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心蕊依旧不说话,被曲萍儿拉扯着到了侯府门口。 侯府内,门房进去通报,穗岁让下人将人带进来。 娄钧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她心里也是高兴的,也想见见他的姨母。 远远的,看到两个人走了进来。 曲萍儿高声喊着:“哎呀,这位就是夫人啊!瞧瞧这模样,真是俊俏得很,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儿似的!难怪侯爷会喜欢得不得了!” 曲萍儿站在穗岁面前毫不掩饰地盯着她,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的脸上、胸上、肚子上分别停留片刻,很不礼貌。 冬莺瞧着她这般做派,很是生气,想要出言制止她再用目光冒犯穗岁,被穗岁按住了手。 “冬莺,冬鹊,快上茶点。” 曲萍儿丝毫不见外地大咧咧地坐在了穗岁身旁的椅子上,见女儿还傻愣愣的站着,瞪了她一眼拽着她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茶点很快被端了进来,趁着曲萍儿和吴心蕊喝茶吃点心的功夫,穗岁不动声色地观察二人。 曲萍儿的脸庞被岁月的风霜雕刻得略显粗糙,皮肤晒得黝黑。她的头发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用一根蓝色的布条扎着。 吴心蕊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衫,目光怯生生的,低着头不敢看人。 穗岁看着二人的打扮微微蹙眉,听娄钧和松勤说,他们留了不少银子给曲萍儿,她为何不给自己女儿置办些新衣裳和首饰,到了侯府也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没两句话的功夫就将盘子里的糕点吃的干干净净。 穗岁不禁疑惑,娄钧给她的钱都花到什么地方了呢? 曲萍儿终于吃饱喝足,她将茶杯往身旁紫檀木桌子上一丢,笑道:“夫人啊,你怀了娃子,身子笨重的厉害,不如让心蕊留下伺候夫人,伺候侯爷……”
第177章 麒麟坠子可还戴着? 穗岁脸色一变,听得出来她这是想趁着自己有孕不能和娄钧同房,要把自己的女儿送进来,送到侯爷身边。 穗岁委婉拒绝:“姨母说笑了,姨母和表妹是客人,怎么好让客人来侯府当下人?” 曲萍儿露出一个“这有什么的”表情,继续劝她:“心蕊她毕竟是侯爷的亲表妹,兄妹之间肯定更懂彼此,伺候侯爷,要比夫人身边的小丫鬟更好用些。” 穗岁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这事儿不着急,府上这么多丫鬟婢女,肯定能把侯爷照顾好,姨母不必担心。” 穗岁将话题岔开:“对了,姨母和表妹初来京城,还没有在京城逛过吧?” 曲萍儿不想和她谈这个,摸着膝盖:“我年纪大了膝盖疼,就不逛了,还是让心蕊先住进来,帮你分担分担……” 穗岁和她说不通,转而看向了吴心蕊:“表妹可喜欢京城?冬莺,你今日和明日陪着表妹四处逛一逛,表妹是贵客一定要好好招待。” 冬莺明白穗岁的意思,立刻走到吴心蕊的身旁,拉着她去换衣裳这就准备出府。 冬莺的手脚很快,等曲萍儿想要去拦人的时候,二人已经出了前厅。 穗岁看来一眼冬鹊,冬鹊立刻挡在了曲萍儿的面前。 “冬鹊,姨母膝盖疼,你带着姨母去找府医看看,姨母是长辈,年纪大了可要更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曲萍儿根本就没有膝盖疼的毛病,随口胡诌此刻也不好直接推翻自己的话,被冬鹊扯着胳膊出了前厅。 将二人都送出去后,穗岁靠在椅背上稍稍放松了一些。 松莲气呼呼地走了进来,方才她就站在不远处,将屋子里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还以为侯爷好不容易有了长辈过来,也能感受感受长辈的关爱和庇佑,没成想是个不安好心,净会添乱的!” 穗岁说:“好在吴心蕊并没有什么心思,方才说要让她进侯府伺候的时候,我瞧着她都快哭了。” 穗岁想了想方才曲萍儿的举动,吩咐道:“松莲,你派人暗中跟着曲萍儿,看看曲萍儿平日里都会去哪些地方。” “夫人是在怀疑什么吗?” 穗岁点点头:“曲萍儿烦躁的时候总是用力的抓头发,这动作总觉得有些熟悉,而且,我想知道她把钱都花在了哪些地方。” …… 两日后,娄钧怕穗岁在府上待的无聊,特意请来了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到府上来唱戏。 戏班子来的前两日,松勤和松莲看着工人们在忆园后院的大片空地上搭建戏台子,指挥着他们轻拿轻放,不要扰了穗岁休息。 快要完工的时候,冬鹊陪着穗岁出来散步,看看戏台子哪里还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曲萍儿待不住,也从隔壁宅院来了侯府,听这里的动静最大便过来凑热闹,看着忙忙碌碌的一群人,心痛地道:“啧啧啧,这么大一个戏台子,得花多少钱啊!” 曲萍儿转头看了一眼穗岁,上回她堵着她不让她送心蕊进门,她就很是不满,摆出长辈的架子,双手抱在胸前哼了一声:“我们家哥儿攒点儿朝廷的俸禄不容易,全都被你给败了,真是败家的娘们儿……” 曲萍儿嘟嘟囔囔地说着话,声音不大好像怕被别人听见,但也不小又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一般。 冬鹊听了气呼呼的,攥紧了拳头,上前就要理论被穗岁一把拽住。 曲萍儿这样不知进退的长辈,穗岁并不打算敬着,但也没打算和她明面上闹的太僵,让娄钧夹在中间不好做。 正想着找个由头将曲萍儿送出去,身后传来了女子的嗓音:“呦,这是哪里来的打秋风的?” 几人转头一看,来人是大着肚子的方氏,穗岁忙过去扶,眼里都是欢喜之色:“姐姐怎么来了,不在家中好好养胎?” “府上待的闷得慌,再说,我要是再不来,你都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堂堂侯府夫人被人阴阳怪气的骂!” 方氏抓着穗岁的手,低声问道:“这老婆娘是谁啊?” 穗岁同样低声回道:“是侯爷失散多年的大姨母。” 方氏知道了里面的利害关系,放心地嘲讽了起来:“哼,最烦这样不明事理,脸皮还厚的穷亲戚!” “从小的时候不管不顾,就算是我们死外头了她都不知道,如今富贵了倒是恬不知耻地找上门来,还摆出长辈主子的款儿来,难不成还指着让我们孝敬不成?!” “没付出就想要回报,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儿?” 方氏说话的声音不小,曲萍儿将她的一字一句听的清清楚楚,她气得指着方氏:“我们侯府的事情,与你何干?!长辈教训小辈,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嘴?!” 方氏也不甘示弱,捂着肚子就要往后倒:“哎呦呦,老婆子骂人了,我肚子好疼!” 曲萍儿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慌慌张张地跑了,这样的京城贵妇她可得罪不起,曲萍儿口中嘟囔着:“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 看着曲萍儿吓得神魂都要丢了,方氏看着她落荒而逃,哈哈大笑。 穗岁知道她是装的,但还是不放心,方氏的肚子看起来比寻常产妇的肚子要大上许多,便让冬莺去将府医叫过来,随时在一旁候着。 穗岁扶着方氏往前厅走,问她:“姐姐今日来可是有事?我本来想去看你的,可你也瞧见了,家里有个缠人的姨母。” 方氏摆摆手:“先不管那个刁钻的老婆子,我与你说要紧事。” 说着,方氏脚步一顿,伸手在她的胸脯上面,锁骨下面摸了一下,神色紧张地问:“麒麟坠子可还戴着?” 穗岁点点头:“未曾摘下来过。” 方氏稍稍放心:“千万不要摘下来,昨天晚上我做梦,梦到麒麟坠子碎了,产妇难产,出了好多血……” 方氏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梦境很是模糊,看不清产妇的模样,也看不清产房的摆设,不知是你还是我……” 方氏用力握住穗岁的手:“总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一定都要好好护着肚子,这坠子也是好好戴着,千万不能让它丢了,更不能让它碎了。”
第178章 这一胎怕是有危险了 穗岁抬手按在胸口摸着有些硬硬的麒麟坠子,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穗岁想要留方氏吃了饭再走,可方氏浑身乏力,穗岁便派人送她回了礼部尚书府。 夜色渐渐深了,穗岁本打算就此歇下,可许是今日活动的多了,这会儿肚子竟是有些饿,便让厨房去做些好消化的粥来吃。 冬莺坐在矮凳上给穗岁念话本子听,冬鹊在一旁剥着核桃给穗岁吃,念到才子翻墙头会佳人之处,两个小丫头都不由得红了脸,眼中满是好奇和憧憬。 穗岁笑道:“怎么,想要嫁人了?我还想着你们年纪还小,再陪我几年,嫁妆倒是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只是新郎嘛……我再给你们物色好人家,等物色好了再送你们出府。” 冬莺将话本子合上,双颊更红了:“夫人莫要再说了,我和冬鹊才不要嫁人离开夫人,我们要一辈子都陪在夫人身边!” 说着,两个小丫鬟抱住了穗岁,穗岁拍了拍二人的头,说道:“冬鹊,快给我剥核桃,好饿……” “侄媳妇!” 在这其乐融融的氛围中,一声石破天惊的喊叫声从外头传了过来,吓得冬鹊腿上的果核匣子差点掉在地上。 三人都是吓了一跳,往门口一看,是曲萍儿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曲萍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好像很累的样子:“侄媳妇儿,我是下头镇子出身,没见过什么世面,那会儿在戏台子附近说的话也是口没遮拦,侄媳妇儿不要放在心上。” 穗岁笑了笑:“大姨母言重了。” 曲萍儿有些心虚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位贵妇人肚子里的孩子,没啥大碍吧?” 穗岁抬手示意冬莺上茶:“大姨母可是问礼部尚书李大人的妻子?李夫人没事,就是受了些惊吓,唉,夫人尊贵,还从没有人这样说过她,听了之后难免会心绪不宁,我已经让人送夫人回去了。” 曲萍儿顺了顺胸口,连连说自己当时就是一时冲动,过后想一想才发觉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 曲萍儿把食盒往前面一推:“哦,对了,听说侄媳妇饿了,我带了些豆沙糕和桂花糕过来,侄媳妇垫垫肚子。” 食盒打开,里面是两碟精致的点心,一个是粉红色的做成了五朵花瓣的形状,一个是蝴蝶形状的,闻起来也很是香甜。 曲萍儿站起来:“侄媳妇儿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穗岁微微颔首:“大姨母慢走。” 冬莺将曲萍儿送出去,冬鹊将糕点碟子拿出来放在穗岁身旁的桌子上,随后,她拿出银针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在每一块点心上都试探了一下,看着银针并没有变色,说道:“夫人,没毒,应该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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