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祎立马向汪直使了个眼色,汪直心领神会:“怎么大家都来此,我还以为这地只有我与周祎知晓呢?他啊就爱太阳下山后来此,此地清净。现在被你们知晓了此地,怕是以后清净不得咯。好了好了,我呢还有事要与周祎商议,你们东厂就回吧。”汪直挥动着手好似在打发他们几个。 尚铭岂是会被汪直几句话就打发走的。他执意要进屋搜才肯罢休。 汪直完全没有要劝阻的意思:“请便。”并示意周祎让开。 周祎微摇头,可汪直却点头。看来汪直是想到对策了,那周祎只好按照汪直的意给尚铭等人让路。 他们其中一人用力推开房门,一眼便瞧见了淑澹和沈温两人。尚铭自认为奸计得逞,转头对汪直说道:“教坊司的姑娘怎会在此?还说没有要把她带离。” 汪直上前拍打尚铭的肩道:“啧啧,又不是不回去,来这还不是图个清净。周祎他那是羞于说出口,你懂的。而且没人规定教坊司的姑娘就得片刻不离教坊司一步?你说是不是啊尚厂公?” 尚铭看了眼沈温道:“那这人是?” “尚厂公,你说的哪里话,就允许你们几个一同去找淑澹姑娘,却不允许周祎带着其他人找淑澹姑娘了?” 尚铭被汪直这伶牙俐齿说得哑口无言。他暂且找不到反驳的话来,只好先放过他们,心里憋屈地离开。 尚铭一行人刚走,汪直便转头,鄙夷地上下打量沈温道:“哪来的蠢货?” 沈温非但没有因这一句而气恼,反而上前向汪直弯腰行礼感谢他的相救。汪直只是挑了下眉眼,然后快步走到淑澹面前:“他就是你那悔婚的前未婚夫啊?” 淑澹点头。 “啧,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么,傻里傻气的。咱们周祎除了是个宦官外,其它方面我看是赢过这厮。所以还是咱们周祎好。” 周祎神情瞬间凝重,他不知汪直这话是在借嘲笑沈温来夸他还是嘲讽他。他就是恨自己是个宦官,身不由己。他给不了淑澹自由身,自己何尝不也是。 他不耐烦地把汪直拉到一旁问道:“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半晌了。你是没看到我给你留下的记号吗?” “哦,何必如此麻烦,直接派人跟着尚铭便是。我呢就是躲在一旁观望,就当看场好戏。你们这不是没事吗?要我说这东厂确实都是一些无能之辈,要想整人还需他亲自出马,而且这法子不行啊。好了,咱们还是速回教坊司吧,我有要事相告。” 周祎顿了顿:“正好我也有要事要与你商议。” 在回教坊司前,淑澹上前对沈温致谢道:“还是得感谢你想过要把我带走,可咱们以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相见了。好好找个心悦之的姑娘,成家立业吧。莫要念起我了。” 沈温瞥了眼周祎,不舍得对淑澹请求:“是我弃你在先,既然这是你所期望的,那么我会如你所愿。可我能否再拥抱你最后一次?” “有好戏看喽。”汪直在一旁说道。周祎直接一手推开汪直的脸:“沈温,你别得寸进尺。” 淑澹平静地看向沈温道:“男女有别,还是算了吧。”周祎一听松了口气,道:“咳,时辰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吧。”说着上前牵起淑澹的手对沈温更是对自己和淑澹承诺:“放心好了,我虽无权无势,更谈不上是个男子汉。但只要我在,定会保她一世平安。” 这话听得淑澹颇为感动,沈温也相信周祎能做到,于是决定放手。只有汪直听得头皮发麻,什么时候周祎会说出如此令人作呕的话来,果然情爱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在汪直吩咐阿七和小谭回西厂后,自己则跟着周祎和淑澹步行回教坊司。周祎与淑澹两人好似分开了有好几个月,眼睛巴不得一直盯着对方看。不止如此周祎的手就没松过,搞得汪直很不是滋味,仿佛自己被他们俩给忽略了。他想凑上前插话,但人家根本不搭理,说是什么事回到教坊司再说,难得出来一趟得好好体验体验。 —— 这一路为实把汪直给憋坏了,他一到了淑澹的房里,点上几处烛火坐下时便抱怨:“这下我能说话了吧?” 淑澹噗嗤一声:“我们啥时候不让你说话了?” 周祎边忙着收拾凌乱的房间边说道:“是啊,你有什么话就快说,我还有事要说呢。好了,你就该干嘛干嘛去,别死皮赖脸的待在这。” 汪直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慢悠悠地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然后摆放在桌上。汪直渴望得到夸赞的眼神对淑澹问道:“看这是什么?” 淑澹一看到纸上所写激动得双手不停颤抖。她把那张纸拿了起来,举过头细细端详,指尖划过每一个字,不可置信地问汪直:“我真的能离开吗?真的吗?”淑澹连连发问。 汪直一一点头:“真的。”周祎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愣住了,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问汪直:“此话当真?” 汪直有点不耐烦道:“这白纸黑字的我能骗你们。我想过了把姐姐放这对我而言并无多大益处,相反还搞得我两头忙。”汪直看了眼周祎继续道:“这周祎正经事也不干了,还整日往这跑。更何况姐姐一日在教坊司,尚铭他们一伙人便一日不罢休。为了我的好姐姐还有周祎,还是决意还给姐姐自由。不过,不在教坊司也不是乐籍身份了,但罪臣之女是永远也洗刷不掉的。” “这点我很清楚。那我的娘亲和俩妹妹呢?”虽然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但淑澹依旧带着期盼问了问。 汪直低下头,片刻过后才说道:“她们我会尽可能帮你的。毕竟在边关,要归来还是得从长计议。” 此时周祎已站在汪直身边,语气严肃问道:“什么时候拿的?” “一...月前。” 周祎早已握紧好拳头,二话不说向汪直的脸挥过去,这一拳打得他跌落在地。 “周祎,你做甚!”淑澹惊喊道。 “淑澹,这事你别管。我忍他很久了,要不是看在需要他帮忙的份上,我早就想揍他了。” 这一拳似乎还不够,周祎还想继续打汪直。汪直一个起身躲到淑澹身后,弯下腰双手搭在淑澹的肩上:“姐姐救我。你看他都把我打出血了。” 淑澹转过头看着汪直那看似无辜的大眼,对周祎说道:“看在他帮我恢复自由身的份上,这一拳够了。” “不够!他早就把文书拿到手了,还不拿出。就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那些人,哎不提了不提了,越提越恼火。” 周祎说着又跑到淑澹身边抓起汪直的衣领:“你还有何狡辩?” “不就是弹琴唱曲吗?又没干嘛,你如此激动是为何?” 周祎气得满脸通红:“你!什么叫又没干嘛!你还真是把这事说的无足轻重。” 正当周祎要挥下拳头时,汪直举手求饶道:“慢着!她又没卖身!” 周祎停顿下来,转过头,一脸疑惑地问淑澹:“没吗?” 淑澹尴尬地点头。 “那我看到的都是啥?” “你看到了啥?” “不是,那尚铭那一伙人呢?” “他们是看你来了,才故意如此。我不是都说了嘛只是弹弹琴唱唱曲,虽然有时他们言语是有些粗俗,但汪直送了我样好东西,必要时用上一用。” 周祎语气稍有缓和地问汪直道:“送了啥?”又回忆起汪直之前送的所谓好东西,现在还心有余悸。“他能送什么好东西?” 淑澹走到床头,伸手拿出个药瓶,递给周祎道:“就是这个。” 周祎一接过药瓶便立马打开一看:“哦,原来是迷药啊。算你还有点良心。”说着又一拳打在汪直肚子:“但他还是该多打几下,即便没卖身,其它的侮辱和委屈就不做数了吗!要不是他你的病岂会变本加厉?你岂会受伤?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肯把这文书拿出呢。这笔账得好好算算。” ----
第47章 送别 ===== 汪直在挨了周祎的几拳后,总算得以停歇。他捂住他的脸颊,不知为何竟有一丝窃喜。但他自知理亏不敢坐下,只好站在淑澹和周祎的中间,时不时参与他们俩的谈话中。 “淑澹,既如你所言只是弹琴唱曲,那为何你还对我说这样的话来。我...我还以为” “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你啊就是顾虑太多,巴不得把往后十年的日子都考虑在内。不过这下好了,你不用待在这了。”周祎的声音越说越小声。 既然淑澹已是自由之身了,这教坊司便待不得了。明日一早她就收拾好东西离开这破地方,以后该是不会再来这了。 可她还能去哪呢?淑澹心里其实已有了主意。 她打算先去趟苏州找雯儿再去边关寻亲,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周祎一听淑澹说要离京去苏州,虽心有不舍但去那总好过留在这,毕竟这有尚铭,实在不安全,暂时避避也是好的。可是淑澹一个女子,而且还患病,身边又没人照看,自己又不能离京,他岂能完全放心让淑澹一人独去苏州呢。更何况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明日便启程吗?”周祎问道。 “嗯。” 周祎失落全写脸上:“就不能多陪我几日吗?” 淑澹迟疑片刻摇摇头:“我们都有重要的事需处理,等处理好了我定会回来寻你的...不过今夜我还是能陪你的。” 两人同时对汪直使眼色,汪直明白他现在就是个多余的。好,他走,回他的西厂去。 汪直前脚刚走,周祎就把坐的凳子往淑澹移近些。他抿了抿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从何说起。淑澹见他一言不发,捏起周祎的双颊:“你啊,我们又不是不会再相见。” “可...”他从未有一刻忘记自己是不能给淑澹带来什么的,他只能陪她到这了,往后就只能在背后默默守护了。 他无奈地低下头叹口气道:“是啊,会再相见的。”说完这话后,周祎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着淑澹,然后身体向前倾,一把搂住淑澹,对着她的耳畔道:“我有些许舍不得你。” “我也是。” —— 次日一早,天才刚亮淑澹就已备好行囊,准备离开教坊司前往苏州。淑澹向各位姐妹和嬷嬷告别,这场告别对淑澹而言是多么重要,而这段在教坊司的回忆注定是忘不掉的。 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同时淑澹也收到了许多祝福,更有甚者说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淑澹了,要见也是在外头见面。淑澹看着这些人的神情,暗暗决定要好好活着,不枉度光阴。这么做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淑澹只身一人前往苏州,周祎委实不放心,于是在与尖儿商议后,决定由尖儿陪同。之前尖儿还收了周祎近乎全身家当,就当是盘缠,周祎还特意嘱咐尖儿要好生照顾淑澹,千万别亏待了淑澹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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