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谁让你是谢三郎惦记的女子呢?饴淳想了多少主意,都上不了谢敬彦的马车,她却是轻而易举。 得叫他死心彻底才好。 帷帐氤氲的镂雕床榻,魏妆被搁了上去。少女娇满的胸襟起伏着,逐渐有热烈变化的趋势溢漫,尤是那红唇如樱,似纯挚却似娆艳。侍卫悄瞄一眼,难以勾画稍后媚-毒发作的靡浪。 被饴淳怒瞪道:“滚开,还轮不到你,把该办的事办了。” 主奴二个退出去,虚掩上门,去找人通知梁王高绰了。 魏妆像躺在绵花丛里,手也软,心也软,骨头也酥-麻。只觉得一股接一股热力从丹田运往尾腰,而后迅速灼燃起来,不自觉让她蹙起眉头挣扎。偏却用力不得,情不由衷溢出的却是媚弱轻哼。 * 映竹领了百合莲子羹回来,茶点房可真大方,还另送了一盒饴糖呢。岂料却不见了魏小姐,等了一会儿,问旁边,都说没注意,似乎被娘娘叫去了,不如你去后苑房子找找。 映竹前去找了一圈,那毓兰斋外面却把守着侍卫,很是凶斥地告诉她,没有主子带不许进去。吓得她只好又回来,坐在看台上干等着。 球场上的赛况已经到了最激烈时刻,目前比分打平,在倒计时之前,只差最后一球便能决出胜负来。 谢敬彦把比分踢到一比一的程度,已经给足了太子威赫。这最后一球他势在必赢,下午的半场就能按照计划,让梁王队获胜了。 那女人爱钱,他成全她便是。 她要的什么,他岂能不给到她? 日头渐晒,男子凤目凌厉,清挺的俊脸已然淌了汗,球服的袖弯亦因着体力肆放而渍湿。 已经忍了许久没朝她的方向看,忍不住望一眼,却发现魏妆座位是空的,只剩个丫鬟双目顾盼着。一会儿又看去,仍就不在。不免让谢敬彦纳闷,她既重视得失,如何会在关键时刻缺席? 余光却瞥到了看台上的怡淳公主,那高耸的颧骨似揶着得逞恣意,还有梁王的亲随从台下过去。 按照梁王争出风头的行事作派,他不该是养精蓄锐等到下午才出场么? 思想起饴淳惯做的勾当,谢敬彦磨咬薄唇,心弦提了起来。 赛况更加白热化了,太子高纪专门逮着他防范。但见宣王脚下一球运出,三个东宫禁卫便在谢敬彦跟前拦阻,宣王队能打善战,一个个也非吃素的,一名郎将踊跃当先,抢过蹴鞠,掠过众人头顶飞向球门。岂料似旋力不足,半途有坠空之势,急得郎将后悔不已。 这球虽险,谢敬彦却惯于险中夺胜。他紧忙收绪宁神,腾跃起身顶出。 仓促间蓦地看到台下的座位上,一身看客打扮的谢氏暗卫,手上拿着小铜镜倒立反光。他心一沉,果然,暗号在说魏妆出事了! 只稍纵即逝的错愕,谢敬彦图腾额带掠过蹴鞠,球被高纪截走了,拂进了宣王队的球门内。 谢敬彦迎空,整个栽了出去,有草叶被辗轧的清甘湿润沁入呼吸,他的手臂和颈部似乎受伤了。 四面欢呼声响起,太子队竟然踢赢了,几年都不见这般激烈难猜的了! 最后一球可谓赢得万分惊险呐,从谢修撰腾空到太子截过,哪一步都超乎预料之外!有为宣王队可惜的,有热烈欢腾的。尤其那些临时增加了太子队投注的人,简直把鼓声敲得震起。 淳景帝格外高兴,啧叹道:“今春一场赛季,比往年热闹啊,且将其延续,继往开来。吾儿太子实力卓然,不该过于谦仁,大晋朝本就是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能文擅武是为幸事。可惜皇后去休息了,没能见此盛况,之后皇后也莫要过于压制他啊。” 绥太后瞧着的确精彩,心里却到底不是滋味。从小就一直看重梁王,她的重心是偏重梁王的,再则,太子是庆王私生这一关怎么也不过去。 太后缓缓应道:“皇帝高兴就好,且把哀家押出去的银两给填了吧。” 就起身走了。 填,是该填,这银两淳景帝出得快慰。 沈德妃与杜贵妃互相对视,眼里意思写得明明白白,惯常觉着太子谦柔,真是被皇后母子骗了,出乎意料啊。 皇后她倒是晓得关键时刻躲开,如此风光一幕她却不沾,呵。 想到往年基本得头名,这次竟然在第三,适才那位郎将难掩一丝惆怅。但不管是赢了输了,各位都已经尽力,宣王队员们互相拍拍肩,秋赛再接再厉。 太子欣赏却不解地瞥了眼谢三郎,其实那一球高纪截得几无胜算,怎么紧要关头他却走神了呢? 谢敬彦已然顾不及理会这些,走至暗卫身边。 暗卫做着寻常看客的装扮,低声汇报了一遍情况。脸上局促着,有些话想说又不敢明说,只道情况紧急,非女子或者宗主不便进屋帮忙。 非女子或者他不便进…… 啧,谢敬彦修朗睫羽敛下一幕阴鸷,顾不得手臂似乎错骨的伤,便往毓兰斋方向快步走去了。
第64章 魏妆慵妆松髻地躺在床上, 床榻柔软,本该是舒适的,她却觉风云席卷, 每一寸肌肤都焦灼得难受,然而无力挣扎醒起, 只是迷乱地摸索着。 谢敬彦一路往毓兰斋而来,推开暗卫所说的那扇门, 绕过薄透屏风。抬眼便见床前的地上,掉落着提花绸的薄衫、云软缎的小衣, 满屋子皆女人媚惑的香气。那纱帐里还探出一节细腻小腿, 雪一样的莹白。 难怪刚才暗卫欲言又止,此等场合哪个手下敢擅闯,庆幸自己早来一步。否则若为了踢赢比赛而错失, 他这辈子重生, 却重生了个何用? 待谢敬彦酝酿一股气, 修劲大手抻开床帐,竟意料之中又出乎意外地看到了更血脉贲张的一幕。 她妩媚酥娆姿态,比之婚后数年里任何一次都要勾魂撩魄。 前世女人即便婀娜, 总归用贤良淑德标榜自己, 便是夫妻最胶-缠的起初几年,也要对他羞掩娇藏。 可此刻的魏妆红唇宛若桃花, 媚眼如丝半闭半合,眼尾也似染了胭脂泛着诱惹的红晕。那皓腕似雪, 迷离沉浸摸索, 莹白与娇颤拂动, 惑着人不忍多视。 饴淳荡-妇,从哪弄来的下作媚毒! 谢敬彦既心痛又撑痛, 幸在此刻是穿回来的自己,多年饱受漠视已到麻木。若是先前的谢三,这一生恐怕更要被她吃死了。 他克制冲涌,转过身,捡起地上的衣物衫子,纳着呼吸束去魏妆的颈下。本就因比赛而左臂错位,只能用右手仓促一通系紧,她偏乱动不自知,酥媚不时地在他眼前娇迎。 谢敬彦噙唇不语,又掠起床尾的裙裳,无情无妄地系去她蠕动的腰肢。 别说他寡欲,只因十三载夫妻,他太明白她秉性了。他谢三就算被她俘虏,却断非趁火打劫之徒。 然而修长手指才稍触上腰涡,女人却猛地揪住他衣襟,将谢敬彦勾去了肩头。绮艳柔软蓦然蔓延开来,谢敬彦才刚踢完球,正是血气灼烈的时候,顿地只觉上唇咸热,竟是鼻血出来了。 魏妆却还不够,柔糯娇酥地低祈道:“求求了,帮帮我……救我……” 谢敬彦尚未仰起,她嫣唇已经寻到了他的颈骨,下意识地蠕吻起来。她的手更加不安分,将他的腰带开启,可想而知她在如何胡作非为。 她这时侯一应都懂,全然不必披着少女的娇生,到处迷惑什么郎将王爷,分明是那妇人骨子里的熟稔反应。 一瞬让谢敬彦以为又回到从前,他简直要死的心都有。 男子蓦地咬住她耳垂,混着几缕发丝磁冷道:“我倒是想帮你,就怕你醒来后要杀我。” 她这么恨他,满心腔的要与他算旧账,她醒来能把他推多远就多远。前世岂非没领教过,十几年夫妻,大半的时间都在书房里打独铺。 谢敬彦箍紧魏妆的香肩,随意她在腰下挑衅着,借着空档将她衣裙系紧。 又发现她委实靡漾不已,便抚去那穴位上,想要点穴缓解药力。 上次从乌千舟手里买到的一盒紫花丸,本打算送她一些防身,谁知自己穿回来,把这事耽误了。只稍抱去马车里,就能给她先服几颗解药。 却脸侧忽地一痛,女人攥拳打上来,气怒地咬牙啐道:“登徒子,滚出去,休想落井下石让你得逞。” 刚才还说让他帮她……谢敬彦眼角顿青,她重生后却是打他顺手了么?他深知自己眼下的灼势,若当真失了克制,难以想象该宠她到何种程度。 一瞬也不想客气了,攥出魏妆的手甩开,愠恼含住她颈涡道:“还请魏妹妹睁开眼看看,到底谁在落井下石,想快点解毒就别乱蹭!” * 隔壁的厢房里,饴淳公主假意煮了花草香茗,听说皇后娘娘也在苑内休憩,便亲自请过来用茶。 董妃母女在宫中很会做人,焦皇后惯常耐心,便前来坐一坐。 只茶才沏了几杯,就听旁边诡秘的咚咚声响。 饴淳猜着该是梁王已经进去了,她便对身边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去球场把谢敬彦叫来。 亲自瞧瞧那场面,才好死心彻底了呢。 饴淳对皇后笑着道:“好像魏家姑娘也在此休息,不晓得是哪间房里,隔壁这般动静,莫不要出了什么事?外州府初来京都,经不起气候变化,仔细中暑却麻烦了,娘娘不如随我去瞧瞧。” 听说魏妆不适,焦皇后便记挂起来。魏女救活的那盆帝王花,好生缓和了太后与自己的关系,再加姑娘得体娇憨,昳丽大方,也很得皇后的喜爱。 焦皇后便起身往隔壁去。 门闩已提前被饴淳动过了手脚,饴淳在外面稍用力一推就打开。透过屏风,瞥见有道修挺身躯俯在床沿缱绻,只当事做成了。 她不由得溢出喜色,怎知往里走去,发现是枣红的球服——梁王的该穿湖绿色啊? 但见那清凛男子衣襟半开,颈上满是女人嫣红夺目的唇印,尤其窄悍腰间革带松驰,竟还沾了血渍…… 而魏女呢,被他用薄毯包裹在胸前,一幕青丝香汗氤氲,眼眸轻闭,像是刚刚才经历过一场唯美情动的死生契合。 不是,他们难道已……怎么换了个人? 饴淳顿然楞住,惊道:“谢、谢大人……为何是你在此?” 早让人去找梁王了的。 她当然猜不到,梁王已经半途被霍家叫去,报喜王妃有孕了。 谢敬彦前世既官至权臣尊崇,莫论今时之怒,看着饴淳更是睥睨俯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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