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顿时停下了脚步回坐了下来,徐良见机立刻令人把点心端了上来。 定北王端起一碗馎饦就着胡饼,不到一盏茶功夫,便吃完了。指着剩下的水晶龙凤糕、七返膏这些甜腻的东西:“令人给她送去。” 看着定北王用了些朝食徐良既欢喜又担忧,长宁公主的名号能用一次,总不能次次都用罢! 辰正才晨起王竟夕还有些迷糊。昨夜怕真的是梦中见的定北王么。直到伺候梳洗的芸香喃喃道:“娘子昨日吃了些什么?双唇似乎有些红肿,怕不是有些火气?”说得王竟夕一激灵,心里暗骂道,这个莽汉! 梳洗完毕,芸香正要开口叫上些清淡的朝食,只见栈香端上来了些精美的点心:“娘子尝尝!” 芸香一看,不是府上膳房所做,像是尽欢阁的小点心,便问哪里来的? 栈香看了看王竟夕,一言不发。“放下出去吧!”王竟夕脸颊有些热。芸香一看这情形,顿时明白了,恐怕只有那位了吧? “娘子,你与他……” “芸香,我……我”长王竟夕好几岁的芸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道:“娘子,他是什么想法?入道之事可有他法?” “王爷叫我入道躲清静,其余的事情无需我担忧。” “那夫人可知晓了?” “芸香,宫中形势复杂,现下别与阿娘说道。” 若是换成另一人,芸香都恐自家娘子吃亏上当,然定北王,一言九鼎的:“那娘子可是欢喜?” “芸香……”王竟夕作势要打她。 芸香笑笑:“娘子,您腿伤无事了吧!今日闲来无事,您先进些朝食,奴去与夫人说说,让您去西市逛逛,正好去看看您的百香铺。”还特意加重了“您的”。 一听到制香,王竟夕便来精神,连连点头:“伤昨日便无事了!” “贵人您可算来了!”百香铺米掌柜恭恭敬敬地给王竟夕递上一盏茶:“小人受可汗所托于此地经营香铺十余年,一直候着持信物的主人。这些年,所得的利润共黄金二千两,二八分成,东家一千六百两,都有账簿。小人是否给贵人送至府上?” 芸香和丁香明显激动了,她家娘子一夜暴富了。 善于经商的芸香道:“娘子,黄金当下存于此处更为妥当,若是娘子需要,可拿娘子对符来去。” “嗯,今日我取走一百两,另外拿出十两,还请米掌柜依平日表现,给店里伙计发个利市,余数由米掌柜继续保管,可否?”戴着帷帽的王竟夕转向掌柜。 “小人一切听贵人吩咐。小人耳力极好,想必贵人之前亦是常光顾香铺的。怎地不早些知晓小人。不知贵人将来有何安排。” 王竟夕讪笑:“早前多有不便。一事不烦二主,还请米掌柜继续经营香铺,多多费心,分成改为三七。” 米掌柜满心欢喜道:“承蒙贵人抬爱,香铺前些日子狠狠赚了一笔,今年的利润恐怕更多。” 王竟夕会心一笑:“我不善经营,日后便由我这婢女芸香与掌柜交涉。若有事,可到兴唐观北边的小道观去寻她。我喜好制香,所制香方均为宫中所用,今后我所制香料拿出部分,你言明与宫中所用一致,通过香铺以高价流出,想必生意能更兴隆些。” “贵人哪里是不善经营,想必是不喜俗物罢了。” 车舆上,心直口快的丁香心潮澎湃地道:“娘子,娘子,您真的是发达了。” 王竟夕笑笑:“芸香,刚才的一百两,你、丁香和栈香每人十两,李傅姆一两,余下的备用。” 丁香先是一愣,继而不顾礼仪地搂着王竟夕的胳膊,欢天喜地道:“娘子,如今您发财了!奴婢们跟着也发达了!” 作者有话说: 【1】都是禁军中的官职,比裴元轩的官职小,是他的下属; 感谢在2023-03-16 17:00:00~2023-03-19 17: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66343232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豪姐不豪 2个;秦楼月、慵懒的阳光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相思 ◎长豫,我……我十几日未见你了!◎ 刑部很快完成了对柳惟和刘剑的审讯。两人皆道与太子无关,仅为叙旧。 审理过程中,太子良媛请罪于明光宫紫宸殿,自请入大兴善寺如素一载,为父亲的不当请罪。谁知跪了一刻钟,便晕了过去。太医令诊脉竟是喜脉。 文帝本就不欲对太子如何,如今加上这喜事,文帝对太子进行安抚后,下诏:以“有违禁令”处置了柳惟,贬其为缙云太守,以“离间君臣”处置了刘剑,贬其为播州太守。 太子良媛所怀的乃文帝第一孙,文帝自然欢喜异常,赏赐了不少钱物,官员们也入东宫给太子道贺。 “竟夕,听闻太子有了子嗣了,这几日圣人欢喜异常。”平乐有些惆怅。 王竟夕对着制香《回鹘香录》边合香:“烤炙后的辟寒香三两,浸一夜的沉香、檀香各二两,乳香、丁香、真腊香、占城香各一两、龙脑一分,我得把麝香换成荔枝香一分。所有香料研成细末……” “竟夕,适才我说的你可听到了?”看着专注于制香的王竟夕,拉住了她的手:“欸,你怎会有辟寒香?” 辟寒香产于丹丹国,产量甚少,宫中都得不了多少,更遑论民间了。看着王竟夕喜悦又不知如何说的表情,平乐歪头含笑轻声道:“是我皇叔,是也不是?” 王竟夕咬了咬下唇,为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你快与我说说,我皇叔和你说话亦是一本正经毋庸置疑的么?前日我那阿弟从国子监灰溜溜的回来了,说王爷将武课负重走由二百斤改成四百斤,结果好些的公子哥别说走了,能站稳的都没几个。我阿弟仗着年纪小向王爷求饶,王爷都不正眼瞧他,只留下一句上了战场和敌军求饶去吧!” 王竟夕莞尔一笑:“行军打仗,自是要严苛的。” “我每次看到皇叔都是屏住呼吸的,生怕一点行差踏错被皇叔训斥,连我阿耶在皇叔面前我看也是诚惶诚恐的。那皇叔对你也如此严苛么?你怕不怕?” 除了第一次见面定北王略显严肃,更多时候仅是少言寡语。但自从在树林救下她过后,他如行军打仗般风樯阵马地将她……入夜还潜入她的闺房,那个正气凛然克己复礼的王爷不见了。思及此,娇慵之态跃然于脸。 “竟夕,快说……” “平乐,我……我亦是与长,王爷见面次数历历可数,我如何说……好平乐,别问了!” 平乐一脸得逞的样子道:“那你的辟寒香制好后得予我一半,可否?” “有何不可,我再予你一罐笑梅香。” 早朝过后,文帝单独召见了史奕明。 多日前,史奕明将幽州的贡品交予户部,更为重要的是他还备下了大量的钱物,金银珍宝、兵器、药材、绢、茶叶、酒一箱箱抬进了文帝的内库。史奕明对文帝总管内侍监李玉言明这是贡品之外财物,就连李玉在翊善坊的宅院也抬入了十箱钱物珠宝,柳泌亦是收到了不少道家宝物。 “臣出身卑微,血统存疑,然仰蒙皇恩,得圣人信任多年于幽州戍边。臣自愧愚蠢,只有以身报国,聊报皇恩。” “节度使言重了。如今定北王平定回鹘,节度使有何想法?” “定北王文治武功令臣高山仰止!回鹘一平,我大朔边境最大的威胁便是吐蕃。臣定不负圣人重托。” “如今各节度使调兵换防可还顺利?可有什么异动?”文帝盯着史奕明。 史奕明心下一惊,异动?谁的异动? “各节度使均依归调防,臣未闻异动。”顿了一顿:“定北王多年戍边,臣所辖幽州与其辖地隔着河东,但臣确实无风闻。”其实各节度镇均有皇帝及其他节度镇的密探,虽未摆在明面上,但均心知肚明。 “那河东呢?” “臣风闻,河东节度使王忠瑞将军自知其女入道之事后,似乎病了几日,但河东未闻军务异动。”圣人多疑,有些事情是不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点到为止即可。 “你的幽州兵力与定北王的陇右兵力相较,你以为如何?” 圣人所说的两节度镇,均各有十一万上下的兵力。若从战斗力而言,定北王植根陇右十三年,治军甚严,手底下的大将哥舒亦、封元及、高定天个个皆为虎将,且誓死效忠定北王,幽州定是无法与之相较的。然,幽州胜在多年无大战,辎重充足,若得有人从旁钳制,持久之战恐有赢面。 史奕明斟酌再三道:“若得圣人帮扶,臣以为,幽州胜!臣誓死效忠圣人!” 文帝面露微笑,既是双方心意明了,军务之谈到此为止。 “听闻你那女儿对太子情深根重,你意下如何?” 史奕明立即稽首跪下:“臣教女无方,给圣人徒增烦恼!日后臣定严加管教!” “节度使似乎不明白朕之意。如今太子需要忠心之人维护,怎地动不动就跪?起来罢,朕与你一般,都是个父亲。” “那臣就冒犯直说了。思思母亲的母族乃关中河东袁氏的旁支,虽称不得名门望族,也是,只是因前朝战乱没落了。她母亲对她自小便是中原教化。不怕圣人取笑,前日思思与臣言及非太子殿下不可,还说什么情不知所起而什么,臣是粗人,不晓得她说的是什么,但却知她对太子一片痴情。” 文帝笑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看来节度使确实不如你女儿熟知中原文化。既如此,明日请节度使携女赴宫宴。” “臣谢圣恩!” 在东市的王竟夕有些闷闷不乐。 自及笄那日起,已经半月有余未见定北王,其间他遣人送了一次点心和两次香料,倒是还记挂着她。有心去寻他,又恐他人知晓,也怕扰了他的正事。他现下在做什么,莫不是将自己忘了。这些日子她无论做什么,吃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若不是今日平阳长公主邀她于尽欢楼会面,她都不情愿出门。 “娘子,您心中有事么?这些日子吃睡都不香。前日夫人还问奴是不是娘子对入道之事郁结。”看着自家娘子心不在焉的,芸香有些忧心。 “没有,我……只是” 话未说完,栈香心直口快道:“娘子肯定是思念王爷了!” “栈香休要胡吣!”芸香对她的耿直有些无可奈何。 只见王竟夕脸一下烧了起来:“栈香你在混说我就将你送回河东了!” 王竟夕一行人被尽欢楼的跑堂恭恭敬敬引入楼内,掌柜忙过来对王竟夕道:“贵人,长公主还请您一人见她,您的两名婢女由小人领去二楼雅间进食。” 芸香赶紧小声道:“娘子,不合礼数,如何是好?”芸香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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