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安并没有打算管她如何,只沉着脸对着那裹得紧紧的人道:“跟我回房。” 沈枫眠薄唇微抿,还是依言跟着她走回了厢房。 厢房里的炭火正燃着, 烤的人暖洋洋的一片, 沈枫眠的心头却是一片冰凉。 许意安对坐在他面前, 见他许久未言语, 半晌笑出了声:“凤君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 她面上笑着, 眼眸中却没有半分温度, 与曾经那个低眉顺眼的女帝判若两人。 沈枫眠没得解释。 他确实有意接触严持盈, 她手中定有不少母亲身死的证据。 母亲本就不是打了败仗被碧波王女挟持住, 分明是有细作向碧波国透露了他们的战略,这才被人拿住了把柄。 他相信李婧冉所说的江南一事便是严持盈, 此番他要打探清楚。 许意安眸底一片猩红,阴沉的眸子直勾勾的攫住了他:“都到了这般境地, 凤君不打算解释一下?” “臣侍……无从辩驳。”沈枫眠平日清润的声音有些干涩。 许意安发狠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掼在地上,伴随着一声脆响, 白瓷茶盏就这么摔裂开来。 “你真以为朕不敢拿你如何?”许意安阴沉的脸色难看得紧, 起身逼近他。 他是她的凤君, 两人早就结为妻夫, 她就算想做些什么都不算逾矩。 他征战多年, 不肯对她敞开心扉, 她便试图一点一点地焐热。 许意安只觉一阵好笑,她这些个月如此珍他重他,得来了什么,就是她的夫郎心中还有别人吗。 沈枫眠心中蓦地涌起一阵酸酸麻麻的感觉,眼前的那张精致的脸阴翳至极,眼中的冷意让他宛如坠进冰窟。 沈枫眠深知她不是在开玩笑。 他心中一颤,腾升起了一阵慌乱的情绪:“可我与她并未有什么。” 他的解释干巴巴,许意安也不打算再听。 心中愈发疯狂的想法早已按捺不住,如野草般疯狂蔓延,只待眼前人的雨露使她的野草占领心神。 那张冷傲的,勾魂摄魄的脸就在她面前,许意安寒凉的手钳住了他的下巴。 没有了手指的束缚,那身素色外衫的领口就这般被蹭开,白皙修长的脖颈就这么暴.露出来。 手中是从未感触过的细腻肌肤,沈枫眠还未反应过来似的,凤眸不可置信的瞪大,长睫则是如同受到惊吓的蝶翼般簌簌扇动着。 “你,你要做什么?”下巴上的那只手逐渐加大了力度,沈枫眠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凤眸里隐隐带了一丝水汽。 许意安那双桃花眸中满是戏谑与嘲弄:“你说朕要做什么?” “不,不可如此。”沈枫眠睁开她的钳制,束紧了领口方才乍现的春光。 闻言,许意安的脸色愈发难看,怒极反笑道:“不可?与朕不可,与严持盈便可吗?” 说罢,不顾他的反抗,一口咬上了那脆弱的脖颈。 沈枫眠吃痛,细白的脖颈下意识地仰起,喉结上下滚动着,看着难耐至极,像一只濒死的鱼。 沈枫眠最是介意女子的触碰,方才却头昏脑涨的没能躲开。 身子的异样让他一时承受不住的呜咽出了声。 男子的身子最是敏感,未经人事的男子尤其更甚。 经她这般触碰,脖颈下的肤色早已绯红一片,引人遐思。 在许意安即将失控之前,沈枫眠哽咽道:“许意安,你真是,讨人厌得紧……” 许意安抬眼就见他眼角滑落的一大滴滚烫的泪珠,断了线似的,也烫进了她的心口。 心口阵阵发闷,仿佛被人揪住了一般。 沈枫眠死死咬紧了下唇,原本红润的朱唇被咬的泛了白,眼尾殷红一片。 感受着他微微的战栗,许意安眸子里的阴霾散去,一瞬清明了起来。 如何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许意安心中一阵无力之感,看着面前脸色青白,仿佛受了极大委屈的男子独自发抖。 明明他已经入了后宫,坐上了那个万人羡慕的位置,他为何还是不开心,还是不肯多看她一眼,她难道还不如严持盈那个伪君子? 她刚才的失态吓到了沈枫眠,却没成想他会成这个样子。 分明是他背着自己与其他女子私会,他有什么可哭的? “莫哭了,是朕不好。”许意安犹豫一阵,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却被他闪身躲开。 沈枫眠眸中的水意被憋了回去,还是不肯在她面前示弱。 脖颈上的印子却是显眼极了,像极了宫中前些时日盛开的烈烈红梅。 许意安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她知晓,沈枫眠骨子里仍是那个骄傲至极的矜贵小公子,若是跟他硬来,只怕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你告诉朕,何故私下跑出去见她?”许意安呼出一口浊气,软着声问道。 沈枫眠长睫微敛,带着几滴晶莹的小泪滴,看着可怜极了。 “陛下若是认定臣侍心悦严持盈,臣侍辩驳哪里有用?”沈枫眠声音好似带了冰碴,冷硬又噎人。 她心中早有了自己的定夺,先前何故又跑来招惹他? 许意安轻声道:“可是朕还是想听你说。” 厢房的炭火越烧越热,惹得人嘴唇都有些干燥,心里亦是如此。 “陛下先前口口声声说心悦臣侍,便是这种心悦吗?”沈枫眠满是讽刺。 招惹完便将人扔到一旁不管不顾,在这方面她还是有几分皇家的风范。 他这颗心本就不大,容不下一点东西,只有报杀母之仇。 许意安偏要在他的心中占上一席之地,可当这颗心有意向她敞开之时,她便狠狠给他来上了一刀。 和那一夜的碧波奸细一般无二,都是这么粗暴至极。 “朕是女帝,怎能容忍自己心悦之人心中有其他女子?”许意安眸中带了些许恼意。 “若我说心悦,陛下又该当如何?”沈枫眠的话脱口而出,可说完便有些后悔了。 他本就是不喜欢的,许意安又不是傻子,定也能看得出来吧。 许意安眼底一片阴翳:“沈枫眠,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朕的问题。” 京城,天牢。 一个裹着单薄外衫的男子理了理有些脏乱的发。 镇抚大将军带来的异国男子,狱卒们从未亏待过他,送来的饭食不是腐败发臭的,跟别的犯人相比,他好歹有一口热饭吃。 这些时日,他是愈发忍受不了身上那股隐隐散发出来的恶臭味,偏狱卒说什么也不肯替他传话。 听着吱呀一声响,牢门被来人打开。 不用想他都知道,又是那些无聊的狱卒来喝酒了。 这帮人身上都是一股难闻的酒臭味儿,每每喝醉了都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他是镇抚大将军接来爬上龙床的男子,怎么可能委身于这些人。 可今日这帮人不这么想,她们像是的了主子的令了一般,醉醺醺的打开了他的牢门。 他身上又自小滋养而成的蛊毒,与他交好的女子都会暴毙而亡。 见着这几人进来,成莫枝韩隐隐明白了什么。 镇抚大将军将他带入西凉之时,他便知晓一切都是西凉最大的掌权者的主意。 而今这番,定也是那位太凤君瞧着他没了用处,怕他生了逆反之心,要彻底将他变成一枚废子。 可太凤君失算了,他没有想到这帮狱卒会因为他即将变成死囚,而打算对他做些什么。 “小郎君,听说你们碧波国的男子腰肢是极软的,能有我家那个娇夫软吗?”狱卒头领笑的淫.邪,张口便是污言秽语。 成莫枝韩柔柔的朝着她们笑道:“身子软不软,你们试试才知道……” 而今则是拼死一搏,成败在此一举。 夜里,京城下了一场细细密密的小雨。 伴着这场雨,牢中逃出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
第27章 栽进了她的怀中 沈枫眠冷落了她足足十天。 若不是因着此次出行是为了江南贪污一事, 许意安敢信,他定会甩手走人。 江南贪污一事借助着苏玉燕妻夫的身份调查的极为顺利,许意安还有了额外的发现。 不止是朝廷所缺的银钱与江南有极大的关联, 还有碧波小国的奸计。 白术那边来报,晦日戏水那日被她令关入大牢的男子早就跑了, 而他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除出了皇城,是因为京城中有碧波奸细暗中助他。 这才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京城如何有这等势力的碧波人,竟还能帮他逃出去。 白术那边着手调查, 而她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 据她这几日打探到, 江南好些年之前便都丢过不少孩子, 而这批丢失的孩子再回来后便脾性大变。 老翁感叹一声道:“说起那帮曾经丢的孩子, 老头子我便想起了礼部侍郎, 小姐从京中来, 应也是知晓她的吧。” 许意安回想了好一阵, 才想起礼部侍郎之中好像是有一个江南户籍的:“是, 那位大人如何了?” “这位礼部侍郎便是曾经丢失的孩子之一啊,”老翁感叹的摇了摇头, “都是一群苦命的孩子,小小年纪便被掳走, 现如今当上了官也是不易。” “老伯可知侍郎大人回来之时有什么异样?”许意安问道。 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前些年西凉却是频频丢失幼童,有的几年后被家中人找回, 但大都换了个人似的。 自然是有邻里会因此生了疑心。 但细细一想, 小女娘小儿郎年岁还尚小, 便被歹人害的离家多年, 性情大变也属正常, 最后边也成了稀松平常之事。 老伯想了想,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一掌:“她小的时候确实是丢了些年,可后来被找回后便与之前不同了,先前爱笑爱闹的性子变得闷闷沉沉的。” 据他所说,人丢个三四年便会自己回来。 就像是贩子把小孩重新养上几年再送回一般,且回来后必然是和以前有所不同了。 沈枫眠皱了皱眉:“仅仅是脾性大变吗?” 老伯啧啧两声:“自然不是,先且说我们江南的侍郎大人,老头儿我还记得她幼时最是喜爱讨糖吃,给一块糖就露出两个小酒窝,后来是糖也不吃了,酒窝也没了……” 说到这他摆了摆手:“不瞒两位,若不是她还是当年那个丫丫,老头还真不敢信那是同一个姑娘。” 沈枫眠脑海中又一个念头缓缓形成,可这个念头实在是太过恐怖,他不敢说与他人听。 “若是……”沈枫眠顿了顿,眸子盯紧了老伯,“当年回来的人不是老伯印象中的丫丫呢?” 老伯听他这么说不在意的笑笑:“你这边是无稽之谈,还能有人长得跟丫丫一样不成?” 可小孩子都是三四岁丢失,到了七八岁才自己归家,其中面容还是会有一定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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