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了。 晚膳时,沈长泽等人齐聚寿永堂,但姜舒却没来。 若是平日,沈老夫人定然震怒,要向姜舒问责。 可今日沈老夫人心平气和的吩咐婢女道:“去请夫人过来用膳。” 婢女领命匆匆去了。 听竹楼里,姜舒听到楮玉的禀报,直接回绝:“我身子不适,不去。” 侯府规矩,长辈相请,贵客相候。换成以往便是天下上刀子,姜舒也一定会去。 可现在,她对侯府上下失望透顶,已经懒得再同他们虚与委蛇了。 商贾之女虽低微,却并不轻贱。 听到婢女的回话,沈老夫人有些微恼。 “反了她了。” 姜舒恭顺多年,沈老夫人习以为常。认为今日相请已是莫大容忍,姜舒实是不识抬举。 尤其当着陆鸣珂的面,叫长辈下不来台,让侯府颜面扫地。 沈老夫人正要发作,陆鸣珂忽然起身道:“我去请大嫂。” “这……这怎么行。姑爷你是贵客,那有客请主的道理。”沈母大为震惊,羞愧不已。 陆鸣珂神色从容道:“正因为我是客人,大嫂才不好驳我脸面。” 众人一听,好像是这么个理。 如今侯府能在姜舒面前存有脸面的人,怕也只有陆鸣珂了。 第54章 逼迫 姜舒让楮玉去厨院找回了不白的毛皮,亲自挖坑埋在了不白平日爱蹲的树下。 埋葬好不白,姜舒净手时听到楮玉禀报。 “夫人,陆公子来了。” 姜舒诧异:“他来做什么?” “陆公子说请夫人去寿永堂用膳。” 姜舒不愿去,可冲着那一巴掌,她也得给陆鸣珂几分情面。 秀眉微微拢了拢,姜舒随意换了身衣服,缓步下楼。 “大嫂。”等候的陆鸣珂拱手见礼,没有丝毫不耐。 姜舒欠身回礼,态度冷淡:“陆公子请。” 陆鸣珂并不计较,能请动姜舒便已心满意足。 寿永堂里气氛沉抑,连两岁的陆星远也察觉到氛围不对,安静本分的坐着。 “姑爷和夫人来了。”婢女进屋通报。 沈老夫人等人闻声望向门口,瞧见姜舒同陆鸣珂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舒儿来了,快坐,菜都要凉了。”沈母强挤出笑容招呼。 姜舒走到沈长泽右边的空位坐下,陆鸣珂也坐到沈清容身旁。 沈老夫人满脸不悦,压着怒火道:“用膳。” 众人拿起银筷,默默用膳。 等了这许久,桌上的菜已有些冷了。大家都无甚胃口,象征性的吃了几口。 陆鸣珂吩咐婢女,将三个孩子带了下去。 “大嫂,今日之事是清容不对,我让她给你赔礼道歉。”陆鸣珂打破沉寂,给沈清容递了个眼色。 姜舒闻言搁下筷子,杏眸凉凉的看着沈清容,好整以暇的等着。 沈清容不情不愿的起身,敷衍虚伪道:“我错了,对不住,请大嫂原谅。” 沈老夫人等人看向姜舒,等着她表态,将这事揭过。 迎着他们期盼的目光,姜舒樱唇轻启,一字一句道:“我不原谅。” 什么? 沈老夫人怀疑自己老耳昏聩听错了。 可看沈母几人满脸错愕,沈老夫人便明白,她没有听错。 被当众驳面的沈清容,羞愤的瞪着姜舒:“你不要不识好歹。” 她肯纡尊降贵给她道歉,已是天大抬举,她竟敢拒绝。 她凭什么拒绝! 沈清容感觉受到了莫大屈辱,欲发疯时被陆鸣珂制止。 “大嫂,你要如何才肯原谅?只要我们能做到,绝不推辞。”陆鸣珂诚心相问。 姜舒讥诮道:“以命抵命,方显诚意。” 她知道他们做不到,是以故意如此说。 “这……”陆鸣珂为难的看向沈母。 雪球是沈母养的,他不好擅自作主。 沈母一脸哀戚:“舒儿,你的兔子已经死了,杀了雪球也无济于事。能不能放过它,毕竟也是一条性命。” “母亲的狗命是命,我的兔子便不是吗?”姜舒反唇讥问。 沈母哑然,语气哀伤道:“可雪球陪我多年,感情甚深你也知晓。若没了它,往后我可怎么过。” “那母亲可想过,没了不白我怎么过?” “还是母亲觉得我养不白的时间不长,便没有你对雪球的感情深厚?”姜舒冷声诘问。 沈母张了张嘴,答不上来。 见沈母被刁难,沈长泽出面解围道:“你若喜欢兔子,我再寻只一样的给你可行?” “侯爷怎么不问问母亲,雪球没了再寻只一样的给她可行?”姜舒语气冰寒,看都懒得看沈长泽。 沈长泽吃瘪,羞恼的面红耳赤。对姜舒当众羞辱不留情面让他难堪,心生怨憎。 沈清容忍不下去几次想出头,都被陆鸣珂摁住了。 至于程锦初,她巴不得他们越闹越大,让沈长泽厌弃姜舒,她好坐收渔利。 最终沈老夫人看不下去了,端着长辈的威严施压道:“你顶撞婆母,驳逆夫君,待客无礼,到底意欲何为?” “我只想要一个公道。”姜舒迎上沈老夫人的目光,毫不退怯。 沈老夫人一窒,气怒道:“清容已跟你道歉,长泽也答应再寻一只兔子给你,你还要如何?” “不过就是一只兔子,还能比过得血脉至亲不成?” 姜舒被沈老夫人偷换概念的无耻气笑了。 她不过是要狗偿命,又没让沈清容偿命。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不还她公道便罢了,竟还反过来谴责她。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不想同他们争辩了。 姜舒收回视线,眸光落在面前的鱼上。 悠然一瞬,她顿悟了。 她与沈长泽就如这鱼一样,明明不是心中所喜,硬吃下去只会反胃作呕。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妥协委屈自己。 在这一刻姜舒终于想明白了,她要和离! 想通后,姜舒假装退让道:“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有一个条件。” 突然的转变令众人愕然无措,齐齐看向姜舒,好奇纳闷。 “什么条件?”沈长泽问。 姜舒正襟端坐,清脆开口:“给我一纸和离书。” “你说什么?”沈长泽怀疑自己听错了。 陆鸣珂等人震惊过度,呆愣着忘了反应。 姜舒面色平静,从容不迫道:“侯爷归府至今,与我相处不睦,长久下去恐成怨偶,不如趁此了断,一别两宽。”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沈长泽盛怒,面色冷肃骇人。 沈母几人吓的不敢出声,连胆大妄为的沈清容也有些惧怕。 “胡闹!”沈老夫人到底经历过风雨,拿出长者威严。 “官宦世家之妇,从来只听病死自缢,从未有过和离。你今日口出妄言,可想过后果!” “便是非要离弃,也只有休妻,断没有和离的道理。”沈老夫人提醒警告。 姜舒紧抿着唇不说话。 她知道沈老夫人说的都是事实,可她不甘心。 沉了沉眸,姜舒据理力争道:“当年侯府求娶时隐瞒了诸多内情,与骗婚无异。然女子出嫁从夫,我为了夫妻各睦都忍下了。可侯爷是如何待我的?” “新婚之夜丢我独守空房,瞒着我在边关另娶生子。回京后又以平妻辱我,让她人入主揽云院……这桩桩件件,不如请两族耆老评评理吧。” 姜舒同沈老夫人对视,毫不畏惧。 她既已下定决心,便不惧任何艰难险阻。 沈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哆嗦着手指着姜舒道:“瞧瞧,这就是商贾之家教养出来的,半点礼数妇德也无。” 说教不听,沈老夫人气的谩骂,甚至累及姜舒父母,毫无高门气度风范。 第55章 发飙 听到沈老夫人竟辱骂她爹娘,姜舒愤怒颦眉,眸光凌厉的看向沈老夫人。 “不忍气吞声便是无礼,不温顺服从便是失德?” “敢问老夫人,侯爷和清容言行不当时,我可有说是您和母亲教导无方?” “老夫人口口声声礼教妇德,可有自省?” “还是说老夫人所谓的礼教妇德,律人不律己?” “你……混账!”沈老夫人被怼的老脸涨红,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姜舒冷哼:“我敬您是长辈,也望您自重。” 沈老夫人简直要背过气去,怒瞪着姜舒说不出话来。 “够了!”沈长泽怒火中烧的告诫:“姜舒,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忍耐,到底是谁在忍耐? 姜舒冷声回敬:“我的忍耐也有限度。” 见她冥顽不灵,沈长泽隐忍着满腔怒火质问:“你当真要和离?” “是。”姜舒俏脸冰寒,迎视着沈长泽阴沉的目光,字字清晰道:“我要和离。” “若我不同意呢?”沈长泽面色铁青。 “那就请侯爷将这些年我为侯府支出的花销,悉数归还。堂堂侯府,让夫人用嫁妆养活,传出去多惹人笑话。”姜舒讥诮。 “你威胁我?”沈长泽震愤,额上青筋暴突。 “是。”姜舒直言不讳。 两人剑拔弩张的对视,沈长泽看到了姜舒眼中坚定不移的决心。 那决心让沈长泽害怕,也让他明白,姜舒是当真想要离开他。 突然的,沈长泽心生恐慌,不敢再继续争吵下去,逃也似的起身走了。 陆鸣珂怎么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张了张嘴想劝,却又不知该劝谁。 若换成是他,也不愿在这个蛇鼠窝蹉跎一生。 “和离,凭你也配,一纸休书倒是可以。” 陆鸣珂稍不留神,沈清容便逮着机会跳了出来,为落荒而逃的沈长泽出头。 休弃与和离,那可是天差地别。 姜舒眸光森寒的看着沈清容,鄙薄道:“先把你的嫁妆还回来,再来同我置喙。” “你……” “你什么你,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懂吗?” 沈母震惊的瞠目结舌,她从不知道,姜舒竟如此伶牙俐齿,能言善辩。 程锦初也很意外,没想到姜舒发起飙来如此厉害,一张嘴堵的侯府上下理屈词穷。 程锦初完全不敢搭腔,怕被气的动了胎气。 “母亲,你看她。”沈清容被羞辱的面红耳赤,向沈母求救。 沈母却不敢接茬,怕一开口姜舒也让她还银子。 这些年她花销了姜舒多少银子,她自己都记不清。 “祖母。”沈清容转向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借口头痛要喝药,让婢女扶着她回屋了。 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下,便是沈老夫人老脸再厚,也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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