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眼中虽有不忍,仍应道:“老奴明白。” 元默冷笑道:“让人给她送些吃的,对了,务必让人告诉她,本侯要纳露月为妾。” 刘管家应声离开,二人背道而行。 元晟牵了快马,没有去皇宫,而是直奔驿站先去见一见兰凝霜。 当初诬陷江婉莹偷盗金簪之事,兰凝霜脱不了干系。至少,兰凝霜得当面向江婉莹认错赔罪。 那边皇宫,中宫殿。 兰凝霜陪汪太后用完午膳,并未离宫。而是去往中宫殿拜访皇后。 兰凝霜入乡随俗,穿着一袭绯色交领襦裙。梳着单螺髻,美艳大方。 颜安如赏赐了几样首饰与兰凝霜,随意闲聊了起来。 颜安如并不知,江婉莹随萧景飏曾去过林州之事。毕竟流言说的是,江婉莹是因元晟要与兰凝霜成婚愤而悔婚。 颜安如对兰凝霜多少喜欢不起来,若非和亲,江婉莹也不至于入宫争夺陛下的宠爱。 颜安如笑里藏刀,故意道:“兰公主,今日入宫,可有见过江才人?” 虽说京城人尽皆知,可兰凝霜身在驿站。她那些侍女随从,对盛梁的人际关系不甚熟悉。即便听到了,也不知其意。 为此,兰凝霜并不知皇后口中的“江才人”是何许人也。 兰凝霜听说过皇帝有一后三妃,耿直问道: “回娘娘,凝霜未见过江才人?莫非是陛下的新宠不成?” 颜安如何等精明,听出兰凝霜不知江婉莹入宫之事,又笑道:“原来,兰公主不知啊。那位江才人与兰公主颇有些渊源,她曾与元晟将军有过婚约。” 兰凝霜正端起茶水,闻此手抖了一下撒出些许茶水。好在仲夏备的是凉茶,不然必会烫到。 兰凝霜先是一怔,而后内心满是欢喜。江婉莹成了皇帝的女人,元晟不死心也得死心。 她眉开眼笑道:“如此说,那凝霜更该去拜访一下江才人了。” 颜安如误以为兰凝霜大度,原想着让兰凝霜这个一国公主,给江婉莹一个下马威呢。算盘落空也没了兴致,只想尽快打发兰凝霜离开。 颜安如一个眼神,魏尚宫立刻会意,故意说道:“娘娘,您小憩的时辰到了。” 兰凝霜识趣起身拜别。 颜安如特意命魏尚宫,送兰凝霜出宫。 皇宫门外,元晟牵着马等在不远处。 他去了驿站得知兰凝霜仍在宫中,便到此守株待兔。 少倾,兰凝霜领着一名侍女从宫门口出来。径直登上了候着的马车上。 待马车驶过来,他拦住了去路。 兰凝霜的侍女认出元晟,欢欢喜喜向内通报。 兰凝霜明明乐不可支,却端着架子十分冷淡向外喊道:“元将军请回吧,凝霜没有心思见你。” 元晟诧异不已,兰凝霜一向对自己热情似火,今日这般冷待是为何? 元晟将自己马匹的缰绳递给那名侍女,强行上了马车。 兰凝霜见欲擒故纵的计谋得逞,藏起窃喜捏着帕子,做出一副盈盈欲泪的伤心样。 元晟掀开幔帘,映入眼帘的是梨花带雨,怎能让他不更加错愕。 元晟心底起了一丝慌乱,坐到兰凝霜身边抬手欲揽上香肩。 哪知兰凝霜往一旁挪开,可怜兮兮哭腔道:“时至今日,我终于算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离大婚还有几日,一切还来得及。我会去向你朝陛下请奏,取消你我的婚事,为我另择良婿。” 元晟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兰凝霜这一番行径,搅得他有些发懵。 他抬起的手僵在半空,片刻才落下来,难以置信道:“你要悔婚?” 江婉莹之事,流言蜚语已是数不胜数。若是兰凝霜亦悔婚,他当真要成为满京城的笑话了。 元晟手忙脚乱,又伸手强硬将兰凝霜拉过到身前,怒道:“你此话当真?” 兰凝霜不搭话,只是呜呜咽咽的低声哭着。 元晟勃然色变,认为兰凝霜是下定决心方会如此伤心欲绝。 “凝霜,不行,你不可以抛下我。”元晟惊慌失措,恳求道。 兰凝霜依旧抽抽搭搭哭泣,愣是一句话都不回复。 这让元晟在招架不住,抱住她低三下四求道:“凝霜,是我错了,从前我不该冷待于你,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兰凝霜这才边哭,边回道:“当初我心生妒忌,污蔑江姑娘偷了我的金簪,迫使你母亲将其赶出府去。是我有错在先,你如此对我并没有错。这也算老天对我的惩罚吧,元将军,与你有过一段露水之情也算我的福分。愿你寻得良人,恩爱和顺。”语毕,抬手推开了元晟。 元晟不曾想,兰凝霜主动承认过错。说来说去,皆是因妒成恨做出错事。她有何错,若有错就是不该喜欢上自己。 元晟内心自责,猛然屈膝下跪,单手起誓道:“凝霜,让你受委屈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元晟发誓,日后一定一心一意对你。若违此誓,让我不得……” 兰凝霜恰到好处地捂住元晟的嘴,做出心软的样子道:“莫要说不吉利的话。” 元晟喜出望外起身,捉住她的手顺势与她贴身而坐。兰凝霜欲迎还拒,拉拉扯扯想要抽离自己的手。 元晟起了征服之心,使蛮力将人扯入怀里。 兰凝霜做着样子扭动挣扎,装腔作势喊道:“掉头入宫去,本公主要去见陛下。” 她的侍女似乎没听清,在外问道:“公主何事?” 元晟低唇强势堵住,张口欲言的红唇。兰凝霜深知已将元晟拿下,象征性推搡捶打几下。启齿迎合,抬手攀上元晟的肩头。 马车外的侍女只道听岔了,没再吱声。 马车内罗衫半退春色撩人,不顾颠簸急欲赴巫山。 侯府,废院内。 一阵咣当,打砸器皿的声音传出。 一位年长的女使奉命送来吃食,并告知元金氏侯爷与露月苟且之事。 元金氏气得将送来的乌鸡人参粥,掀翻在地。一口气上不来,气急攻心昏厥过去。 那女使受了命并不敢声张,更不会请人到此医治。自行收拾了碎片,便悄然离开废院。
第51章 请君入瓮 春红楼, 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崔远之一身靛青色锦袍,手持折扇一脸风流地跨进春红楼内。 堂内歌舞升平,舞姬们正在高台上翩翩起舞。 一名年轻的伙计迎上来, 点头哈腰笑脸相迎道:“爷, 听曲还是喝酒?” 崔远之盯着伙计瞅了两眼, 觉得面生的很, 问道:“赵妈妈呢?” 那伙计笑回道:“赵妈妈前些日子病了, 将这春红楼转手给了别人。” 崔远之没吱声也没怀疑,色眯眯道:“你们这, 可有新货色?” 伙计热情回道:“有有有, 爷是雅间还是堂坐,小的让姑娘们出来,让爷挑选。” 崔远之跟随伙计上了二楼, 挑了最后一间僻静的雅间。 很快, 一群莺莺燕燕鱼贯而入。 方才那名伙计,进了相邻的一间厢房内。 厢房内, 灯火并不亮。垂挂的朱红色的幔帐, 透着神秘昏暗。 门后有两名身着黑衣, 高大的男子守着。那伙计低声说了一句:“鱼已上钩。”便又退了出去。 其中一个黑衣人,走近朱红色的幔帐, 向内奏道:“大人, 鱼已上钩。” 幔帐上若隐若现,映出一个端坐在桌前的魁梧身影。 “知道了。”一出声, 原来是莫峥嵘。他奉命收集证据,崔文行的软肋便是他的儿子崔远之。 隔壁厢房内的崔远之, 正一脸陶醉被一群青楼女子围着灌酒。 角落里,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一袭白衣, 环抱琵琶安安静静弹着曲。 曲声悠扬,仔细分辨有一丝哀愁。 崔远之突然起了兴致,抿着酒水不理会其他女子的挑逗,看向弹琵琶的女子。 那女子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但一身书卷之气。与这群庸脂俗粉的青楼女子格格不入,有种鹤立鸡群之感。更像是哪家的名门闺秀,不幸流落自此。 一曲终落,弹琵琶的女子起身欲走。 崔远之起身,推开黏在身上的珠围翠绕。持着酒樽,伸手轻佻阻拦道:“美人留步,陪爷喝杯酒如何?” 不懂女子开口,一旁的其他青楼女子,有人阴阳怪气道:“苏木,别整日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崔远之浪荡笑道:“原来美人唤苏木啊!” 苏木坦然自若,没有一丝不悦。浅笑盈盈,抱着琵琶绕开崔远之,继续向门口行去。 崔远之家中虽有三房美妾,但家花不如野花香。迎入了府,不多时便厌烦腻味了。 故此,他时常留恋烟花之地。 若非陛下微服私访,朝中人人自危。他父亲崔文行对他严家管教,切勿让人抓住把柄。 他已有两月不曾到春红楼,想不到春红楼不仅易主,而且多了新面孔。 崔远之再次推开围上来一群美人,哪知这些人碰上个有钱的主哪肯撒手。张牙舞爪,往崔远之扑。 崔远之的衣衫都被拉扯凌乱,内衫露出半个肩头。 崔远之急中生智,掏出荷包高举,喊道:“都散开,爷有赏。” 那些青楼女子瞧见鼓鼓囊囊的荷包,见钱眼开听话四下散开。 崔远之被浓郁的脂粉味,呛得打了一个喷嚏。从里面掏出五六块金锭子,扔到了桌面上。 那些青楼女子一拥而上,去争抢金子。 崔远之抬足往外追去,楼上楼下尽数环视,愣是没瞧见苏木的芳影。 方才那个伙计端着一壶酒,迎面上楼来。 崔远之拦住对方,心急打听道:“方才琵琶的女子,就是唤苏木的,在何处?” 伙计笑回道:“回爷,苏木是这里新来的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爷要寻乐子,小的给人找其他姑娘。” 崔远之轻浮挑眉,什么卖艺不卖身。在这青楼这趟浑水里,哪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主。 他摸出一锭金子,扔到伙计手里的托盘里,不可一世傲慢道:“让那个苏木姑娘过来,给爷再弹奏一曲。” 崔远之撂下这话,折返回方才的厢房里。那些青楼女子得了金子,早已一哄而散。 厢房里甚是僻静,崔远之持起酒樽边饮酒边静待佳人。 新月当空,夜入三更。 勤政殿,寝宫内。 江婉莹与萧景飏相拥而躺。 萧景飏双眼紧闭,似乎睡得正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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