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娄绍婉遇到的棘手的事情就少了不少。 在经营铺面这一块,陈泽文给了娄绍婉极大的自主权,让她放手去做,从不插手过问。 只是每个月快要到月底的时候,手头没有银子用了,才会象征性地问一问铺子的收益,然后顺势管娄绍婉要银子。 刚开始到时候,娄绍婉有些吃不消,等她见了该见的管事,理清了这里面的门道之后,也就渐渐地上手了。 陈泽文不管这些产业也好,娄绍婉渐渐地把铺子里陈家的一些没什么本事的亲戚都换成了自己的人,用起来也更顺手,账面也越来越干净。 娄绍婉看着账本没有什么问题,将账本合上放在了一旁,拿出穗岁送给自己的书准备仔细地看一看。 抬手之间,她问:“程烬,站在门口不冷吗?有话就进来说。” 娄绍婉看着门口的一小块阴影,她刚开始看账本的时候,这阴影就在,这会儿她都看完两本账本了,这阴影还在。 程烬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夫人,属下是怕打扰了夫人,才一直在门口站着。” 程烬并没有说实话,他刚过来的时候原本想要敲门的,可是看着娄绍婉那认真的样子,看着看着就看入迷了。 程烬自己都不知道看了有多久,在门外站了多久。 正说着,程烬怀里的小猫忽而“喵”地叫了一声,声音软糯。 耳边传来这软糯的声音,娄绍婉的心底不由得软了一下,眼中温柔了几分,她宠溺地看着程烬怀里的猫:“哪里来的小猫,快拿过来让我抱一抱。”
第363章 再次莫名地心动 程烬见她喜欢这只小猫,心下也高兴,将猫轻轻地放在了娄绍婉的怀里。 小猫似乎很喜欢娄绍婉柔软的怀抱,比程烬那硬邦邦又砰砰直跳的胸膛舒服多了,它顺从地蜷缩进了娄绍婉温暖的怀抱中,不时用粉嫩的小爪子轻轻拍打她的手臂,继续发出满足的喵喵声。 这么近的距离,程烬闻到了娄绍文身上好闻的香气,这股香气悄然侵入他的心扉,让他再次莫名的心动,双颊开始发烫。 程烬不由的喉结上下一滚,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越界的举动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他不敢再往下多想,慌忙移开了视线,迫使自己不再看她。 娄绍婉逗弄着怀里的小猫:“这是哪里来的猫?模样倒是惹人怜爱,而且……被收拾的很干净。” 程烬说:“在陈府的时候,有一次下大雨,这只小白猫从后山跑进来躲雨,属下看着它可怜,想着它小小的一只也不会伤人,就擅自将它养在了身边。” 娄绍婉轻轻抚摸着小猫的头:“它倒是被你养得好,白白胖胖的,而且,并不怕我。” 娄绍婉不知道的是,这小猫并不怕她,一来是因为她性子温柔,二来,是因为程烬曾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抱着猫儿默默地守护着她。 猫儿通人性,时间久了,也知道她是主人珍视的人,自然就不怕了。 正说着,外院的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夫人,不好了,四爷出事了。” 娄绍婉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她似乎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一般,并没有太过于紧张,也没有悲痛惊讶。 陈泽文整日喝酒又找猫逗狗的不消停,她劝了他也不听,早晚有一天要出事。 她将怀里的猫儿轻轻地放在地上,问她:“你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出了什么事?” 那丫鬟咽了咽口水说:“是陈老夫人那边先发现的,说是四爷今日心情不佳,多喝了几杯,原本应是乘马车回府,却不知怎的,他突然执意要下车步行,说是想吹吹风醒醒酒。” “起初,随行的侍从还劝阻了几句,但四爷是个有主意的,谁的话也不听。” “湖边湿滑,走着走着,四爷脚下一滑,掉进了湖里。” “等再救上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娄绍婉起身往卧房走:“知道了,帮我换一身素净的衣裳,我们去陈府。” 那丫鬟愣了一下,心中疑惑,感觉夫人冷静的可怕,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去和梨儿拿衣裳,把孩子也抱了出来,同时准备马车。 娄绍婉吩咐另一个丫鬟:“你去请几个郎中过来,越快越好!” 说着,她去了院子里放药材的地方拿了人参等药材补品,往外面走。 陈泽文出事,陈府的府医肯定已经医治过了,但无论还能否救活,她总要摆出在意、想要尽力一救的态度来。 到了陈府的门口,请过来的郎中也陆续赶到。 梨儿提醒道:“夫人,到陈府了,我们进去之后,估计大房二房的人也都会在,毕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娄绍婉心中明白,她吸了吸鼻子,方才平静的脸上渐渐地浮现出悲痛来,眼眶也开始发红。 她用帕子捂住了嘴,哽咽道:“走吧,我们进去。” 陈府内压抑沉重,房檐四周还没有来得及挂上白布白绸子,但这些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堆放在角落里。 进了内院,里头围了不少人,个个都是红着眼睛,惋惜老四英年早逝,陈老夫人已经因为惊愕过度晕了过去。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眉宇间紧锁着深深的哀愁,看起来带着惊愕和悲痛。 大房陈泽远的妻子毛氏见娄绍婉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郎中,开始冷嘲热讽起来:“弟妹,不是我说你,人都已经不行了,你还带着郎中过来,有什么用?” 娄绍婉哭着说道:“大嫂,四爷在哪儿,让我见见四爷,这几个都是妙手回春的郎中,让他们看看,说不定还有救……” 一旁的陈泽远示意丫鬟给她一杯热茶压压惊,他的眼底满是悲痛,说道:“四弟妹,节哀,四弟已经去了,让四弟安息吧。” 毛氏在一旁嗤笑了一声:“四弟妹,你现在这样还有什么用?你都知道四弟的性子,怎么还能由着他喝醉了酒在河边走?” 听了毛氏的话,娄绍婉更难过了,哭的更厉害了。 陈泽远看了,不满地拽着妻子的袖子:“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老四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弟妹能劝的动吗?” “腿和脚都长在老四自己的腿上,这事儿怨不得别人。” 毛氏闻言,脸色骤变,那双本就锐利的眼睛,此刻更是瞪得圆滚滚的:“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在就事论事,她娄绍婉作为四弟的妻子,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在帮着别人说话?!” 毛氏对于陈泽远没有和她站在一边,很是不满,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丈夫是不是对老四的媳妇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愫。 陈泽远皱眉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说出太难听的话,努力让自己平和下来:“都是一家人,四弟妹没了丈夫,以后度日艰难,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毛氏激动地指着陈泽远:“你少拿这些大道理来压我!我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你就急着为她开脱。我告诉你,陈泽远,这事儿没完!” “这么多年,我辛辛苦苦地支撑着这个家,任劳任怨,到头来还没落得个好?” 大房这边原本是压低了声音在吵,吵着吵着,毛氏的脾气上来了,也就克制不住自己的语调,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陈老夫人也被吵醒了。 陈老夫人咳了两声:“好了,你们就不要吵了。”
第364章 维持不了片刻的清醒 陈老夫人挣扎着坐起身,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了娄绍婉身上。 “绍婉,老四走了,但日子还得过下去,你要坚强些,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咱们这个家。” 娄绍婉闻言,眼眶通红地,跪倒在陈老夫人面前,哽咽道:“母亲……” 陈老夫人见娄绍婉哭,自己也忍不住落了泪,陈泽文小时候调皮的场景像是走马灯一样一一地浮现在陈老夫人的眼前。 她在心里想,是不是自己教导的不好,若是他小时候不学无术不好好念书,到处拈花惹草的时候,她能狠下心来教训,让他跪祠堂,让他抄书,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不是一味的溺爱,结果会不会好一些? 他是她最小的儿子,难免宠的过头了些。 “我的儿,我的儿啊,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小孩子像是能看懂大人的悲伤一样,在嬷嬷怀里的娄绍婉的孩子“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陈老夫人伸出了手,嬷嬷忙把孩子给陈老夫人抱了过去。 陈老夫人摸着孩子的头:“好在他还有孩子,也算是有后了,以后,你们母子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池。” 陈老夫人握着娄绍婉的手:“老四媳妇,你一定要将孩子拉扯大,好好教导他,不要把他教导成老四那个糊涂的样子。” 娄绍婉反握住陈老夫人的手,点点头:“母亲放心,儿媳一定好好教导孩子。” …… 娄钧是在返回京城的驿站附近,听说陈家四爷失足落水而亡的消息的。 他和松勤坐在驿站外的桌子旁歇脚,松勤对于陈家的事情也了解了一些,他问:“侯爷,你说,堂小姐,日后在陈家的处境会不会更艰难?” 没有了男人撑腰,妯娌难免要找麻烦,府上的下人们可能也会趁机作妖,做出恶奴欺主的事情来。 娄钧沉吟道:“陈家的几个人里头,大房的陈泽远倒还是有当大哥的样子,不会让家里闹的太厉害,更何况,她毕竟也是娄家的人,旁人怎么也要让三分。” 松勤点点头:“侯爷说的也是。” 娄钧放下茶碗,看了看天色:“走吧,再赶一赶路,争取早些回到京城。” …… 次日,陈泽文下葬。 娄缙虽然没有亲自过来,但让人送了些东西过来,同时表达了对陈泽文过世的惋惜。 在江陵国,女人死了相公,没有强制的要求,一定要给自己的丈夫守丧。 娄绍婉自愿守丧,同时表示在守丧期间吃素,陈老夫人听说了之后,很是欣慰,担心娄绍婉因为吃素身子会变的虚弱,又给她送了好些补品过去。 其中就有很能滋补身体的蜘蛛胶,蜘蛛胶滋阴补肾、养胃润肺、益精健脾、补血理气。 毛氏听库房的人说,老夫人将库房的大部分蜘蛛胶都拿走了,很是惊愕:“这么好的东西,一头就要十两银子,且数量极为稀少。” “我当年肺出血,为了止血,也就才吃了一头,老夫人如今倒是大方,给四弟妹送了那么多过去!” 经此一事,毛氏对娄绍婉更是恨上了几分。 …… 陈泽文下葬的第二日,缠绵病榻的陈老夫人,终究还是没有挺过来,因为儿子突然离世,悲伤过度,郁结于胸而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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