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珂惊愕不已,没想到偌大侯府竟真如外界传言那般,靠姜舒的嫁妆养着。 他们趴在姜舒身上吸血吃肉,不仅不感恩戴德,反到联起手来欺辱她,实在令人不耻。 姜舒离开后,沈清容怨愤的同沈母道:“她是不是疯了,为了一只野兔闹到和离。” 此时的沈清容还不知道,她会因为一只野兔付出何种惨痛代价。 回到听竹楼后,姜舒因不白惨死而伤心难眠,便索性让楮玉翻找出这些年侯府花销记录,连夜整理成账册,次日一早送到沈长泽手上。 听楮玉说,沈长泽看后摔了碗筷,一口没吃就出了府。 再后来又听给檀玉换药的方医女说,沈长泽意外坠马摔伤了腿,被抬回侯府养伤。 “报应来的这么快。”檀玉精神抖擞的追问:“伤的可重?” 方医女道:“不重,养几日便好了。” “真可惜,摔断才好呢。”檀玉一脸惋惜。 楮玉低声呵斥:“别胡说八道给夫人惹事。” 眼下姜舒同侯府关系紧张,府中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们,等着抓她们的错处把柄。 “知道了知道了。”檀玉吐舌,末了又问道:“夫人当真要和离吗?” 她脚还没好没办法在姜舒跟前侍候,好多事便不知晓。 楮玉抿唇思忖了片刻,道:“我瞧夫人是认真的,昨夜一夜没睡整理出账册给侯爷,便是撕破了脸不打算留退路余地了。” “如此也好,咱们夫人有花不完的银子,在哪儿都能过的舒坦滋润,没道理在这地方受气。” 钟越啃着胡萝卜道:“哪有那么容易。我瞧寻常百姓两口子过不下去了,休离都得脱层皮还不一定成功。” 就更遑论高门贵族了。 “那怎么办?”檀玉愁的眉头都要打结了。 “夫人会有办法的,我们不给她添乱便行了。”楮玉坚信。 几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午时,姜舒睡醒后起来用膳。 楮玉将沈长泽坠马一事告诉了她。 姜舒听后眉目舒展,多吃了小半碗饭。 楮玉见她如此便明白,她对沈长泽半分情意也无了。 饭后,姜舒让楮玉研墨,给姜父写了一封家书。 信中表明了她的打算,也解释了缘由。 “这封信至关重要,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你亲自跑一趟,一定要交到父亲或母亲手中。” 姜舒谨慎嘱咐。 “奴婢明白。”楮玉仔细收好信,转身去了。 睡了半日,姜舒下楼透气舒活筋骨,走到埋不白的桂花树下时,瞧见树下土堆前插了根胡萝卜。 谁干的? 姜舒上前蹲身,欲将胡萝卜拿掉,却发现胡萝卜上刻了字。 不白之墓。 她好像知道是谁干的了。 姜舒哑然失笑,杏眸染上湿润。 抬手抚摸着‘不白’两个字,回想起不白啃胡萝卜的模样,姜舒轻声道:“不白,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楮玉去了许久,傍晚时分才回来。 “夫人,这是老爷的回信。”楮玉从怀中拿出密封的信交给姜舒。 姜舒接过带着楮玉体温的信拆开,凝神细看。 姜父在信里说,后悔当初将她嫁入侯府,也痛恨侯府的欺瞒折辱。让姜舒不要顾虑,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姜府永远都是她的家。 姜舒眸眶微红,让楮玉端来烛台将信烧了。 侯府不是她的家,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抬眸看着窗外辽阔的天空,姜舒吩咐道:“从明日起暗中清点库房,将东西都收拾好,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楮玉一怔,恭声应下。 姜舒的嫁妆物品极多,都存放在她的私库里,悄无声息的盘点收拾很要费些日子。 第56章 寿礼 自提和离之后,姜舒便不再管府中事。关了听竹楼的院门,谁也不理会。 沈清容因姜舒的警告忐忑不安了几日,见姜舒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听竹楼都不出后,她放宽了心,觉得姜舒不过是只唬人的纸老虎。 眼看寿宴临近,沈清容盘算着如何在寿宴上大放光彩。 八月初九,桂花飘香时,沈长淮回来了。 一身青衣,身姿笔挺,气宇轩昂。眉目与沈长泽有两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 沈长泽是刚毅冷肃的将军,沈长淮是朗润正气的儒官。 当天的团圆宴摆在寿永堂,姜舒没有去。 沈长淮大惑不解:“大嫂怎么还没来?” 在沈长淮的印象里,姜舒明理守礼,从不会如此。 “她有些不适,不用等她。”沈长泽牵强解释。 沈老夫人岔开话题:“你怎的一个人回来,淑琴和月瑶呢?” 柳淑琴是沈长淮的生母,王月瑶是沈长淮的正妻,都随沈长淮在衡州生活。 沈长淮恭声道:“月瑶身子重了,不日便要临产,不敢远行。姨娘不放心她,留在衡州照顾。” 沈老夫人点头:“是该如此。” 一番寒暄后,众人开始用膳。 沈长淮看着沈长泽旁边的空位,以及众人的神色反应,总觉得姜舒没来另有原因。 可他只是庶子,又搬出了侯府,府中事不便过问。 与此同时,听竹楼里。 楮玉抱着一只两尺长的锦盒,同姜舒道:“夫人定做的玉观音送来了。” 姜舒打开取出细细欣赏了一番,十分满意。 “收起来吧,回头送给长公主。” “这不是给老夫人备的寿礼吗?” “观音慈眉善目,大慈大悲,不适合老夫人。”姜舒嘲讽。 楮玉懵了:“过几日便老夫人寿宴,不送礼吗?” 虽说姜舒打定了主意离开,但毕竟还未和离,她还是侯府夫人,什么都不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恐引人诟病。 楮玉能想到的,姜舒自然也能想到,于是她道:“送,自然要送。” “那送什么?”楮玉问。 杏眸瞥见屋中屏风,姜舒忽然有了主意:“去拿几张五六尺长的宣纸来。” “夫人要这么多宣纸做什么?”楮玉费解。 姜舒勾唇:“拿来你就知道了,快去。” 她不仅要送礼,还要送份孝感动天的大礼,保管让人挑不出刺来。 至于沈老夫人喜不喜欢,那就不好说了。 楮玉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便拿来了姜舒要的宣纸。 姜舒把纸铺在书案,让楮玉研墨。 楮玉依言照做,看姜舒润笔沾墨,在纸上写字。 一个寿字,两个寿字……每个寿字形状大小都不一样。 写完一张纸,姜舒写累了,让楮玉收起来明天再写。 翌日吃过早饭,姜舒提笔继续。 这些寿字各不相同,写起来极为麻烦缓慢。但一想到沈老夫人收到寿礼时的表情,姜舒便干劲十足。 花了将近两日功夫,姜舒终于写完,揉着手腕吩咐楮玉:“拿去用桃木做成屏风,仔细些别弄破了。” “做成屏风?”楮玉讶异。 姜舒颔首轻笑道:“对,做成百寿图屏风,给老夫人做寿礼。” 楮玉微愣,随后了然,笑着去了。 侯府空虚,沈老夫人最喜爱贵重之物,对字画文墨一窍不通毫无兴趣。 更何况这百寿图是姜舒所写,毫无价值。 但姜舒要的就是毫无价值。 八月十三,姜舒让楮玉给陆鸣珂送了一封信。 一封四年前沈清容写给心慕之人,却被退回来的信。 这封信姜舒收藏多年,本是为了帮沈清容遮掩保守秘密,却不想成了对付沈清容的利器。 陆鸣珂看到信里的内容后面色巨变,心中气怒交加。 他知道姜舒不怀好意,但信上的笔迹的确是沈清容的。 这封信,是沈清容写给爱慕之人的情信。 “你家夫人此时拿出这封信,意欲何为?”陆鸣珂警惕问。 楮玉按姜舒的话道:“夫人说是为了还陆公子的人情,也叫陆公子看清枕边人。” “什么意思?”陆鸣珂拧眉。 这封信是几年前所写,现如今沈清容已嫁他为妻,过去的事已然过去,还需看清什么? “明日寿宴,陆公子多留心便能寻到答案。” 陆鸣珂听后心中大震。 姜舒的意思是,明日寿宴沈清容会与信中之人私会? 想到此,陆鸣珂握紧双拳,面色阴郁。 他可以不计较沈清容曾喜欢过别的男人,但绝不能容忍沈清容如今还与那人不清不楚! 八月十四,沈老夫人寿辰,侯府大宴。 姜舒踏出听竹楼,沈长淮终于见到了她。 “大嫂。”沈长淮恭敬见礼。 当年姜舒嫁入侯府时,沈长淮还在苦读,受姜舒供养三年后才考取功名。 而后沈长淮娶妻,聘礼宴席也都是由姜舒出资操办。这份恩情,沈长淮一直铭记于心,对姜舒十分敬重。 这几日沈长淮见不到姜舒,便在府中多方打听,对府中发生的事知晓了个大概,也听闻了姜舒想和离之事。 “长淮。”见到他姜舒有些意外。 今日大宴宾客,他应该跟沈长泽在前院迎宾待客才是。 后院是女眷所在,姜舒收拾妥当正要去见客。 “回来几日不见大嫂,大嫂可还好?”沈长淮关忧问。 姜舒莞尔一笑,道:“放心,我很好。” 见姜舒容光焕发神色从容,确没有半分不好后,沈长淮放了心,安心去前院帮沈长泽招呼宾客。 此时的沈长淮还以为,和离只是姜舒一时之气,并不当真。 姜舒赶到招待女眷的后院时,沈母同沈清容正在与人说话。 盛装打扮后的沈清容华贵艳丽,夺人眼球,成了后院焦点。 一众夫人闺秀好奇的打量沈清容,有艳羡,有嫉妒……令沈清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看沈清容一脸春风得意,姜舒心中冷笑连连。 “姜舒。”郁澜瞧见了姜舒,招手唤她过去。 姜舒回神,笑着朝郁澜走去。 待走近后,郁澜拉着姜舒的手凑近问:“那就是沈侯从边关带回来的夫人?” 与其他人一样,郁澜也对程锦初充满了好奇。 姜舒看着沈清容身旁孕肚微显的程锦初,点了点头。 华服锦衣配上南珠头面,程锦初穿戴的比姜舒更像侯府夫人。 一群人围着程锦初问东问西,好似完全看不见姜舒的存在。 第57章 不平 程锦初虽无娘家庇佑,但出身将门,身份也算贵重。 而姜舒便是再有钱,也终究是商贾之女,身份低微入不了高门显贵的眼。 “一群虚伪的势力眼。”一袭红衣的孙宜君轻哼着唾弃。 特立独行的孙宜君,向来不屑与那些矫揉造作表里不一的闺秀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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