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怎么听着音色有些发急。 一只白嫩的柔荑搭在了他肩头。 萧景飏呼吸一紧,觉得幽香勾人心弦。手上的奏本落下,侧身抬手抓住那只柔荑将人拽过来,跌坐在他怀里。 江婉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下意识双臂攀上了他的肩膀。绯色的披风往一侧倾斜垂落,露出薄纱寝衣下的丰盈。 萧景飏心花怒放,调侃笑道:“你穿得如此清凉,深夜到此,是要邀宠献媚不成?” 江婉莹顺着萧景飏炙热的眼光看去,落在起伏之处。那眼神如火,浓重的占有~欲似乎能将那层纱衣烧成灰烬。 念起午后的荒唐,江婉莹怕了,心急火燎喊道:“陛下,我有要事禀奏……” 萧景飏蠢蠢欲动的燥火破门而出,不等她言语完唇便落下。 江婉莹那点力气,如何能与一个男子抗衡。幸而她反应敏捷,撇过了头躲过了他的唇,慌道:“事关边疆安危,陛下请听我说完话。” 边疆安危四个字,犹如寒冬腊月顷刻冰封欲~火。 萧景飏立时眼神阴沉下来,以他的睿智,顷刻之间猜到定是有人怂恿江婉莹来的。 江婉莹发觉抱着她的手掌变得安分,一回眸对上帝王不怒而威的眼神。不知为何有些怕,此时的萧景飏陌生而冷厉。 她不由自主地娇躯一抖,心惊胆战解释道:“是,是良妃娘娘方才寻我,让我捎话与陛下。说是她兄长谢大将军上奏边疆军情,迟迟得不到陛下的回复。陛下若不信,大可召良妃娘娘当面一问。” 萧景飏没有吱声放开她,起身到殿外命郝守信去召谢良妃前来觐见。 江婉莹忐忑不安立在御案边。 萧景飏折返回来,牵起她的一只手走向床榻前,语气平和道:“夜半更深,不必来回折腾了,今夜你安心宿在这里。” 想到待会谢良妃会来,万一萧景飏顺带召幸谢良妃呢。 那她留在这里算什么? 心里一夕间堵得慌,原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些。毕竟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萧景飏有其他女人。 江婉莹壮胆拒绝:“陛下与良妃娘娘有要事相商,我在此多有不便,我还是回朝华宫吧!” “阿莹,听话。”萧景飏按她坐到床沿,轻声细语附在她耳边低语。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令江婉莹发怔,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江婉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那眼神温情脉脉,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她垂下眼眸,既窘迫又好奇道:“陛下,为何一直盯着我?” 她这一问,萧景飏的目光游移到雪颈上。瞧着自己午后留下来的痕迹,抬手将她的披风系带解开。绯色披风滑落,露出隐藏在下的妖娆身段。 萧景飏将她抱住,浪荡坏笑道:“良妃她一时半会来不了,不如那个……”他陡地含笑不语,故意咽下后面的话,将错愕愣神的江婉莹推倒在床榻上。
第76章 江婉莹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动都不敢动。夏尚仪曾经教过她,反抗只会激起征服欲。闭上眼眸,一副任人宰割的温顺样。 饶是如此, 她依旧呼吸一紧, 既害怕又期待, 颤声恳求道:“求, 陛下怜惜。” 萧景飏噗嗤一笑, 食指轻点了她的鼻尖,取笑道:“你以为朕要做什么?” 他起身放开江婉莹, 坐到床边装腔作势说教道:“朕不是昏君, 怎会色~欲熏心耽误国事。朕说的那个,是让你先歇着吧!” 江婉莹脸上滚烫,一片绯色。咬着红唇不吱声, 以为是自己想法龌龊, 误会了萧景飏。 萧景飏的余光瞥见起伏不定的山峦,那张扉颜腻理的玉容似乎有些羞涩。紧咬朱唇的娇媚, 令他想起席衽之好时她隐忍欢愉的克制。 蓦地周身发燥, 萧景飏慌慌张张起身放下杏黄色纱帐。隔着纱帐平息欲~念, 对她道:“你先歇着吧,朕去偏殿接见良妃。” 萧景飏不敢逗留, 耽搁下去受折磨的是自己。 江婉莹听见殿门关合之声, 偷偷爬起来将纱帐撩开一个缝隙窥探。亲眼确定萧景飏出去,不在寢殿中了。 她径直仰倒在床榻上, 来回翻滚甚是恼火嘀嘀咕咕道:“江婉莹,你怎么回事, 满脑子都是那些污秽之事。” 折腾一会,蒙上锦衾仍觉得方才有些丢脸。今日在藏书阁亦是, 一见到萧景飏便被他弄得五迷三道。 许是白日疲乏,不消片刻会了周公。 偏殿。 郝守信推开殿门,谢良妃如男子般单手负后跨进殿内。 谢良妃的心情复杂,看着背对她长身玉立的背影。这是除夕夜之后,半年里她头一次正正经经见萧景飏。 谢良妃迟疑一夕,按规矩拘了女子礼:“陛下万安。” 萧景飏回身,开门见山直言道:“你大哥的手书呢?” 谢良妃从袖口掏出两封信,递与萧景飏心急解释道:“我大哥迟迟得不到陛下的回复,猜到定是京中有人做了手脚。猜测自己的奏本送不到陛下的面前,便让他的亲卫送家书到谢府,再由家父托人送与妾,呈给陛下。” 萧景飏快速拆开信函阅览,字迹确实是谢忠勇的笔迹。他疑惑道:“为何不是你父亲,谢尚书直接奏禀与朕?” 谢良妃往前一步,离萧景飏只有一人之隔的距离,压低声调道:“陛下,若是那般,岂非要打草惊蛇。” 萧景飏阅完信,将信笺放到烛火上焚烧。忽明忽暗的火苗,映在萧景飏阴郁的俊脸上。 谢良妃说的没错。 若是他父亲礼部尚书谢从善上朝禀奏,岂非满朝皆知,承与他这个皇帝的奏本被动了手脚。届时若想查明是何人所为,恐非易事。 须臾之间,信笺化为灰烬不复存在。 萧景飏侧身面对谢良妃,不露声色问道:“看来,令尊是有怀疑的人选了?是谁?” 谢良妃眼色一沉,慎重回道:“家父怀疑是,兵部侍郎,慕晚成。” 慕晚成是慕娴妃的二哥,可慕家为何要这么做? 萧景飏故意问道:“有何凭证?” 谢良妃如是道:“我大哥上书已有一个多月,迟迟没有回应,便写了家书打探缘由。我父亲便派人扮成驿卒,将奏本送去了兵部。亲手将奏本交与了兵部侍郎慕晚成,结果石沉大海。为此,家父命妾奏明陛下,免得打草惊蛇。” 现任兵部尚书,乃是俞百川的祖父担任。其祖父年近八十,近来身子不爽一直告假在家。兵部一概大小事宜,全由慕晚成把持 萧景飏单手紧握拳头,尽力平和道:“朕知道了,辛苦你了,朕让人送你回庆和宫。” 谢良妃英气的面容上浮现羞涩,竟扭扭捏捏下跪求道:“陛下,妾入宫四年了,您从未召幸过妾。” 终是觉得绕口别扭,一仰头恢复率性,接着道:“我本可以如我大哥一般,如雄鹰一般驰骋沙场。可是为了谢家,终究要缩手缩脚,装作知书达理,入宫成为陛下的女人。整日与一群女人争风吃醋,想要博陛下的欢心。我知道陛下不喜欢我,可我并未做错过什么,陛下何故如此冷待于我?” 萧景飏没有扶谢良妃起身,面容严肃回道:“还记得你初入东宫不久,一日,朕点名要你侍寝。可你却喝得伶仃大醉,嘴里念叨着某人的名字。” 谢良妃大惊失色,结结巴巴道:“陛,陛下原来,早,早就知晓了……” 萧景飏颔首默认。 谢良妃苦笑道:“原来如此,我曾以为是我不够像个女子,陛下才疏离于我。” 萧景飏郑重其事,许诺道:“良妃,不,是谢怀玉,你若肯,朕可以放你自由,让你出宫。” 谢良妃神色一震,半晌,答非所问感慨万千道: “许多年了,不曾有人唤过我的闺名了。” 萧景飏见她避而不答,追问:“你可愿意?” 谢良妃摇头,断然拒绝道:“为时已晚,出宫又有何意。” 即便她愿意,她父亲如何接受得了。 早在当年她同意入东宫时,便一步错步步错。何况,元晟已然成婚。更何况,三妹方与崔家退婚。若她离宫,定是流言四起,何人敢娶三妹。 萧景飏见谢良妃不为所动,不免有些心浮气躁。仍旧耐着性子,和气道:“你先起身吧!” 谢良妃神情落寞起身,低三下四求道:“陛下,今夜让我留在勤政殿吧!不然,会让人有所怀疑的。” 萧景飏正有此意,回道:“那便委屈你,宿在偏殿了。”言毕,他抬足欲走。 谢良妃伸手拽住萧景飏的衣袖,又忙道:“陛下,我真的已经将那人放下了,陛下,可否给妾一个机会。” 她想侍寝? 萧景飏错愕不已,甩开衣袖,好言好语劝道:“既然放下他了,就该为自己的后辈子好好打算一下才是。朕,绝对不是你的良人。” 谢良妃脾气上来,呛道:“陛下,今日想送我离宫,明日是不是该送走淑妃与娴妃了?” 她虽然对萧景飏没有多少情意,可他毕竟是她的夫君。而且她又非眼瞎耳聋,看得一清二楚娴妃与淑妃亦不讨陛下喜欢。 自她入了宫,便畏手畏脚处处拘礼。收敛如火的暴脾气,让自己的行为举止尽量像一个大家闺秀。不过是不想丢父亲礼部尚书的脸面,头一回在萧景飏面前暴露本性与之争执。 萧景飏坦坦荡荡道:“你们若想离宫,朕都可以同意。若不愿,朕也可,以礼相待,吃穿用度绝不亏待你们。天下的好男儿不只有元晟一人,谢怀玉,若你肯,你就是我盛梁第一个女将军。” “女将军?”谢良妃喃喃自语,眼前浮现入宫前与大哥学武切磋的场景。 那时的她意气风发,也曾豪言壮语想要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只可惜造化弄人,终究一切都变了。 萧景飏见她迟疑,趁热打铁又劝道:“朕希望你今夜,抛开你谢家二小姐的身份,作为你自己谢怀玉,在此好生思量思量。是困在樊笼郁郁而终,还是挣脱束缚,圆自己女将军的梦,不枉此生。” 萧景飏意味深长瞟了一眼谢良妃,扭头就走开门离去。 谢良妃愣愣看着关闭的殿门,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殿外,郝守信摇头晃脑昏昏欲睡。 一听殿门响,习惯性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迎上前,陪着笑脸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萧景飏神情冷肃命道: “放出消息,就说今夜良妃侍寝。” 郝守信心中诧异,却不敢多问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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