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怎么?现在沈大姑娘是不是对你改观了?” 褚骁未答,斜睨他一眼,声音很冷,“微臣腿脚不便,就不送陛下了。” “啧,”齐瑾承轻嗤一声,“怎么还急眼了呢。” 但看褚骁这表情,他便什么都清楚了。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朕的镇国公啊...” “你说你,行军打仗、朝堂断案,都是一把好手,怎么到了男女之事上,就如此不懂变通了呢?” 褚骁依旧没答,齐瑾承自顾自地为自己倒了杯茶,继续道,“你背上的伤,腿上的伤,皆是因她而受,她本就心中有愧...” “适时的示弱,只会让她更加担心心疼你。” 闻言,褚骁终于抬眼看向他,齐瑾承笑,像是想起了自己与叶茗钰平日里的相处。 一副过来人指点迷津的神色,“男子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不必事事冷硬,必要时候,脸皮也可以厚一些。” “如若不然,镇国公只怕是要当一辈子光棍咯。” 褚骁是外冷内热的性子,说话做事硬邦邦的。 而沈攸瞧着温和守礼,实际上却有些固执,一旦下定决心的事,很难回转。 两人之中若是无人主动改一改这相处的方式,关系只怕是要原地踏步。 褚骁对沈攸的感情,齐瑾承再清楚不过。 那些他们一同行军打仗的日子,尸身血海之中,褚骁始终未曾忘记过沈攸。 好几次战事没那么吃紧,他夜半从营帐中出来时,都能看到褚骁捧着一方绣帕坐在火堆旁若有所思。 便是受了重伤危在旦夕之时,呢喃的也全都是沈攸的名字。 话落,褚骁依旧未应,只是那双眼睛笼罩着一层暗色。 齐瑾承知道,他这是把话都听进去了。 遂摆了摆衣袖,起身下了马车。 不多时,外头传来金吾卫将领的声音。 马车车轮滚动,车队行进。 旌旗招展,烈日朗朗。 与来时游山玩水的心情不同,因为队伍之中有几个伤患,中途并未停歇。 三四个时辰的路程,沈攸靠躺在车内软毯之上,闭着眼睡得正沉。 这几日所经历的一切让她疲惫不堪,眼下回到队伍之中,才算是心安不少。 是以一路上沈香凝并未打扰她,只是时不时为她将翻身时掉落的绒毯盖好。 车队浩浩荡荡,回到临安城时,已经是申时末。 只因是夏日,天黑得晚,瞧着依旧天色大亮。 众人下了马车,恭送帝后回宫,这才命家仆驾着马车各自回府。 沈攸睡了一路,眼下已经彻底醒神,脸色瞧着亦好了许多。 她站在马车旁,听到不远处一道低沉冷肃的男声响起。 “将李诚押入刑查司大牢,李氏夫妇带回明义侯府,不得擅自出府。” “国公爷,我儿不是有意的,还请手下留情啊...”王慧抹着泪求情。 她是万万没想到,李诚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最终害得沈攸和褚骁受伤。 但褚骁怎可能放过李诚。 他并未理会李氏夫妇的求情,神色寒沉,挥手让候在一旁的刑查司属下把人押下去。 只是一转身,就对上那道清澈干净的目光。 他心间微软,眉宇间的冷凝都散了几分,想起适才齐瑾承在马车上所说的。 让牧庚推着轮椅来到沈家的马车面前。 毕竟昨日才救过自己的命,沈攸不好就这么直接转身离开。 微微颔首,向他行礼,“国公爷。” 下一瞬,她就听到他跟沈耀说,“听闻承德侯府宽敞华丽,装潢有致。” “褚某新宅初置,不利于养伤,不知可有幸借侯府养伤一段时日?”
第30章 住进雁声堂 小住养伤? 沈攸下意识抬眸看他, 就见男人眉目沉沉,看向沈耀的眸色之中皆是不容置喙。 “国公爷要到侯府养伤?”沈耀诧异出声,随即又反应过来, 笑道,“国公爷是为救小女才受的伤, 侯府上下感激不尽。” “您不嫌弃侯府蓬门筚户, 是侯府之幸。” 话落,他转过头看向沈攸, 以眼神示意她开口。 沈攸抿了抿唇, 道, “臣女及家人感念国公爷出手相助,若是国公爷有需,自当竭尽全力。” 褚骁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他漫不经心道, “既然沈家盛情难却,那褚某便顺路到承德侯府上, 养一段时日的伤。” 沈攸:??? “你...” 怎么就变成是她在邀请他了? 可褚骁却像是没看到她的表情一般, 吩咐身边的牧庚,将所需的东西都搬到沈府。 末了看向沈耀, 话说得格外正经,“叨扰侯爷了。” “不叨扰,不叨扰,”沈耀乐呵呵摆手。 褚骁乃是镇国公,与圣上亲如兄弟, 若是能同他走近些, 于沈家而言, 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因此让褚骁到沈府养伤,沈耀是一万个乐意。 “父亲...” 沈攸秀眉微蹙, 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忽然捂着腿上的伤患处。 剑眉微蹙。 沈耀连忙关心,“国公爷,可是伤口裂开了?” 褚骁摆了摆手,“没什么,许是路上颠簸,于伤口无益。” 他话说得轻松,可搭在腿上的手却是没有松开。 沈攸秀眉拧得更紧了。 这人,以前打猎受伤都是半句也不吭的,如今这样,显然是疼得狠了。 姑娘目光里闪过的担忧并未逃过褚骁的视线,他抬眸看向她,道,“蔺大夫的医嘱沈大姑娘最清楚,可否劳烦沈大姑娘帮在下把药拿过来?” 牧庚在忙着将东西搬入沈府,这里确实只有她最了解褚骁伤处的用药。 他的伤是因为自己而受,且既然到沈府小住养伤一事已经定下,沈攸倒也没有推辞,轻声应了句“好”之后,嘱咐下人们将坐在轮椅上的褚骁推入府。 自己亦跟在他身旁,一同入了府门。 而沈香凝落在后边,正要抬步,手腕就被陈秋蓉拉住。 陈秋蓉低声道,“大姑娘与那国公爷,何时这般熟稔?” 镇国公为了救沈攸伤了背伤了腿不说,现在居然还要搬到侯府来养伤。 简直是闻所未闻。 沈攸回到京城侯府这几年,先是在沈老夫人身边侍疾,后又为沈老夫人守孝。 四年多的时间里,连出侯府大门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更何况镇国公回京受封也才半年左右,即便是近来沈攸时常出门,那也没道理一下子就走得这么近啊。 听到她的话,沈香凝睨她一眼,态度冷淡,“母亲,镇国公乃是受父亲之邀才来咱们沈家养伤的。” 言下之意,便是最好不要乱传沈攸与褚骁的关系。 褚骁仗义相救,如今有伤在身,沈家报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陈秋蓉被她一噎,又见她这般不甚在意的模样,有些气结,“你懂什么。” “母亲这是为你好。” “国公爷位高权重,若是能入了他的眼,那往后这京城里多少人都得仰你鼻息。” 沈香凝的婚事还未定下,她这做母亲的心里头自然有一杆秤,需得为女儿筹谋好未来才是。 但沈香凝并未应下她的话,冷冷道,“女儿劝母亲一句。” “既然知晓镇国公位高权重,那还是不要枉费不必要的心思。” “不然若是开罪了镇国公,便是父亲也很难替您美言。” 沈香凝往日里的话极少,即使对着陈秋蓉也是如此。 她难得说这么多话,却都是在劝自己的母亲莫要使些小聪明。 不然一朝踏错,将满盘皆输。 她压着声音,可语气却十分严肃。 陈秋蓉竟是被她说得心跳猛地一跳,有种被自己女儿戳穿的挂不住脸面的难为情。 只得转过头撇了撇嘴,“知道了知道了。” 真是个小白眼狼。 她这般算计,还不是为了她? 沈香凝没再理会她,跟在沈攸后边,迈步上了石阶。 然而几人刚一入府门,便听得刘管家着急忙慌的声音传来。 “主君,不好了!” “不好了!” 沈耀面色一凝,看了眼褚骁,冷斥刘管家,“何事惊慌?” 刘管家适才没有出门便是在院中处理此事,并不知晓镇国公居然要来府上小住。 眼下看到坐在轮椅上却气势沉沉的男人,喉间一哽,甚至忘了回话。 沈耀压着怒,“莫在镇国公面前失了规矩。” 刘管家连忙行礼,这才低着脑袋回话道,“主君,府上失窃了...” “什么?!” 沈耀震惊,“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沈攸和褚骁亦是各自心中生疑。 “听闻今日避暑队伍归京,老奴便让各个院子里的下人们仔细打扫着,”刘管家低着脑袋,因为自己没看好这个家而内疚,“谁知适才...” “派去打扫大姑娘和二姑娘院子的几个下人回来说,两位姑娘房中妆奁里的首饰...丢了不少。” “可是,昨日打扫时还好好的啊...” “什么?” 沈耀霎时咬牙切齿,“可还有别处失窃?” 刘管家摇头,“没有。” 适才他就是在府中细细排查此事,发现除了两位姑娘的那些贵重首饰之外,其他的东西皆没有丢。 沈耀脸色十分难看,“这窃贼居然敢偷到我承德侯府来,活得不耐烦了。” 他怒火中烧,却听得一旁的沈攸冷静开口,“府中除了失窃之外,可还有其他异样?” “比如门窗可有被撬的痕迹?又或者昨夜夜半时分可听到什么响动?” 刘管家立即道,“没有。” “知晓二位姑娘屋中失窃,老奴第一时间便带人检查了门窗,皆是完好。” “夜半响动...”他低着头,仔细回想,片刻后又坚定道,“也是没有。” 因着这几日沈家一家人都跟着圣上一同去了玉华山,府中事务基本由刘管家做主。 主人不在,刘管家做事更加仔细,生怕在这期间出什么幺蛾子。 前几日一直相安无事,谁知今日打扫时,便发现了失窃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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