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指着雪球问:“今日它可有出汀兰院?” 婢女一怔,点头如实道:“上午三小姐带雪球出去过,说让雪球陪少爷小姐和表少爷玩耍。” 沈清容排行第三,府中下人都唤她三小姐。 确认雪球今日去过花园,姜舒没有直接去找沈清容,而是先去了寿永堂。 沈老夫人刚起来一会儿,看了眼屋外明亮的天色,纳罕道:“你们怎的来这么早?” 今日是初一,是侯府主子在寿永堂用晚膳的日子。 “祖母,我们想问晏阳晏欢几句话。”沈长泽解释。 沈老夫人不明所以,让婢女将晏阳晏欢叫了过来。 “爹爹。”晏欢见到沈长泽很高兴,欢快的扑进他怀里。 沈长泽抱起她,轻声问:“晏欢,你们今日可有去花园玩?” “去了,跟娘和姑姑一起,还有星远弟弟和雪球。” “那可有见到一只兔子?”姜舒有些急迫的问。 晏欢似是被吓到,瑟缩着躲进沈长泽怀里,小脸发白。 沈长泽察觉到不对劲,看向晏阳道:“晏阳,你来说。” 相较于晏欢的害怕,晏阳十分镇定,口齿清晰的讲述了上午花园发生的事。 没人同他说过不能说,所以晏阳照实全说了。 当听到晏阳说沈清容纵狗咬死了不白,还让人将不白煮给雪球吃时,姜舒气的浑身颤抖,眼眶发红。 “沈清容!”姜舒咬牙,怒气冲冲的起身往华清院去。 沈长泽大感不妙,赶忙放下晏欢后跟上。 沈老夫人也被姜舒的反应骇到了,派了名婢女跟去,有什么事好回来向她禀报。 陆鸣珂方回到华清院,陆星远便拉着他告状撒娇。 “爹爹,手手流血了。” “怎么弄的?”陆鸣珂捧着陆星远包裹着的手心疼问。 “兔兔咬我,好痛。”陆星远委屈瘪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听到兔兔两个字,陆鸣珂敏锐的皱起眉头,问一旁的沈清容道:“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巧,姜舒的兔子不见了,星远被兔子咬了。 沈清容有些心虚,却又理直气壮道:“上午我带星远在花园玩耍,不知从哪儿蹿出只兔子,星远同它玩,它竟不识好歹咬伤了星远。” “然后呢?你把兔子怎么了?”陆鸣珂盯着沈清容,观察她的神色。 沈清容眼神躲闪,避重就轻道:“我教训了它一顿,然后……雪球把它咬死了。” 心中猜测得到证实,陆鸣珂重重拧眉,让婢女带走了陆星远。正欲斥责沈清容时,姜舒来了。 “沈清容,你个毒妇!” 姜舒愤恨怒骂,扬手要打沈清容,被陆鸣珂拦住了。 “大嫂,这事的确是清容不对,但你先冷静冷静,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追上来的沈长泽拉住姜舒,看向沈清容的目光带着责备和薄怒。 “你还敢打我?你养的畜生咬伤了星远,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沈清容倒打一耙,丝毫不觉自己有错。 姜舒怒不可遏,双眸通红的质问陆鸣珂:“这就是陆公子所谓的交待?” 陆鸣珂面色难堪的看向沈清容,肃声道:“给大嫂道歉。” “凭什么?她养的小畜生咬伤了星远,要道歉也该她道歉。”沈清容梗着脖子不服气。 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兔子,也配让她道歉? 绝不可能! “你若不将不白抓住拴起来,不让孩子和狗惊吓它,它怎会咬伤星远?” “再者,便是它咬伤了星远,你自可寻我商量解决。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虐杀它!” “虐杀完你连它的尸体也不放过,竟狠毒到将它剥皮煮熟喂狗。沈清容,你太恶毒了!” 姜舒声嘶力竭,杏眸腥红,恨不能让沈清容偿命。 不知内情的陆鸣珂,听到姜舒的话震惊不已。 他难以置信的盯着沈清容问:“你当真如此残忍狠毒?” “星远被咬伤,我自然要处置了罪魁祸首给星远出气。”沈清容不以为意的辩解。 一只兔子而已,死了就死了,这般大惊小怪做什么。 看着执迷不悟态度蛮横的沈清容,陆鸣珂心痛又失望。 他与沈清容同床共枕四年,一直以为沈清容只是有些骄纵,爱使小性子,从不知她内心竟这般恶毒。 “大嫂,对不住,我不该拦你。”陆鸣珂侧开身,暗示姜舒教训沈清容。 换成是他,不打沈清容一顿也难以平怒。 姜舒气怒正盛,举手就朝沈清容冲了过去。 “姜舒。”沈长泽再次拉住了她。 “侯爷是要包庇她吗?”姜舒红着眼问。 沈长泽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一切,什么解释的话都显得苍白虚伪。 “你也觉得一只兔子而已,不论出于何种原因,咬伤了人就该死?” 姜舒语气讥讽,看沈长泽的眼中全是失望和愤恨。 沈长泽被刺痛,硬着头皮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不白已经死了,你便是打死清容也无济于事。” “所以就要放过凶手,什么也不做?”姜舒心寒如冰,身子止不住的轻颤。 “沈长泽,你这般大度,怎么不去庙里立地成佛呢?” 这是姜舒第一次直呼其名,显然对沈长泽失望到了极点。 沈长泽心头一颤,直觉将要彻底失去什么。 “对不住,我替清容给你道歉,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沈长泽愧疚道。 一边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一边是一母同胞的妹妹,他实在为难,不忍她们任何一方受伤害。 “你要敢打我大哥,族中耆老定不会放过你。”沈清容气焰嚣张,全然没把姜舒放在眼里。 第53章 打脸 沈长泽和沈清容互相维护,兄妹情深到令人作呕。 “啪!”陆鸣珂实在忍不下去了,转身给了沈清容一巴掌。 在平阳时,沈清容做错了事,呵斥一两句就会立即收敛悔改。 如今回了上京,有母亲兄长庇护,她跋扈张狂到让陆鸣珂惊愕。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将几人都打懵了。 姜舒怎么也没想到,替她主持公道教训沈清容的人,竟然会是陆鸣珂。 她忽然就后悔当年阻止规劝沈清容了。 骄横恶劣的沈清容,根本就配不上雅正端方的陆鸣珂。 沈清容捂着被打歪的脸,满目震惊的看着陆鸣珂:“夫君,你打我?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打我?” 成婚四年,这是陆鸣珂第一次动手打她,沈清容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 沈长泽见了心疼不已,责备陆鸣珂道:“她是你的妻,你怎可打她?” “正因为她是我的妻,父母兄长管教不好她,我才要管束。侯府不在乎礼教规矩,我陆家在乎。” 陆鸣珂这话说的已是极重,不仅打了沈清容的脸,也打了沈长泽的脸。 沈长泽眉头紧拧,面色很是难堪,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他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在自知理亏的情境下更是无话可说。 可他如珠如宝疼宠长大的妹妹,自己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旁的男人却当着他的面打她,委实心疼。 长吸一口气平稳心绪,沈长泽语重心长道:“清容便是有错,也该言辞说教,何至于动手。她毕竟是侯府嫡女,又是你的正妻,如此损她颜面,叫她往后如何见人。” 陆鸣珂还未开口,姜舒嗤讽着道:“侯爷心眼不好,耳朵也不好了?方才规劝的话侯爷一个字也没听见?” 沈长泽被怼的哑口无言。 沈清容气疯了,目眦欲裂的盯着姜舒恨声道:“都怪你,为了一只卑贱野兔,闹的家宅不宁,夫妻不睦,你就是个祸害!” 听到沈清容的谩骂,姜舒面色平静,杏眸冷凝的看着沈清容恶毒且毫不知悔的嘴脸,别有深意道:“沈清容,我的兔子不会白死。” 留下这句话,姜舒折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清容心中一咯噔,生出巨大恐慌。 姜舒什么意思?是要告诉陆鸣珂当年的事吗? 不,不行,不可以。 沈清容心中惊恐万分,却又不敢表露出来让陆鸣珂察觉。 陆鸣珂和沈长泽的心思全在姜舒的话上,没有留意到沈清容的异样。 两人都明白,此事必须要给姜舒一个交代,否则姜舒定不会罢休。 “大哥,进屋说话吧。”陆鸣珂沉着脸邀沈长泽一同商议对策。 沈清容跟着他们进屋,心中又恨又怕。 进屋落座后,陆鸣珂问沈长泽:“大哥觉得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 知己知彼,才能对症施策。 沈长泽认真思索片刻,抿唇道:“她素日良善大度,待人宽和,并非锱铢必较之人。” “那清容呢?”陆鸣珂又问。 听到沈长泽对姜舒的评价,结合今日沈清容的言行,陆鸣珂心中已然确定,之前沈清容同他说的关于姜舒的那些话,都是恶意中伤。 沈长泽抬眼看着哭红了眼的沈清容,皱眉斟酌道:“骄纵自傲,任性妄为,无理……取闹。” 陆鸣珂听完沈长泽避重就轻的评价,唇边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讽笑。 他不信沈长泽看不见沈清容的恶劣,不过是眼明心瞎有心包庇罢了。 也不知他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这辈子娶到沈清容。 盲婚哑嫁,真是害人不浅。 无可奈何的喟叹一声,陆鸣珂道:“依大哥之见,此事当如何解决?” “解铃还需系铃人。”沈长泽看向沈清容。 方才已然试过,他道歉根本不管用。想要姜舒谅解,还得沈清容亲自道歉。 可沈清容骄傲惯了,从未在姜舒面前低过头。今日闹成这样,再让她去给姜舒认错,比杀了她还难受。 “清容,你已为人母,该懂事给星远做个榜样了。”沈长泽谆谆告诫。 陆鸣珂也道:“陆家家规森严,若让父亲母亲知晓你所为,你当知会有何后果。” 沈清容一震,心生畏惧。 不论她犯下什么错,侯府都会无条件的包容她原谅她,但陆家不会。 陆鸣珂是在隐晦的提醒她,她是陆家妇,她的命运捏在陆家手里,不由侯府做主。 方才打她那一巴掌,就是最好的证明。 陆家根本不惧侯府。 想通利害关系后,沈清容咬唇艰难道:“我可以给大嫂道歉,但她若不肯原谅,那便不怪我了。” “你大嫂虚怀若谷,定会原谅你的。”沈长泽长松口气,如释重负。 陆鸣珂瞧着自信满满的沈长泽,眉头微皱有些不放心。 他并非质疑姜舒的度量,只是觉得沈清容没有诚心悔改,一句轻飘敷衍的道歉,怕是难以平息姜舒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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