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太神色微微一正,眼神中透出几分委婉之色:“不是。据我亲人所说,当日在皇家庆典上,一位京城的世家大小姐献舞时意外获得了当今女皇的青睐。谁知这位大小姐竟然骄横放纵,回头就把自己的亲事给悔了,把那原定的未婚夫给打发走了。” 唐夫人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惊诧之色,望着王太太急切地追问道:“这……这话当真?那姑娘竟如此无耻,肆意抛弃婚约,这岂不是大大有失闺范?那可怜的未婚夫又做错了什么,竟遭此薄待?” 王太太长叹一声,眼神中满是惋惜:“如今社会日渐开明,有识之士,甚至皇室中人都认为女子也该与男子平起平坐。可看看这位大家闺秀,遇着一点儿小小的机遇,就立马翻然变节,把旧日情谊抛诸脑后,大逆不道地离弃了亲事。唉,我家那亲戚说,那位被抛弃的可怜公子原是国子监的祭酒之子,一表人才,现已高居要职,可谓是当世翩翩公子。谁知却遭此薄幸,真是太可怜了。” 唐夫人听了这番话,不禁神色凝重,眉头紧锁。她是个传统大家闺秀,自小便被教导要以贤德温良、婉约柔顺为本,如今听这等轶事,自然是深恶痛绝。缓缓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愤慨:“哼!这般无理无情、目无尊长的女子,怎能算是贤淑闺秀?我看她分明就是被富贵冲昏了头脑,把一切礼教规矩都抛诸脑后了。要我说,她这般作为,非但有失闺范,更是伤风败俗,罪无可恕!” 王太太见唐夫人动了真怒,连连点头以示附和,语重心长道:“夫人说得极是。如此女子,岂止是伤风败俗。可怜那公子啊,一心想要联姻,却不曾想招惹如此大祸。我那亲戚说,如今那公子已然离开京城,前往扬州任职,不知是否就是为了远离这桩糗事呢。虽说他前程远大,但那桩出尽风头的陋事,只怕在他心头也是一根永远难以拔除的刺吧。” 唐夫人听罢这番话,顿时神色黯然,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想不到当朝贵公子也有婚恋的挫折。” 王太太打趣道:“虽说他如今官运亨通、权门盛世,可谁又说他高高在上,就一定会嫌弃平凡人家呢?唐家虽非名门巨族,却也百年茶商,享负盛名。再加上蝶儿这样的英俊女子,才情出众、不同凡响,如果唐小姐能在扬州遇到他,也是极好的。” 王太太打趣的话音刚落,唐夫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难掩的惊诧之色,追问道:“王姐姐这话……可不是在说笑吗?莫非那位京城公子,竟真要来扬州了?” 唐夫人原以为王太太只是随口一说,哪知她的神色却是格外认真,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惊疑之下,唐夫人心中顿时掀起了千层浪涛,恍恍惚惚间,仿佛看到了女儿与那位神秘公子重逢时的情景——只见一袭青衫的英俊公子携着扬州的春风徐徐走来,微微颔首间,与蝶儿四目对视…… “夫人可千万不要这般惊讶啊。”王太太见状,笑着打断了唐夫人的遐想,一双慈祥的眼眸里隐隐透出了一丝狡黠,“我这话可不是胡说的。我的那位京城亲戚,可是亲口告诉我,那位国子监公子离开京城时,就有言说要来扬州走一遭呢。” 唐夫人转念一想,国子监的祭酒之子岂是等闲之辈?年轻有为,身居要职,于是随即眼神黯淡下来,稍稍斟酌了片刻,幽幽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虽说不知那公子前来扬州的真正缘由为何,但世家贵胄。我家蝶儿她也并非出身显赫,恐怕也配不上那公子的身份了。” 王太太听了这话,禁不住摇了摇头,眼角眉梢间尽是无奈之色。她轻轻捋了捋鬓角的几缕白发,幽幽地望着远方,似乎陷入了短暂的遐思。 见屋内气氛尴尬,王太太也不便多言,起身告辞:“唉,你们好好商量着办吧,我呀就不在这儿添乱了。就盼着蝶儿妮子红鸾星动,早日嫁个好人家,别教旁人笑话去。这老婆子就先告退了,改日登门再聊。” 唐老爷和唐夫人连忙起身相送,直至大门口,目送王太太离去。王太太刚走,唐夫人便按捺不住,向唐老爷倾吐心中的担忧:“老爷,这王婆子的话听着总归不是个滋味儿。咱们唐家是商贾之家,蝶儿自小耳濡目染,对这些买卖经营的事儿,也算是了然于胸。只是咱们到底是女儿家,清誉万金不换啊。若真让外人编排了去,只怕连着唐家的脸面也要丢尽。咱们女儿的婚事,是该好好考虑考虑了。” 唐老爷点了点头,说:“夫人说的有理。蝶儿也老大不小了,若是再不着手打点,只怕真的要误了她的青春年华。不过咱们也不能操之过急,还是要从长计议才是。不过,你别惦记那位京城来的神秘公子了,哪里是我们这等人家配得上的。”
第33章 唐夫人回头看着室内空荡荡的厅堂,乌木案几上还留着几杯剩下的茶。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透出一丝忧郁。王太太的话犹在耳畔回响,蝶儿的婚事刻不容缓,否则真要被人耻笑为“剩女”。 唐夫人缓步回到卧房,心事重重地在窗边坐下。窗外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泻入室内,映衬着素净雅致的陈设,平添了几分凄清寂寥。手中捧着一方绣帕,心不在焉地落针,频率却渐渐慢了下来,终至凝滞。遥遥望着窗外婆娑树影,夜阑人静,深知再不能优柔寡断,坐视不理了。蝶儿的亲事已然成了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她的神经。 她幽幽地轻叹一声,起身来到唐老爷跟前,语气决绝道:“老爷,妾身以为蝶儿的婚事实在不能再拖延了。不如就让王太太替咱们张罗张罗,为蝶儿寻个如意郎君吧。” 唐老爷闻言,眉头微蹙,面露难色,缓缓开口道:“夫人,你也知道,我向来是最疼蝶儿的。这婚事自然也是我时刻挂念的。只是蝶儿的性子,刚烈豪爽,不肯轻易屈就。咱们若是强行为她指婚,只怕会适得其反,引得她心生反感。” 唐夫人听罢,苦笑着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劝慰道:“老爷,你对蝶儿的疼爱,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女儿家大了,总归是要出嫁的。如今蝶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咱们再不为她打算,只怕错过了良机,日后再想寻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恐怕就难如登天了。我意已决,明日就去拜托王太太,务必要为蝶儿寻个良配。这事儿若是再拖延下去,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唐老爷见唐夫人执意如此,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只得无奈地轻叹一声,默然点头道:“罢了,夫人就去张罗吧。只是切记婚事须得从长计议,万万不可操之过急才是。” 次日清晨,唐府内外一片喜气洋洋,锣鼓喧天,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唐夫人一早就吩咐下人备好各色礼品,亲自登门拜访王太太,邀她前来唐府商议蝶儿的婚事。 王太太更是随后早早来到唐府,一进门,便满脸堆笑地向唐夫人行礼道:“唐夫人,您可真是有福气啊!生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如今又要为她寻觅佳婿,可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啊!” 王太太和唐夫人在厅内落座,开始商议蝶儿的婚事。王太太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各路名门子弟的生辰八字、家世背景,逐一向唐夫人介绍。唐夫人仔细翻阅,不时点头称是。 在之后的日子里,王太太频繁出入唐府,与唐夫人商议婚事的每一个细节。她们时常独自在闺房中低语,讨论着各个候选人的优劣。 唐老爷则在书房中反复考量着每一份提亲文书,深知女儿的志向非同一般女子,不能草率许配。他暗自发誓,即使遍寻天下,也要找到一个既能包容蝶儿个性,又能共同承担家族事业的佳婿。 接下来的日子里,唐府变得更热闹起来。媒婆带着一个个年轻公子前来相亲,唐夫人和唐老爷也忙着接待应酬。然而,唐晓蝶却对这一切毫不关心,整日躲在茶庄里,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到了适婚之龄。 随着一拨又一拨的青年才俊前来相亲,唐晓蝶的名字在扬州城内迅速传开。尽管她艳丽出众、才情横溢,但许多人对她的年龄及独立性格颇有微词。不少来提亲的人家听说唐大小姐虚岁已十九岁,在当时社会环境下,这确是被视为大龄闺秀,难以接受;加之对于她婚后仍想继续从商的意愿更是忌惮,认为她应遵循传统妇道,回归家庭,相夫教子,而非抛头露面地经营茶庄,志在四方的奇女子。 他们中的许多人,观念一致,认为一个女子如果过了十六岁还没嫁出去,就该被视为“大龄剩女”,再要找到一个体面的夫家,是难上加难。 即便有几人对蝶儿的容颜和才华颇为赞赏,也都对她的年龄和追求感到无法接受。 街坊邻居们聚在一起,总能找些话题来消磨时光,而唐家小姐的婚事,似乎成了他们最近最热衷的谈资。 “哎哟,你听说了吗?唐家那位十九岁的小姐还没出嫁呢!”一位胖乎乎的妇人神秘兮兮地说道,仿佛她手里掌握着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十九岁?天哪,这不是成了老姑娘了吗?”另一位身材瘦削的妇人瞪大了眼睛,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可不是嘛!你说这唐家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溺爱女儿呢?任由她胡闹,到了这个年纪还不赶紧找个人家嫁了。”胖妇人撇了撇嘴,似乎对唐家的做法很是不满。 “我听说啊,这唐家小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整日里不是读书习字,就是跑去经商。你说说看,这哪里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瘦妇人摇头叹息,仿佛唐家小姐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就是啊!这唐家教女无方啊!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被他们宠得无法无天了。现在可好,这么大年纪了还没人要,可真是丢了我们扬州城的脸面了。”胖妇人越说越激动,仿佛唐家小姐的婚事已经成了关系到整个扬州城荣誉的大事。 李老汉听罢,轻磕手中的烟斗,心中也泛起波澜:“话虽如此,但也不能全怪唐家啊。我听说那丫头不仅生得花容月貌,更是聪明伶俐,对那商贾之道、茶艺之道竟有着独特见解。每日早出晚归,亲自打理唐氏茶庄,愣是经营得有声有色。这等才情,寻常男子怕是难以匹敌。” 邻座的王掌柜也是点头附和,眉宇间却流露出一丝敬佩与不解:“确实如此,咱们镇上谁人不知唐家小姐的事迹?说唐家教女无方,我看未必。不过,这世间有多少父母能忍心看着女儿抛头露面,日日在商海浮沉?若非过分溺爱,便是对她抱有过人的期待吧。” “唉,我原以为唐家女儿定是个温婉知书达理的才女,哪知她这样不守规矩,真是令人扼腕。唐老爷也该好好管教管教,别再让她这样任性下去了。这样的女子,只怕一辈子也嫁不出去啊。” “就是啊,唐家小姐这样不知廉耻,还整日出现在茶庄里,和男人打交道做买卖,简直有伤风化。唐老爷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他这样溺爱女儿,真是教女无方啊。我看唐家的名声只怕也要受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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