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这几日他有多担心主子,若主子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不过公子脸上的面纱似乎是云姑娘的。 言聪彻底看不懂了。 陆怀砚对言聪道,“派人备水沐浴。”言聪忙去准备。 而后他又对着兄弟几人道,“此间事已了,届时我写封信,你们回上京时可手握此信前往陆家要奖赏,但切记不可让他人知晓。” 三人闻言,眼里俱是欣喜,这担惊受怕的日子可算熬出头了,日后回到上京,再也不用东躲西藏地过日子了,也不用再做这些冒险之事,以免不小心将自己的小命搭搭上。 过了不久,言聪备好热水命人抬上楼来。 待言聪一看到陆怀砚背后的伤势后,心下一惊,“公子你怎么伤得如此重,可需要属下为公子寻名大夫过来看看。” 陆怀砚目光幽幽到,“不必,顺其自然就好。”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云梨带回一名大夫来。 她问过言聪陆怀砚住的屋子后,带着大夫来到门边敲响房门,“陆公子,我请了一名大夫来过帮你看看,你若得空,我让大夫进屋来了。” 陆怀砚,“进。” 云梨站在门口没进,对大夫道,“你进去吧,那位公子就在屋内。” 陆怀砚一听,忙缓步来到门口,“你先别急着走,你的面纱还未还你。” 许是陆怀砚刚沐浴完,浑身还散着淡淡的热气,苍白的面容也因此有了些血色,他这幅皮囊的确很好看,饶是看过那么多年,云梨还是会被他惊艳到,但也只是一瞬罢了。 陆怀砚一袭白色寝衣,这些都是他不在时,言聪提前替他安排好的,以备不时之需。 大夫也笑道,“对啊姑娘,你先别急着走,你也可以进屋听听我所说的,这样你才能更好地照顾你夫君,让他快些痊愈。” 云梨解释道,“大夫误会了,我与他不是夫妻。” 大夫了然于胸地笑了笑,没说话。 进屋后,大夫先查看了陆怀砚背后的伤,而后眉头紧紧锁住,“伤得如此之重,怎么拖那么久才看大夫,还有咳嗽,再晚些,恐怕是要入肺腑,身子底子再好,也容不得这样胡乱糟蹋。” 后来大夫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一句话,“短时间内好不了,得好生歇息休养,不可过度操心劳累。”
第73章 言聪此刻方明白为何主子拦着他不让他去请大夫,原来是认定云姑娘会替他去请大夫来。 大夫叮嘱完后,言聪很有眼色地跟着大夫走出屋去抓药,留云梨与陆怀砚两人在屋中。 言聪走后,云梨站在榻边,凝着榻上安静又虚弱的陆怀砚,声音浅淡道,“陆公子,有什么事待你伤势彻底好了以后再说,你先好好修养吧,一块面纱而已,什么时候还都行,或者直接扔了也没什么,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闻言,陆怀砚掩在衾被底下的手,紧紧握住那块面纱。 见他身负重伤,她什么也不过问,也不在意他为什么而受伤,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叮嘱。 陆怀砚想起从前在陆府时,但凡他身子有任何不适,她都会不厌其烦地在他耳旁叮嘱让他当心身子,眼里满是担忧心疼,会亲自煎好药端来给他喝。 那时他并不在意她为他做的这些,总觉得她那些不过是她装装样子,做给她自己、做给旁人看的,别有用心而已。 若汤药太苦,她还会用哄孩童的语气柔声哄他,会趁他不注意往他嘴里放进一颗饴糖。 他不喜甜,他还记得那日他因此事对她发了好大的火,自此以后她再也没这样做过,只是一如既往地关心他,不敢再做出任何他不喜欢的事来。 可如今,那双望向他的温婉杏眸里只余一片冰凉。 可他不想放弃。 男未婚女未嫁,只要她一日不曾嫁予他人,他就有机会的不是。 陆怀砚轻轻咳嗽几声后,长睫低垂,声音温浅,“那我将面纱洗干净后再还你。” 云梨点头应下,“都可,若无事我先出去了。” 陆怀砚凝着不远处桌案上的小匣子,眸光一亮,“对了,我寻到能治疗你脸上伤疤的药引了,不过罗崖这边不比大丘,得等一切尘埃落定回去后再让大夫用药引入药。” 云梨迈出屋子的脚步一顿,转头半信半疑地望向他,“你说的是真的!” 陆怀砚,“自是真的,我不会骗你。” 陆怀砚目光落在云梨脸上,可云梨并未表现出有多欢喜或者是开心,只有淡淡的怀疑,这让他心底沁凉。 云梨面色平静地问,“我能看看那药材么!” 云梨有些好奇,她脸上的这道伤疤她都不抱任何希望了,虽然大夫说用冰莲做药引能有可能治好,可冰莲难寻,就算寻到也只是有可能治好而已。 可后来陆怀砚告诉她,有可替代的药引,她听后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一抹希望。 陆怀砚见她眼里总算有了些其他情绪,唇角弯了弯,指着桌案上的那个长条木匣,“就在那木匣中,你可打开瞧瞧,来罗崖前我曾问过大夫如何保存采摘下来的药引,大夫说没有什么特殊的法子,直接连着根茎一起存放就好,就算萎了也能用来入药。” 云梨来到桌案旁,打开那木匣。 木匣中赫然是一朵枯萎的花,宽大轻透的花瓣已然枯萎,皱成一团,花蕊还散发着浅浅的冷香。 不难看出,这花要是在盛开之时会是何等模样。 云梨又突然想起孟大夫说,要想治好她脸上的伤,得用冰莲做药引,可陆怀砚又说,冰莲可以用其他药材替代。 那这匣子里的到底是冰莲还是陆怀砚口里的其他药材。 若是冰莲,冰莲难得,她又该欠他了。 云梨默默阖上木匣,正欲问这花是不是冰莲。 岂料陆怀砚抢先一步开口道,“这不是冰莲,是大夫说的另一种药引,在寒玉山那边遍地都是,极容易得到,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况且,我去寒玉山也不单单是为了帮你寻药引,我去寒玉山是因为还有其他要事。” 云梨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冰莲,他也并非是为了这药引而去,否则,她还真不知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她该如何还。 云梨将木匣放回桌案,朝他露出一个笑来,“无论如何,还是得谢谢你。” 陆怀砚声音很低道,“本就是应该的。” 云梨听得不是很清楚,问,“你说什么!” 陆怀砚又道,“我说不必客气。” 云梨点头,“那你好生歇息,我先出去了。” 他还想借此机会与她多说说话,没想到她那么快就要走了。 陆怀砚顿了下,想了想道,“大夫说我不宜用太油腻的膳食,我记得你会做鱼片虾仁粥,不知能不能再帮我做一回,我有些吃不下其他的东西。” 云梨点头,“自然可以,你帮我取药引回来,我还不知如何感谢你,一顿粥罢了,你想喝稠些的还是稀的!” 陆怀砚,“喝稠的,劳烦你了。” 云梨,“那我去去就回。” 言聪这时也抓好药回来,估摸着云梨已与陆怀砚说完话,言聪心想,若是云姑娘知道公子为了摘下那朵冰莲,险些命丧悬崖,不知心里会如何感动。 这样一来,离公子与云姑娘重新在一起的那一日又近了些。 只是言聪近屋后,看见云梨正要出门,脸上并无任何感动之色,屋内气氛也很淡。 看样子云姑娘是还不知道工子做得这些,云姑娘最是心软,若知道的话又怎会无动于衷。 他得为二人做些什么才是。 言聪淡咳一声,故意提起嗓子道,“公子,大夫说你这伤得实在有些重,让你这段日子别乱走乱动,当心伤口裂开。” “哎,我说,公子你要不是为了去采……” 言聪边说边看云梨的脸色,打算将陆怀砚为采冰莲身负重伤的事告诉云梨,希望云梨知晓后能对陆怀砚好些。 谁知陆怀砚一口打断他,“不是刚去抓药回来先去后厨把药煎好送来。” 言聪一哽,他不明白主子为何不让他将事实的真相告知云姑娘。 言聪忙道,“属下这就去煎药,亲自守着。” 云梨没空理会两人说些什么,朝言聪点点头后直接走出去。 待云梨一走,陆怀砚冷瞥向言聪,“我有嘴,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用你帮我说,你别在她面前胡言乱语。” 言聪想不明白,皱着两条黑长的眉,“公子,为什么直接告诉云姑娘不好吗这样云姑娘只会感动你为她做的一切。” 陆怀砚乜他一眼,“你都说了是感动,我要的是感动么!” “况且,若她真的知晓了真相,恐怕我与她之间再无可能,你什么都不用说,管好自己的嘴便是。” 言聪叹声道,“属下明白了。” * 再下楼时,云梨脸上重新戴好新的面纱,向客栈掌柜借后厨用,掌柜没有说什么就同意了。 楼下,吕兰英正抱着一大碗鲜面嗦着,见云梨往后厨走去,边吃边问,“你去后厨要做什么好吃的!” 云梨低声道,“鱼片虾仁粥,兰英姐姐你要吃些么,我多做些。” 吕兰英“咚”得一下放下碗,睨着她,“这是给陆怀砚做的吧!” 吕兰英埋头继续吃着面,“我就知道。” 不过这回,吕兰英却奇异地没再阻止云梨,也没说什么。 云梨反倒有些奇怪,疑惑地看着吕兰英,“兰英姐姐,你不说些什么么!” 吕兰英挑眉问,“你想让我说什么!” 云梨不说话了,丢下一句不想让你说什么后便匆匆去了后厨。 后厨里的厨娘伙计都是罗崖人,没有北狄人,云梨说的话她们都能听得懂,云梨一开始还担心若后厨这些人是北狄人该怎么办。 云梨熟练地从女童里抓起一尾不大不小的鲜鱼,刀功娴熟地将其剖杀洗净,切成片,而后又开始处理那些虾。 后厨的那些人一开始还以为云梨什么也不会,不过是来后厨玩闹一下罢了,不过待几人见云梨露了这一手后,眼神纷纷变了。 不多时,粥做好。 云梨做得粥很多,几乎满满一锅子,一揭开锅盖,热气腾腾的粥散出一股香浓的味道,让人嗅之食欲大振。 云梨盛好一晚粥后,对众人道,“我特意做的有些多,方才劳烦诸位帮我生火,你们若不介意,将剩下的粥分食了罢。” 众人笑道,“姑娘哪里的话,是我们今日有口福了。” 云梨笑笑,端着碗走出去。 一出去,云梨的目光便缓缓滞住,不止是她,连吕兰英也像是被定住了。 不远处角落里的桌旁,云帆与那王女一身便衣坐着,两人挨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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