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长泽的窥视姜舒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吃了一颗又一颗。 直到一串葡萄去了一半,姜舒肚子都吃饱了,沈长泽也未开口。 姜舒坐不住了,拿湿帕擦干净手,打趣道:“侯爷今日是专门来瞧我吃葡萄的?” 沈长泽这才回神想起正事,低咳道:“我来是有事想请教你。” “侯爷请说。” 沈长泽满面愁容道:“这几日酒水已恢复原价,但闻香醉还是没有生意,该如何是好?” 他虽骁勇善战,却对经商一窍不通。而姜舒名下有一百多间铺子,听母亲说她都经营的很好,想来必有过人手段。 是以,他愁恼了几日,最终还是厚着脸皮来找她。 “我一介内宅妇人,侯爷为何来问我?”姜舒装傻。 沈长泽俊脸一窒,颇有些难为情道:“我知你定有办法。” 姜舒浅笑:“闻香醉是锦夫人所开,以她对我的成见,便是我说了,她又能听任?” “我会说服她。”沈长泽神色坚定。 现下闻香醉已入绝境,由不得程锦初任性了。 姜舒杏眸谈扫:“我为什么要帮她?” “她对我如何,侯爷再清楚不过。” 沈长泽无从辩驳,只能腆着脸道:“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就当帮我可好?” 夫妻一体没错,可他有两个妻子,到底跟谁一体? 姜舒垂眸,遮住眼中的讥讽和冷意。 以程锦初对她的所做所为,想让她帮忙,总得拿出点诚意。 见她半晌不语,沈长泽惶急道:“你要如何才肯帮我?” 第26章 逃学 姜舒托腮,正思索着提什么条件时,霍冲神色匆匆的进来了。 “侯爷,少爷不见了。” 沈长泽猛然起身,同霍冲往外走。 姜舒愕然回神,也跟了上去。 侍候晏阳的灰衣小厮站在院中,面色慌张焦急,一见到沈长泽下楼便惶恐跪地。 “怎么回事?晏阳不是在上学吗?怎么会不见?”沈长泽问。 小厮惶恐道:“小的也不清楚。每日清晨少爷进学塾后,小的便在外院等少爷下学,今日也是如此。” “可到了午间休息时,孟夫子却很生气的同小人说,少爷要是再不去上课,以后便不用去了。” “晏阳逃学了?”沈长泽浓眉紧蹙,面浮怒意。 小厮点头。 “他人在哪儿?” 小厮哆嗦道:“少爷……少爷不见了。” “说清楚!”沈长泽冷喝。 小厮吓的浑身一抖,竹筒倒豆子般道:“孟夫子说他三天没见过少爷了,可小的每日都亲眼看见少爷进了学塾,一直守在外院没见他出来。” “发现少爷不见后,孟夫子命人将学塾找了个遍,没有找到少爷的踪影。” “你确定晏阳没有出学塾?”沈长泽拧眉问。 小厮肯定点头:“除了上学和下学,学塾的大门一直锁着,少爷不可能出去。” 不在学塾,也没有出去,晏阳去哪儿了? “此事先不要声张,尤其别让夫人知晓。”沈长泽嘱咐完,带着霍冲快步离开了。 姜舒返回屋内,摇着团扇满心困惑。 她也想不明白,晏阳到底去哪儿了。 沈氏的族学开设在沈家旁支的一处院落,此院落僻静清幽,背靠青山,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沈长泽在院中转了一圈,确认院墙高垒晏阳翻不出去,只有大门一个出入口。 “侯爷,这墙是松的。”霍冲忽然道。 沈长泽闻声过去,瞧见花丛后的墙壁上有几块砖石松动,轻轻一推就掉了。 一尺见方的洞,足够五岁的孩子钻出去。 沈长泽用轻功翻过墙头,霍冲也跟了过去。 墙下有尘土,也有爬行过的痕迹。 霍冲检查后道:“少爷很聪明,从洞中出来后把砖石回填,很难发现。” 只可惜,他的聪明用错了地方。 沈长泽冷沉着脸,抬眼观察四周,猜测晏阳会去哪儿。 此处是几条巷子的交叉口,两条通往大街,一条通向后山。 沈长泽抬脚往通往后山的巷子走去。 “来呀来呀,快来追我呀。” “我抓到鱼了……” 山脚缓缓流淌的小河中,一群孩童正在玩水嬉闹。 沈长泽打眼一扫,在一片树荫下瞧见了晏阳。 他不会水,不敢往水深的地方去,坐在浅水区艳羡的看着游水抓鱼的孩子。 “少爷。”霍冲唤了一声。 晏阳回头,看见沈长泽的瞬间满脸惊慌,下意识的往河中跑。 “晏阳。”沈长泽一边喝止,一边往河边奔去。 然晏阳此时如同受到惊吓的小兽,一个劲的往河中游,很快就到了深水区。 但他不会水,扑腾几下后沉了下去。 “少爷!”霍冲惊出一身冷汗,以最快的速度跃入河中,将晏阳捞了起来。 “咳咳……”晏阳呛了水,咳的小脸通红。 沈长泽面色铁青,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回府。” 晏阳回头,看着仍在河中自由戏水的孩童,流下绝望的泪水。 沈长泽将晏阳带回府,本想教训一顿不惊动程锦初,但任凭他如何训斥,晏阳也拒不上学。 沈长泽气极,用家法将晏阳屁股打开了花。 “读不读书?”沈长泽打一下问一句。 晏阳屁股已经被打的见了红,但他仍死死抱着木凳,倔强咬牙:“不读。” “啪!”沈长泽扬手又是一下。 二指宽的竹板,打在光屁股上疼的人直哆嗦。 晏阳疼的满脸涨红,哭的声嘶力竭。 “住手,住手!” 闻讯赶来的沈老夫人和沈母,尚在厅外瞧见沈长泽又扬起了手,急忙喝止。 “祖母,母亲,你们怎么来了。”沈长泽俊脸紧绷,盛怒难消。 两人没有理会他,第一时间查看晏阳的伤势。 待看见晏阳的屁股被打开了花,疼的浑身颤抖冷汗不断,沈老夫人心疼的老眼通红,气的指着沈长泽骂:“你是要打死他吗?他可是你的嫡长子!” 嫡长子是什么?是侯府的未来! “正因为他是嫡长子,我才要严加管教,不能让他长成个庸才。”沈长泽疾言厉色,寸步不让。 沈母抱着晏阳抹着眼泪道:“他不听话是该管教,可你也不能太心急。真要把他打出个好歹,悔之晚矣。” “晏阳,快给你父亲认个错,告诉他你会好好读书的。”沈母哄劝晏阳。 晏阳疼的牙齿打颤,却犟的很:“不,我不要读书,祖母,我不读书。” 听到这话,沈母和沈老夫人噎的说不出话。 她们心疼孙子没错,可堂堂侯府嫡子,怎么能不读书呢? “祖母,母亲,你们也听见了,他毫不知错,可该管教?”沈长泽握家法的手收紧,气的胸膛起伏不定。 沈老夫人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妥协道:“他已经被你打伤了,便是要罚,也该换个不伤身的法子。” “依祖母之见该如何?”沈长泽将家法递给了霍冲。 沈老夫人思忖道:“让他先跪着,把锦初和舒儿叫来一同商议。” “锦初她情绪不稳,若让她知晓,怕是会动胎气。”沈母有些担忧。 沈老夫人瞪她一眼,道:“闹成这样,你以为还能瞒得住?” 沈母不说话了。 晏阳跪在厅中,沈长泽几人坐着,等姜舒和程锦初。 “晏阳,晏阳。”没一会儿,程锦初就匆匆来了。 “夫人慢点,小心门槛。”搀扶程锦初的婢女小声提醒。 程锦初进屋,看到晏阳跪在地上,直接扑了过去。 “让娘看看你的伤。” 她听下人说晏阳因逃学被家法伺候了,屁股都打伤了。 “夫人。”霍冲向姜舒行礼。 姜舒缓步踏进厅里,沈老夫人趁机道:“锦初,先坐,晏阳的伤没有大碍。” 她怕程锦初看见晏阳的伤,一激动动了胎气。 原本失态的程锦初,在看见姜舒时冷静了下来,被婢女扶着坐下。 她不能让姜舒看了笑话。 第27章 教子 姜舒扫了一眼厅里的几人,见个个愁眉不展满面忧虑,便知事态严重。 “不知侯爷唤我来做何?”姜舒问。 沈长泽示意霍冲,将晏阳逃学一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晏阳宁死不肯读书,可如何是好?”沈老夫人愁的直捶胸。 程锦初没料到事态竟如此严重。 她又气又怒,恨铁不成钢的给了晏阳一巴掌。 “这书你读也得读,不读也得读。” 晏阳被打懵了,本就难过的他此时愈发伤心,往日泛着亮光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一片死灰。 他不犟嘴,不反驳,不认错,也不吭声。 “晏阳。” 程锦初苦口婆心的说教,晏阳却好似听不见,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程锦初被他气的动了胎气,手捂着肚子眉头紧拧。 “夫人,夫人……流血了!”婢女惊恐失措。 夏日衣衫单薄,一缕血线顺着程锦初的裙角,滴到了地上。 触目惊心。 “快把方医女请进来!”沈老夫人急声吩咐。 幸好她早有远见,提前将方医女请了来。 沈长泽小心将程锦初抱到椅子上,方医女细细给她诊脉。 许久,方医女才收回手,一脸凝重道:“锦夫人隐有滑胎之象,万不可再牵动心绪,一定要静养。” 说到此处,方医女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沈长泽道。 方医女道:“锦夫人的身子再经不起折腾,最好不要再让她过问任何事。” “长泽,送锦初回去,剩下的事我们商讨,别再让她操心。”沈老夫人果断道。 程锦初看着晏阳,不放心离开,却又疼的受不住,只能任由沈长泽将她抱走。 晏阳安静的跪着,对程锦初险些滑胎没有任何反应。 看他如此,沈母愁的不知如何是好。 “舒儿,晏阳也唤你一声母亲,此事你有何见解?”沈老夫人将难题抛给姜舒。 姜舒瞧了一眼阴郁沉抑的晏阳,道:“他虽唤我一声母亲,可我毕竟没有真为人母,不懂如何教子。” “倒是祖母和母亲,当有经验才对。” “这……”沈母同沈老夫人面面相觑。 她们虽为人母,养育过子女,但从未遇到过像晏阳这般执拗顽固的。 许是在边关那几年纵坏了。 沉默了片刻,沈老夫人道:“总之,晏阳晏欢不能再住在揽云院了。” “母亲的意思是?”沈母疑惑。 “方医女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从今日起,府里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到锦初。”沈老夫人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307 首页 上一页 14 15 16 17 18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