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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肃与何瑛两人出门了，沈沅也带着白芷出门赴约。 陆姝妍帖子里说，城北新开了一家首饰铺子，据说有不少西域的样式，倒是新鲜的很，所以就约上她一起去瞧瞧，一起去的还有江云意和严思瑜。 “攀月阁，这名字有意思。”沈沅看着眼前的首饰铺子，说是铺子，看着可是像酒楼了。 “沅沅~你来啦，等等我！” 沈沅刚要进去，就听见严思瑜叫她，就停下脚步等她过来。 一看到沈沅，严思瑜立马道：“沅沅，几日不见，你更好看了。” “走吧走吧，咱们赶紧进去吧，姝妍和阿意说不定都到了。”嘴太甜了也容易让人招架不住啊。 两人一进门，掌柜的把人一瞧，就知道她们八成是官家姑娘了，当即笑容都深了几分。 “二位姑娘，楼上请。”潜台词是，更多的好东西都在楼上呢。 恰好这个时候，陆姝妍的侍女过来了，“严姑娘，沈姑娘，我家姑娘在楼上呢。” 沈沅和严思瑜跟着侍女上楼进了最里头的雅间，陆姝妍和江云意坐在一处说话，面前的桌案上摆了一溜的首饰盒子。 “你俩倒是碰巧了，一块儿来。” 沈沅也过去坐下，目光看向桌案上的首饰“是啊，正巧门外遇上了，有挑中的吗？” 这里有好几样东西，看着确实跟往常她们戴的不一样，跟大昭现下时兴的雅致精巧不同，这些看起来都十分华丽，就连一个小小的镯子上面，都缀满了宝石。 “漂亮是漂亮，就是跟我们日常穿戴不太一样。” 想想看，素雅的衣裙头上戴的却是宝石头面，看着确实不太合适。 “我看这个，配阿意姐姐还不错。”沈沅拿起一支海棠红宝金步摇，海棠花做得很精巧，粉色的海棠花瓣配上金色，也不会显得土气。莫名的，沈沅就是觉得江云意适合海棠花。 “沅沅眼光好，我看也不错呢，戴上试试。” 严思瑜急性子，忙催着江云意戴上，“哎呀，这可真是人比花娇了。” 江云意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手扶了扶步摇，“真的吗，会不会太艳了？” 她原先穿戴很素净，头面也多是白玉珍珠，甚少用金子。 “怎么会，正合适呢正好下月去看蹴鞠赛时戴上，让贺郎君眼前一亮！” 听到这话，江云意都顾不得头上的步摇了，“姝妍，你也打趣我，我看你是跟思瑜学坏了。” 这话说的，严思瑜不乐意了，“与我有何干系，什么叫跟我学坏了？” 沈沅看上一只镶宝石金镯子，镯子细细的，上面不规则镶嵌了几颗各色宝石，镯子还有能开口。 晓得今日是来看首饰，她还特意多带了银子。 沈家人口简单，花销也不大，沈耘平日里对女儿很大方，沈沅的月钱只怕比兄长的还要多些。 严思瑜和陆姝妍则是一样都没看中，司南伯府底蕴深厚，好东西自然也多的很。 且司南伯夫人就陆姝妍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什么好东西都给女儿留着了，这间铺子里的好些东西，都没能入得了她的眼。 严思瑜则是单纯不喜欢首饰头面，平日都是她娘给什么她戴什么。今日也是为了凑热闹才来的。 “光听说这里新鲜了，看来下回买首饰还得去珮雅楼。” 珮雅楼是京城里最大的首饰铺，里面有最好的首饰匠人，每月最时兴的首饰样式，都是从珮雅楼先出来的。 “既然这样，那咱们走吧，午膳咱们去如意居！”严思瑜提议道，好不容易出来一回，自然要在外面吃了再回家去。 她娘最近非拘着她在家里，让她学什么规矩，学管家，她简直头都大了，今儿是好说歹说才让她出来的。 她们也不急着回去，就都同意了严思瑜的提议，一起去如意居。 饶是带够了银子，付钱时沈沅还是心疼地抽了一下。 这个镯子足足要了她八十两银子！她爹一个月俸禄还不够这个镯子的。 不过这镯子她越看越喜欢，想想反正她也许久没买首饰了，这回多花点也不过分。 如意居跟这个首饰铺在一条街上，她们干脆就走着过去，左右身边都跟着侍女，也不怕什么。 大昭的都城，自然热闹非凡。街道两边，只要空着的地方，必然都摆着各式的摊子，不过摊子虽多，却不杂乱。 这当然都归功于街道司日日巡逻管束，好歹也是天子脚下，街道乱七八糟的可不行。 “二娘，婶子给你说的这门亲事可不是害你！，你看你一个姑娘家，翻过年可就二十了，还带着弟妹，怎么嫁的出去！” “嫁不出去就不嫁了，我还要做生意，婶子您不买东西，就别在这儿了。” 沈沅循着声音看过去，是街边一个夹饼摊子，摊主是个年轻姑娘，看样子很不耐烦，皱着眉头把肉剁得咚咚响。 “沅沅，你想吃这个啊？我娘说外头的东西不能随便吃。” 其实严思瑜她娘说的是街上小摊贩卖的东西大多不干净，不能乱吃。她没敢把不干净这话说出来。 不过就算没说出来，大家也能听得懂这是什么意思。严思瑜这话声音不小，摊子上吃东西的人，包括摊主都抬头往这边看。 二娘抬头看了一眼，看到她们穿戴的样式，就明白了。 什么话都没说，又低下头“笃笃”剁肉。 “二娘，这西街米铺王掌柜真的不错，难得家里条件好，人也老实，话不多，又能干。” 【王掌柜这个老东西还挺会想，死了三个媳妇了还想找个年轻姑娘，还得漂亮的】 …… 沈沅顿时抬起了头，看来又到了她出场的时候了。 第17章 抵制无良媒婆，从我做起 “这王掌柜年岁不小了吧，这位大娘，做媒可不能缺德哦！” 那人看沈沅一眼，心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就出来多管闲事，可看到她一身打扮，又将这话咽了回去，脸上用力挤出笑来，“这位姑娘说笑了，这王掌柜条件是真的很好的，年纪大点会疼人。咱们老百姓过日子跟您们不一样，大家说是不是啊？” 边上的人听了，还真有不少人纷纷点头，“可不是吗，小姑娘不懂事，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年纪大了点又算得了什么？” “光是年纪大吗，我怎么听说他都死了三个媳妇了，这样的人你还来做媒？你还说你不缺德？” 这话婆子自然是不认的，“什么死了三个媳妇，小姑娘你怕是认错人了。” 陆姝妍拉了拉沈沅的袖子，“沅沅，你就别管这事儿了吧……咱们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大昭男女大防并不严苛，女子日常上街做生意那都是常有的事，即便是大家姑娘也没有日日关在家中的，甚至有些人家还会培养女儿承宗，外出谈生意那都是常有的事。只是再怎么说，那些都是必要的社交场合，在大街上与人吵嘴的事还是不合身份的。 明明是当事人的二娘这会儿倒像是个看客一般，看着生气的沈沅，她一把将刀剁进案板里，“婶子，看在咱们住对门的份上，我本来也想给你几分面子，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王掌柜私下的交易吗？他许了你不少银子吧？他年纪都有我爹那么大了，您也说得出口。” 二娘说完，原先还帮着婆子说话的路人一时间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年纪大点事不妨事，可跟人家爹一般大，那这媒做得就叫缺德了。 严思瑜这个火爆脾气更是，当即就嚷了起来，“你为了钱要给她介绍一个老头子？！你这媒婆也太坏了吧？” 沈沅本以为这回，这婆子都被戳穿了，总该歇了心思吧？没想到人家还有后招。 “二娘莫怪，婶子也是一时糊涂，毕竟是十两银子呢你也知道我家大孙子就要交束脩了，既然二娘你不愿意，我这就去回了王掌柜。” 她一番话说得恳切，毕竟是多年的邻居，二娘还记得往日的情分，也就没有再硬梗着不放，“没关系，婶子日后莫要再这般了，嫁人的事我自己会考虑的。” 看到这一幕，陆姝妍几人也觉得事情已经结束了，正准备走了，又看到沈沅依旧盯着那婆子。 “二娘，婶子是真心实意心疼你想给你寻摸个好人家的，原先本已经看好一个正准备跟你说的，这不王掌柜半道找我来我才没说。” 二娘皱了皱眉，并不想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说嫁人的事，何况自己还要做生意呢。 “婶子，这事儿就等我回家再说吧，我这儿还有客人呢。” “那二娘，等会收摊记得来婶子家里，婶子跟你慢慢说。”说完，看见二娘点了头，她才离开了。 【谁能知道王掌柜不过是个幌子，那丁老爷家的傻儿子才是真的，二百两聘礼，什么傻子不能伺候，我要是有闺女也轮不上二娘了。】 沈沅看到那婆子走远了，才走近摊位，看到竹筐里剩下不多的饼子，开口道：“二娘，你这些剩下的夹饼我都要了。” “沅沅，我说你怎么站这儿半天，原来是馋了呀。” 二娘抬头看了一眼严思瑜，抿了抿唇开始剁肉，上门的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 “不好意思，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你这里很干净。”面对二娘，严思瑜不好意思地说，她也看到了这摊子虽小，但是干净的很，这摊主就连头上都包着布巾，连头发都不露，身上也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 二娘也没想到还能听到道歉，手里的刀都顿了一下，才说了声”无事“。 趁着二娘做饼的功夫，沈沅纠结着开口：“我觉得刚刚那个大娘再给你介绍亲事的话，你也不能随便答应。她既能收一家的好处，自然也能收第二家的。我听我爹说，这年头骗婚的人家可不少，有家里儿子是傻子的，相看时故意找个替她去，人家姑娘嫁过去才知道自己嫁的是个傻子。你得慎重些。” 沈沅知道自己这话挺莫名其妙的，可也没办法了，左右也没人猜得出来她能听到人家在想什么，奇怪些也无妨。 严思瑜想弥补自己的口无遮拦，赶紧跟着沈沅说道：“沅沅说得有道理，她爹是大理寺的呢，肯定知道很多咱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民女晓得了，多谢各位姑娘关心。” 夹饼做好后，沈沅自己拿了一个，剩下的她准备让白芷拿着，或者分给其他丫鬟护卫也行。她并不介意吃外面的东西，往常也经常让人给她买外头的零嘴儿。但是其他三个人，沈沅也不敢随便叫她们吃。 谁知道严思瑜直接拿了一个就啃，她为了那句话已经懊恼了很久了，本来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咬了一口眼睛就亮了。 “真好吃！老板你手艺真好。” 二娘顿时也笑了，往常她从没机会跟大家姑娘贵女们打交道，总觉得她们是眼高于顶的，没想到她们是如此的——率直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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