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意安单眉高挑:“许意安哪里不好?” 她明明待沈枫眠最好了, 无时无刻都有想着他,可他却背地里说自己不好。 提及她, 沈枫眠眉心蹩了蹩, 好似真的对她极其厌恶:“许意安才是这世上最脏, 最不贞洁的女子。” 最脏的许意安默了片刻, 复又问道:“那我如何, 小眠喜不喜欢我?” “你是好看的, 本公子喜欢好看的。”怕是真的喝傻了,沈枫眠费力的想了想,最后缓缓这般说道。 许意安呼吸沉了几分,循循善诱的道:“喜欢该当如何?” 鼻尖袭来的冷香宛如冬雪与腊梅,旖旎的气氛在两人之间久久不散。 不等他应声,许意安在他耳畔道:“小眠,我也心悦你,心悦极了……” 她低头轻轻啄上那带着酒味又微热的薄唇,沈枫眠登时僵住,却没有打算反抗,似乎是不太明白她在做什么。 许意安珍重如至宝般的含住了他的唇,温柔啄吻,诱他沉沦。 沈枫眠心中腾升起怪异的酥麻之感,不自觉地攀上了她的肩,眼尾也跟着泛了红。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跟着灼热了起来,令人一阵喘不过气。 恍惚间,一阵天旋地转,他被许意安打横抱起, 沈枫眠眉头轻轻地皱了皱,眸底的潮意晕开来:“本公子不喜这里。” 许意安的脚步微顿。 是了,沈枫眠最是清贵,心中那般高傲的人怎能在这等烟花柳巷交付于她。 许意安强忍着欲焚身的难耐,柔声道:“好,听小眠的,我们这就回客栈。” 楼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淅沥沥的毛毛雨,微凉的雨水打在脸上,沈枫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我好久都没有梦见过母亲了。”痴痴地望着外面微凉的雨水,沈枫眠轻声道。 马车驶得极快,窗外的雨水顺势飘了几滴进来,带着微凉拍在人的脸上。 许意安将人搂过,抚着他顺滑的发安抚道:“都过去了。” 她在宫中便听闻了沈老将军的死状有多凄惨,如今又是雨夜,他难免触景伤情。 埋在她的颈窝里,沈枫眠抽噎道:“以往母亲还回来梦里看我的,可我每次见到母亲都会哭醒,母亲便不来看我了。” 静谧的马车内是滴滴答答的雨水声与他小声的哭噎,听得人心中也跟着难过。 “母亲知晓我怕鬼,就再也不来看我了,可是我现在不怕鬼了,母亲什么时候才能看看我……”胸前的衣襟被他蹭的一片濡湿,沈枫眠哭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许意安轻拍着他的背:“小眠不哭,都过去了。” 他掉了一路的泪,呜呜咽咽的停不下来。 “呜,”在最后一个哭音出口前,一双软唇堵住了呼之欲出的哭声。 沈枫眠瞪大了眼,却被撬开了牙关。 他被吻得身子阵阵发软,嘤咛着推开了许意安。 “不哭了好不好。”许意安眸色暗沉,有些不舍的松开了他的唇。 * 原本在南风馆将焚身的可怜女子,如今怀中抱着一个沉睡过去的郎君进了客栈。 身子久久散不去的反应使许意安黑了脸,对着身旁熟睡的人咬了咬牙。 好,他可真是好得很。 撩.拨了她这么久,如今到了客栈便自己昏睡了过去,独留她一人备受煎熬。 眼前熟睡的人呼吸间还带着温热的酒气,混合着那股冷香,令人心驰神往。 许意安在他眉间印上一吻,一夜无眠。 许意宁来到之时,怔怔的盯着她眼下异常显眼的一片乌青:“皇姐?” 许意安满眼的心疼,心中的愧疚之感亦是一涌而上。 她皇姐本就不易。 在宫中便被太凤君所束缚,暗中出宫调查朝堂之事居然愁成了这副样子,反观她昨夜还与夫侍夜夜笙歌…… 许意宁心虚地低下了头,上前仰着笑脸给她捏肩:“皇姐不必这般上火,江南一事有臣妹盯着,皇姐放心就是。” 许意安脸黑,而罪魁祸首则在一旁端坐着,好似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 许意宁看着眼前这位备受朝堂大臣争议的皇姐夫,许久有些迟疑地道:“皇姐夫头上的簪子可否拿与臣妹看看?” 她进门时便注意到了沈枫眠头上的簪子,那舒展的竹叶,甚至上面盈盈的几滴露珠都被雕磨栩栩如生。 这玉的成色极为难得,看起来反倒是像母皇当年及其宝贝的那一块玉料。 沈枫眠不知她为何上来先向他讨要簪子,但还是将头上的玉簪取下递给她。 那玉料触手生温,一股难以言喻的淡淡馨香扑鼻而来。 “这是那块香玉?”许意宁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枫眠。 太凤君竟舍得把这种玉料打磨成簪子送给沈枫眠,当年他可是自己都舍不得用,这哪里是传闻中的不喜? “我瞧着也像是,”谈及太凤君送的簪子,许意安若有所思地道,“我倒是觉着他不会这般好心,想必有什么古怪。” 可簪子又能有什么古怪? “玉簪不同与银簪,若是想以银簪害人,可将簪子在药材熬制的水中泡上数月,而玉簪却不吸附药性。”许意宁想不出其中能有什么。 如果真是如此,那太凤君是有多讨厌这位皇姐夫,竟不惜把这么一块千载难逢的料子作为簪子给他。 许意宁试探地看向沈枫眠:“皇姐夫,不若交由我几天?” 沈枫眠抿了抿唇:“可如今,回京的日子逼近,届时到了宫中,太凤君若是看不到这枚簪子会恼火。” 他每每遇见太凤君之时,都能觉出他的目光扫过他头顶那枚簪子,并有意无意的嘱咐莫要丢了。 而被他污蔑秽乱后宫那日,便是太凤君见他头上没有戴那枚玉簪,为此又是一顿斥责。 这玉簪定是没有那么简单。 “如此,皇姐夫放心,臣妹认识位雕玉的老匠,待我在府内寻一块好的玉料交予她,叫她打出一枚看着一模一样的。”许意宁有了主意,笑着道。 她们这位父君最是有心计,常常出一些不寻常的计谋,打的人一个错不及防。 若是不提防着他点,估计早就命丧深宫,坟头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许意安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撇下与霖王商谈的许意安,他独自出了客栈。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空气中还满是泥土的芬芳,屋檐下的几只燕子还围着碗口大的燕窝飞来飞去。 颇有几分谁家新燕啄春泥的意味。 少倾,半空中有只信鸽咕咕叫了两声,他一抬眼就见鸽子转了几圈后朝他飞过来。 那鸽子在他小臂上落了脚,理了理翅膀上的羽毛,乖乖站着等他取走腿上的信。 信鸽偏偏在霖王与许意安在的时候飞来,他万万不能被两人发现,一切还需小心谨慎。 展开那封信,沈枫眠瞳孔微缩。 李婧冉前些时日给子烛传信,说是严持盈与当年他母亲西凉碧波大战之时有些关联。 可当时他们也才是舞象之年,若真与严持盈有关,那她的心机与城府恐怕也太深了些。 十五六岁的孩子,怎会有这般狠的心。 严持盈又为何会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从最初的关怀备至与百依百顺,到最后的相看两厌。 甚至当时两家早已退婚,严持盈又为何要将沈家逼迫到此等境地。 沈枫眠只觉脑中一片混乱。 许是昨夜喝的太多了些,他压根不记得自己昨晚是如何回来的客栈。 他不记得自己醉酒后会如何,难不成是他昨晚闹得凶了些,不然许意安如何会眼下一大片乌青。 沈枫眠收起那封信放走了鸽子,这才回了屋内。 待再回屋之时,就见霖王带来的男子靠在她的怀中,许意安则是不满的赶人:“朕今日叫你来是商议国事的,你怎的这般不成体统?” 那夫侍在帝王面前也不敢造次,每每要起身坐的远一些,都会被许意宁拉回到怀中。 许意宁眸中带着探究的笑意:“皇姐,该不会真如臣妹所说,你至今没有碰过男子们的半根手指头吧?” 许意安被自家皇妹这般打趣,多少有些挂不住面子:“哪里还能没有碰过手指头。” 许意宁再也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皇姐,你这下可真是坐实了民间给你取的称号。” 作为西凉的傀儡女帝,她的传闻多了去了。 可她如今都已经是及冠之年的女子了,母皇便是人丁稀薄,而她是连半个丁都没有。 起初人都说她眼光高,瞧不上宫里的男子,这才守身如玉。 如今可不一样了,时间久了谣言也跟着变了味儿。 许意宁嬉笑道:“这可坏了不是,皇姐居然破天荒的摸了男子的手,这便再也算不上西凉最纯情的女子了,这般可如何是好啊。” 眼看着许意安又要说教她,许意宁一把松开怀中的小侍清了清嗓:“兹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今夜的花朝节皇姐应去看看,许有什么新发现。” 江南的花朝节最是受百姓欢迎,可如今的江南今非昔比,赶上人多的时节,估计碧波的奸细会趁乱有所行动。 瞧见沈枫眠回来,许意安征求他的意见:“凤君觉着如何?” “但凭陛下安排。”沈枫眠脸色淡淡的道。 如今不只头脑是乱的,心绪也是乱的。 所以许意安至今都没有要了任何一个男子? 可这不应该,她明明是一国女皇,怎会贞洁至此,难不成她真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隐疾不成。 沈枫眠眸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也罢,他怕是要一辈子困在这深宫中,就算许意安不能人道也无妨,他也少受些罪。 想起父亲难产而亡的那个夜里,沈枫眠心头便是一片苦涩。 男子这辈子注定就是多灾多难的,如此反而如了他的意。 察觉到沈枫眠投来的眼神,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从中看出了悲天悯人之感。 许意安不解,他这是何意。 被许意安逮了个正着,沈枫眠匆匆地转错开了眼,不再去看她。 看着眼前妻夫二人的互动,许意宁眯了眯眼。 * 慈宁宫。 太凤君不悦地推开了面前那盏平日里最爱的花生酥酪,神色蔫蔫的道:“东烬那边如何了?” 自从韩竹月出征,他这日子是愈发的无趣了。 前些时日才叫了沈枫眠来,他这些时日是越发的懂事了,再也不以那不敬尊长的眼神冷冷的看他。 思及此,太凤君勾了勾唇。 就算是野鹰这般野畜又如何,野畜他亦能训成家畜,沈枫眠这会不照样是在他手中被训的服服帖帖。 先帝所说的什么野畜圈养不得,分明就是无稽之谈,只是她养不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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