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无趣,兰英姐姐若实在无趣咱们来用骰子比大小如何!” 吕兰英“腾”地一下从地上坐起来,双目灼灼,“你带了骰子怎么不早说你放在哪里的!” 云梨故作无辜状,“你也没问我啊。” 吕兰英磨磨牙,脸带笑容来到她身边,“好啊,你也敢捉弄我了是不是!” 云梨忙尖叫一声捂着自己身前,脸色绯红地笑着求饶,“好姐姐,我错了,我这就去给你拿骰子。” 云梨身子慢慢养好后,身上长了些肉,特别是有些地方,更为可观,夜间与吕兰英打闹时,吕兰英偶尔会故意去握那些地方,还会纳闷儿地说,“咱们分明吃得是一样的东西,怎么你就那么会长呢!” 云梨转身从匣子里拿出骰子后,看到陆怀砚不知何时站到门口,一双桃花眼隐含担忧地望向她,他问,“出了何事!” 因着陆怀砚给她安排的这间屋子周围都没住其他人,只有云梨和吕兰英二人住在这边,云梨白日里一般不会关上房门。 云梨顺顺额前的凌乱碎发后又拢拢袄袍,“无事,我与兰英姐姐正闹着玩,她想玩骰子,我刚寻来。” 吕兰英也来到门口,一想到待会儿可以玩骰子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她顺畅又自然地喊了一句,“陆知县。” 陆怀砚点点头,“无事便好,我适才路过时碰巧听见你的叫喊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吕兰英从云梨手里拿来骰子,“我们正要去厅堂与大伙儿一起玩骰子,陆知县要与我们一起吗!” 陆怀砚对这些并无兴趣,但他留意到吕兰英说的“我们”二字后,便没作多想,“正好闲着无事,之前也从未玩过骰子,不妨试一试,那就叨扰了。” 听他说他之前从没玩过这东西,吕兰英的眼神顿时放光,像在看一头待宰的羔羊,“那好,那咱们一起。” * 三人来到厅堂内,厅堂里挤满了人,其中一人正在讲他在北地见到的奇闻异事,众人正一边听一边悠闲地磕着边果。 若不是陆怀砚事先说过规定,让他们在船上别聚众对赌,说不定云梨她们看到的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见三人过来,讲故事的、嗑瓜子的都纷纷停下来,目光望向三人。 其中有名女子冷艳一笑,伸手拍了一下身旁胖子的肩膀,“我就说,一上船我就看出陆公子与这二位姑娘关系不凡,你们还不信,非说什么她们与我们一样,没什么不同,可别忘了我的银子。” 吕兰英来到众人面前,摇响手里的骰盅,“咱们今日玩儿个好玩的,骰子如何!” “骰子”众人异口同声,目光讶异地看向陆怀砚。 方才那冷艳女子更是得意地朝那胖子扬扬下巴。 有人犹豫道,“这,这不太合适吧”边说边去看陆怀砚的脸色。 陆怀砚这才发话,“闲着无事,小赌怡情,陆某也想尝试看看。” 只闻人群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陆公子英明。” 正是方才与那冷艳女子私下作赌的胖子。 同意大伙儿一起玩骰子算什么英明之举这马屁拍得太过,众人纷纷用鄙夷的目光看向那胖子,那胖子尴尬地呵呵直笑。 陆怀砚道,“行了,今日想玩便玩个尽兴,过了今日,便再没这机会了。” 众人明白陆怀砚的意思,今日只不过是情况特殊,才准许他们玩上一回。 说完,陆怀砚又道,“陆某之前尚未玩过,今日便与你们一起。” “诸位不必顾及我的身份,玩得尽兴即可。” “那我先来,我先和秋霜姑娘来一局。”又是方才那胖大汉,他才输了一两银子给秋霜,想赢回那输的银子。 那叫秋霜的女子飒爽一笑,“来就来,我还怕你不成!” 吕兰英将骰盅和骰子一并交给秋霜。 秋霜接过后动作熟练地摇晃盅身,笑道,“说吧,大还是小!” 那胖子歪头想了想,吐出一个字,“大。” 说完,秋霜又看了看众人,笑问,“诸位要跟的可要想好了,不跟也没什么。” 话落,便有人纷纷从兜里掏出碎银放在胖子和秋霜各自身旁。 那胖子选了大,秋霜自然只能选小,秋霜目光扫了一圈,落在一旁静静看着的云梨身上。 秋霜在江湖上跑,察言观色的本领可不弱,自陆怀砚一出现,陆怀砚可能自己都未发觉,他与云梨靠得最近,且时不时地偏头去看云梨的神色,只是云梨注意力并未在陆怀砚的身上。 秋霜眸光闪了闪,将骰盅交到云梨手中,“还望这位姑娘帮我们决断。” 云梨愣愣地接过骰盅,求助的目光还没放出去,耳畔传来陆怀砚低沉的声音,“将它随意摇几下就好,然后放到桌上揭开骰盅即可。” 云梨睁着杏眼实诚地看着众人,“结果不好不会怪我吧!” “不会。”那胖子与秋霜异口同声道。 秋霜让云梨帮忙摇骰盅,胖子更安心些,生怕秋霜从中作梗。 云梨点点头,“那我便开始了。” 说完,云梨双手抱着骰盅开始摇起来,她也是第一次摇这骰盅,没有什么经验,光顾着费力上下摇动,动作看起来生疏又僵硬,落在陆怀砚眼里只觉得有些莫名的可爱。 陆怀砚轻笑出声,“可以试着左右晃晃。” 云梨抱着骰盅的双手一顿,有些尴尬,但陆怀砚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地点出来,让她有些生气。 云梨冷淡地瞥了一眼陆怀砚,“骰盅在我手里,我想怎么摇怎么摇。” 陆怀砚对云梨与对其他人的态度截然不同,众人都知道陆怀砚面对他们时不苟言笑、寡言少语,更是不喜好赌之人,哪会像如今这般。 陆怀砚闻言非但没生气,语气甚至还带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轻哄,“你说的是,你想如何便如何。” 云梨蹙了蹙眉,将骰盅往桌上一置,看看胖子和秋霜,“二位是自己揭还是我揭!” 秋霜笑道,“送佛送到西,自然得姑娘揭。” 云梨也是第一次玩骰子,有些紧张,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大还是小,云梨慢吞吞从香囊里取出碎银放到秋霜那边,“既如此,我也赌一局试试。” 吕兰英憋不住笑出声,“好啊阿梨,没想到你还是个小赌徒既然你都跟了,我也跟一个,不过我可不和你跟一样的。”说着吕兰英便将银子放在胖子那方。 云梨淡定道,“那我开了!” “开。” 云梨小心翼翼揭开骰盅,露出骰子上的点数——叁。 见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欢呼声,“赢了赢了。” 云梨也很开心,没想到第一次就赢了。 吕兰英撅着嘴对云梨道,“早知道我就跟你了。” 云梨凑在吕兰英耳边小声嘀咕道,“下局你去摇骰盅。” 有人欢喜有人愁,那胖子道,“继续。” 方才吕兰英的一声阿梨,让秋霜一直没回过神,此刻那胖子一喊秋霜才回过神,但她仍旧心神不宁的,看了云梨好几眼。 众人以为秋霜是在意外云梨的手气,也就没在意。 一群人玩骰子一直玩到天黑时分,期间陆怀砚也玩过一局,还是他自己亲手执骰盅摇的,他也是第一次玩,毫无意外输了。 这一局云梨跟的点数与他相反,他让言聪跟了一百两银子,让云梨她们赚得盆满钵满。 云梨也算是能体会到为何世间总会有那么些赌徒,即便倾家荡产、剁手剁脚也要赌,这样的话,银钱来得太容易了,都想不劳而获。 当然,也有些赌徒不愿承认自己的运道会如此之差,总想着回本,结果越赌越输、越输越赌。 夜间云梨与吕兰英在厅堂内总的晚膳,两人方落座,言聪就熟门熟路地端着饭菜在她们的桌上坐下,接着陆怀砚也来了。 吕兰英白日里赢了陆怀砚许多银子,此刻看陆怀砚越发顺眼,也没再像从前那般刻意挤兑他。 陆怀砚方一坐下,秋霜也来到桌边坐下,她对云梨笑道,“姑娘可真是好手气,在下自诩运气好,没想到碰上姑娘再好的运气也比不上,不知姑娘贵姓!” 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候,云梨大方地回以一笑,“我叫云梨,你可以直接唤我阿梨或者云梨也行,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秋霜道,“我叫秋霜。” 云梨点头,“那我日后叫你阿霜姑娘!” 秋霜微微一愣,而后笑道,“在家中,只有一人会唤我阿霜,其他人都称我为霜。” 云梨笑着解释,“竟是这样么在我家中,名前加一个阿字显得更为亲近些,都习惯了,若你介意的话,我也可以直接称你为霜姑娘。” 秋霜道,“就唤我为阿霜吧,挺好听的,只有你与他这样唤过我。” 闻言,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怀砚眸色沉了沉。
第60章 北地不比东洛,越靠近北地,越是能感受到刺骨的冷冽。 屋内炭盆里的炭从未熄灭过,云梨冻得连屋子都不愿意出,成日裹着厚衾捂着小手炉缩在床榻上,甚至连用膳都不愿意出去,都是兰英帮忙端来送至屋中。 夜里即使衾窝里揣着滚烫的汤婆子,云梨也只觉得热度将将好,够暖脚,都说寒从脚起,一旦汤婆子没了温度,云梨又冻得将身子紧紧蜷缩成一团。 昨夜实在太冷,云梨没抗住,吕兰英一早起来给她送早膳时,云梨声音蔫蔫儿道,“兰英姐姐,我可能起热了,没有胃口,不想用膳,你自个儿先用吧,我再睡一觉。” 不想让吕兰英担心,云梨只将自己此刻的情况往轻了说。 事实上她此刻头昏脑涨的不说、全身也是酸软乏力。一说话,嗓子便又哽又肿痛,尤其是吞咽口水时,喉咙像是生了一块又硬又疼的肿块,疼得她都不敢轻易咽口水。 吕兰英放下鱼片粥,来到她床边,不由分说用手背去摸她的额头,手背上传来的热度让吕兰英一惊,“这么烫。” 云梨感觉又冷又热的,全身都不畅快,想掀开衾被透透风。 吕兰英一把摁住她的手捉进衾窝,“你听话,别乱动,当心加重病情,我去问问陆知县,看船上是否有大夫。” 云梨实在没什么力气回应吕兰英,脑袋一偏,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陆怀砚此刻正在与人对弈,顺便商议到北地后的落榻之地。 却见吕兰英急匆匆走来,“陆公子,请问船上可有大夫!” 几乎是一瞬间,陆怀砚没有半分犹豫问,“阿梨病了!” 吕兰英神色凝重地朝他点点头,“看情况有些严重,劳烦陆公子了。” 陆怀砚旋即扔下棋子起身,对与他对弈的男子道,“今日便到这里,改日继续。” 又对吕兰英道,“我去唤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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