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双手钳制住她的双臂,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额头,以温柔体贴的声音道:“别慌,一切有我。” 在徐良和虎贲飞骑快靠近时,定北王吹了一声马哨,所有的马立即停了下来:“下马,都背身过去。” 徐良和四名虎贲飞骑齐刷刷地下了马,静悄悄地背过身去。 定北王用手指拭掉她眼角边残留的一点泪,低声对她说:“好了好了,和我说说,伤到哪里了?” 定下心来的王竟夕活动了一下手脚:“似乎腿上有些疼痛。” “虎贲飞骑,让汪福全顾好宾客,叫太妃和郡夫人都安心,去备车舆,带上公主的贴身婢女一同前来。着医女在公主昨日下榻的寝殿候着。” 四人齐刷刷步调一致地走了,只留了徐良。王竟夕低头不语,一直绞着手。 “唐突了公主,我向公主赔罪。”定北王在她耳边道。 “是我不应该先抱着……”她脸涨得通红说不下去了。 定北王嘴角上扬:“王家娘子如此我欢喜致极。我作的诗娘子不中意么?” 王竟夕娇嗔着戳了戳他像石头一般坚硬的胸膛:“你别说了,徐将军还在。”说罢,又揉了揉戳疼的中指。 定北王接过她戳疼的手,边轻轻揉搓边咬着她耳朵,一字一顿低声道:“那咱们两个人以后自己个说,夕夕。” 这声夕夕叫得她的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红着脸点了点头。 不多时,车舆至,虎贲飞骑和徐良还是背对着他们。芸香想近前却被徐良拉住,但话语已经急切出口:“娘子可有伤到哪里?” 还未等王竟夕回答,她便被定北王拦腰抱起走向车舆,芸香有些目瞪口呆,惴惴地跟在了后头。 轻轻把她放到了宽大的车舆上,贴着她的耳边说:“先回寝殿,我晚些时候去瞧你。” 王竟夕抬头瞥到他唇上隐隐绯红的口脂,忙将自己的红罗帕递给他:“王爷,口脂……” 定北王借着擦拭的功夫,嗅了嗅帕子,之后又把帕子塞到了袖袋里,戏谑:“香,都很香。”说罢转身下了车舆:“芸香上车照顾好你家娘子。” 车舆缓缓向前,定北王面上的笑意立刻淡了,冷冷地道:“田留安现在何处,宴席后着他与田齐燕到书房见本王。徐良,让徐基去查查狮子骢,一个马球不至于让它狂奔如此。” “夕儿,可有伤到?”阮氏焦急万分的问。 “本宫就说打马球恐有不测,偏得平阳说让夕儿过一个异于常人得及笄,瞧,这不是出事了!” 一旁的平阳背着太妃撇了撇嘴,这不是让我阿兄在王竟夕跟前显现么。 “太妃,夕儿无碍,平阳长公主亦是为了让夕儿高兴!。” “就是就是,平阳这些天为了夕儿的及笄礼累得筋疲力尽的。”阮氏附和道。 “阿娘,快让医女给夕儿好好瞧瞧吧!” 在医女的指引下,王竟夕活动手脚,医女由摸了摸关节骨头,道:“公主无大碍。公主可有何处感觉疼痛?” “我我我……股内侧……” 医女即刻懂了,应该是大腿内侧有擦伤:“公主勿忧,王府有上好的金疮药,不出三日,便能如常。” “万幸万幸!秦傅姆,你去与王爷回禀一声,说是医女瞧过了,无大碍,但叫王爷拿些上好的金疮药来。” 秦傅姆还未离去,只听到外面一阵吵吵嚷嚷,太妃蹙眉问:“何事喧哗!” 只听窗外声嘶力竭地喊道“太妃……郡夫人……可救救燕儿吧!”只见田夫人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声泪俱下地跪到了太妃面前:“太妃,虎贲飞骑已经将燕儿押了起来,我家郎主也被定北王叫走了!” 她又跪着移至阮氏跟前:“郡夫人,咱俩交往多年,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您救救燕儿,她肯定不是有意的,前些日子太常寺卿家的公子还因打马球弄断了胳膊。” 阮氏赶紧把田夫人扶起来,一面和太妃对视了一眼,确如田夫人所说,打马球有个意外是平常事,别说弄断胳膊了,就是被马踩死的事情也是发生过的。 如今定北王若是以此罚了田齐燕,有些勉强。可他是定北王,何况田齐燕之前闯了军营,定北王如今极度厌恶,找个罚她的由头轻而易举,再者虎贲飞骑什么人,心里没鬼的人见到都抖三下,田齐燕瓜田李下的,更是说不清了。但定北王行事果断,行军打仗,容不得别人质疑,即便是他的亲生母亲,也不便干涉。 “田夫人,你且起来。本宫特意请你和燕儿来此,本为促成一桩好事,未曾想,唉!可如今若是本宫去说……”太妃都不好与定北王说,阮氏更是不好说了。 “太妃,让儿去说说!”王竟夕把话接了过来:“就说今日是儿的好日子,就请王爷多担待些。”母亲与田夫人是手帕交,常来常往的,如今若是因为自个她的女儿受罚,母亲脸上也不好看。 “你如今这样怎好劳动?”太妃一脸担忧。 “太妃无须忧心,待我写几个字让芸香送予王爷,您和母亲且与田夫人往前院坐坐。” 作者有话说: 定北王,女鹅给你写个条子,你就开个后门算了。
第21章 梦魇 ◎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定北王府 书房 “田留安,你个痴汉,本王前些日子如何与你说的?”听得徐良一愣一愣地。王爷虽说行军打仗多年,军中言语粗俗,可从未听王爷说过。 “既是管不好自己的女儿,本王不介意来给你管管。徐良,令虎贲飞骑审审,她今儿是如何把球打到狮子骢眼睛的!” 趴跪于地上的田留安战战兢兢,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田齐燕泪如雨下,梨花带雨,娇弱无比:“王爷,臣女真是无心之失!以往在内文学馆,臣女都是护着公主的。” 这时,汪总管入内:“王爷,您的急件。” 定北王一脸不耐,打开一看,只见纸上写着:王爷,今儿好日子,将田齐燕交予我。 定北王嘴角上翘,确实是好日子,随即又心里一晒,这姑娘的飞白书还是没有长进,不若改成小楷让人赏心悦目。 将纸塞进袖袋:“你们小儿女之间的拉扯本王不欲知晓,但今日本王与你言明,别动不该动的心思。吕战,把田齐燕领到公主处,任她发落。田留安,滚回去好好想想如何教导好你家娘子!” 两人退去后,定北王沉声道:“将送信之人唤入书房。” 看了一眼给他行礼的芸香后盯着手中的奏报问:“你家娘子现下如何?” “回禀王爷,医女瞧过,除有些瘀伤外,并无大碍,太妃请王爷寻些上好的金疮药。” “汪福全去拿。” 王竟夕寝殿内,正跪着田夫人和田齐燕。 “你是否有意将球击中狮子骢,无人知晓。今儿我及笄之礼,田夫人与我阿娘交好,自小你我也亲厚,此事就此作罢。但只望田家姑娘谨言慎行,无谓做这些得不偿失的事情。若有下次,恐怕大家脸面上都不好过。回去罢!” 田齐燕心中妒火中烧。 自小,王竟夕便比她得宫中青眼,好东西分给她时,她总是觉得就是施舍。好不容易自己钟情于定北王,她却横刀夺爱! “臣女谢公主体谅!” 申正,宾客都散去,徐基神情凝重地回禀:“王爷,在狮子骢的马料中发现了马燥儿。马厩管事说这几日都是马小二给狮子骢进料,但昨日马小二便离府放假。属下赶往马小二家中,马小二昨夜彻夜未归,今晨在家门前玉清河边发现,像是失足落水而亡。属下查问她的妻子,道马小二一月前,给家中突然拿回十贯钱,让母子二人回乡下。本是约好昨日午后马小二回乡下探望,直到深夜未见人影,其妻忧心,于今晨回到京中,却在河边发现马小二尸体。据王府膳房的婢女香兰所诉,马小二与她提起要做一件害人的事情但又不得不做。属下通过暗网得知,马小二曾一月前与吴王府上的刘内待在西市的酒肆见过一面。” 定北王拨动着手里的佛珠:“吴王?手都敢伸到我定北王府,还想干净利落的把事情盖住,白日做梦。这两日让狮子骢缓缓。徐基,盯死了吴王府。告诉裴元轩,明日散朝后往尽欢楼去。” 定北王揉了揉眉心,看看书案上的刻漏,已是申正一刻了,起身往后院太妃寝殿去了,名为探太妃,实则想见的另有其人。 “阿兄,您来晚了,人都走了!”在太妃寝殿门平阳长公主揶揄道。 定北王撇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进了太妃寝殿:“阿娘安。” “嗯。我听汪福全说道田尚书领着他家女儿回去了?” “仅让她誊写女则要录十卷。” “我儿此事做得好。夕儿如今也无碍,郡夫人与田夫人是手帕交,若是今日田齐燕受罚郡夫人也是不好下台的。郡夫人道家中还有些事情料理,我便让她回去了。” “阿娘这几日辛劳,今日早些安息罢。儿还有些事,今夜让平阳陪阿娘用膳。” 阿娘提出今日回府,未见到定北王的王竟夕有些失落。 回到将军府后,躺在床上的王竟夕想想今日林间的情形,似乎在梦里一般。 她这几日因及笄礼事务繁多,今日坠马也耗了好些体力,戌末便沉沉睡去。 梦中有一男子于她身前,犹似定北王,遂悠悠荡荡,随着那男子,至一城门前。那男子突然回身,不料却是太子宇文颢。 只见他凶神恶煞地拿出匕首,抵住了王竟夕的脖子,挟持她上了城楼。又是芳苑门!城楼上,太子怒斥:“既已入道,为何不顾廉耻,不遵礼仪!”旋即便被狠狠地推下城楼。 疼痛并未袭来,自己却走进了一美轮美奂的冰洞,四周寒气袭人。 只见自己躺在一精致的水晶冰棺内,一男子在冰棺边上喃喃细语。走近一看,是神情肃穆眼角有泪的定北王。 王竟夕想伸手触摸,不料此时却天雷滚滚,犹似有人从背后拖走她。吓得她汗下如雨,大惊失色地叫道:“长豫救我!” “夕夕,做噩梦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定北王见她在睡中表情痛苦,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将她唤醒。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王竟夕有些疑惑,睡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人。宵禁了定北王是如何入的坊门,即便是入了坊门,他怎么可能避过将军府的守卫和守夜的栈香进入自己的闺房的?是了,定是自己还在做梦。 定北王看她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自己,用手背在她额头上一探,柔情似水地看着她:“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今日王爷从马上救了她,还亲了她,多年的礼教让她对此不知所措甚至有些羞愧,但其实王爷亲她的时候她是愉悦的。既如此,自己在梦里试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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