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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重臣之子，从小锦衣玉食，怎可进囚牢这种地方？ “再说，丞相大人，你确定最后审问出来的结果，是屈打成招，而不是事实？”沈鸣鸾清冷的眸子里，嘲讽意味十足的反问道。 苏景华被嘲讽的，当即怒吼，“沈鸣鸾，我没触犯国法，你凭什么关押我？” “沈鸣鸾，你这是强词夺理！本相要向陛下弹劾你！”苏锗老脸燥热，恼羞成怒的狠狠的瞪着沈鸣鸾。 “呵……”一声轻笑，沈鸣鸾看着恼怒的父子二人，悠悠道，“触没触犯国法，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本将军只信证供！至于丞相大人说的，要弹劾本将军，尽管去，本将军绝不拦着！只是不知道，最后惹恼圣上的是本将军，还是丞相大人你？” 沈鸣鸾的话，说的甚是嚣张、肆无忌惮，可偏偏苏锗还无力反驳！ “寒食散之事，圣上已经全权交由将军与文某处理！” “丞相与其花时间在这里争论将军如何提审嫌疑人，倒不如劝令公子好生配合！如此，既省了将军的麻烦，苏公子又避免不必要的伤害。” 坐在一侧的文青泽，适时开口道，而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不就是在告诉苏锗，苏景华是拿捏在沈鸣鸾和他的手中的。 如何审问，旁人根本插不得手！ 文青泽的话音落下，苏锗也是恍然了悟，他弹劾沈鸣鸾有什么用？ 楚天霖从始至终都是站在沈鸣鸾这边的，他若是在此时弹劾她，指不定还落得一个不配合沈鸣鸾调查寒食散之事的罪名！ 可任由苏景华被关进囚牢，苏锗也是不忍心，也不能让他进去。 苏景华进了囚牢，那不就任由沈鸣鸾搓扁揉圆了？ 此刻，苏锗的心里是犹豫不已。 “丞相，文某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将军可不是文某这样的文臣。将军征战过沙场，见惯了生死，这铁血手腕可不是谁都能吃得消的！” 见苏锗还在犹疑，文青泽的眼底便是闪过冷光，话锋也变得冷冽了几分。 这话，可是十足的威胁。 苏锗若是再阻碍沈鸣鸾关押苏景华，那谁也不敢保证沈鸣鸾会不会真的使出什么铁血手段来。 在沈鸣鸾的眼里，苏景华可就只是一个丞相之子，就这么简单！ 意识到如此，苏锗终是不愿也不得不妥协，任由着贺梵叫人将苏景华关进了囚牢。 亲眼见着自己的儿子，进了囚牢，苏锗的神色可谓是难看之极，看沈鸣鸾的眼神，透着阴狠，心底是恨极了她！ “贺副将，带一支罗玄铁骑，去礼部尚书方大人府上，将方励押过来！” “方大人若是追问缘由，就说是丞相大人和苏公子指证，寒食散之事是方励主导！” 全然不受苏锗阴鸷目光的影响，沈鸣鸾心情甚好的给贺梵下达着命令。 而她特意交代的话，可就让苏锗老脸瞬间发黑了，被生生气得，心口一口老血，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第93章 他们交易的牺牲品 “沈鸣鸾，你这个卑鄙小人！”许久，才缓了一口气，苏锗是指着沈鸣鸾破口大骂！ 她这是当着他的面，挑拨丞相府和尚书府的关系。 哪怕，来之前，苏锗已经和方奇山讨论过如何遮掩寒食散之事，但也不能让沈鸣鸾这般挑拨。 “丞相说笑了，本将军说的可是事实！原本，本将军还不知道方励那日也参与了登楼会之事，可不是丞相大人，你刚刚告诉我的！” 沈鸣鸾眼含笑意的看着他，声音也极是温和。 可在场的人，谁都听得出，她话里的嘲讽之意！ 昨夜连夜提审了那日参加登楼会的学子，沈鸣鸾又怎么会不知道方励那日也在？ 文青泽看着表现的一脸无辜的沈鸣鸾，不禁失笑。 今日，他还真是难得见到沈鸣鸾这腹黑狡诈的一面。 苏锗深知，自己再待在这大帐中，定然会被沈鸣鸾气得吐血。 只能狠狠地瞪了沈鸣鸾一眼，愤然甩袖离去。 “我们可需现在提审苏景华？”见苏锗走了，文青泽便询问沈鸣鸾的意思。 沈鸣鸾摇了摇头，道，“暂时先不提审！苏景华这会，可是对我们有着极大的防备心，问不出什么的。” 现在的苏景华，应该还是满心的愤怒！ “鸣鸾，你觉着苏锗和方奇山二人之间是否达成了某种交易？” 苏锗明显是有备而来，不顾同僚之情，将方奇山之子，方励推了出来，这完全不符合苏锗平日为人处世的风格！ 而且，据文青泽所了解的，平日苏锗与方奇山来往向来亲密。 就算为了保苏景华，苏锗也没必要这么急急的将方励推出来。 参加登楼会的那批学子已经被关押，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方励那日也在望江楼的事，根本就遮不住，何须苏锗多此一举！ 他就不怕，方奇山记恨他，从此两人交恶，他从此也多一个敌人？ 显然，苏锗的表现说明，他根本就不担心得罪方奇山！ 如是想着，文青泽只能想到，苏锗与方奇山已经达成了某种交易，方励是他们交易的牺牲品！ “有没有交易，等会看方励的态度，和明日方奇山的表现就知道了！” 学子的证词，其实已经让苏景华脱不开身了。 可沈鸣鸾想要的，并不是定苏景华的罪，而是揪出真正的幕后操纵的人！ 而这个人是谁，根本就不需要多想。 现在，沈鸣鸾想看看，苏锗是如何从寒食散之事中，将自己摘出干净。 不出半个时辰，贺梵带着人将方励押进了大帐中。 沈鸣鸾打量着面前面容清秀，身形消瘦的年轻男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方励，与她想象中的礼部尚书之子，有些不一样！ 他看着根本不像是出身官宦的子弟，倒是与京中普通百姓子弟一般无二，周身不见半点的贵气。 这就有趣了！ “贺副将，方大人可有说什么？”方奇山没有跟来，也是让沈鸣鸾有些诧异的。 自己的儿子，被罗玄铁骑带走，一般的父母难道不都是担心吗？ 何况，方奇山还是礼部尚书，他若是要跟来，没人会多说什么。 “方大人说，方公子性情乖僻，行事主张皆是他自己做主！将军若是查出寒食散之事，与方公子有关系，还望将军不要牵涉尚书府一众无辜之人！” 贺梵如实的将方奇山所说之话，复述给了沈鸣鸾听。 将贺梵的话听得清楚明白了，沈鸣鸾与文青泽是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底皆是一片冷笑。 这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 这方奇山分明是在说他尚书府与方励已经划清了界线！ 方励所作所为，哪怕是触犯国法，也是与他和尚书府没有任何的关系！ 方励，真的成了方奇山的弃子了！ 看着从进入大帐，从始至终都表现的一脸平静的方励，沈鸣鸾不禁有些好奇了，尤其是，贺梵复述方奇山之话，方励的脸上也不见任何的波动。 这不是一个被当做弃子的人，正常的表现！ 他那坦然的模样，仿佛早已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方公子，你可知今日本将军让人带你前来，所谓何事？”沈鸣鸾目光灼灼的盯着方励，以免自己错过他任何的神色变化。 只是方励的表现叫沈鸣鸾失望了。 他神色平静，“知道。将军是要问登楼会及寒食散之事！” “既然知道，那方公子有什么要说的？” 方励表现的太过平静，浑身又散发着一股宁静气息，这让沈鸣鸾问话时也不禁温和了几分。 “登楼会是我向苏景华提议举办的，但全程是我在操办，苏景华只是提供了重金奖励！” “登楼会结束，是我设宴招待的那十名学子，并且在酒水中掺有寒食散，以此控制这些学子为自己所用！” 方励，就好像是局外人，不夹杂任何的情绪，叙述着那日望江楼发生的事，似乎一点都并不在意，这些事一旦确定是他主使，会是什么下场。 而沈鸣鸾也似乎早已料到，方励对这事供认不讳，并没有表现的太过诧异，反而问道，“方公子，这是你一个人的主张？可否说说，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 “是。目的就是嫁祸苏景华。苏景华为人倨傲，对我颐指气使就算了，还将我的亲妹妹强行抢回府里做小妾，对我妹妹也极为不好！” “所以，我恨他！” 不需沈鸣鸾追问，方励就自行解释他嫁祸苏景华的原因。 当说及妹妹被强行纳为小妾时，眼底确实闪现着憎恶的光芒。 沈鸣鸾想，方励也许真的憎恶苏景华！ 可不至于到，以寒食散嫁祸！ 而且，此事，嫁祸成功也是存在问题的。 方励如何保证，苏景华就一定会同意举办登楼会？ 他的寒食散又是从何而来？ 而且，就算要嫁祸苏景华，也不至于要将那么多的学子牵涉进来！ 最重要的是，方励又如何算准寒食散的事会被揭穿？ 若是没有沈鸣鸾无意插手到楚风霁的事情中，寒食散的事很有可能是不了了之的。 方励的理由和解释，太过牵强了！ 第94章 心甘情愿赴死 “你可知，这事一旦确定是苏景华所为，那就是死罪！你恨他，可曾想过，你妹妹从此就是寡妇！年纪轻轻的，就守寡一辈子！本将军看，你也并非心疼你妹妹，否则不会想将你妹夫置于死地。” 目光凉凉的看着方励，沈鸣鸾的话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她不信，方励既心疼妹妹，又怎会做这样的事？ 果然，沈鸣鸾的话音落下，方励的脸上便出现了一抹愣怔之色，然而又很快的掩去。 反应极快的说道，“当时是一时气恼，现在想到妹妹的处境，所以我才决定承认此事是自己所为。” 方励这敏锐的思维倒是让沈鸣鸾有些刮目相看了，这话更是说的半真半假，让人不好分辨。 “贺副将，将方公子带下去，与苏景华分开关押！” 看得出，方励是铁了心的认罪，担起登楼会和寒食散之事，沈鸣鸾就觉着此时没必要再追问下去了。 这件事，方励想认罪，也得看沈鸣鸾同不同意！ “这方励，明显的是想要将事情独自担下来！”见方励被带了下去，文青泽便忍不住开口说道。 “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赴死，定然是有一个让他甘心的理由！我们可以派人去查一下跟方励有关的人和事。” 沈鸣鸾略作思考，心底便有了方向。 当即，沈鸣鸾就让人去处理此事。 “此事，今日就先到这里，等柳痕查到有用的信息，再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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