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抹了抹眼泪,梁帝看着他,只觉得心里一暖,事到如今才知道,原来真诚待他的也只有王山了。 自己养大的儿子是个白眼狼,到头来竟然还要将他活埋逼他退位,就为了那个位置。 王山又看了一眼梁帝,这才放轻了脚步走了出去,他按照梁帝说的,从太液池游了下去,在池壁找到了一个暗门。 原来太液池下竟然留了足够一人通行的暗门,他使了大力气拉开门,这才从这里游了出去。 一人隐在树影后看着他的背影,等王山也看不见身影后,他才离开。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东宫内,梁衡樾桌子上的东西掉了一地,他睁着一双怒目看向尚文鹤:“你是让孤弑父弑君?!” 尚文鹤也冷着一张脸,没想到向来没什么长进的梁衡樾在这件事情上显得固执的很,他明里暗里说过几次,他也不肯杀死梁帝。 他城外的军队可等不了那么久了,为了今天,他已经耗了这么多年,绝对不能再耗下去了,既然他不肯,那他就来替他做主。 “皇兄!你若是再不下手,这江山,你以为还能落到你手里吗?” “你可知梁衡起已经从祁州往汴京赶了,他手底下的可是二十万大军!” 梁衡樾听着他的话,坐在了椅子上,是啊,谁都知道云王梁衡起没什么大才,但是他手底下可是实打实的有祁州二十万大军的虎符。 当初梁帝就是断定了自己这个儿子够忠心,所以他在梁衡起去祁州前便将祁州的兵权给了他,若是他回来,那这位置...... “孤会让父皇写退位诏书的,此事莫要再提了。” 说罢他甩了甩袖子走了出去,尚文鹤看着他的背影冷下了脸,看来还是得他亲自动手了。
第95章 暗潮 王山游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游到了汴河,他从河里爬上岸,将衣服拧干了,这才去尚书府。 丑时,尚书府的门环被人敲响,门房听着这声音,打着哈欠打开了门:“谁啊,大半夜的。” “咱家要见尚书大人。” 他的声音一出来,门房揉了揉眼睛赶忙看去,他虽然一直在尚书府,但是之前梁帝微服私访的时候也会带着王山,所以他也是认得的。 “王内官?这么晚了,您这是?” 王山摆了摆手说:“快去禀告尚书大人,咱家有要事禀报。” 他语气着急,门房也不敢再耽搁,立马把人带了进去,然后去找管家禀报。 丑时二刻,尚书府的花厅内亮起了灯,小厮给王山端来了一杯热茶,王山喝了一口这才驱赶走身体里的寒气。 “王内官。” 李成走进来的时候,身上匆匆忙忙只来得及披一件外袍,王山看着他的样子:“这么晚了,打扰尚书大人,实属冒昧。” 他站起来的时候,衣服上还有水在往下滴,李成赶忙让管家给送来了一件干净的毛巾:“无妨,若不是要事,王内官也不会如此着急,只是您这是?” 王山看着周围的小厮,李成挥了挥手屏退了这些人,等花厅内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王山突然跪了下来。 “尚书大人,还请您救救陛下。” 李成听着他的话讶然:“此话何讲?” 王山这才把这几天宫内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其实陛下早就醒了,是太子拦着御医不让他们给陛下诊治,再这样下去,只怕陛下......” “什么?我明白了,你将虎符给我,今晚我就要去定州,若是明日太子发现你不在,只怕横生枝节。” 李成皱了皱眉,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一步,梁衡瑞难道不知道吗?这棋局可是他布下的。 脑子中仿佛极快的闪过一道光,他的面容渐渐变冷,也许他什么都知道,这应该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吧。 利用梁帝重病,离间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这盘棋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楼兰沙漠,兰达抱着昭昭坐在一匹骆驼上,骆驼前的铃铛晃晃悠悠发出悦耳的声音,昭昭脸上裹着一张面纱,看着破晓的天。 “兰达,我们还有几日才能到北庭?” 他们日夜兼程从昭城赶到了漠北,在漠北收到了王叔的信,这才知道北庭刚刚经过了一场混战,当即买了一匹骆驼来赶路。 马儿脚掌小,沙漠沙子太过细软,到时候陷入进去,倒也不划算。 “七八日就能到,别担心,王叔说一切都搞定了。” 信上说,苏合带来的军队是益州军,背后的人应当就是尚文鹤了,这个尚文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了北庭。 想要搞乱北庭,扶持一个傀儡上位,到时候好将北庭也收入囊中,只是他是不是太过于自负,竟然还敢算计兰达。 昭昭点了点头,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到了白日,沙漠就比较难熬了,他们带的水和干粮也得省着吃。 “唔。” 一阵风沙袭来,兰达将昭昭的脸埋进自己怀里:“这里风沙大,小心迷眼。” 昭昭听话的将面纱往上提了提,将那双眸子也盖住了,她看了眼兰达眼中的自己,噗呲笑了出来:“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 兰达看了一眼,伸出手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拢了拢:“不奇怪,昭昭怎样都好看。” 她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沙漠,到处都是一片黄色,连绿植都没有:“那你当初和阿依莉公主是怎么认识的呢?” 其实在楼兰的时候她就想问了,她很想知道关于兰达的一切,他的过往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你是吃醋了?” 少年一双眸子里盛满了笑意,像是细碎的星子揉开在他眼眸中,望向她的时候便是落满了一地温柔。 昭昭靠近他,被红纱遮盖住的脸有些朦胧,有些像她的红盖头一样:“是啊,那你肯不肯说?” 见她大方承认,兰达这才将人重新按回自己怀里,任凭风沙吹过:“其实,也不是什么事。” 那年,他八岁,北庭因为巫蛊之乱获罪了许多人,那场灾祸几乎让北庭的人提都不敢提,闻之色变。 当时的北庭王十分昏庸,重用外戚,须女族就是在他的手下一步步被喂养大了野心,王后德德玛也是十分猖狂。 他母亲是来自大梁的和亲公主,虽然顶着公主的名头,只不过是一个贵女,可偏偏北庭王十分喜爱她。 用旁人的话来讲,大抵是爱她身上那股清冷的仙气儿,以为她是误落人间的神,更爱她的气质和容颜。 总之他母亲受宠了十分长的一段时间,还让北庭王封她做了小王后,和大王后德德玛平起平坐。 做了这么些年的德德玛怎么能忍受一个中原人和她平起平坐,平日里没少给他母亲使绊子,北庭王也十分享受她吃醋的样子,从来没有重罚过。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他出去征战的时间,德德玛竟然利用巫蛊之乱,说他不是北庭王的孩子,血脉不正,要烧死他。 当他被装进那个箱子里的时候,他看到母亲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有侍卫拦住了她,挣扎间,她身上的发钗都掉了下来。 火越来越大,浓烟熏的他睁不开眼睛,意识渐渐沉了下去,后来箱子被人撬开一个角,他看见王叔的脸。 母亲站在烈火中喊道:“付柏延!我命令你,必须要把兰达送到安全的地方,你听到了吗?” 再醒来,王叔已经带着他逃了出来,无边的沙漠吞噬了他们的马匹,就连食物和水也没有了,本来以为要死在这里的时候,阿依莉出现了。 所以,他们欠阿依莉一个人情,天大的人情,不过后来,他们也帮了她不少,一来二去倒也熟悉了。 兰达的语气好像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昭昭听的却是心揪了起来,很疼,很疼,那个时候的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和王叔,后来去了大梁,等事情平息后才回道北庭。” 他在大梁生活了三四年,后来才回到北庭,将那些曾经欺辱过他们,害死他母亲的人全部杀死了,可惜最该死的人,却早早的入了土。 “兰达,抱歉,我不应该......” 昭昭抱住他的腰身,闷闷的说了一句,她不应该问的,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兰达拍了拍她的背笑了下:“没关系的昭昭,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已经不在意了。” “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必须去昭城,要为自己正名,也想还我母亲一个清白。” 昭昭紧紧抱着他回道:“我知道,兰达,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到头顶落下了他的一吻,少年带着揶揄的笑开口:“真的吗?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兰达!!!!” 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着,带着少女气急败坏的声音和少年的轻笑,在漫漫黄沙中回荡着。
第96章 变天 丑时四刻,梁衡瑞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阵破风声响起,他朝着里侧滚了一下,来人的剑刺了个空。 蒙面的黑衣人看见他没有中剑正要再补一下,只见他速度很快的拿起剑抵挡了一下,两剑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早就候在外面的邹郑和禾影也冲了进来,黑衣人看着他们身后的尸体,收回了剑步步后退。 禾影看着他的动作,握紧了手里的剑,突然他趁他不备,丢出手里的飞镖,黑衣人的腿弯被打中,直直的跪了下来。 邹郑上前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撤下黑衣人的面具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眼见黑衣人就要吞药自杀,他伸出手把他的下巴给卸掉了,梁衡瑞看着他的动作冷眼说道:“带下去,别让他死了。” 邹郑将黑衣人从地上拎起来带着他下去了,梁衡瑞坐到了桌子边,他头发披散在身侧,看向禾影:“外面的人都处理了?” 禾影点头回:“主子,已经处理完了。” “令牌是太子的。” 他一句肯定,便是料定了这是有人在利用梁衡樾行刺,如此拙劣的把戏,真当他是傻子? “主子要怎么做?” 禾影很小就跟着梁衡瑞了,是梁衡瑞救了他们的命,给了他们一条命,所以他对梁衡瑞也是十分恭敬。 梁衡瑞摆了摆手让他先下去了,他却是坐在桌子前,半晌从怀里掏出那枚玉片,玉片上刻画的的字已经被他摩挲的平滑了。 他将玉片紧紧握在手里,看向窗外。 十日后,兰达和昭昭回了北庭,子民见到他们也是十分欣喜,一个接一个的给他们行礼。 “公主!” 阿洛看到昭昭的时候就扑了过来,将她抱了个满怀,昭昭摸了摸她的头:“阿洛。” “公主,奴婢好想你啊。” 说罢她的头还在昭昭怀里蹭了蹭,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清香味,阿洛突然抽噎了一声:“奴婢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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