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榆轻叹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扯了扯嘴角,“早就打算好了,等舅舅的生辰一过,就去黎州避避风头。” “何时回来?” “表哥需要我的时候便回来。” 谢太傅抬眸看着她,叶昭榆朝他咧嘴一笑。 “我早就斜了,不代表侯府哦,我不会勇立潮头,去做那弄潮者,但我会站在他们身后,裹挟在浪潮中,和他们一起去建设更好的世道。” 她是不争不抢,不代表她没有任何期待,她也有期许,一想到时便一阵热血。 她想与他们并肩作战,想和这一辈的人一起努力,去看看更加辉煌的大盛。 谢太傅看着满眼期待的小丫头,顿时想到了曾经也有一帮少年如她这般,意气风发,满怀壮志。 “昔日,你三叔带着他那一辈的青年,也想大展宏图。 如今,那一批人还有几个能冒出头来,就连行也都失了昔日的光彩,才三十出头,便已满头华发。” 叶昭榆抿了抿唇,随后笑着开口,“三叔他们当为吾辈楷模,少年当有凌云志,驾扁舟以凌万寒,敢与天地争高下,敢拼敢闯,不负年少。” 谢太傅摇头笑了笑,随后背手往回走,悠长的音色散在风中。 “少年哟,楼越高,路越陡,稳走何必争头筹。” 叶昭榆弯唇笑了笑,抬手对着仙风道骨的背影一拜,“多谢夫子赐教。” 随后,一大一小骑着快马,飞快地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赶去,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守卫看有人朝着他们冲来,顿时拔剑相对。 叶昭榆一下勒马,骏马仰头发出一阵嘶鸣,她举着令牌,肃声开口,“带本郡主去见裴朝!” 守卫立马收了剑,领着人往里走,看着气势汹汹的人,额头冷汗直冒。 这大理寺最近是不是有点东西在身上,怎么什么贵人都能被吸引过来。 “太子可还在大理寺?” 昨日出了那么大的事,她表哥定是要来看上一看的。 “太子殿下正在大堂发脾气呢,刚刚让人去提审吏部尚书,没想到对方畏罪自杀了。” “什么!” 叶昭榆猛然看向他,目光冰冷,心里一股怒气陡然拔高。 侍卫吓的立马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叶昭榆转头往大堂走,沉声吩咐,“乌藉,你带着我的人去守着裴朝,别让其他人有机可乘。” “是!” 叶昭榆来到大堂,看着靠在椅子上,气压极低的人,肃声开口,“幕后之人还在逍遥法外,吏部尚书只不过是一枚弃子。” 萧如晔抬眸看向背光而来的人,眼底压抑着万丈怒火,哑着嗓子开口,“说说看。” “背后操刀之人知道我们在找他,为了不将自己暴露出来,便动用了一枚弃子,一步步的将我们引到他提前布好的陷阱中。 而那裴朝,便是他们放出来引我们入局的一子,因为他是第一个突然冒出头来献策之人,也是最让人怀疑的人。 果不其然,我们也疑心他,这直接让对方开局赢,裴朝不是弃子,那尚书大人才是真正的弃子。 他们巧妙地用一真一假来引我们入局,若不是昨日谢归与来除掉裴朝的人撞上,我们也发现不了端倪。” 萧如晔目光瞬间看向她,“昨夜之人不是前来劫狱,而是来除掉裴朝,毕竟他不是他们的人,怕会坏事,而那吏部尚书根本不是畏罪自杀,而是想掩盖真相自杀。” “是。”
第106章 我错了 浓厚的药味在屋内弥漫,与袅袅升起的熏香碰撞在一起,散发出一股奇妙的味道。 四人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全身上下缠着纱布的人,陷入了沉思。 叶昭榆率先打破沉默,“要不等他醒来,我们都来负荆请罪一番?” 萧如晔桃花眼眯了眯,拿起扇子挡着自己的脸,“孤乃当朝太子,要不换一个体面的请罪方式?” 叶问荆点点头,看向他,“比如?” “孤让他私底下打回来。” 叶问荆:“……”挨揍就体面了? 叶昭榆嘴角一抽,她们都不太靠谱,顿时看向屋内最靠谱的人,“小谢公子,你有什么想法?” 摩那娄诘眯了眯眼睛,眼底火苗慢慢燃了起来,像是一句话点燃了整座雪山,抬手拎着她的领子就往外走。 “哎,谢兄,阿榆惹到你了?” “你们若来,本公子便连你们一块儿训!” 那声音犹如切冰碎玉,又似雪域崩盘,令人心魂一震。 屋里两人顿了一下,随后收回了脚,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兄弟,问题应该不大。 叶昭榆一脸茫然的被拎着领子,带到院子外面,看着风雨欲来之势,连忙开口,“我错了。” “错哪了?” “我也不知道啊。” 摩那娄诘目光危险的盯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嗓音低沉,语气不辨喜怒。 “本君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去见裴朝?你不仅去见了,还敢将人带回来,嗯?” 冰凉的触感在肌肤上游走,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不禁令叶昭榆一抖。 她杏眼眨了眨,解释道:“听乌藉说,他应该是中了幻毒,被催眠了,昭冥司的九狱主医毒双绝,可解其毒,所以我才将人带回来的。 而且幕后之人不会让他醒来,肯定会再次对他出手,那些人既然能在大理寺来去自如,那便说明大理寺也有他们的人,不安全。 如今,除了我的丛凝阁,你这濯缨轩便是侯府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就先将人安排到你这来了,等他醒来,我们也能问点东西出来。” “本君若是不同意呢?” 叶昭榆顿时瘪瘪嘴,语气低迷,“好嘛好嘛,一会儿我就让人搬去我那里……” “嘭”的一声,院子里的一棵红梅应声而倒。 摩那娄诘慢条斯理地收了手,红衣猎猎,墨发飘散,抱臂看着她,周身肃杀之气鼎盛。 叶昭榆吞了吞口水,弱小可怜又无助,呐呐道:“……然后我再搬到你这里来。” 摩那娄诘垂眸看着她,眸光深沉,幽幽启唇,“过来。” 叶昭榆乖乖走过去,抿了抿唇,小声开口,“轻点捏,要是太重了我是会叫的。” 摩那娄诘瞪她一眼,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音色暗哑,“你说过,你心里最后一个位置是本君,本君之后再无他人,而如今,这怎么算?” 叶昭榆愣了一下,随后杏眼一弯,低头在他掌心里蹭了蹭,“哟哟哟,君主醋了,本郡主好荣幸啊!” 摩那娄诘一下愣住,像是雪融孤山,檐落细雨,一朵优昙华在万物生发之际缓缓绽放。 他茫然的听着自己汹涌的心跳,醋了? 他被一个小丫头轻易挑逗起情绪,怒火中烧,烦闷无比,是因为,醋了? 除了她的家人,他不想让其他男子在她心里留下一点痕迹,只想自己独占一方。 这好像,就是醋了。 他抬手摸了摸那毛绒绒的脑袋,轻喃出声,“是醋了,那该如何是好?” 兵书上未曾写过此种情况的应对之法,经年之久的经文也未曾提过。 叶昭榆看着有些许迷茫的人,轻叹一声,抬手摸了摸他耳边的金色铃兰吊坠。 “别担心,我抢不走,我们可是有过命的交情,怎会轻易让人插足呢。 裴朝与我确实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君子,值得被救,很简单的关系,不值得咱君主忧心。” 摩那娄诘薄唇紧抿,长睫轻颤,音色沙哑,“可他觊觎你,本君十分不爽。” 叶昭榆一下愣住,摩那娄诘看着她,将那幅画的事情幽幽道来。 然后,院子里传来一阵狂笑,将栏杆上的雄鹰惊醒,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眼,随后继续打盹。 “哈哈哈哈……,那是他回谢老头的一份答卷,是表达了对本郡主的仰慕之情,但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摩那娄诘幽幽的看着她,“他还叫你昭昭,这还没有非分之想?” 叶昭榆顿时讪讪一笑,“我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摩那娄诘瞪她一眼,带着微微混乱的思绪进了屋子,轻飘飘的留下一句, “他一醒来,本君便将人扔出去。” 叶昭榆眼睛一亮,这是同意了?顿时连忙开口,“好的,明白,阔以!” 夜色朦胧,寒风肆虐,天上挂着一勾银月,将清晖洒满天阙。 摩那娄诘手中拿着酒坛,醉倚栏杆,繁袖招展,月晖落了他满身,带着几分迷离的清寒。 他深邃冷峻的眉眼盈满忧色,金线缠绕编织的小辫无精打采的垂在胸前,他蹙了蹙眉,沉声开口。 “都出来,本君有事想问你们?” 不一会儿,院子里站了十八位少年,面容严肃的看着他们君主。 摩那娄诘琉璃色的眼眸扫过众人,随后目光停在乌藉身上,“此事与你无关,去歇着吧。” 嘤! 君主不信任他的能力,他果然比不过其他的哥哥姐姐,呜呜呜…… 乌藉耷拉着脑袋走进卧房,眼中哀怨无比。 “若是对一个人醋了,这是什么表现?”摩那娄诘看着其他人,缓缓开口。 十七位狱主先是一愣,随后整个人都被自家君主这句话炸懵了。 一人激动开口,“君主,您有心悦的人了?” 简直是天上下红雨了! 摩那娄诘眸光微动,“心悦?是指男女之情,而不是父女之情?” 画殷嘴角一抽,焦急开口,“当然是指男女之情!” “怎样判断是动了男女之情?”摩那娄诘眯了眯眼睛,殷红的薄唇轻启。 顿时院子里一阵七嘴八舌,给他们铁树开花的主子出主意。 “亲她!要是您亲上的那一刻心脏狂跳,就是心悦她!” “一天不见她!若是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就是心悦她!” “一个月不见她!若是为伊消得人憔悴,那就是喜欢!” …… 摩那娄诘听着他们的建议,心里有了计较,随后朝着众人弯了弯唇,“辛苦,下去歇着吧。” “是!”
第107章 牵狗 濯缨轩后院,叶昭榆跟在一位黑衣冷美人身后,看着她正在摆弄各种药材,轻声询问。 “裴朝的幻毒已解,他何时才能醒来?” 司葵清凌凌的目光看着她,扯了扯嘴角,“他伤的极重,想要醒来,恐怕还要等上一时半会儿。” 叶昭榆脑袋一下垂了下去,叹了一口气,“好吧,那辛苦你了,好好治他。” 看来一时半会儿还得靠自己去找找线索,不能让对方将所有痕迹都掩盖了。 她眸光几经流转,随后看着司葵,沉声道:“可以判断他是怎么被催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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