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抬眸望去,脸色一黑,二话不说朝王女挥刀相向,三殿下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凝着黑沉沉的崖底。 三殿下问道,“你们去过这崖底吗!” 闻言,王女与二王子停下来看了看三殿下,二王子道,“没去过,但你大可放心,这悬崖那么高,人掉下去必死无疑。” 王女趁二王子分神之际,一箭扎向他…… * 另一边,几人已经登船启程。 夜色如墨,天降大雪,寒气森森,船舱外的桅杆上吊着两盏照明的大红灯笼,灯笼的光焰倒映在水中,破开江中黑暗。 云梨睡不着,稍微吃了些云帆买来的零嘴后,披上裘衣起身来到船舱外。 舱外的风很大,她将裘衣裹得紧紧的,抬眸凝向夹岸两边,高大的松木堆满晶莹,也不知陆怀砚此刻如何了,云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但愿他平安无事才是。 云帆站在她身后,目光沉沉地看着不远处的纤瘦身形,阿梨还在为陆怀砚担心。 陆怀砚做了那么多对不起阿梨的事,究竟何德何能能让阿梨牵肠挂肚至此。 不过,云帆转念一想,幸好陆怀砚想出法子让两人互换衣裳,替了他,否则他如今还在王女手底下受折磨。 陆怀砚如果就这样死了也没什么不好,也算是死得其所,日子一久,阿梨自然会将陆怀砚忘却。 云梨在船边刚站了会儿,这时言聪也来到船边站定。 言聪闷声问,“云姑娘是在担心公子吗!” 都这个时候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云梨如实道,“是啊,也不知他如何了要不是陆公子帮忙替了阿兄,阿兄可能永远都要留在北狄了,但愿陆公子不会有事。” 云帆沉声道,“公子这回只怕凶多吉少,待将云姑娘平安送回枫河后,我会再回来寻公子。” 云梨一听言聪说凶多吉少,心都凉了半截,她想了想,认真道,“言聪,其实有阿兄在,你不用再送我回去,要不到了下一个岸口后,你直接往回赶,不用再送我。” 言聪摇头,“不行,这是公子亲口吩咐属下要亲眼看着云姑娘回到枫河,在下不想违抗公子的命令让公子失望。” 云梨冷静道,“你是觉得不违抗命令重要还是你家公子的性命更重要,若你觉得你家公子的命更重要,到家下一个岸口后,你即了启程回去。” 言聪犹豫一会儿后,才下定决心,“行,那在下听云姑娘的,下个岸口便回去寻公子。” 云梨点点头,“你也要多加保重,切勿冲动行事,凡事以自己的安危为上,不可硬碰硬。” 言聪道,“云姑娘放心,在下心中有数。” 云帆站在一旁将两人的话听了一耳朵,这时,吕兰英站在他身旁,笑说道,“帆大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是在等阿梨吗!” 话一落,云帆目光蓦地盯住吕兰英。 吕兰英耸耸肩,摊开手,故作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你不用再否认了,我都知道了。” 云帆目光依旧凝着她。 吕兰英垂眸踢踢甲板上并不存在的石子,“我知道你心底的人是阿梨,知道其实你明明记得我却骗我说不记得,知道你会这样做不过是因为从未对我动过心。” “从今以后,你不用再装了,不然很累的,帆大哥,我先进屋了。” 说完,吕兰英转身离去,甫一转身,眼泪簌簌滚落,就到此为止吧,一切都结束了,从今以后她只做吕兰英,而不是一个卑微爱着云帆的吕兰英。 云帆望着吕兰英的背影,唇瓣动了动,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待船抵达下一个岸口时,天色已然大亮,不过雪却没停。 云梨早早地起来,她站在船边,朝正打算下船的言聪道,“一路保重,若得闲可以写信告知。” 言聪点点头,“云姑娘放心,在下先走了。” 云帆来到云梨身边,“阿梨,今日我亲手借船上的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虾仁面,你进来尝尝味道和以前一样吗!” 云梨没看他,只垂眸道,“只给我一个人做的吗!” 云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眸色微黯,“当然不止你的份儿,吕姑娘和我的那份都做好了。” 云梨这才笑道,“辛苦阿兄了,那咱们去尝尝吧。” 说着转身进了屋,云帆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握成拳。 * 待他们一路回到枫河后,三人下了船。 在船上待了这么长日子,云梨浑身疲惫不堪,脸上好不容易被吕兰英养起的圆润,肉眼可见地瘦削下去,人薄了整整一圈儿,原先穿上恰好合身的衣裳,如今穿在身上也是空荡荡的。 云梨与吕兰英两人皆是一脸疲态,云帆则不然,好不容易回到这久违的故土,笑意堆满眼角。 见云梨和吕兰英状态着实不佳,他看了一圈儿街上,指指街角的小茶肆,“阿梨,你们先去那里坐着歇会儿,我去最近的客栈看看,待我安排好后再来接你们。” 其实云帆很想回到他们从前一起住的地方,可一想到他们才刚回来,屋子很久没人住,空空荡荡,积了很多灰,还不宜住人,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想到日后又能和阿梨在一起了,云帆就很是开心。 不过这一切,还得多亏了陆怀砚,若不是陆怀砚替了他,他还真不一定能再回到枫河与阿梨团聚。 只望陆怀砚永远留在北狄,不会再回来打扰他和阿梨才是,云帆勾勾唇角,提步进了一家客栈。 茶肆里,云梨与吕兰英捧着热茶慢啜。 吕兰英抬眸看看云梨,“阿梨,你回来有什么打算,是回枫河还是!” 云梨无奈一笑,“兰英姐姐怎么会这么想,父亲死后,阿兄走后,枫河早就不是我的家了,我如今的家便是咱们酒肆,我不会再回枫河住的。” 吕兰英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连酒肆都不要了呢!” 云梨道,“怎么可能呢,那可是我和兰英姐姐的心血,哪儿会放弃。” 吕兰英担忧道,“若是帆大哥让你回枫河呢!” 云梨脸色淡了许多,“如今我和阿兄都长大成人了,不宜再住在一处。” 云帆问好客栈回来后,恰好听到云梨这句话。
第96章 尽管云帆手心已经被自己掐得鲜血淋漓,但他面上仍旧带着笑,恍若什么都没听见。 直到身后传来云帆的声音,“阿梨,客栈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和吕姑娘歇息好了吗咱们可以去客栈了。” 云梨转头看了云帆一眼,默默咽下口里的茶水后起身,“阿兄,我好了。” 她心里纠结不已,既希望阿兄听见她方才的那番话,又希望她没听见,心中只觉烦闷不已。 三人一路往客栈走去,途中皆沉默不言。 到了客栈简单用过一些吃食后,云梨与吕兰英各自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到了屋门口,云梨抬手抚上门框的一刹那,手猝不及防地被云帆握住。 云梨惶然一惊,猛地用力一甩,不料用力过猛,力道没掌控好,指甲在云帆的脸上刮带起一道血痕。 云梨抬眸望向云帆,看见他脸上那道血痕,眼中满是歉意,“抱歉阿兄,我不是有意的。” 云帆并不在意,“无事,这点伤哪比得上战场上的刀剑伤。” 云梨背对着他,眼睛落在方才被云帆握过的手上,“阿兄,日后莫要再如此了,你我乃兄妹。” 说这话时,云梨的语气有些冷,她怎么也没想到阿兄会如此冲动唐突。 云帆默了默,而后开口,“你真的不愿再随我回家中!” 云梨脚下一顿,语气中有淡淡的释然和怀念,“阿兄,父亲不在了,枫河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云帆忙道,“可是我回来了。” 云梨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疲惫不堪,她道,“阿兄还要我说些什么呢我与阿兄并非亲兄妹,不可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辈子住在一起。” 云帆沉声道,“既然你说你我并非亲兄妹,那你日后也别再唤我阿兄,我的心意你明白的。” 说完,云帆转身离去。 云梨在他转身的刹那,声音淡淡,“知晓了,云大哥。” 云帆拳头不自觉地又紧了紧,已经痛到麻木。 * 在船上云梨几乎未曾好眠过,昨晚睡得足够好,一早起来,云梨梳洗时看着镜中的自己,气色也好了不少。 窗外街道上人来人往,喧嚷声传进屋内,云梨伸手推开支摘窗,往街上望去,眸中带上点点笑意,她还是更喜欢大丘的街衢。 待会儿用完膳后她就回东洛,只是…… 云梨梳头的手一顿,不小心拽下一根青丝,刺痛传来,她回过神,也不知陆怀砚如何了。 这般想着,房门骤然被拍得啪啪作响,吕兰英边拍门边道,“阿梨,你起了吗!” 听声音有些焦急,云梨随意将头发半绾,忙起身开了门。 “怎么了,兰英姐姐。” 吕兰英拉起她的手进了屋,而后又“嘭”得一声关上门。 “我问你,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云梨纳闷不已,犹豫道,“这两年里我一直都与你在一处,应当没得罪什么人。” 吕兰英靠近窗户往楼下瞅了瞅,“楼下来了一波人,有老有少的,穿着打扮华丽非常,听口音,也不是东洛河枫河的人,不出所料,应当是上京来的,她们一来,指名道姓就要见你。” “我看她们一行人的神色,严肃又冷沉,阿梨,会不会是你在上京得罪了什么人!” 云梨果断摇摇头,“不可能,我在陆府成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有机会得罪什么人,会不会是你听错了,她们不是来寻我的!” “算了,我先下楼去看看,她们如此兴师动众、大张旗鼓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想必也不敢做什么,待我去问问清楚。” 吕兰英点头,“那我陪你一起下去,真是,一大早也不知帆大哥去了哪里,有个男人在撑撑也好啊。” 云梨不语,两人往楼下走去。 云梨站在楼道里,垂眸往下望去,客栈大堂内,站满乌泱泱一群人,云梨蹙眉,这是…… 直到她定睛一看,目光落在最前方的贵妇人身上,这不是魏夫人吗要找她的人就是魏夫人。 云梨敛眸,想来魏夫人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云梨神色复杂地看向魏夫人,魏夫人也同样在看她,不过在看到云梨脸上的伤疤以及眸中的淡然时,魏夫人满含期待的眼中落下热泪。 搀扶着魏夫人的魏璇见状,垂睫掩去眸中阴沉,朝魏夫人担忧道,“母亲,您要当心身子才是。” 反应过来的魏夫人伸手拍拍魏璇的手,“好孩子,辛苦你大老远陪我走这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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