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贵女不服气道:“你把苏粤安送走不过是因为心虚罢了!你投刀片害她失去参选资格,又怕她继续留在这里抢了你的太子良娣的位置,你恶毒又卑鄙!” “说的振振有词,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那女孩一哑,瞬间想到了那个说自己看到庞子期从苏粤安门前经过就被带走的贵女,她顿了顿才道:“大家都这样说!” 似乎是给她壮胆,那几个贵女齐齐点头,“没错,这根本就不是秘密,你别以为你害了人随便找个人替罪就能瞒天过海了!” “我当然没想瞒天过海,我只是好奇。”庞子期看着她们,一字一顿道:“这话,你们都是听谁所说?” 谁会在这种人命关天的关头承认是自己所说的呢?她们慌乱一瞬,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向了杨扶依。 “哦?杨扶依啊。” 庞子期登时笑了,她生着一张妩媚动人的脸,这一笑更添妖里妖气。
第67章 薄雾未揭4 == 杨扶依与她比起来倒只能用楚楚可怜来形容了,闻她提到自己的名字,她摇摇欲坠满是不可置信的轻颤道:“庞姐姐……是想让我替罪?” 庞子期含笑不语,似乎是默认了。那杨扶依身形一歪就要跌倒,好在她身旁的贵女及时扶住了她,杨扶依哭了起来,颇是梨花带雨:“姐姐你害苏妹妹的事不是我说出去的!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何必要杀我们灭口……” 原以为把杨扶依推出去的另几个贵女顿时一个激灵,对啊,她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若庞子期当着她们的面杀了杨扶依,那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们几个。 她们便怒了:“庞子期你太无法无天了,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杀人就要杀人的不成!?” 庞子期使了个眼色,便有侍卫立即将几个贵女牢牢押住。瞧见庞子期是来真的,几个女孩顿时哇哇大叫起来,好在侍卫眼疾手快堵住了她们的嘴。 但却独独剩下一个杨扶依。 没有了那些聒噪的声音,庞子期觉得顺心了许多,她看着脸色异常苍白的杨扶依,真心实意的赞道,“你很会拖旁人下水嘛。” “姐姐的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没关系,我本就没想跟你讲道理。” 庞子期慢条斯理的走至她身边,柔柔一笑,道:“你让人告诉我抽中第一签也好,散播我从苏粤安门前经过的谣言也好,甚至让所有人相信我是找了个替罪羊都好。我只想让你知道,不论别人怎么怀疑,只要皇后娘娘不信,我就怎么都不可能被抹去名字。” 听罢杨扶依连眸光都锐利了几分,再也不像是刚刚那副软弱可欺的样子,“你什么意思?” “你痴了?”庞子期有些吃惊,“我是说当我说你是真凶的时候,皇后娘娘就信了。” 杨扶依果然被她挑衅到了,她冷冷道:“你凭什么说我是?你有证据吗?” 真是个稀奇的词,庞子期笑的很是开怀,“我当然没有证据,但我和皇后娘娘说‘我觉得是杨扶依’,娘娘就让我来把你处理掉,你说我还去找什么证据?” “你卑鄙!” “自不能比你这种阴险小人呀。” 杨扶依气的浑身发抖,“你就不怕你今日所作所为会被传出去?这么多贵女,我就不信你敢全杀了!” 庞子期噗嗤一笑,目光却是看着那些快要吓晕死过去的贵女,意有所指道:“你以为谁都想像你一样,死的莫名其妙?” “所以你是故意引我来此?!” “想多了,你不值我花心思。”庞子期拍拍她的肩,颇是语重心长,“且人多人少于我而言从不是问题。只不过,人少总比人多解决起来要容易。” “是吧。”庞子期歪头冲她一笑,也并不想得到赞同,便转身离去了。 其他几个贵女吓得都要瘫在地上。 很快,杨扶依才是加害贵女真凶的消息在长秋殿中迅速传开,一连她散播谣言诋毁贵女一事也被算在其中,虽然不知是如何断的案,但刑部已来传达过皇后娘娘口谕,说是此女性质恶劣必治重罪,为以儆效尤,还会上追究其家族过错,望其他贵女和睦相处,好自为之。 贵女们瑟瑟发抖,连心中所有的疑问都被吓了回去,很快的,又听说先前那个被抓走的贵女也被无罪释放,但似是在牢里受了惊吓,出来后神智变得不大清晰,皇后娘娘便赏了她许多恩典,派人将她送回家中去了。 由此,贵女们更是不敢再多问一句。 只是不知是不是杨扶依的事吓坏了众人,待选妃考核恢复后,仍有好几个贵女沉浸在恐惧之中,舞乐考核时便出了错,拿了极低的分数。 这场参选本就能者居之,一次出错永失机会,是以全被抹去了名字。一下子百十名贵女少了大半,热热闹闹的长秋殿也冷清了许多。 管事姑姑看她们状况不对,便又来训过一次话,只说太子选妃兹事体大,日后的考核项会更加严格,只有最终凭本事留下的才有资格留在宫中,光耀门楣。 贵女无暇伤春悲秋,想到进宫前父母亲的嘱托,不得不各自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就这样太子选妃进行的可谓如火如荼,长安城西侧一座敕造侯阳王府也已开始计划动工,这是刘岂赐给沈奚准与侯斯年的婚宅,许是疼爱‘幼妹’,刘岂赐给沈奚准的新府基址便离皇宫不远,又加占地规模相当可观,风头一度盖过昔日饱得盛宠的馆陶长公主。 街巷之中传的更为夸张,沈奚准侯斯年这对郎才女貌的璧人俨然替代了太子选妃一事,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中心。 沈奚准无心听街巷中怎么传,她因有沈娴一事在前,眼下即便过去了多年,她也还是无法对刘岂放下心中芥蒂。 她无法忘记刘岂是怎样杀死她母亲的,便是刘岂对她再好,她也始终觉得不自在。且刘岂一直在那里,她不去见也总归不妥。 一日她鼓起勇气,给沈皇后请安时去拜见过他,只觉得刘岂老了些,不再似她记忆中的模样。 四十六七岁,但每日坐在龙椅上治国治家,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已让刘岂显出苍老之态,想到一国之君也未被岁月善待,沈奚准不由心生万分感慨。 刘岂见她来便撂下了奏折,抬头冲她温和一笑,连眼角都带出了笑纹,“你是朕的小妹,但朕看着你长大,一直当你作朕最小的孩子,年后你也要嫁人了,朕心甚慰。” 沈奚准鼻头一酸,觉得他也是可怜,她心里发软,不知怎么便跪下给他磕了个头,“长兄如父,准准亦早已在心中将陛下认作父亲……多年来蒙受陛下照顾,准准心中感激不尽,唯有日后尽心孝敬。” 刘岂沉默良久,缓缓叹息道:“侯斯年不错,会是个好夫婿,日后你们且好好过日子罢。” “是。” 沈奚准欲要告退,却又听刘岂唤她道:“准准。” 她顿住脚步,看帝王欲言又止,心中百感交集。 “陛下……” “……回去吧。” “是。” 刘岂一直目送她离开,才对王延庆道,“你上工政司挑一千工匠,留馆阳建府之用,再与侯斯年说一声,他若愿意,也可亲自去督工。” 王延庆领命而去,心知这天下独一份的恩宠侯斯年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果然,侯斯年求之不得,欣然留在了长安。 如此有好也有坏,侯斯年便不能轻易回徐州去了,沈奚准很是担忧侯王妃身体,与侯斯年商量后便想要将她从徐州接过来照料,但侯王妃来往的书信中说,又见冬日,她畏长安的冷风,还是徐州四季如春待的舒适,不若新府建造好了再去不迟。 沈奚准算了算时间,想那新府来年八九月建成,正是舒适的时候,便就应了下来。 同年十一月七,立冬,天渐渐冷了,侯斯年愈发禁止沈奚准再和他一同跑工地,便拜托裴未央和苏粤安说服她回长公主府。裴未央和苏粤安自选妃落选后就都没有回徐州去,一个有伤不便,一个不想回去听父亲絮絮叨叨,便都跟着沈奚准处蹭吃蹭喝。 她们二人自幼生在徐州长在徐州,十月末就耐不住长安的冷了,一听侯斯年愿意与沈奚准小别一段时间,忙不迭连连撺掇沈奚准回长公主府,她们在长安暂住的小庄到底是不如那处来的舒适。 苏粤安脚伤未愈,确沾不得凉气,沈奚准就应了下来,走时还带走了两个郎中,都是她自长安城中帮苏粤安搜搂来的良医。那两个大夫看的好,不似宫中太医只会危言耸听,他们来回给苏粤安换了几帖药,那吓人的脚伤倒也渐渐好起来了。 三人便窝在长公主府里,整天逗鸟喂鱼下下棋,再看看木偶戏,倒也快活。 就这样长安城又到了一年迎新雪的时候,那阵子天阴了几日,裴未央和苏粤安都怕冷怕的躲在屋中不肯出门,哪怕连和沈奚准住在一个院子里也不愿意下地去找她喝喝茶说说话。 沈奚准闷的无聊了来找她们,她们就直喊大意了大意了,早知长安冬日冻手冻脚,怎么也要赶在入冬之前回徐州那个温米之乡。 沈奚准乐不可支,嘱咐婢子给她们烧了地龙,又多给她们添了碳,才堵住她们叫冷的嘴。 某日清早,她们还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见外面有下人欢呼,甚是热闹,两人便也披上披风抱了汤婆子从屋中探出脑袋。 霎时满目的银装素裹便跃入她们的眼中。 “这是什么!?”裴未央激动极了,不顾天上还飘着雪花就冲进了雪里。 “是雪!是雪!”裴未央一边大叫,一边掬起一捧扬到半空,“粤安你看,是雪啊!” 徐州温暖,自她们出生起连下霜都十分少见,北方的雪于她们而言更是传闻中的东西,如今亲眼见到,怎么能不激动? 苏粤安脚还有些跛,也不顾郎中嘱咐,忍不住到雪中去走了一圈。
第68章 薄雾未揭5 == 这天寒地冻,雪美则美矣也分外冻人的,下人们怕她们冻出好歹,但去劝了几番两人也劝不听,着实让人没有办法。 后来沈奚准听了消息便匆匆赶来,但那时裴未央和苏粤安已在雪地里玩了大半个时辰,看裴未央连嘴都冻紫了,沈奚准好气又好笑,边指使下人扶她们俩进屋,边道:“穿的这样单薄,冻病了可怎么好?” 裴未央与苏粤安裹了被子,围着火盆团团坐着,手中更是捧着一碗热姜汤,喝一口叹息一声,“未曾见过,实在太稀罕了,殿下也知徐州的天气什么样,都是从来不会下雪的。” 苏粤安点头附和,“是啊,我也是头一次见到,可比大人说的夫子讲的要有趣,只是可惜这样好看的东西留不住,要是能多在掌心留一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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