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没有。”殿下不以为意的摇头“好好好,我们翘楚没有,若是有瞧得上眼的告诉本宫。”说着环顾周围:“翡翠,你们也是,倘若有心上人,本宫给你们赐婚,送你们风风光光的出嫁。” “奴婢谢殿下恩典。”说话间又跪了一地:“说翘楚没说你们是不是,别跪了。” “诺。” 殿下微微转头,看向我“对了,那厨子识字吗?”我有些犹豫,并不知殿下的话是什么意思,斟酌着:“这…厨子要看菜谱,应当是识得的。” 殿下点了点头:“将本宫书房里有关做菜的书都尽数寻了予他,放我那儿生灰,也是可惜。” “诺,那奴婢便让翡翠,琥珀她们去寻?”见殿下摆了摆手,没有异议,她们应了声“敬诺。”就出去书房忙活了。 我瞧着快到了午膳的时候,殿下刚好看书累了,趴在桌子上小憩,我想着刚好去厨房取了午膳,刚刚退出,回身关了门竟看见了大人。 “大人怎么亲自过来了?”我快步上前,抬手接过食盒,却心下恼怒,暗影怎么不拦着他?我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责备“往日里也就罢了,受了那般重的伤,大人合该回府歇着就是……” “翘楚?”殿下大概是醒了发现我没在,竟出来找我,见到我和丞相在一起她皱了皱眉,露出些狐疑的神色:“丞相怎么来了?” 我一时语塞,还是大人开了口解围:“回殿下话,臣来给殿下请安,刚好碰到了翘楚姑娘。”他弓着身子,礼数一点不错,只是我离他很近,能清晰地听到他陡然加重的呼吸声。 “怎么突然来请安,有事吗?”殿下的疑虑显然还没有打消,也是,殿下早就说过,大人不用过来请安,是而她没有叫大人起身,而是继续问道。大人的声音有些颤“陛下,赐婚清河公主,臣不知如何送贺礼。”这个理由很好,殿下显然也接受了,略微点了点头:“刚好是午膳的时候,进来同本宫一起吧。” “殿下邀请,臣却之不恭。”他连推脱都不曾,丝毫没有考虑大夫嘱咐过的忌口。我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进去,殿下落了座,伸手示意大人也坐下,大人拱了拱手:“谢过殿下。”两人相对而坐,我则是拿出食盒中的吃食,摆好碗碟,抬手布菜,殿下摆弄着指甲,扬了扬眉:“大人大概不知,本宫同清河,并不交好。”哪里是清河公主,殿下在宫里,除了长公主便没有交好的公主。 大人有些为难的开口:“这…臣确实不知。” 我将菜夹到殿下面前的碟子里,就又听殿下说:“清河的婚事,丞相怎么看?”我手顿了顿,这桩婚事,是陛下亲下的旨意,妄议君上,这顶帽子可大可小,还没等我说些什么岔开话题,就又听殿下道:“翘楚不是外人,只当你我私下闲聊,本宫恕你无罪。” 大人几次斟酌:“这……沈家同玉氏素来不睦,这般看来倒是有些荒唐……” “分明是她玉氏同我沈家不睦,再说荒唐,还能荒唐过你我的婚事不成?”殿下这话说的颇为诛心,我分明看到大人放在桌下的拳头握紧,脸色倒是只僵了一下,我还没大看清,他就迅速低下头,抱歉道:“是臣失言了。” 殿下也察觉到,自己情绪不对,着实是不满自己族弟迎娶清河的迁怒,又放不下脸面道歉,夹了块鸡肉,放到大人面前:“我府里这厨子厨艺不错,大人尝尝。” 我看着那红艳艳的辣子鸡,心下叹气大人现下不能吃辣,故而我为他夹得都是清淡的蔬菜,我用眼神暗示大人推脱,大人却仿佛没看到般,若无其事的夹了起来,放进口中,大概是辣的厉害,他拿出手帕掩口猛地咳了起来,我注意到他右手用力的按压着伤口,他咳得面上绯红,连我递过去的水都顾不上接,半晌才缓过来,拿水润了润喉咙,脸上绯色褪去,没什么血色,纵然他藏得很好,我还是看到了帕子上的鲜红…… “丞相不能吃辣吗?翘楚,去厨房给大人拿碗牛乳解辣,再添两道不辣的菜。”殿下也察觉了不妥,吩咐我去厨房,却被大人阻止:“翘楚姑娘,不必麻烦了。” 他转头望向殿下,神色恳切:“臣没有不能吃辣,臣很喜欢,只是冷不防被呛了下。”殿下见大人坚持,也没再说什么。如果不算大人间或的咳声,这饭吃的也算是太平,只我偷偷递了块干净的方帕给大人,他带的那块,已经用不了了。 殿下放下筷子,拿锦帕压了压唇边,起身走向书房,一边走一边同身后的大人闲聊:“本宫听闻玉氏有位庶出的公子,弃官从商了?” 大人低头思索了片刻:“回殿下,确有此事,玉氏之恒,此人大约有些经商的天赋,赚的倒是盆满钵满。”殿下在主位落了座,嗤笑道:“好好的文人偏要去经商,真是自甘下贱。”随即示意大人坐下,又道:“本宫听闻丞相擅书画?” 大人似乎没想到公主话题转的如此迅速:“公主书画双绝,在殿下面前,臣实在不敢称善。” 公主掩唇娇笑了下,眼里却不带半分笑意:“本宫便是画得好,清河不喜欢有什么用?自然是心上人送的,才……本宫不同你绕弯子,清河心悦你,当初知道父皇旨意,她没少与我添堵,本宫那儿有一副前朝画师欧阳万里夫妇合作的万里江山图,你我合作临摹一幅,帮本宫出了这口恶气,何如?” 欧阳夫妇是前朝有名的恩爱夫妻,又是书画大家……据清河公主大婚不过三月的工夫,那画卷极长,听闻当年夫妇二人也花了半年有余才画成,便是临摹快些,三月也着实太紧了,大人显然也是知道的:“殿下打算怎么做?” “你作画,本宫题字。”殿下说完大抵也觉得尴尬,那首加起来不过百字的长调,和整幅画作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连忙补充道:“只要你答应本宫,那幅画便送你了。”大人张了张口打算推拒,他很清楚,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答应此事,之前落下的公文要补上,新的公务又要处理,再加上忙殿下的餐食,他本就没什么休息的时间:“此事,臣实在……”殿下却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其他什么都行,只要是这公主府内…不,只要你要,只要这天下有,本宫什么都可以寻来给你。” 他显然被公主的许诺诱惑了,殿下一诺千金,他张了张口:“臣想要……” 殿下挑了挑眉“嗯?”了一声。他猛地低下头,再抬头时,神色清明:“臣没什么想要的,为殿下分忧是臣的职责所在。” 殿下突然间笑开了,我恍惚觉得屋内都亮了几分,她上前走到大人身边:“等你什么时候有想要的东西了,什么时候告诉本宫,除了父皇的玉玺我拿不到,其他的,就算上刀山……”他猛地站起,大约是因为伤口,他踉跄了下,一手抓着桌角,一手下意识去掩殿下的唇,音量有些高:“殿下慎言。” 殿下本能的退了半步,皱了皱眉,显然也是注意到丞相刚刚起身的异常:“你怎么了?”大人躬身请罪:“臣失礼了。” 殿下皱了皱眉“我说,你是不是生病了……”他没有起身,继续道:“殿下多虑了,臣是站的猛了些,眼前发黑罢了。” 殿下不疑有他,转头看我:“你带丞相去取画吧。” 我颔首低头,和大人同时应了“诺。”挡在大人身后隔绝殿下探寻的目光“大人请吧。” 大人才稍稍放松绷得僵直的身体,手也不自觉地按向伤口,企图通过按压缓解疼痛。出了书房我立刻反手关上书房门,大人也终于支持不住,跪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呕着血。暗影早就候到了门外,见大人这样,立刻扶起大人,运起轻功向府外奔去,我跟了几步,终是顿了步子,望着大人的背影,我突然想起,幼年时,入宫前,我曾摔伤过一次,疼得厉害,虽然知道摔伤是自己不小心,可那实在是太疼了,以至于我几番迁怒照顾我的姐姐,最后姐妹离心……大人应该比我那时疼的多,他是怎么忍下的?我不知道,不,我想,我大概知道。 大人最后还是作完了那画,也落下了病根,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殿下已经成婚五年了,那是景元二十一年初秋时节,殿下收到了一封信,事情就是从那时开始,失控了……
第15章 合府
景元二十一年,公主府收到密信。 我看着信封上羽卫的符号,陷入了沉思,羽卫是先皇后还在世时培养的一批顶尖暗探,初时也不过十人而已,算上损耗和长公主带走的一部分,殿下手里竟还有羽卫吗?仔细检查信封,上面除了符号再没其他,我将信封收进袖筒,敲门,得了殿下允许,进了书房,微微屈膝:“翘楚参见殿下。”殿下闻声,合上书放在一旁“怎么了?” 我拿出信笺,上前呈上:“今日收到这封信,奴婢瞧着这信封上符号眼熟,颇有些……”殿下漫不经心伸手接过信,不以为意的开口:“是羽卫的信。” 她只用指甲划开信封,不紧不慢,仿佛这快马加鞭送来的是什么无聊的消息,只打开信纸,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她猛地站起,难掩震惊神色,信都脱了手,掉在桌案上,我略微扫了一眼,看到了沈旭的名字,随即收回视线:“殿下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这才反应过来般,抓起信纸,坐了回去,呆了半晌,喃喃道“他要回来了,他要回来了……”然后猛地抬头望向我,神色惊喜:“翘楚,旭哥哥要回来了,他要回来了。”说着泪就盈满了眼眶,她深吸了几口气,压回泪意:“他还知道回来啊。”我想安慰殿下,却不经意想到大人,再不知如何开口,我上前半步:“沈公子回来,殿下当如何?” 她却是被我问的愣住了,我继续劝道:“殿下应该知道,就算沈公子回来,也决计不会见你。” “翘楚,五年了,他一走就是五年,可有分毫考虑过本宫?所以这次我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在身边。” “殿下,是要当街抓人吗?那殿下将自己的脸面,陛下的脸面,丞相的脸面置于何处?”殿下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终于还是坐了回去,摆了摆手:“此事容本宫想想,退下吧。”我知道不能再劝,低着头,告了退。 后来我才知道,当初羽卫折损两人,长公主带走五人,剩下三人留在了殿下身边,当初沈公子不辞而别,殿下最初还闹脾气,接过知道消息时,他早就不知所踪,为寻其下落,殿下将三名影卫都派了出去,五年来,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的失望,所以这次终于知道沈公子下落,殿下近乎疯魔,所以她竟做了那样的决定,把大人伤成那个样子,若我早知道,若我早知道,罢了,千金难买早知道。 次日,殿下起床梳洗,我便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可我却没有发问,我知道她因为什么睡不好,可我没想到的是,大人来了,当然大人每天都会往返多次为殿下料理三餐,只是都有意避开殿下,是以五年来,除了宫中宴席需要二人相携出席外,殿下几乎从未见过大人,倒是大人偷偷躲在不显眼处凝望殿下被我瞧见过几次……显然这一次,是殿下邀请了大人,殿下居然会主动邀请大人?肯定是因为沈公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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