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姑姑看着字,叫守同和守仁的两兄弟就在一边吃果子。 赵念批评道:“你们俩这字实在是不雅观,叫别人看见了都要笑话你们,若不苦练工笔,以后若去大胤考功名,肯定是要落榜的。” 守仁问道:“姑姑,大胤科考不是看文章吗?” 赵念道:“你以为看文章就不看字了?历代的状元郎,哪个不是写得一笔好字?试卷上的字更是比印书的刻板还规矩。” “姑姑,去胤都当官是不是就能去渭宫了?那能见到云舟阿姐吗?” 赵念微笑:“你们得去了才知道啊……” 守同在一旁叹气:“可是我怎么听说,大胤要和咱们南兹打仗呢?” 守仁摇头:“哥,我看不会,大胤的皇帝是咱们云阿姐的丈夫,怎么会打咱们呢?你说是不是姑姑?” 赵念听了,只是笑着:“你们吃了多少果子了?仔细夜里肚子疼。” 小孩子被一打岔就把刚才的话题忘了。 赵念从书房中出来,便有丫鬟告知,赵氏的老家主来了,说是有事和她商议。 赵念连忙往府中堂屋走去。 赵氏家主已近耄耋之年,须发皆白的老人亲自上门,作为晚辈的赵念连忙俯身见礼。 “家主您有事叫我去听话就是了,何必亲自来一趟,该当保重身体才是。” 赵念虽是没了丈夫的外嫁女子归家,但因她的女儿如今是大胤朝的皇后,其实她在赵氏已经有了不同寻常的地位,老家主之前就有所表示,如她有这个能力和意愿,或许可以将下一任家主之位交给她。 赵念知道云舟在宫中并不容易,地位还不稳固,所以还不敢答应这种重任。 老家主这次来,带来了一个令人忧心的消息。 南兹边境的大胤军队,前几日似乎得了胤都的命令,向前推进了数里,有兵临城下之势。 “不知宫中的皇后娘娘可有说什么?我们家族也早做准备。”老家主说道。 他年纪大了,嗓音带着摩擦的声音,使事情听起来更加紧迫。 赵念道:“家主,大胤的兵打不打来,要看咱们南兹的权力握在谁手里,若是童将军先驱逐了那暮棣,把王城掌握回咱们南兹自己人手中,那胤军就不会过界。” “大胤皇帝能容忍咱们南兹继续独立一国?”家主问道。 赵念想起童宪的使命,点头道:“家主,我觉得,大胤陛下真要打,南征的时候就打了。” …… 因萧铮尚在承天殿,云舟独自用过了晚膳,百无聊赖之际,叫人将那兔子灯点上,挂在了寝殿里。 灯笼点上看着越发精致好看,不叫萧铮那样歪着想,着实是充满童趣。 她趴在榻上看,不知不觉地发了困,再醒过来时,萧铮已经在她旁边。 “看信看得哭了?”萧铮摸了摸她微肿的眼角。 云舟点点头。 萧铮笑笑:“你说许我来,又不等我,一个人睡觉。” 云舟将小脑袋躺在萧铮掌心里,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这不是醒了么。” 榻上已经下了帘帐,一方小天地中只有二人。 “信里说什么?”萧铮温柔地拨一拨云舟睡乱的头发。 云舟得到母亲的信,思亲之情得以慰藉,刚刚又小睡过一觉,慵懒舒适,灯影融融下,意态格外柔顺。 她由萧铮摆弄着,坐在他腿上,而萧铮靠着软垫,听她说话。 “你当初将童宪将军褫夺了官位,贬去南兹,是为了让他重新接受家族兵马,为你在南兹内部埋一股势力?”云舟问。 “我父亲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虽为你母亲配合了你,但心中有愧,主动请缨借送你母亲的机会去南兹替我布线,这是两全其美,我自然要依他。” 萧铮嘴里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一边说一扯落云舟一层层的衣裳带子。 解释完时,那水红肚兜的最后一个结也被拉开了…… 云舟呼吸有些紊乱,但心里好奇,于是又问道:“那对南兹国你打算怎么办?要攻打吗?” 萧铮看她神思清明,有些不满意道:“后宫里讨论什么政事?” 云舟粉拳捶了萧铮肩头一下,嗔道:“我知道我是无知妇人,问问也不行吗?” 萧铮看她耍起脾气来,赶紧哄道:“我的意思是,后宫的床上,不适合谈政事,煞风景,误风情。” 云舟感到身上被微微轻噬的疼痛,已经压抑不住呼吸,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了。 她恨声道:“我还是公主的时候……你若敢如此……如此亵渎于我,我父皇都不需要任何借口就可以砍了你了。” 萧铮挪开牙齿,抬眼看着面带春/潮的美人,说道: “你早就喜欢我,我当时若真对你如此,你会舍得告诉你父皇,让我去死吗?” “你不会来与我私会吗?” “趁着月黑风高,躲在假山里,我们就像现在这样……” 云舟被他诱哄着忍不住去想象,她会吗? 会被他诱惑然后和他在见不得人的地方翻云覆雨,沉沦堕落吗? 她的眼睛蒙上一层迷雾,目光变得迷/离起来。 萧铮就在这时,将碍事的布料都扯开,托住她娇小的身体,看着她尖巧的下巴在自己眼前上下起伏,她每次落下来,他都仰头接住她的樱唇亲吻一下。 云舟耐不住轻声哼哼,但仍然嘴硬道:“我才不会……与你这北燕世子……私会呢……” 萧铮气势汹汹地堵住云舟倔强的小嘴,也不再忍耐她慢吞吞的节奏,由着自己的性子开始猛烈进攻。 云舟什么反驳也讲不出了,只能在嗓子里发出一点哭音,呜呜道: “你轻点……” 他声音微哑地在云舟耳边吐气:“叫我一声世子哥哥,我就放过你。” 云舟完全败下阵来,颤声道:“世……世子哥哥……” 萧铮果然缓下来,抱住她翻了个身。 然而这声世子哥哥非但没有换来轻柔,反而让他越发变本加厉了…… 萧铮完全是一个骗子。 不知风过还是床动,兔子灯缓慢地旋转起来…… 作者有话说: @熙桃见果 是少了一点润色了啦……
第69章 、梳头 因着前一夜萧铮说话不算话的折腾, 云舟第二天一早还生着闷气,背对着萧铮不肯转过来。 萧铮哄了一会,云舟也只是睫毛颤了颤, 眼皮也没睁。 再磨蹭要过了早朝了,萧铮突然想起前朝那些老头来,于是在云舟耳边道: “旎旎, 哄不好你, 我就不去上朝了, 怎么样?” 云舟唰地睁开眼睛,麻利地坐了起来,将那帘帐用金钩一挂, 微微撇嘴道: “你不上朝, 那些朝臣不敢直接骂你, 定要上折子骂我,说我妖媚惑主, 你想冤枉死我!” 说完气呼呼地把萧铮推下床去,向外扬声唤道: “陛下起了, 进来伺候吧。” 宫人们鱼贯而入, 宫女执了梳, 正要伺候萧铮梳头, 只见他摆摆手, 朝榻上道:“旎旎, 你来。” 云舟刚要躺回去再歇一会, 又得了萧铮的支使, 当着宫人的面不好太耍脾气, 不情不愿地下了榻, 披上一件中衣, 来给萧铮梳头。 她半夜没睡,困得眼下发青,梳头的手也没轻没重的,拽下萧铮好些头发,看得一旁的梳头宫女心惊胆战。 那宫女从铜镜里偷看皇帝,发现他竟然不觉得疼,甚至还心情不错的样子。 云舟从未给男子束过冠,到底手生了些,束得松了,她也不知道。 萧铮就这么上朝去了。 今日的大臣都觉得皇帝有点奇怪。 萧铮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平日里上朝,坐得累了,经常向前俯身,胳膊撑在膝盖上,用手托着下巴听。 结果今日不知为何,坐得异常端正,显得十分英伟。 这让底下众臣紧张起来,奏禀各事都格外的字斟句酌,生怕皇帝如此一本正经,比平日里更能挑出人的毛病来。 只有萧铮知道,因为云舟梳头的手艺太糟糕,自己头上的冠冕,一动就晃,低头便可能会松散,冠冕若掉下来,自己就要在朝堂上披头散发。?3?5?0?2?0?3?0?3 好容易熬到散朝,萧铮回了承天殿暖阁,立即叫了梳头的宫人来重新束冠。 “皇后现在何处?” 近身内侍答:“皇后娘娘应是在为两日后除夕做准备。” 萧铮默了默:“那就让她先忙,待晚上再去找她。” 其实宫中的大多数事情管理之权还是掐在太后手中,云舟因为觉得自己要逐步适应,得先将凤梧宫上下管好,于是也不插手过多的事物,与太后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薛尚宫受了萧铮的示意,要整顿宫人风纪,所以今年的这个年,对有些宫人来说很是心烦。 比如徐良,比如荻珠,年前她受了太后的赏赐,正欢喜着要回去,路上遇见徐良,还喜气洋洋拜了个早年。 “徐老爹安康。” 然而笑容还没敛去,听徐良提醒道:“得了上头赏赐,别忘了去尚宫局报备在册,我干女儿在御膳房前日里得了陛下两句夸,赏了二两银子,没报给尚宫局,叫那一位威风凛凛的薛尚宫杀鸡儆猴,全收没了,你这猴要是不谨慎,小心大过年的叫人家做鸡杀了送到餐桌上去。” 荻珠伺候太后,一直以来都是极有体面的,上一任总领尚宫对她也是颇为客气,甚至反过来敬着她,然而这薛采仪一来,就仗着是皇后的心腹在她面前耍起威风来,有什么事还得报到她那,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荻珠听了徐良的话,去了尚宫局,瞧薛采仪越发不顺眼,而薛采仪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荻珠觉得这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本来因为她年节收到的油水就大大缩减,这叫她利益受损的始作俑者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她心气极不顺,回到宁和宫外时,又走到冰上差点滑了一脚,戾气越发重,门口的小丫鬟下来扶她动作慢了,她将两个小丫头骂得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太后在里头听见了,问道:“临过年了,这几日你也稍稍对底下放松些。” 荻珠心里有意挑拨,便叹了口气道:“奴婢还不是替太后娘娘生气,奴婢刚从尚宫局回来,娘娘没见着,那薛采仪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徐良和我,她一个也不放在眼里,奴婢看她就是专门想在我们身上找错处,想搞出事情来,让太后您让权给皇后。” 太后抬起眼睛看了荻珠一眼:“你们有什么错处,我心里再明白不过了,如今查出什么来,都是小事,倒夺不去我的权,倒是若纵着你们下去,犯了大事,才是糟糕呢。” 荻珠心中一惊,吓得连忙跪地:“太后娘娘,奴婢忠心耿耿……奴婢……” 太后不耐道:“起来吧,你伺候我多年,多少纵着你些,以后少贪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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