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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一边喂自己的小马，一边问谢回：“你的马叫什么呀？” “它叫玄风。你打算让你的马叫什么？” 沈沅不假思索道：“它这么白，就叫年糕吧，正好跟黄金糕一样，都是糕字辈的。” 有了新名字的小白马，低下头蹭了蹭沈沅，看起来十分喜欢它的新名字。 玄风看了一眼年糕，不屑地转过头，打了个响鼻。 “玄风，日后你在这儿，要跟我家年糕好好相处哦。” 玄风充耳不闻，耳朵都没动一下，直到谢回开口：“听见了吗，玄风。” 它这才勉强动了动前蹄，示意自己听到了。 看沈沅和年糕相处得差不多了，谢回解下年糕的缰绳递给沈沅，“试试看牵着它走。” 年糕性情温和，沈沅拉着缰绳，没怎么用力，它就乖乖跟着往前走了。谢回也回身牵过自己的马，一起到跑马的地方去。 “咱们慢慢儿来，先学怎么上马。” 谢回用自己的玄风示范了两遍给沈沅看，然后来到她和年糕身边，教她上马的动作。 刚一开始，谢回在沈沅身后托着她的腰，帮她使力气，再加上年糕十分温顺，站那儿一点也不乱动，沈沅几乎是一下子就成功坐上马了。 “这次你不用帮我，我自己试一次。” 这次，没有谢回的帮助，沈沅依旧一次就成功了。她坐在马背上，低头看谢回，骄傲道：“看，我成功了，是不是很厉害。” “满满真的很厉害，我第一次上马的时候，还差点被马踢了呢。” 谢回这话是真的，他小时候挺调皮的，刚开始学骑马也不要人帮，非得自己上，偏偏手短腿短还硬要骑大马。 沈沅骄傲道：“看来我很有天赋呢！当然有期哥哥你教地也好，还有我们家年糕，特别乖！” 谢回翻身上马，骑着玄风走到沈沅身边，“你抓紧缰绳，我拉着年糕，带你慢慢走两圈。” 渴望驰骋的玄风，就这样被迫在马场上慢慢溜达，时不时就要用自己的大眼睛瞪年糕一眼，可惜年糕完全领会不到，还以为玄风看它是因为友好，所以还要用自己的头去蹭玄风。 沈沅看见，就笑道：“看来玄风和年糕相处得很好呢。” 玄风：并不！ 第225章 玄风：主人没我可不行 沈沅头一回学骑马，谢回也没让她骑太久，毕竟骑马也挺累的慌，对于初学者，确实不可操之过急。 等把年糕送回圈里后，谢回对沈沅道：“咱们一块儿骑玄风跑一圈，好不好？” “好呀！” 因为玄风比较高大，之前又没有被除了谢回以外的人骑过，沈沅还特地去跟它培养了一会儿感情。 “谢谢你让我骑哦。”沈沅边喂它吃豆子，边小声跟它说话。 玄风舌头一卷，就吃完一整把黑豆，咽下之后又对着沈沅伸伸脑袋，沈沅觉得自己好像能看懂马的表情呢…… 伸手又掏出一把豆子递过去，直到这个动作重复了三四次，玄风仰头打了个响鼻，然后微微屈下了前膝。 沈沅以前没怎么跟马接触过，也不知道马原来这么聪明，看到玄风的动作，她惊奇道：“玄风的意思，是让我上马吗？” “嗯，看来它也很喜欢你。” 谢回抬手摸了摸玄风，然后走到沈沅身边，“你试试看，自己上马，别怕，我在旁边护着你。” 玄风虽比年糕高出不少，但是它现在主动降低身子，就让沈沅更好上了。 等沈沅坐定之后，玄风才站直，等着谢回上马，谢回利落地翻身上马，坐在沈沅身后。 “以后我的年糕也会长这么高吗？” “我听马场的人说，年糕的父母都很高大，想来日后定然也不会矮小，不过它是母马，玄风是公马，可能就没有玄风这么壮。日后你可以常来这儿看年糕，我上值的日子，你也可以直接过来，等年糕成年了，到时候你也可以带它回家。” 谢回没将玄风带回家，是因为他家中还有一匹马，叫玉麒麟，那匹马是他小时候外祖父送给他的，是跟他同龄的一匹马，当年他去边关，还有他之前去青州办差，都是玉麒麟跟着他的。 玄风这样从小生在马场，长在马场的马，跟玉麒麟还是不太一样的，像今年的秋狩，他带着的就是玄风。而且它们俩性子都不算太好，要是见着了保管打架。 “我会常来看它的！” 沈沅很喜欢漂亮又听话的年糕，想着日后一定要常来看它，还要给它带很多好吃的。 “我要跑了。要是你觉得太快了，就拉我衣袖，千万别张嘴，含了风容易肚子难受。” “好，我知道了。” 谢回听沈沅说完，一夹马腹，玄风就知道了他的意思，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这一刻，沈沅只觉得天地万物都不存在，只剩下她和她身后的谢回，耳畔风声刮过，身边的一切都在极速后退，让人止不住地想叫喊。 因为现在天冷了，谢回也怕把人吹坏了，所以跑了三四圈就停了下来，下马之后还不忘伸手去捂住沈沅的脸。 “冷不冷？冻坏了吧？” “有点冷，但是我好喜欢！我一定要好好学骑马，等夏天的时候，我也要这样跑马！”沈沅还没从刚刚的兴奋劲儿里头缓过来。 “好，夏天的时候，我们一块儿骑马。” 离开马场时，沈沅还特地回去跟年糕道别，说自己过段日子再来看它。 两人从马场出来后，又去了一趟沈记酒肆用饭，沈沅也将自己要开医馆的事告诉了谢回。 “我打算开一间女子医馆，就在永宁街上，十一月二十六正式开业，你知道吗，之前牵牵的那个案子，我就想着要是天底下的女子，都不会被家人卖掉扔掉就好了，但是世人多看重儿子，轻视女儿的事，不是我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我也只能想办法做一点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开女子医馆的初衷，沈沅之前跟她爹也说过，医馆也算是她给茯苓安排的出路，女子医馆，一方面可以帮助很多女子，现在外头的医馆，几乎都是男人坐堂，女子看病多有不便，另一个，就是她想着日后医馆还可以扩大，茯苓也能收更多的姑娘家，教她们医术。 谢回听懂了沈沅的意思，他为眼前的姑娘感到骄傲，并且为自己日后能成为她的夫君而自豪。 “我有一次听到大理寺的捕快们说起来，紫烟带着好几个原先倚红楼的姑娘，在城西那边开了一间熟食铺，想来她们也走出了原先的生活，有了新的人生。满满，这天底下有很多受到不公正对待的女子，她们一有机会，就会好好抓住，你做的事，对她们来说很有意义。” 谢回也是前不久，偶然听大理寺的捕快说起紫烟的现状，他当时就想到，世人总喜欢说女子柔弱，却没有注意到，她们是柔而不弱的，例如紫烟这样的女子，被家人卖入青楼后，也许她自己一开始都没想过她的人生还会有什么不同，但是当一线生机出现，她又能立马紧紧抓住。 今日谢回听到满满说起牵牵一案，他突然就想到了这件事，他觉得满满应当是很高兴能知道这样的后续的。 果然，沈沅听说紫烟她们离开青楼之后自己开了熟食铺子，十分为她们高兴。 “当初被卖入青楼是迫不得已，希望她们日后都能按自己的心意生活。” ——大理寺小剧场 某日，大理寺众位大人们如往常一样，到小饭堂用午膳，却发现今日菜色有些许不同。 “这是……卤猪头肉！大理寺的厨娘，何时会做这个了？” “呦，这还有卤猪蹄儿呢，可惜咱们公务在身，不能饮酒啊，不然这卤猪蹄儿，配上我亲手所酿的梨花白，得有多美啊！”酿酒好手李大人感叹道。 坐在中间的沈耘笑道：“这些个卤味熟食，可不是后厨做的，诸位可还记得史家案子里，被史家瑞所害的那位牵牵姑娘？” “这自然记得，可这卤味和案子又有何关系？” “史家瑞案之后，倚红楼被咱们查出来不少事儿，关门之后，楼里的好些女子没了去处，便开了一家熟食铺，这些都是她们送来，感谢咱们破了案。” 这些都是紫烟托徐不换送到大理寺的，她也不求大理寺的大人们都能吃这些，但是还是想用这种方式表达谢意。 徐不换同样没敢把这些直接送到大人们面前，她还想着寺卿大人知道这事儿就算完了，紫烟店里的东西，大人应该不会吃，到时候她还拿去同姐妹们分了就是，却没想到，寺卿大人竟然让她把卤味留下。 当然，他们大理寺，自然不好收百姓的东西，因此沈耘自己掏了银子，让徐不换给紫烟她们送去。 “没想到，这青楼妓子，也能如此知恩图报。” “魏大人此言差矣。”白大人送了一片猪头肉进嘴里，吃下去后又喝一口清茶，满足地眯了眯眼，继续说道，“她们如今可不是妓子了，而是熟食铺的掌柜了。” 李大人举起茶杯，“不管是妓子，还是掌柜的，只要遵纪守法，那就是咱们大理寺，该看护的百姓，这些个卤肉，就说明咱们大理寺的活，没白干。” 第226章 医馆招聘启事 沈沅一回到家，就直接去了祖母的院子，“祖母！怎么样，今儿买到合您心意的料子了吗？” 沈老夫人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的，说是今年冬天比往年都要冷，于是她早早就让人把家里原本有的皮毛料子翻出来晒过，就这还怕不够，今儿和隔壁的老夫人一块儿约着上街又去看去了。 “买了不少呢，我想着你爹和康哥儿毎日都要那么早去上值，天都没亮就要去，大冷的天，有皮子穿在里头，也暖和。” “祖母，听您这意思，我没有呗？” 沈老夫人瞥了孙女儿一眼，没说话。旁边的嬷嬷笑着道：“姑娘放心，咱们老夫人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您呀！” 沈沅哈哈一笑，“我知道，我逗祖母呢。” “鬼丫头，成天拿你祖母寻开心。” “祖母，您从哪儿听的今年冬天比往年更冷呀，现在这都十一月了，我觉着比往年还要暖和些呢。” “这不是还没到时候吗？更冷的天儿还在后头呢。”老太太才不会承认自己弄错了， “祖母，您是不是觉得没意思了，您要是在家待不住，出去看看戏，听听曲儿，您天天待在家里头可不好。” 沈沅觉得，这回祖母在京城待得，好似有些不习惯，老人家，不让她操心些什么东西，她就难受。上回在京城，那是操心孙女儿的婚事，操心孙子孙女婿的科举，操心重孙，日子一天天的，过得也充实。 但这回可不一样了，什么都不用她老人家操心了，可不就待着没事儿干了吗？原先在金陵，还能出去去老姐妹儿们那里串串门，偶尔还能跟那位老对头方老太斗斗嘴，怎么都比现在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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