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能力不足太过弱小, 怕危及到他们母子三人的安危,不得不停手。 不想事隔多年, 却被齐思怡发现了府上主母的丑事。 “此事, 你可有告知过旁人?” 齐思怡靠在枕头上,摇了摇头轻咳起来。 齐思远端起桌案上的热茶, 递了过去, “先喝口水。” 看齐思怡身子虚弱, 齐思远也不忍再问, “你先好好休息, 等我明日下衙后, 为兄再来看你。” “在喜福园, 无人敢伤害你。” 齐思远回到兰香居, 见院中静悄悄的, 还以为阮娇娇在歇息。 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哪料, 一进厢房, 就看见阮娇娇在向文婆子, 学做端午的祈福香囊。 两人神色专注。 他立在高几边一脸柔色, 看到榻上的阮娇娇, 此时正手忙脚乱埋头忙碌着。 齐思远站立的地方, 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 忽地, 阮娇娇抬头看向对面的文婆子, 眉头微蹙。 “婶子, 这并莲蒂太难绣了,要不我们换个别的绣吧。” 文婆子背向着门口, 坐在小札上,不知屋内又多了一人。 说话也就随意了些,“哎哟,我的姑娘耶。老祖宗传下来的就是绣并莲蒂,寓意两情长久,恩恩爱爱。” 阮娇娇剑舞得好,功夫也不错,唯独女工最让她头疼。 她觉得执笔都没拿针难。 文婆子的耐心也快用完了,教得也很是费力。 阮娇娇沮丧不已,继续绣花。 突然她眼睛一亮,说道:“婶子,这老祖宗定是个种藕的,那我绣一截莲藕也一样。” “藕断丝连的寓意还更牢固,想不长久都难。” “又好绣,不用换线,七个藕孔也不用绣。” “再说了,我夫君也爱食莲藕,配上这香囊不正合他意。” 齐思远两眼微弯,用拳头抵在嘴,就怕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文婆子摸了摸突突跳的太阳穴,反驳道:“哪有人绣藕的,姑娘也不怕人笑话。” “你敢绣,只怕大人也不会戴出去。” 暗道,那样这么糊涂的女子,让自己情郎佩戴绣藕的香囊。 太过俗气,不识得他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厨子。 “依奴婢看,姑娘也别学了,让奴婢给你绣吧。” “郡主说了,让你在府上静养。” 话落,就去拿阮娇娇手上的绣绷。 她半日就能绣出来的活,费了一车轱辘的废话,也没教出来。 阮娇娇忙挣开,“那不行,我又不是泥人,哪有你们说得那么羸弱。” “再说了,这件事再难我也要自己绣,他身上挂的东西,哪能经别人的手,就算婶子也不行。” “我定能绣好这莲花。” “这件事,婶子得替我保密。没做成前,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文婆子看她那么有决心,叹气一声,笑呵呵应道。 齐思远心中一暖如同温暖的光,照亮了他心底最阴暗的地方 ,眼中满是感动和欣喜。 只有阮娇娇单纯地在意他这个人。 他浑身也充满了力量,好似有了她的爱意,他心中便也再无畏惧之事。 随即,又想到自己对她的亏欠,脸上又骤起愧疚和痛苦之色。 轻轻转身退出了厢房。 齐思远不想让她眼睛受累,移步到院中,故意放重脚步声。 屋内的两人急急慌慌,藏好绣绷。 次日,齐府。 一早上,王氏就收到了城郊沉香庵,传来府上二姑娘被她父亲接走的消息。 她心中憋着一团怒火,一直等到酉时齐致坚下值回府。 王氏知道让人去喊他,他不知要拖到何时。 遂主动找到旭安堂。 听到屋内陈氏的声音,王氏的脚步一顿停在院中。 陈氏坐在桌案边,桌上已摆好了丰盛的晚膳。 她脸露不悦道:“漫漫的纳彩礼都过了几日,老爷到现在才问。这些事就不劳你操心,她的嫁妆妾身早已备好。” 齐致坚也不恼,呵呵笑道:“那不也是我女儿吗,远儿又不住在府上,我不是怕你一人应付不过来吗?” “尝尝这个樱桃肉,往日你可最爱了。” 说罢,便夹起一块,放到陈氏面前的碟中。 听到屋内齐致坚和陈氏相处融洽,说话也是好声好气的。 王氏的心不由得一痛。 更让她气愤的是,面对陈氏的怨言。 齐致坚不但没有半点不耐烦,还乐呵呵地受着。 不像他在自己院子,两人说不到两句话就要吵起来。 尤其这两年,齐致坚从不饶她一句,也很少进她的院子。 王氏站在院中,也不愿再往前一步。 她轻轻抹干心酸的眼泪,往院子的凉亭而去。对乌婆子说道:“去把他喊出来,就说是为了二姑娘的事。” 片刻后,齐致坚来到凉亭。 又变成了他那副厌烦的样子。 王氏心中本就不痛快,冷声质问道:“齐致坚你答应过我,在洁儿没大婚前,不接二姑娘回来的。” “为何突然反悔,把人接到哪里去了?” 那是王氏诓骗齐致坚的理由,说是怕齐思怡的容貌抢了齐思洁的风头。 齐致坚一愣,反应过来后神色一沉,呵斥道:“整日不让人消停,我何时去接怡儿了。” “倒是你父亲越来越过分,他还跑到吏部去找我远儿的麻烦。” “也不问清缘由,真以为还和往日一样,能拿捏得住我远儿吗?” “你与其在这里找事,不如去问问你的父亲,他是怎么出官衙的。” 说罢,没有一点留恋转身大步离去。 王氏脑子却是一片空白,齐致坚无意中给出的两个答案,让她错愕不已。 她没想到,就连自己父亲都把齐思远没辙了。 那她还能指望何人来对付西院的人。 她心中恍悟过来,既是齐致坚没有接齐思怡,定是齐思远把人接走的。 若是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么她们母子几人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王氏一脸惨白,身子不由得瘫软下去。 乌婆子眼疾手快扶住她。 王氏嘴唇微颤,“定要找到齐思怡那个贱人。” 喜福园 经过两天的时间,早膳后阮娇娇终于绣好了一朵丑丑的并莲蒂。 文婆子违心地夸赞了几句。 阮娇娇觉得结果虽然不如意,但她已经尽力了。 她不在意美丑,缝好封口宝贝似的收到自己的暗柜里。 接连在府上静养了三四日,她气色也好了不少。 明日便准备回书院,好好珍惜机会,努力做好自己的差事。 趁着今日有空,就去客院看望二姑娘。 文婆子也不再拦她了,把她带到齐思怡的房间。 文婆子是个人精,怕齐思怡问阮娇娇的身份,主动说道:“二姑娘,我们姑娘来看你了。” 听到自己身边人这么介绍自己,阮娇娇心中一滞,脸上闪过落寞之色。 齐思怡一直在城郊,从没见过阮娇娇,看得她长得极美,一身绫罗,连头上戴的簪子都是羊脂玉的。 心中吃惊不小。 这里的主子是她大哥哥,婆子说的是姑娘,并没说是姨娘。 她也是在宅院长大的人,心思通透心中隐约猜到她的身份。 齐思怡让宁儿扶她起身,想起来招呼。 阮娇娇忙拦住她,“你别起身,好好躺着。” “这里不是齐府,不用在意那些虚礼。” 看到齐思怡一脸虚弱,身形消瘦,需得好好养身子。 她客道两句,就出了客房。 她一走,宁儿才悄声说道:“奴婢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难怪大爷会动心。” “甚至还住到她这里来了,只可惜是个外室。” 齐思怡马上呵斥,“这话切莫到外边去说。” “大哥哥定是在意那女子的,她的穿戴都不输漫漫和姨娘。” “住的还是平康坊这样的御赐园子。” “我们可不能得罪她。” “今日,大哥哥回来定要问问他,我们该如何称呼。” 阮娇娇在院中,正好碰到陈玉彤。 她见阮娇娇恢复得不错,哪还闲得住。 拉着阮娇娇就要去外面转转,她来京城那么久,一直没人陪她出府。 都是年轻女子,阮娇娇也经不起磨蹭。 两人戴上帷帽,就出了喜福园。 阮娇娇虽然每日到书院,却没这般闲转过。 心境不一样,步子也不由慢了许多。 两人走走停停,买了许多零嘴和美味。 她们戴着帷帽又不便在外面吃,更不想急着回府。 陈玉彤对此事最有经验,她带着阮娇娇径直就进茶楼。 两人单独要了间二楼的雅房,还能听说书。 说的尽是民间趣事。 进了雅房,她们方取下帷帽。 阮娇娇下意识冒出一句话,“穿女子衣裙就是麻烦。” 陈玉彤不知她在书院的事,笑道:“你是女子,不穿裙衫,能穿什么。” 阮娇娇讪讪一笑。 看着满桌的零嘴,有糕点,凉果,还有油烹炸糕。 还有许多是阮娇娇叫不出名来的,更没吃过了。 片刻后,伙计又送来一壶雪尖茶。 阮娇娇摸了摸,已瘪下去多半的荷包,心疼道:“表姑娘,要不我们回园子。” “府上也有雪尖,我们退了吧。” 陈玉彤不知,方才用的都是书院提前预支她半月的四两银子。 一路买下来,已花了她二两多。 阮娇娇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硬着头掏荷包。 猛地,陈玉彤凑近阮娇娇,小声道:“瞧你那小气样,我表哥多的是银子。” “我外祖父最疼我表哥了,把他一半的家产留给了我表哥。” “他的家业可大着了,他的私产只怕多得你不敢想。” “来了京城,反正我是不会掏荷包的。” 阮娇娇怔住,看着齐思远平常那般大方,还以为是他的俸禄丰厚。 那次,齐思远让余朗拿出一摞账本,说是都落到她名下了。 她除了震惊就是高兴。 如今知道实情,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反对,那是齐思远的,不是她自己挣的。 说到底,还没她荷包那四两银子来得踏实。 其实齐思远还有很多事,是她不知道的。 每次阮娇娇无意问起他的官职,他都委婉揭过不愿回答。 今日陈玉彤无意说出他的家产,她并没多高兴,反而有些失落。 这雪尖陈玉彤不愿退,她也只能心疼饮下。 神色也不自觉被下面说书的内容吸引。 讲的是一位惧内的员外老爷,趁正室回娘家私自养了妾室,被正室逮住当面质问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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