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的合卺酒据说是先帝亲自酿制,向来都是母父为着女子嫁娶提前几年酿好,大婚当日象征着长辈的祝福。 他早早听闻先帝为将来的女夫酿好了合卺酒,为何许意安不肯取出合卺酒同他喝,若说不是给他这酒又是留给谁的? 许意安看着他脸色是不大好的,只当他今日是累的狠了:“今日便以花露代酒吧。” 许意安不打算解释,他便也不问,便是面无表情地与她交臂将花露一饮而尽。 “今日凤君累了一整日还尚未果腹,御膳房那边……”对上他,许意安的眸中满是笑意,叫他探不出有几分真假。 白芷白茶退出了殿门,沈枫眠沉着脸道:“不必了。” 许意安笑意僵在了脸上,侧眸看向身旁的子烛,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见着帝后两人气氛有些僵持,子烛忙上前一步道:“陛下,殿下回了栖凤殿便说腹中饥饿难耐,奴便自作主张拿了糕饼给殿下垫了垫肚子。” 许意安了然的点了点头,并未再说些什么:“小眠累了一天,若是实在不想用膳,今夜便早早就寝吧。” 子烛得了令,这才退了出去,临出门还颇有些不放心的朝着里张望了一眼。 吹熄了桌案旁的两盏龙凤喜烛,许意安起身褪下了自己那身喜服,留给沈枫眠一个影影绰绰的光洁白皙背影。 沈枫眠落下了金丝楠木榻两旁的纱帐,只着一身细金银丝绣成的寝衣缩在被中,听着帐外传来的动静心中莫名有些慌乱。 透过纱帐他还能瞧得见殿内微微晃动的烛火,红纱帐外的女子身影愈来愈大,正是在朝这边走来。 许意安抬袖挥灭了榻边的喜烛,拉开纱帐便见那张百女被蒙住了沈枫眠的半张脸,那双凤眸正紧闭,看着像是睡着了,只是长睫仍簌簌地颤动着,耳尖红的简直要滴血,叫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许意安好笑地勾了勾唇,不经意间碰上了他微凉的手,下意识地握住为他暖着。 蓦地被她握住了手,沈枫眠似乎是被吓了一下,指尖微微一动,那双好看的眸子还是不打算睁开。 演技可真是拙劣的很。 身边许久没了动静,只隐隐听见清浅的呼吸声,像是睡着了一般。 沈枫眠等了许久,还是未见她有什么动作,那双凤眸缓缓睁开打量着身边闭着眸的女子。 许意安这人究竟是何意,将他骗入宫中后便如此这般,世人许都不知晓,帝后大婚便是没有合卺酒与洞房花烛,他自始至终也不过是许意安可有可无的玩物罢了。 正是想着,沈枫眠手不自觉地微微蜷起,惊动了身边的女帝。 “今日为何这般不高兴,小眠不喜欢许慕年吗?”许意安轻声问。 那双凤眸闪了闪,沈枫眠轻嗤道:“看来陛下还未演够,可我不愿再陪陛下演。” “小眠最是真性情,就不怕朕因此治你的罪?”许意安见他这般扬了扬眉头。 “陛下可是西凉的天女,若是陛下指着白说是黑,谁又敢反驳呢?”沈枫眠扯了扯唇角,便要缩回那只手。 许意安按住那只寒凉的手,侧身看着塌上那冷着脸的人:“看样子凤君是真不怕朕怪罪于你,可君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日这罪还是要治的。” 一只手被她禁锢住,那双往日温和的眸中染了些异样的情绪,黑沉沉的眸子如同深不可测的湖底。 简直要将他卷进去。 沈枫眠强硬的对上那双眸子,没有半分惧色:“悉听尊便。” 可他如今白皙的脖颈就这般暴.露在她眼前,仰着脆弱的喉结对她说出这话,实在是难以叫人多想。 下巴被许意安的长指钳住,温软的唇瓣猛地贴上了他的唇,随即朱唇微启将舌尖探入了他的口中。 突如其来的吻使得沈枫眠睁大了凤眸,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势叫他措手不及,眼前女子气息有些紊乱,热烈的索取着他的气息,熟稔又炙热。
第57章 他可不老实 身上突如其来的一股暖流阵阵冲击着他的理智, 沈枫眠指尖有些发麻,止不住的轻颤着,头脑发昏之时, 一个念头便想着破空而出。 那条软舌似是在勾着他,引得他尝着她的味道, 加深的力道使得人心乱如麻。 帐内隐隐带了些湿意,沈枫眠逐渐有些喘不上了气,却是手脚无力推不开身上那人,只得红了眼尾呜咽一声, 才唤回了许意安的神志。 眼尾一颗滚烫的泪珠将落不落, 那双凤眸还有些迷离, 紧密相贴的唇分开的一刹沈枫眠轻喘了口气。 他发丝还有些凌乱, 墨色的长发散乱的铺在软枕与白被上, 黑白分明又隐隐带了些勾人的意味。 许意安眸色愈发的深, 随即起身下了贵妃榻, 独留沈枫眠自己无力地躺在榻上, 殷红的眼尾那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到软枕上,发出一声响儿。 身上奇异的感觉难耐极了, 沈枫眠唇瓣被咬得泛了白,心中有些委屈。 许意安方才都成了那副样子, 还是连碰都是不肯碰他的,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凤君之位究竟有何用, 既然不喜他, 当初又为何要频频招惹。 内室一阵水声传来, 许意安靠在冰冷的浴桶之中, 紧紧闭着眸子。 沈枫眠便是那勾人而不自知的妖精, 他的一脸委屈她又怎会看不见, 可如今不是时候,他中了噬魂蛊元气大伤,胎像又不稳,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她自然是处处小心。 那夜沈枫眠苍白的脸仍在眼前久久不散,实在是令人心惊,许意安如何还敢乱来,若不是她方才落荒而逃,怕是沈枫眠才是受不住的那个。 他忍的辛苦,她又何尝不是。 秋末冰水的寒意浸透骨缝,堪堪压下了身上的燥热之感,待染了一身的冷意她才出了浴桶。 帐内那人早已昏昏沉沉的睡了去,眉心还是蹩着,似是在为方才的事所不满。 这对她的不满持续了约有三日,直至吉斯王女来赴夜宴。 枣红的高头大马嘚嘚地远道而来,银铃声清脆,后还有一排双臂脚腕佩了银钏的曼妙男子。 西凉围观的百姓都知晓,这便是海那头的吉斯王女来了。 吉斯男子大都是金发碧眼,且这帮男子当众只着薄纱护住了腰肢与一小节腿,接着两两侧身坐在马背上。 他们却没有半分羞涩,大方的直视着西凉的女子们,甚至是对着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抛了个媚眼。 章华殿里,风亭水榭,常有绛纱灯万数,缈若仙境一般,朱帘半卷,流苏坠地,几个身子曼妙的男子站在舞池一旁。 吉斯王女舟车劳顿多时,偏来的时候仍是那般神采奕奕,端的是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百闻不如一见,西凉的女帝果真不是别国君王能比的。”吉斯王女笑将着朝着她欠了欠身。 见着吉斯王女前来,沈枫眠被握着的那只手紧了紧,脸上不变的还是得体的淡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眸中是冻人的冷意。 许意安轻笑着回握住他的手,朝着吉斯王女道:“王女不必多礼,朕今日一见王女,还是觉着如传言那般英武秀美。” 吉斯王女笑了笑,目光移到了沈枫眠的身上,笑容复又多了几分真切:“只是孤未曾想到,竟会得知圣宴将军与西凉陛下大婚的消息,昔日沈将军的英姿犹在眼前,眼下竟成了陛下的夫郎。” “是了,昔日吉斯王女的刀剑犹在眼前,若是避之不及,眼下站在陛下身旁的可就是旁的男子了。”沈枫眠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意,眸色淡淡的朝着她扬了扬眉。 听他这般说,吉斯王女一时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那双浅绿的眸子澄澈的不成样子:“孤知晓凤君殿下惦念此事多年,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若是当年孤手下多留情一些,丧命的便是我了,今日如何站在西凉帝后面前。” “如今吉斯王女也是来的诚心,”许意安紧紧握着那只暖不太热的手,带了几分安抚的意味,“瞧着王女将国库里不少好东西带了来,有着王女这般盟友,西凉吉斯定不会如往年连年的征战。” 吉斯王女撩了把耳边的碎发,促狭的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看样子帝后二人感情是极好的,真是羡煞旁人,孤还以为依着西凉的习俗是不会……” 吉斯王女的脸色如常,还是同先前那些吉斯使臣一般,爱极了开玩笑。 只不过这玩笑话不知沈枫眠听进去了几分。 许意安眸中的温柔之意不加掩饰,与他相握的手扬起了些,颇有些骄傲的道:“朕的凤君可同别的男子一般对镜贴花黄,亦可在战场之上铁甲披寒光。” 她眸中的情谊分外引着沈枫眠的主意,原本多情的眼眸如今满是他的影子。 宴席过半之时,吉斯王女示意两人看向远处站了许久的吉斯舞姬:“君后二人可要瞧好了,今日这场舞可是公子们备了好些时,只为在今日宴席大展身手。” 吉斯舞姬们满是异域风情,纤细柔软的腰肢配着银铃叮铃作响,金发碧眼的舞姬们遮着半面微透的纱,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鼻侧的银钉微闪,有几分纸醉金迷的奢靡之感。 西域的舞还是狂野大胆,舞姬们离着两国君王极近,像是要借此引起君王们的注意。 吉斯王女示意她看着最前一位的吉斯男子:“这位是我王女府的侧夫,今日这场舞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沈枫眠眉头轻不可察地皱了皱,看向那个朝着许意安眉目传情的男子。 吉斯国女子男子都是这般,向来也没有西凉这些规矩,并非嫁人的男子不可抛头露面。 “不仅如此,我这位侧夫床上功夫也是极为了得。”吉斯王女朝着她挤了挤眼。 吉斯国常有王公贵族交换娇夫美侍的事情, 许意安微微摇了摇头:“吉斯王女的好意朕心领了,西凉可没有一夫侍二妻的道理,若是收了吉斯王女的好意,朕的夫郎可是要生气了。” 吉斯王女侧眸多打量了他几眼,似乎未成想圣宴将军醋意这么大,西凉女帝甚至为着此事空了后宫多年。 沈枫眠淡着脸色,只垂眸喝着侍人端来的花生酥酪,不去看这位昔日的宿敌。 许意安瞧着远处一位舞姬有些挪不开眼,吉斯王女见状朝着那边扬了扬手,示意那位舞姬上前来一些。 舞姬生的娇小,腰肢瞧着也是更柔软,上前来朝着两位君王行了一礼。 “吉斯王女的这位娇夫倒是有些眼熟。”许意安长指叩了叩桌角,若有所思地道。 吉斯王女闻言也打量了多时,张了张口还未说出什么,那舞姬从下身的纱巾中抽出一把匕首朝着她刺来。 许意安眸色一凛,立即闪身躲开,叫那舞姬扑了个空,一时失了重心扑在桌案上,将其上的碗碟推到在地。 吉斯王女见状也忙起了身,抽出腰间的匕首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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