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瑛哪里听过这样的事,她祖父是大学士,从小把她带在身边教养,往日听的读的都是圣贤书。 听沈沅说完,何瑛惊得不知说什么,半晌才抚着胸口道:“怎的还有这样的事,两个男人这……这算什么?” “怎么没有?这种事私底下多着呢,只是不说罢了,相传前朝……” 沈沅还未及笄,但说起这事儿来是一套一套的,都是她从话本子里看来的。 沈夫人早早不在了,家里没个女人,何瑛呢才刚嫁进来不久。 平日沈耘对女儿是疼爱也关心,但他是个大男人,也不会去女儿房内检查,哪里知道女儿躲在床上看这些话本。 何瑛长这么大,今日算是开了眼了,等到回了自己院子里还没回过味来,都忘了问沈沅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些。 沈耘晚上回来,自然也知道了李夫人来过的事,不免又把女儿叫到跟前细细叮嘱一番。 “日后你再听到什么,不可冲动,先回家来跟爹说。” 沈耘也松了口气,这次好在李家是讲理的人家,也疼爱女儿,听到这样的事也愿意去查证,而不是责怪满满。 说到这儿,沈耘难得调侃了一句,“你爹我就是个四品官,以后你再乱说话惹上什么不得了的人家,你爹我可救不了你。” “爹,您还年轻呢,怎么不能再努力努力了,现在是四品,以后说不准就能上三品二品的。” “瞧瞧我们满满这口气,你当升官儿是买菜呢?” “我就觉得我爹最厉害,能靠着科举四十多岁就当上四品也不多吧?您现在是少卿,那过两年说不定就把那少字去了呢。” 沈沅嘴巴甜,夸起人来真让人美到心里,不过沈耘也没忘形,叮嘱女儿道:“出去可不许说这话,不然让人听见还以为你爹我对寺卿大人有什么意见呢。” “我又不傻,当然不会在外乱说。爹,您上次不是说另一位少卿致仕了?新来的那位少卿是什么人啊?” 沈沅觉得,这位新来的少卿,那以后就是他爹少卿路上的有力对手,毕竟现在的那位大理寺卿大人,年岁也大了,估摸着没几年就要告老了。 沈沅是沈耘一手带大的,平时沈耘也不避讳跟女儿讲些官场上的事情,特别是大理寺的事情,能说的沈耘都会跟女儿聊聊。 “这位谢大人可了不得,家世、才学、样貌样样都好,人家才是真正的青年才俊呢。”沈耘说起这位谢大人,免不了就多夸了几句,让沈沅十分好奇。 当然,家世和才学都不是沈沅最关注的,她最关心的还是——“样貌?他长得很好看?有哥哥好看吗?” 就算沈肃是亲儿子,沈耘也没法昧着良心说自己儿子比人家更好看。 “比你哥哥好看。” “哇!”沈沅没见过什么世面,她见过的男人里头,她觉得最好看的就是哥哥沈肃,这一下子就对这位谢大人产生了好奇心,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把人家当成她爹的对手。 沈沅还未及笄,沈耘呢也觉得女儿还是小姑娘,一时间也没意识到跟女儿讨论陌生男子的长相有什么不妥的。 直到白天在大理寺看到谢回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不由得就想起昨天晚上跟女儿在背后讨论人家的长相这事儿。 “沈大人,可是晚辈有什么不妥?” 沈耘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的脸看呢。 “咳!抱歉谢大人,我就是刚好想起一个案子。” 没有案子的时候,大理寺称得上是清闲的,看看卷宗就过去了。 本朝承平日久,平日里需大理寺审理的案子并不算多,只是今天,大理寺的各位大人们,有了新鲜的谈资。 中午,大理寺的一众大小官员,都在饭厅用饭。 这事原来一位寺卿大人定下的规矩,说是一起用饭,能增进同僚感情。之后就一直保留了下来,大家一起用饭,用得也更香些。 刚一坐下来,一位寺正大人就忍不住说了自己昨儿听来的新鲜事。 “你们听说了吗?王尚书家的二公子,是断袖!” 这话一出,大家饭都不吃了,连寺卿大人都放下了筷子。 “赵大人,快说快说怎么回事儿?”见这位赵衡赵大人说完这句就不说了,旁边的人急得催促道。 “我夫人的丫鬟的表妹的三舅妈,在王府当差,她说李家昨儿个上门退亲了,还说王家的儿子是断袖,奸夫就是他的贴身小厮!” “嚯!” 一群读书人,此刻说起闲事儿来,跟市井百姓也无甚差别了。就连寺卿大人听了,那浑浊老迈的眼睛,都迸出两束光亮来。 这屋子里头,反应最小的就属沈耘和谢回了,不过沈耘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这事,跟谢回不一样。 赵大人的话还在继续,“那李侍郎蒲扇大的手,直接抓过那貌美小厮,就撕了他的衣裳,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身上尽是……,哎呦喂,我都说不出口。” 虽然他没说出口,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不明白的,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哎呀!这事儿我得赶紧回家告诉夫人!”一位大人突然拍着大腿说,“我夫人的表妹的侄女,嫁得就是王家大儿子呢!这玩意儿二儿子有,大儿子也说不定呢!” 寺卿大人顿时老手一挥,“允你下午告假,这样大的事,是该回家说一声。” 本朝对官员的管束并不严苛,除了逢十休沐外,每月允许告假三次,只要自己上峰批准了就可,无需再上报。 沈耘面上一派淡然,其实心里十分自得,这可都是她闺女的功劳。 第5章 早朝吃瓜群众 皇宫,昭明殿。 “德清,去看看有期到……哟,来了?” 谢回在殿中站定,对上首的皇帝行礼,只是腰还没弯下去,就被叫起了。 “这里又没外人,这么生疏做什么?” 谢回从善如流,叫了声“舅舅”,皇帝才满意地笑了。 “德清,传膳吧。” 舅甥两人坐定,皇帝便问道:“在大理寺还习惯吗?” 谢回十八岁就去了军中历练,回京城后皇帝原本是想把外甥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护卫队的,没成想谢回自己跟他说想去大理寺。 面对皇帝舅舅的问题,谢回想了想在大理寺用午膳时听到的话,弯了弯嘴角道:“大理寺……挺有意思的。” 这句话让皇帝来了兴趣,“哦?怎么个有意思法?” “王尚书次子是断袖。” “果真?”皇帝顿时瞪大了眼睛。 谢回点点头,王尚书家这事儿,估摸着明天就能传遍整个京城。 “这这这……难怪朕觉着王尚书往日看朕的眼神不大对劲,说不准就是有其子必有其父啊!” 谢回眼皮一跳,头一回生出了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舅舅,王尚书就算是断袖,也不敢觊觎您。” “言之有理。”皇帝点了点头,放心了些,只是片刻后又急切道,“有期啊,你长得这样俊俏,在外面行走时可要小心些,要不舅舅再拨两个暗卫给你?” “舅舅,我吃饱了,父亲母亲还在家中等我,先告退了。”谢回站起来行了一礼,就往外走。 “有期啊,你可不能干那事儿啊,你母亲就你这一个儿子,你得传宗接代啊有期——” 谢回出了殿后脚步越来越快,后头跟着的小太监竟是要一路小跑才能追上。 “谢大人怎么这样着急,可是皇上又有什么紧急任务了?”宫门处的侍卫看着谢回急匆匆的背影,不免在心里嘀咕。 三月初六,早朝。 “皇上,微臣有要事启奏皇上。” 近日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边关无人来犯,因此早朝也无甚可议的,最激烈的也不过御史们参某位娘娘纵容家人偷税漏税,某位大人宠妾灭妻了。 但今日不同,李侍郎一站出来,众位大人纷纷站直了些,那些昏昏欲睡的老大人们,也都睁开了眼睛。 皇帝憋着笑明知故问道:“李爱卿有何要事啊?” “微臣要告王家隐瞒事实,意欲骗婚!” 王尚书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皇上明鉴,微臣实在没有骗婚的心思啊皇上。” “你还不承认?!你儿子身边都是一水儿的貌美小厮你会不知道?还要骗我闺女去你家守活寡?王良,我看你改名叫无良好了!” 李侍郎长得黑铁塔一般,又声如洪钟,王尚书被他这么一吓,顿时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皇帝看够了好戏,才开口道:“王尚书教子无方罚俸三月,停职一月。” “谢皇上。”李侍郎虽然对这个结果并不算满意,但是也知道见好就收,他是巴不得王家全家都流放去岭南摘荔枝,但是想也知道不可能。王尚书这人也是有真才实学的,皇上不可能把他官职撸了。 王良也磕头谢恩,他心里恨极了,既恨李侍郎不依不饶,又气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 皇上的对他的处罚看似不痛不痒,实则不然,因为儿子是断袖被罚俸停职,不出三日,此事就要传遍整个大昭了,说不准连那外族番邦都能听说。 其余的大臣们看完了热闹,心里也盘算开了,自家小子身边有没有那貌美小厮,一边又想着这事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怕不是要连夜辞官回乡了。 沈耘一个四品,上朝时就站在中不溜的位置上,一整个早朝,他都揣着袖子老神在在。 谢回虽是皇上外甥,可官场上他现在也是大理寺少卿,站位自然与沈耘相同,谢回同样面无表情地站着。 一旁不知情的大人见了,还在心里佩服,大理寺不愧是大理寺,果真见多识广! 退朝后出了昭祐殿,皇宫东门外就是大理寺所在。 沈耘与谢回同为大理寺少卿,自然一道回去。 “昨日呈上来的案子,谢大人可有什么见解?”沈耘说的,是两日前在京郊发生的一起灭门惨案,因此案十分恶劣,且并未抓到凶手,因此昨日上报了大理寺,由大理寺审理。 “见解谈不上,只是晚辈以为陈氏及三个孩子都中毒身亡,只有陈氏的丈夫因事外出躲过一劫,未免太过巧合,应当深入探查。” 沈耘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谢大人说得极是。” 谢回身为皇亲国戚,在大理寺任职却丝毫不见心高气傲,反而十分谦逊,面对案件又能有一针见血的分析,沈耘对他十分看好。 沈沅她爹忙着查案,她也没闲着,大事干不成,小事倒是有许多。 “老板,你这肉包子里的肉是病猪的肉吧?……诶诶诶!有话好好说嘛!” “老板,你这秤有问题吧?” “哎呀别打架别打架,直接到街道司举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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