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时候,房里的姑娘又出此惊天丑闻,莫说去嫁那护国公府的公子,不赐她一根白绫自尽都算仁慈的!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她牙根恨得直痒,倒在地上哭求着。 “老爷明鉴,淮之与那符家小娘子之事分明是空穴来风,月儿更是自小知书达礼,不可能如此行事,定是叫这侍卫蛊惑了!” 说罢,她手指死死指住江唤。 “说,你是如何引诱我们家七娘子的!” 江唤是昨夜被江望之抓起来的,严刑逼供了一整晚,早已虚弱不堪,饶是瞧见了自家公子燃出的信物,也没有分毫办法脱身。 眼下,他跪伏在地,发白的唇一开一合,仍是昨日夜里说烂了的话。 “是属下居心叵测,一意孤行,觊觎七娘子多年,酿下大错,属下自求一死,以还七娘子清名!” 秦婉卿自然巴不得他这么讲。 “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等一下,母亲!不要杀他!” 眼瞅着几个壮士冲上来就要押走江唤,江萦月瞬间方寸大乱,竟下意识抬手拦了。 隔着蒙蒙的水雾,她明显瞧见江唤那张从容赴死的脸上,有了恐慌。 “放肆!” 秦婉卿怒极,被她这将罪名坐实的蠢样子气得双手发颤,竟上来“啪”得一声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 “脸都不要的姑娘家,你还要害你哥哥到什么地步!” “母亲。” 瞥见自小疼爱的妹妹脸上红肿不堪,被打得滚落在地,江淮之眸中隐约也有了怒意。 “您有话可以好好讲,不要打月儿。” “你还替她讲话。” 江夫人咬牙切齿着。 “你的家主之位都快要被害没了!” “够了。” 他低身将妹妹扶起来,连日来的闹剧几乎耗尽了他的耐心,如今妹妹唇边的那道血迹更是将他灼得刺痛,叫他再无平日里那般温柔之态。 他紧握住双拳,眸中竟有狠厉之色。 “流言四起是我自己行事荒唐,月儿她生来不是为我服务的,更不是为你们心心念念的家主之位牺牲的。” “她就是为你服务的!” 秦婉卿说话也顾不上什么,直白得像一柄利刃,扎得人生疼。 “娘怀你就是拿命赌出来的,为何又非要去追个姑娘,不就是我们江家没有嫡女,不能去觅个好夫家给你做靠山的么!” 江萦月被这话刺得面如死灰,不敢相信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唇上一层皮都要咬破。 若不是哥哥扶着,她哪里还站得住。 她知道母亲悉心培养她,是期望她有朝一日与世家大族联姻,可她至少这么多年都觉得,母亲定然是爱她的。 哪怕行为失礼失仪被重罚,她也从未改变过这样的想法。 可原来她的出生,就是为了巩固哥哥的家主之位的。 泪珠一颗颗滴在烟罗纱裙上,她垂着头,再说不出一句话。 “靠山。”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江淮之一字一顿重复着母亲的话,眸间是罕见的讽意。 “你们每个人奉为明珠的家主之位,要用一个小姑娘做靠山么?” “不然呢?” 江承璋忽得开口,似是在嘲笑他的幼稚。 “可惜,嫡子是有了,嫡女也是有了,却要么身子有疾,要么脑袋有疾,我江家这一代还是沦为了笑话!” 江淮之松开妹妹,负手向前,身形挺拔立在主座正前方。 “可有人与你讲过,你讲话很难听?” “为父讲话一向如此,不爱听便滚,不缺你这一个儿子!” 江承璋怒斥着。 “你任太子太傅十余年,朝中上下对你也尽是颂扬之语,本以为你只是一时糊涂,与那丞相之女有了牵扯,如今七娘子干出此种不要脸面的行径,你反倒回护于她,可想而知,是何等的一丘之貉!” “所以?” “我已上书陛下,秉明下任帝师易主请求,你们这一房,堪称我江家的耻辱,今日便收拾东西滚出去,休得再与我江家攀附关系!” 面对夫君的震怒,秦婉卿听了身子一歪,呆愣愣地跌坐在地,竟以为自己听错了。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可江淮之面上从容,听完却是微微笑了。 “那敢问父亲大人,陛下的圣旨到哪里了?” “你……” 自那师生勾结的流言一起,江承璋便不堪其辱,早有家主之位易主之心,这才传书唤巡视祖业的次子江望之回府,但顾虑到淮之多年行事从未有过疏漏,京中名誉亦是居高不下,只修好了这封奏折,放在宫中帝师居所内迟迟没有上书。 可那流言蜚语愈演愈烈,说书人口中的版本也是愈发难听,他等了许久,江淮之却从来没有站出来公开作个说明,与那丞相之女彻底撇清关系,反倒是与太子殿下时有冲突,像是认死了这荒唐罪名。 眼下江望之回了府,也是闲不住,竟将手伸到后院里,给了他好大一个惊喜,当真是想也想不到的惊喜。 他这嫡出的一房里不过三个孩子,长子不良于行一事无成,次子与太子未婚妻勾结不清不楚,幼女又与下等侍卫私定终身,他这脸面是再也挂不住,简直是他乃至整个江家立族千年以来最大的污点! 他忍无可忍,早在他们废话的时候,便传令让陛下近侍、宦官统领余公公将那奏折呈报御前。 江府离宫里近,帝师居更是紧挨着御书房,眼下正是陛下卧床听人念折子的时辰,无论准不准奏,这时候都该有个说法了。 除非…… 江承璋抬头,冷冷盯住这位他曾引以为傲的三郎。 “你把奏折拦下了。” “不愧是父亲大人。” 江淮之微勾唇角,粗布制成的衣裳丝毫未遮掩住他半分清贵气质。 “只稍稍一想,便想明白了。” 本袖手一旁看好戏的江望之,闻言变了变脸色。 他从未见过他的这位三弟,有过如此阴冷深不见底的一双眸子,在他的印象里,三弟是极温和儒雅风度翩翩的文人公子,若不是与他争了那家主之位,他也是打心眼里欣赏的。 可如今那副对峙间掌控全局的姿态,却像极了呼风唤雨的权臣,让人瞧着他那如松似竹的高挑背影,没来由会一阵恐惧。 “余公公为你做事。” “余公公自然是为陛下做事。” 江淮之扬了语调,又任由它缓缓下落。 “只是,不为父亲做事。” “你参政了。” 江承璋笑了几声,读不出情绪。 “在我的眼皮底下...什么时候的事?” “太子殿下说笨也算不上笨,不过是太过信任我。” 他指肚随意捻着那桃花笺。 “每日散朝后复述朝政大事,是他日日不曾丢落的课业。” “好啊好啊。” 江承璋抚掌。 “你借着太子之势对朝政了如指掌,埋线多年只为今日?除却余公公,朝中还有多少人在暗中支持你?” “我并未预料到今日之局。” 他音色低沉,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过这位父亲。 “我这般做的目的,只不过是不理解太傅不得参政的开国律法,学上一些拓展些许人脉,也只是为了乾景上位之后,更好地辅佐他。” “只不过...” 他话锋一转。 “江家从根里都要腐朽了,我们的家主大人还在抱着法典礼教因循守旧,我看不下去了。” “哈...我因循守旧?” 江承璋嗤了一声。 “你所谓的不因循守旧,就是把自己一生效忠的君王脸面打肿,将他的未婚妻据为己有?” 江淮之难得默了默。 “她是意外。” “好一个意外!” 江家家主竟是当场大笑起来。 “我有心念情放过你们这一房,你不仅不领倒是反咬一口,你尽管意外你的,我明日便叫望之去东宫教习,圣旨下来之日,便是我休妻弑女之时!” “父亲大人动作最好快一些。” 江淮之应得很快。 “毕竟陛下,撑不过第二场雨水了。” 他微微抬眼,眸色冰冷又陌生。 “届时,您不想退位,也得退。” 说罢,他转过身,凉凉扫过屋内。 “江唤押入我房中,母亲便先回去休息吧。” 他淡淡吩咐着。 “月儿随我来一下,哥哥有话问你。”
第37章 后院。 江淮之回屋换了件沧浪色掺白银鱼纹窄袖袍,坐在妹妹小院里的石凳上,倒了杯热茶润了润微干的喉。 见他来了,江萦月低着头,小步小步蹭过去,到跟前了却不敢坐,只小声喊了句。 “二哥哥。” “还敢乱叫。” 他声音沉沉的,并未见平日里的温和。 “知道错了。” 她偷偷瞄着他的神色。 “可是这里没有别人……” 江淮之叹口气。 “坐吧。” 得了准允,她轻轻挪到他对面,却只挨了个凳子的边。 “对不起,月儿不懂事,给哥哥惹麻烦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 “你与江唤之事,可是真的?” 江萦月紧紧咬住下唇,良久,才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用力点点头。 “……荒唐。” 他以手扶额,似是有些头痛。 “什么时候的事情?救你出水之后么?” “不是。” 她声音细若蚊蝇。 “哥哥,你也会打我,会赶我出去吗?” “不会。” 江淮之静静瞧着那碧叶在茶汤中打旋儿,淡淡道。 “我方才在堂上的态度,便是我的答案。”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哥哥真好。” 她偷偷舒了一口气。 “怪不得小柚子喜欢。” “……” 他默了默。 “说你的事情。” 护着她归护着她,可他到底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毕竟是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如今想要去下嫁一个侍卫,还是个被他弄瞎了一只眼的侍卫,任谁都不可能不担心。 “……他是月儿第一个喜欢的人。” 顿了顿,江萦月谨慎地措着辞。 “父亲母亲很少找我,哥哥后来也去了东宫,几乎不怎么回府,大哥哥不出院门,偶尔我去找他,他也不太愿意见我,只一个人编撰着书册,说不上两句话就让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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