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黛抢过来一看,还真是她的肚兜,她最常穿的柳青色,而且她胸前确有小红痣,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你、你——” 真够狠,准备得真够齐全,让她求锤得锤。 德妃见虞楚黛说不出话来辩白,乘胜追击道:“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贵妃还要狡辩吗?至于高洪,他虽死了,但事情不能作罢。北昭和南惠交战时,高洪率军攻打南惠,中途南惠求和,招待高洪,贵妃便是那时候同他相识。所以高洪才对贵妃念念不忘,一见如故。夜宴后,贵妃怕东窗事发,便只说高洪轻薄她,还妄图将此事怪罪在妾身身上,着实心狠手毒。陛下若是想查证,此事高洪军中亦有人可以作证。” 虞楚黛着实斗不过德妃,气得心脏疼。 她捂住胸口,撑着口气,朝高龙启道:“陛下,高洪的事你若不信我,你只管查去。我只说孙驯荣这事,德妃说当场抓住我和他苟且,可妾身至今仍是处子之身,你让嬷嬷一查就知,根本不可能私通!” 此话一出,所有人惊呆,大殿寂静得可怕。 德妃:怎么可能……高龙启夜夜宠幸她,怎么可能仍是处子之身?失算了。问题是……这谁算得到啊! 孙驯荣: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秘密……难怪陈御女要和我私通,贵妃这么美,陛下都没碰,天啊,陛下居然不行…… 张泰田:救命,救命,救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高龙启扶额,伸手将虞楚黛拉到身旁坐下,道:“闭嘴。” 他从她荷包中摸出小瓶子,倒出颗逍遥救心丸塞她嘴里。 虞楚黛吞下,还要继续申辩。 高龙启捂住她的嘴,“朕早就说过,你跟别人不一样,千万别把心思浪费在宫斗上。” 他不想再听虞楚黛当着别的男人面谈论什么肚兜红痣以及床笫之事。 虞楚黛不服,不让她说,好,那她就不说。 她夺过高龙启手里的瓶子,哐哐哐往嘴里倒药丸,也不知吞了多少颗。 高龙启:“药,不能这么吃吧。” 虞楚黛将空瓶子一扔,起身往王座后走,她记得高龙启的刀是藏在这里。 她拖出高龙启那柄陌刀,脑子里全是高龙启之前跟她说过的砍三刀,嘴里念叨:“德妃,今天,砍死算我的,我跟你没完。” 陌刀沉重,虞楚黛拿不起来,双手抱住刀柄,艰难地朝德妃走去,刀刃拖在地上,刺啦刺啦。 高龙启单手按住她的肩,“贵妃,你冷静点……放下刀,你挥不动的。” 虞楚黛不肯放手,执拗抱住,望着他,同他对峙。 她今天非得砍死德妃这个缺德怪,还德妃,高龙启瞎了才给她这个封号。 高龙启哭笑不得,他的贵妃已气疯。 此事,到此为止。 高龙启冷眼望向德妃和孙驯荣,下令道:“德妃和孙驯荣蓄意诬陷贵妃,押入暴房,处以三十六道肉刑后再绞杀。长春宫所有宫人以及今日跟随德妃的妃嫔们,一律处死。” 听到这话,虞楚黛才终于撒开手。 高龙启将刀扔去一旁,拉她坐下。 张泰田叫来侍卫,处置德妃和孙驯荣。 德妃知晓自己会在暴房遭受何等酷刑,痛哭流涕,求道:“陛下,妾身家里世代忠良,至今已传至第五代,家中男儿皆为北昭鞠躬尽瘁,妾身也是全心为陛下尽忠,陛下不能如此待妾身啊!” 高龙启道:“慢着。” 拖着德妃的侍卫们停下。 德妃可怜地望着高龙启,满脸眼泪,嘴角带着点儿饱含希冀的笑,喃喃念道:“陛下,陛下……” 她就知道,多年相伴,高龙启不会如此无情,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高龙启看着她,道:“你提醒得对,世家大族,根深蒂固,难以拔除。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你家享受祖宗荫庇太久,也是时候换人来享受享受。你且先去,你的九族,不久后会同你在地下相聚。” 德妃愕然,旋即大哭求饶。 侍卫堵住她的嘴,将她拖出殿外。 孙驯荣倒是极为平静,不哭不闹,也没求饶。 他跪下,给高龙启叩首,道:“罪臣自知百死难赎,谢主隆恩。” 他看向虞楚黛,向她重重磕个头,道:“对不起。” 事到如今,虞楚黛也未提及陈御女半个字,或许,陈御女和他都误会了这位贵妃。 早知贵妃心善宽宥,陈御女也不至于求助德妃,引狼入室。 可世间没有未卜先知,更不能时光逆流。 他迫不得已陷害贵妃,是他该死。 虞楚黛未有言语,也不看孙驯荣。这个男人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就来残害她这无辜之人,虽然深情,但又蠢又坏,她不恨他,但也不会原谅他。反正他要死了,也算是付出应有的代价。 孙驯荣跟着侍卫们离开大殿。 殿中,恢复安静。 虞楚黛站起身,朝寝宫走去,脚步虚浮。 东沧国那两只大蚌壳,一只在她甘泉宫的寝宫中,另一只就送到了高龙启的寝宫里。 她走进高龙启寝宫中,径直钻进蚌壳里,啪一下关上。 心好累,好疲惫。 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只想待在蚌壳里。 高龙启跟到寝宫中,脚尖轻轻踢踢蚌壳。 蚌壳关得更紧了。 他的贵妃,决定自闭。 这可不行,他不同意。
第50章 晋江50 虞楚黛蚌壳紧闭,任由高龙启怎么踢着转蚌壳都不肯出来,也不说话。 高龙启蹲下,抬手敲蚌壳,道:“德妃和孙驯荣都已处置,你何必躲在里头生闷气。” 虞楚黛一听这话,气得越发厉害。德妃造谣生事,诬告陷害,虽然最终没能成功害到她,但这种莫须有的脏污罪名泼在身上,谁都会生气。 况且,她本就最讨厌这种事。 她生来嘴笨,偏偏又会读心,小时候就因别人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而吃不少闷亏。她永远掰扯不清这些,最后无端受气。 长久以往,她便秉承惹不起躲得起的法则,在家里养宠物玩儿,鲜少跟人来往,力求清静。 结果,该躲不过还是躲不过。 短短两天内,先是高洪轻薄,再是德妃诬告,她嘴皮子都说得发麻,却着实打不过此等颠倒黑白的小人。即使他们都死了,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该心烦还是心烦。 高龙启武德丰沛,谁惹他不快,他都是当场寻仇报复回去,他这种人,压根用不上打嘴上官司,才不会懂她有口难言的憋屈。 虞楚黛想到高龙启,心里越发来气,道:“陛下别总说他们,您自个儿也不是什么好人。” 高龙启道:“此话怎讲?贵妃,你纵然有气,也不能滥杀无辜。朕可是全程都站在你这边的。” 蚌壳中传出一声冷笑,虞楚黛道:“陛下哪里无辜,既然你明知道妾身冤枉,却还是任由德妃在哪儿胡说八道。看着我被她刁难得百口莫辩,你都不阻拦她一下,你良心不会痛吗?” 高龙启:“这个……因为朕也想看看她到底会怎么编……” 虞楚黛:“……” 她再一次高估了他,狗男人根本没良心。 高龙启见蚌壳里头彻底没动静,知晓她这回是真生气了,又抬手敲敲蚌壳。 虞楚黛不想搭理他,死里死气道:“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高龙启被她的话逗笑,掏出颗夜明珠,道:“纸是没有的,不过夜明珠倒是有一颗。贵妃,你若再不出来,朕只好将夜明珠烧给你。你了解朕的,朕现在就点火。” 蚌壳开启一条缝,露出一双眼睛。 虞楚黛担心高龙启当真烧夜明珠,暴殄天物的事他干得太多。 高龙启将夜明珠放在掌心,送到她眼前。 她伸出手,摸过夜明珠,躲回蚌壳里看。 蚌壳中黑暗,夜明珠荧荧发光,璀璨若星辰。 好一会儿后,她才看够,将蚌壳掀开出来。 高龙启坐在桌旁喝茶,见她钻出来,道:“贵妃真难哄。夜明珠把玩得可还称心?” 此等亮晶晶的稀罕物,虞楚黛自然很是喜欢,嘴上却不肯轻易落下风,道:“一般般吧。” “贵妃见多识广,应是如此。”高龙启看她嘴角压笑压得辛苦,手里紧紧握着那颗夜明珠,也没戳穿她。 虞楚黛方才跟德妃争辩许久,一口水都没喝,现在见高龙启喝水才感觉口渴不已,也坐到桌旁喝茶,神情故作冷淡。 她心里的气虽然消了,但觉得不能轻易显露出来,得让陛下知道,他放任德妃欺负人也有错,她才不会因为一颗夜明珠就原谅他。 高龙启瞥她一眼,忽然问道:“贵妃,今日这事,你反思如何?” 虞楚黛听得莫名其妙,道:“我反思?我能有什么错处?陛下你说反了吧。” 再怎么论错处,也轮不到她这受害者头上。 高龙启却道:“你当然有错。今日要不是朕偶然去织造坊办事,不知你跟德妃还要如何纠缠。你身为贵妃,在其位不谋其政,让德妃踩在头上胡作非为,损害皇家威严,是为大错。” 虞楚黛越听越糊涂,质疑道:“陛下,妾身是后宫中人,着实不知该谋什么政。德妃非要找妾身麻烦,妾身吵不过她,被她步步紧逼,怎么就还成妾身的错了?” 高龙启道:“谁要你跟她争吵?德妃比你低微,你仅用‘以下犯上’四个字,足以治她的罪,无论她说什么,你直接命令侍卫抓进暴房就是,而你,却被她牵着鼻子走,辱没你贵妃中的‘贵’字,也没有尽到管理后宫的责任,此为一错。另外,你碰上她时,既然斗不过,为何不来找朕?你找朕,朕自会替你做主,哪里需要跟她同归于尽,可见你着实没把朕放在眼里,此为二错。” 虞楚黛脑子懵懵的,他说得似乎挺有逻辑,但总感觉不太对劲儿。 她努力思考道:“是、是这样吗?可一般来说,遇上事情,大家第一反应都是先争辩黑白,再追求公正的裁决,管理后宫更该如此。况且,陛下最讨厌妃子们吵闹,妾身贸然去找你……才是正中德妃下怀。她巴不得妾身吵得你心烦,借你的手除掉妾身。” 借刀杀人可是德妃的真实想法,她听得清清楚楚,越是不敢去找高龙启哭闹。 高龙启道:“你居然到现在都还这么想,可见还有第三错,你丝毫没有宠妃该有的自我修养。” 虞楚黛越发迷糊,眼神都迷茫了,问道:“这怎么个说法?平白又多出一错?” 什么自我修养? 高龙启道:“宠妃,就得嚣张跋扈,得有不可一世的气势。但凡今日你有点儿做宠妃的自觉,事情都不会发展得那么复杂。你完全可以在库房时,一句话了断德妃的性命。你倒好,让德妃压住不说,还让那些杂碎妃嫔随意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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