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身子,为什么动不得。”陈宝香一脸坦荡地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再说了,神仙又不分男女,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神仙可能不分男女,但他分。 张知序脸都热了,胡乱接过侍女拿来的新抹胸换上,匆匆给她系好。 “这样穿不会冷吗?”陈宝香摸了摸自己露在外头的锁骨,“外头还没立春呢。” “有钱人家出入有暖炉,随身有汤婆子,最是不会裹得严实。”他道,“你若想装,就得装像些。” “原来如此。” 陈宝香又换了两套,觉得大仙挑的衣裳还真是不错,越看越顺眼。 只是她身体怎么不太对劲,越来越热,小腹间还有些奇怪的痒。 抓起茶喝了一口,好像不解渴,又抱着旁边的衣裳蹭了蹭,还是不对。 “行了。”张知序控制住她的身体,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先回去。” 这就回去了?陈宝香哀嚎:“我还想多看看簪子呢。” “你现在看不了簪子。” “好像是的,有点奇怪。”她喃喃,伸手往下。 张知序眼疾手快地制住了她。 呼吸灼热,心跳过快,他闭了闭眼,合上她的衣襟就往外走。 两人都很难受,他走得很急,陈宝香却见缝插针,边走边拿钗环,但拿得不多,掌柜的在门口一算账,还要倒补她二两。 陈宝香很是高兴,张知序却大手一挥:“不用找了。” 出门雇车,飞快地就回了荨园。 门一关上,他拧了冷水帕子就给她擦,从脖颈擦到背后,一连三四次,身上的劲儿才消下去。 陈宝香有些虚软地瘫在床上:“我中毒了?” 张知序别开脸:“算是吧。” “那这毒还真奇怪。”她笑道,“变了好多裴公子出来在我脑海里来回地跑。”
第25章 我心悦他呀 张知序闻言,微微一顿:“你方才在想他?” “这不挺正常的,我心悦他呀。” “……”他没再吭声,只将冷帕子扔在她脸上。 陈宝香唉哟一声,拿开帕子道:“不过花钱真开心啊,花陆清容的钱就更开心了。” “你跟陆清容有仇?” 陈宝香没答,只翻了个身道:“我很早就认识她了。” 只是陆清容压根不记得了。 “大仙你知道么,我五岁就会跟人打架抢地盘了。”她心情好,又说起来,“村里的地多是有主的,但山上还有空地,叶婆婆为了养活我,没日没夜地去开垦。” “但别人看她开好了地,就总想来抢,我不服气,牙还没长齐就冲出去帮婆婆打架。” “那时候村里有个小姑娘,跟我一样大,她爹打叶婆婆,她就来打我,她打不过我,被我打得嗷嗷直哭,她爹就顾不得抢地了,会赶紧带她去看郎中。” “这不是地痞行径么。” “是呀,但她现在发达了。”陈宝香笑眯眯的,“人在发达之后总是会想掩盖自己不堪的过去嘛。” “大仙你呢,你五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张知序沉默。 他五岁的时候除了上课还是上课,周围全是跟他一样循规蹈矩的富家子,没人敢欺负他,甚至都来巴结他。 日子虽然平顺,却也无趣,没什么值得拿来说的。 “陈姑娘。” 九泉过来敲门,“听下人说你找我?” 张知序立马去开,将他拉进来就问:“银月还是要跟程家联姻?” 九泉有些意外:“主人连银月姑娘的事都跟你说了?” “是。”张知序皱眉,“我以为这桩婚事会取消。” “程槐立若是死了,这桩婚事当然会取消。”九泉神色微紧,“但他现在没死,只是断了一条腿,圣上赐婚的旨意也就不好变动。” “方便的话,能让我见见银月么?” 银月不是闭门不出的人,见她自然是方便的,但九泉有些不解:“姑娘想做什么?” “她性子刚直,我怕她想不开,去陪她说两句话也是好的。” 陈宝香听完,不由地竖起大拇指:大仙你厉害啊,这就想到由头去攀附了,如此一来,咱们还真能混着一张出阁礼的请柬。 大仙没理她,九泉倒是点了头:“好,我这便去安排。” 有过上次去张家的经验,这次陈宝香就从容多了,走路都昂首阔步的,时不时路过一处水池,还对着照一照自己新买的发簪。 张知序看得直撇嘴。 黄金做的东西粗俗又难看,她到底什么眼光。 可没想到进门一见人,张银月也呀了一声:“姑娘这簪子,是万宝楼刚出的款式?” “是呀是呀,我刚去买的。”陈宝香将头凑过去给她看,“掐丝的工艺,镶的都是番邦刚送来的一批红宝石,你瞧瞧,花样也好看。” 张银月满意地点头:“我还在犹豫那画册与实物万一差得大,看见姑娘这个倒是放心了。” “画册?” “对,万宝楼昨儿刚送来的。”张银月丝毫不见外地将册子翻出来。 陈宝香惊叹:“新货都在上头了,倒是省了去店里的麻烦。” “这个款我瞧着是跟这簪子搭的。” “是呀,我见过实物,比画册上还好看,这个可以选。” “那这副璎珞呢?” “店里瞧着坠子轻薄,没意思,不如这边这副。” 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对着画册竟就聊开了,张知序原还担心该怎么寒暄,结果愣是半个时辰都没插上话。 “你眼光真好。”张银月合上画册,欣喜地道,“是哪家的小姐?” 陈宝香面不改色地骗:“我家也住在宣武门。” “隔得不远呢,以前居然没缘分遇见。”她扼腕叹息,又看向旁边的九泉,“你怎么也来了?” 九泉终于有机会介绍:“主人伤重,又心系姑娘的婚事,这才让陈姑娘过来看看。” “哦?”张银月很诧异,“那陈姑娘是二哥哥的……?” “朋友。”张知序抢答,“在江南认识的朋友。” “哦——”张银月眼珠子直转,笑着重复,“朋~友~” 不愧是堂兄妹,阴阳怪气的语调都一模一样。 张知序轻咳一声:“令兄托我带了些薄礼来,劳烦你身边的人过去清点清点。” 银月会意,挥手让丫鬟婆子们都出去看礼物。 “程槐立已经断了右腿。” 门一合上,张知序就低声开口,“他现在脾气暴躁,疑心也重,你嫁过去恐怕要受不少委屈。” 银月一愣,眼神跟着就黯淡下去:“我何尝不知这不是桩好姻缘,但凡还有一丝生机,我也不想嫁他。” “凤卿的想法是让你躲去乡下,对外就说病重,好歹再拖上几年。” “我原也是这么想的。”银月垂眸,“但我也是张家的女儿,二哥哥为张家已经丢了半条命,我若只顾着自己躲去乡下、为张家招祸,那又算个什么呢。” 张知序噎住。 陈宝香听了半天,突然问:大仙,圣上为何会赐这桩婚事? -是程槐立去硬求的。 -程槐立的原配是圣上的长女,当时圣上还未得势,只在边关驻守,据说那长女刁蛮跋扈,害死了程槐立的两个侄儿,又在家里烧火自焚。 -程槐立不计前嫌,一路拥护圣上登基,圣上觉得愧对于他,便应了他的叩请,将银月赐给他做填房。 这一番说下来,张知序也觉得无奈。 原以为陈宝香只是想听个热闹,但出乎意料,陈宝香听完竟然很是义愤填膺。 “程槐立已经四十了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太歹毒了!” 银月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一跳。 她好笑地道:“你怎么比我还生气。” “能不生气吗,你这花一般的姑娘,才刚及笄,就得嫁那样的老货。”陈宝香气得团团转,“他能逼迫圣上,咱们为什么不能?张家的地位不比他低吧。” “不妥。”九泉摇头,“张家世代效忠皇室,绝不会恃功自傲。” “你看看,这不就给人欺负你们的机会了?”陈宝香直拍大腿,“要是我,非得去圣上面前闹个三天三夜,明面上闹不行,那我就在底下造谣,说他程槐立谋杀原配,攀附贵门,狼子野心,不容于世。”
第26章 造谣传谣信谣 银月和九泉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造谣?怎么能平白无故地造谣呢,这与礼法完全不合—— 但听着还怪解气的。 九泉有些迟疑:“他原配是自焚死的,这个当时边关的人都知道。” “知道有什么用,流言传得够多就可以掩盖真相。” 陈宝香贼眉鼠眼地凑近银月,“咱们可以编瞎话,就说程槐立为了攀附权贵使手段娶了贵女,升官之后又觉得那贵女不解风情不合心意,索性一把火烧了她,还给她扣上了罪名。” “你想啊,这贵女好歹是圣上的长女,最近正要追封呢,真闹了流言出来,圣上不得查查么,若真能查出点什么,张家这婚事不就能搁置了?” 银月无措地看向九泉:“怎么办,我觉得她说得好有道理。” 九泉扶额:“是有道理,但做起来很难,不说别的,光说这谎要怎么才能撒圆还不连累张家,就很要花些功夫。” “不就是撒谎么。”陈宝香一拍胸脯,“这个我擅长。” 张知序掐了她一把: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陈宝香按下自己作怪的手,眼眸晶亮地道:“交给我,只要是我来做,旁人就查不到张家身上。” 银月想了想:“那你先编一个故事来骗过我。” 陈宝香张口就来:“程槐立原是乡野之人,娶有一妻,生有两儿,奈何家中贫困,在妻子怀上第三个的时候,他带着两个儿子远走从军,讨个生活。” “程槐立别的本事没有,却有天生的一把子好力气,从军六年立下不少功劳,但一直无法升任,处处都受打压,故而他将主意打到了当时的戍边大将身上。” “戍边大将有一女儿,天真懵懂,程槐立为了娶到她,谎称自己的两个儿子是侄子、自己尚未娶妻,又多次舍命救下戍边大将。大将见他心诚,终于将女儿嫁给了他。” “得了岳丈提携,程槐立成了军中副将,但此时程槐立的两个侄儿却喊漏了嘴,管他叫爹。贵女得知了真相,气急要和离,还要去找自己的父亲告状。程槐立怕到手的富贵转瞬成空,心里便起了歹念,将贵女打晕在家,一把火烧了。” “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也在后院,被这场火一并烧死。” “事后程槐立悲痛万分,将一切都推在了贵女身上,大将见他实在伤心,半点也没怀疑,这才被这畜生骗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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