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岁将那糕点拿起来,放在鼻子处闻了闻,轻轻咬了一小口,随后秀眉微微蹙起,将口中的糕点吐了出来。 冬鹊紧张地问:“夫人,怎么了,是味道不好吗?” 冬鹊拿起来一块点心咬了一小口,脆皮在舌尖碎裂,随即是绵软的内馅缓缓化开,点心里夹杂着一丝清新的果香和淡淡的奶香,甜而不腻,香而不俗。 “夫人,这糕点很好吃啊!” 穗岁将手上的糕饼放到一旁:“你若是喜欢,你和冬莺将这糕点分着吃了吧,这里头没毒,但是这盘糕点里面有桃仁和山楂,只是被豆沙的味道掩盖了大部分,寻常的人可能吃不出来。” 穗岁有些好奇地拿起蝴蝶形状的糕点,她又拿起另一个碟子里面的糕点闻了闻:“这里面有槐花。” “桃仁和山楂活血通经、下血堕胎,槐花也可能导致堕胎,我若是将这糕点吃下去几块,这一胎怕是有危险了。” 冬鹊扔下糕点,气的当即就要去找曲萍儿理论。 穗岁低声道:“回来。” “你去找她当面对质又有什么用,她大可以说这糕点是在品香斋买的,一个是豆沙糕、一个是桂花糕,听名字也没什么异常,她看着好看且并不知道里面的用料,这事情就说不清楚了,还会让侯爷头疼。” 最近朝中事多,娄钧每日都是早出晚归的,她不想再用这样的事情让他劳心伤神。 冬莺送完曲萍儿也回来了,听到二人的对话,愣愣地站在门口都要被气哭了,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想起她娘有一次滑胎,差点连命都没了。 “夫人,那可怎么办啊,我们就这么吃哑巴亏,放任那恶人为非作歹吗?” 穗岁抬手擦干净冬莺和冬鹊脸上的泪水:“侯爷在让人查她们,我也让宋羽去打听了,等有消息了,我们了解了全貌再行动,如此才能万无一失。” 娄钧派人调查曲家的时候穗岁也没有闲着,她让人去找了宋羽,本来只是想着她卖鱼接触的人多,想让她帮忙打探打探消息,没成想宋羽就是石桥镇的人,后来因为在镇子上赚不到钱,才和父亲来了京城谋生。 冬莺和冬鹊的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冬莺将糕点全部倒回到食盒里面:“我这就去将这些糕点全部都倒掉!” “冬鹊,你快去厨房看看,夫人的粥熬好了没有!” …… 曲萍儿离开侯府后,回了自己的宅院,摩拳擦掌一脸兴奋地等待着隔壁院会传来穗岁流产的消息。 她出去买糕点的时候特意问了每一个精致糕点的配料,知道这里面有桃仁、山楂、麦芽、薏苡仁等材料之后才买的。 她的算盘打的很精,若是穗岁滑胎,侯府肯定会乱成一团,这样她便可以趁机偷些值钱的玩意儿出来。 而且,穗岁病了之后丫鬟婆子们都要照顾她,她女儿吴心蕊正好趁此机会到娄钧的身边伺候,进而留在她身边。 可她左等右等,等了天都快要亮了,侯府竟然半点动静都没有。 曲萍儿沉不住气,拉住一个值夜的丫鬟:“丫头,我从前怀孕的时候经常半夜饿醒,你帮我去看看侄媳妇睡了没,没睡的话我给她做点儿吃的送过去。”
第179章 别冲撞了夫人! 小丫鬟知道曲萍儿是侯爷的大姨母,对她没有什么防备心,只以为是长辈对夫人的关心,便去了侯府,很快回来告诉曲萍儿夫人已经吹了灯睡下了。 曲萍儿面上一脸的慈爱,连连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你也去歇着吧。” 回了屋子,曲萍儿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何自己花大价钱才舍得买来的喷香的糕点,怎么穗岁就没有吃呢? 按道理来说,孕妇是嘴嘴馋的时候,相当年她怀孕的时候,回家途中闻到谁家做饭了都要去蹭上一口,路上碰上了榆树,还会薅榆树钱来吃。 自己正殚精竭虑地思索着,却看到床上的女儿睡得正香,她气不打一出来,一把将吴心蕊拽了起来,甩手就是一巴掌:“你还有心思睡觉,赶紧给我起来收拾,天亮了就去侯府给夫人请安!” 吴心蕊被打的懵懵的,耳朵都有些听不清曲萍儿说的话了,本以为来了京城,住到了如此宽敞气派的宅院里母亲也该知足了,不成想她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 吴心蕊低着头,缩着肩膀躲避曲萍儿的拳脚。 耳边充斥着曲萍儿的怒骂声:“想尽一切办法也要给我留在侯府,你要是敢回来,我就打死你!” …… 天渐渐大亮,阳光明媚。 一早,穗岁吃过早膳,府医说肚子慢慢大了起来,经常走一走,有助于顺产,冬莺和冬鹊陪着她一起在院子里散步。 穗岁的手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才走了几步,就有些腿酸脚酸,不过走过之后腰酸的症状倒是缓解了一些,不由地觉得府医说的有道理。 正走着,前院忽然乱了起来,响起一阵嘈杂声,紧接着,穿着粗布衣裳的吴心蕊跑了进来,几个丫鬟婆子在后面追。 冬莺和冬鹊忙挡在穗岁的面前,形成两道人墙:“发生了何事,别冲撞了夫人!” 门房一脸无奈:“这姑娘横冲直撞地就跑了进来,也不说是怎么回事儿,她看着小小的一个人儿却是力大如牛……” 穗岁抬了抬手:“好了,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冬莺扶着穗岁,到前厅正中央的椅子上坐下,和冬鹊分别一左一右地站在穗岁的身旁,冬莺问吴心蕊:“表姑娘有何事?怎么一大清早地这般慌张的跑进来?” 吴心蕊哭哭啼啼地,死死地拽着穗岁的袖子:“夫人,哦,不,表嫂,求表嫂将我留下吧!” “为奴为婢都行,只要表嫂愿意让我留在侯府,刷粪桶倒夜香我也愿意,我向你保证,我肯定不会勾引大表哥的!” 穗岁看着她,这是她自从见到吴心蕊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 往常,每次她和曲萍儿一起来的时候,都是曲萍儿说话,她只怯生生地打一声招呼,就低下头不再说话。 冬莺上前用力将吴心蕊的手拽开,将穗岁的袖子理顺,怒道:“你这是做什么,夫人还怀着身孕呢!” 吴心蕊松开手瘫软在地上跪坐着,穗岁重新坐好,问她:“不是给你们收拾出来了隔壁宽敞的院子?可是住的不舒服?” “冬鹊,你去问问管事,是不是隔壁院子里的丫鬟将大姨母和表妹伺候的不好?” 冬鹊应声就要出去,被吴心蕊一把拦下:“不要去,不要去!和她们无关……” 冬莺有些不耐烦了,自从这对母女出现后,侯府就没有消停过:“表姑娘,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倒是说清楚啊,夫人可见不得你一直在这里哭哭啼啼的,看着都心烦。” 吴心蕊抽泣了两声,止住了哭泣后,浑身发抖,红肿着一双眼睛说:“表嫂,若是我不能留在侯府,母亲会打死我的!” “表嫂,母亲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留在侯府,留在侯爷身边伺候,若是我敢回去,就把我打死。” 穗岁疑惑了:“她是你亲生母亲,怎么舍得把你打死?” 吴心蕊掀起袖子,上面是一道一道的鞭痕,触目惊心:“表嫂心善,可并不是全天下的母亲都爱孩子的,我听父亲说,我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就想把我卖了换钱,从小到大,母亲说的最多的词就是赔钱货……” 穗岁看着吴心蕊身上的伤,有新伤也有旧伤,倒不像是骗人的。 毕竟是一条人命,况且若是不将她留下,她万一到侯府门口寻死觅活的,让人看到也不好。 “若你一定要留在侯府,只能委屈你先到后院住着了。” “谢谢表嫂!” 吴心蕊不住地磕头,冬莺忙去扶她,将人带到了后院。 下午,松莲回来的时候,看到吴心蕊正在后院洒扫,便问了一个丫鬟是发生了何事,知道她是被曲萍儿逼着送进来的时候,暗道这都是些什么糟心事儿。 她快步走进了穗岁的院子,将一张信纸递给穗岁:“夫人,夫人之前让我派人跟着曲萍儿,这是她常去的几个地方。” 穗岁打开那纸张一看,上面写着“吉祥当铺、宝泰赌坊、忘川酒肆……” 这和穗岁猜的没错,曲萍儿好赌成性,所以娄钧给她的大把的银子才会不够花,才会让女儿还穿着那么粗糙的粗布衣裳,才会拼了命地让女儿抓住娄钧这样一个金龟婿。 去赌坊的人十有九输,银子不够花便会去当铺当衣裳首饰,而堵不赢心情不好,便会去酒肆借酒消愁,所以她性子急躁,烦闷地时候会用手抓头发,因为长期喝酒而有些酒糟鼻。 穗岁将信纸合上,有一个地方还没想通:“若是她长期酗酒,打骂吴心蕊,为何她每回来侯府的时候,都闻不到她身上的酒气?” 松莲摸了摸下巴:“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我让松勤翻过墙头去搜了曲萍儿和吴心蕊的房间。” 穗岁一笑:“松勤倒是听你的,那么正派的一个人,你让她爬墙他就爬墙,爬的还是女人的屋子。” 松莲听着穗岁的调侃,红着脸轻咳了一声,冬莺和冬鹊也是站在一旁捂着嘴笑。 “曲萍儿的房中有很多生姜、肉豆蔻等厨房里常用的香料,她是用这些东西熏衣服,所以身上的酒气才会被掩盖一些。” 正说着,一个丫鬟匆匆走进来禀报道:“夫人,宋羽姑娘来了。” 穗岁将信纸塞进袖子里,说道:“快请她进来。”
第180章 他爱屋及乌 宋羽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只匆匆对着穗岁行了一礼后,便将她打听到的事情都和穗岁说了。 “夫人托我打探消息,我便回了一趟石桥镇……” 宋羽将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穗岁听了宋羽的话,身上发寒,觉得此事不能再耽搁,这曲萍儿不仅酗酒赌博打骂女儿,还很有可能是致使娄钧生母沦为随军侍女的罪魁祸首。 穗岁急切地看着宋羽:“当年的事情,可曾留下书面证据?” 宋羽想了想,时间过去的太久了,许多人和事都变了,忽而,她想到了什么:“石桥镇不大,我印象中只有一个独眼瘸腿的人牙子,镇上闹饥荒,买卖孩子给外村的大户人家,都要通过这个独眼瘸腿的人,大家好像都是叫他元二,只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活着。” 穗岁又问了她许多问题后,让冬莺将人送回去,同时让松莲去找那名叫元二的独眼瘸腿的人牙子,她则等着娄钧回来,打算将此事全部说给他听。 …… 娄钧从宫里回侯府的路上,松勤将他最近查到的事情说给娄钧听,将一张简报递给他。 “侯爷,这是最近调查出来的消息,曲家原本是石桥镇上挺有名的商户,家境也算是殷实,只是后来曲家不知为何渐渐没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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