以软薄的葛纱织成,于是他的触摸、他掌心的纹理和热度,还是清晰地全都印在了她皮肤上。 春芽不由得轻颤,紧张地仰头看他。 她在心里拼命劝说自己:自己是扬州瘦马呀,不应该害怕这样被碰触;更不能在此时表现出对他的恐惧。因为他已经不高兴了,这时候反抗或者排斥他的碰触,只会激怒他。 她已经承受不起再激怒他的后果,她也更不能叫他知道,她自己的心已经悄然地远离了他…… 她唯有暗暗咬紧牙关忍受着,不允许自己拒绝,更不反抗,反而柔软顺从,听凭他的所为。 随着掌心的向上,云晏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当他的手终于抵达了尽头,再无路可进时,他深深吸气,猛然抬眸,凶狠地凝视住了她。 “……不是非要跟爷嘴硬,说自己是完璧之身么?那过了今晚,那以后就更成了空口无凭。嘴硬的小蹄子,爷不驯服了你,你以后怕是更有恃无恐,没完没了!” 春芽委屈地红了眼圈儿。 她哪里有!他又故意揪住不放,非要冤枉她! 云晏却完全不在意她的泫然欲泣,而是手指突然用力!…… 菲薄的葛纱为了应对夏日,本就织得稀疏,经不起力道,更何况他本来就是练武之人,今日这又是坚定地发了狠! 当春芽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一股陌生而粗暴的疼痛,瞬间袭遍她周身!她不敢置信地圆睁双眼瞪着他。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今天明明是他的“纳征之礼”,是婚礼的一个环节,那就是他和阮杏媚的大喜之日啊,他怎么可以在今天对她来做这样的事! 她因为疼痛、紧张、失望,身子不自觉地蜷缩收束,云晏感同身受,额角不由得沁出薄薄一层细汗。 他却对她阴恻恻地咬牙切齿:“……竟敢这样勾着男人不放。小蹄子,谁教你的!” 春芽只能绝望地勾紧脚趾:“三爷以为呢?” 他又混不讲理!她哪里勾着他了,如果不是为了全家人的性命着想,她现在就想推开他! 他忍耐着,指尖在原地不动,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打量着她的反应。 良久,等她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些,他才慵懒地勾了勾唇角:“不必吓成这样,爷没给你毁了!” “这次叫你得意一回,你果然还是完璧之身。” 他神色也因此稍微松缓下来,眉梢眼角莫名透出些叫她难以读懂的喜色来,“……那今日,爷就暂且饶了你。” “既然这么乖,那就要一直乖下去。今晚也要守住了,不准丢了,听见了么?” 他说完,用力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手指猛然退去! 他带来的触感,让春芽身子又是控制不住的一阵震颤。 他却仿佛愉快起来,缓缓勾起唇角:“小东西,竟敏锐成这个样儿~” 他眯眼凝视着她脸上羞涩、恭顺却又受辱的神色,深深吸气,却还是忍不住向她倾身过来。 有那么一刹那,春芽觉得他是要亲她! 春芽便是一惊,急忙转开头。 不想,她不想被他碰触! 云晏感受到她的躲避,便将脸悬停在她颈侧,危险地眯了眯眼:“……身子都成了这个样儿,脸上却还非要绷着,嗯?” 春芽闭上眼,轻轻摇头,极力用最柔顺的声音解释,“今日是阮姑娘与三爷的大喜之日,奴婢不能对不起阮姑娘……还望三爷体谅。” 云晏知道,她表面柔顺,实则还是举出阮杏媚来当盾牌,抵挡住他的情愫。 他便深吸口气,索性就伏在她耳边,沙哑地咬着耳朵:“你想多了。爷当然会将新婚之夜留给软软。” “至于你……爷不过将你当成正式开席之前的爽口小菜,咬咬嚼嚼地尝个新鲜罢了。爷真正的胃口,自然是要留给软软的;也唯有软软,才是爷最想细细品尝的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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