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妘宓方才被众人污蔑,她强忍着不哭。如今见到男人了,满是委屈的咬紧唇瓣,长睫挂着泪珠,可怜兮兮的,娇里娇气道:“你怎么才来呀。” 曹大娘亦是如此,见到靠山来了顿时腰杆挺直,她甚至有心情与宋万贯挤眉弄眼:瞧你家主子的德性,不是栽在我主子的石榴裙下了。
第39章 将士们整齐肃静的,包围在马车的旁边。原本在街道上吵吵嚷嚷的人,顿时不敢吭声了。 顾岭掌管荆州十余年,城中的百姓全是认识他的。他见到宗尧面色不善,生怕在众人面前闹出大事,立即追问此闹剧的前因后果。 顾岭得知来龙去脉后,严肃的警告围观的人:“各位乡亲父老,方才也听见老人家亲口告诉大家,他的意外与眼前大人的女眷,是毫无瓜葛的,请大家切勿再诽谤……。” “顾将军,老奴有一事需告知各位乡亲,借用您几分钟的时间,劳烦您等会。”单公公在宗尧的暗示下,突然打断絮絮叨叨的顾岭。 “行,单公公请。”顾岭额角一抽,心知宗尧要为怀里的姑娘出口恶气,只得颔首同意。 单公公挥一挥拂尘,摆出宫中公公的姿态:“各位,此事虽与奴家的夫人无关,但是她仁善,老人后续的治疗,主子将负责到底,直至其康复。但是……”他故作停顿后,皮笑肉不笑,用尖锐刺耳的声音:“若是之后有人乱嚼舌根,主子绝不轻饶!” 众人见到是一位公公,深知是宫里的人,霎时噤若寒蝉。而方才趁机闹事的,凑热闹的,更是像只软脚虾,战战兢兢的躲到人群后面。 在单公公的一番警告后,宗尧气压低沉的抱起受惊的乔妘宓,快速离开了人群。而紧随而来的一行人,立马跟后撤退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离开,徒留惶惶不安,不知真相的围观群众在交头接耳。 一位来晚的好事者,只见到马匹驰骋后,尘起飞扬的街道,顿时好奇心作祟,立即追问:“方才发生什么事儿了,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告诉你?今晚你非从床上滚下来!”在场的人忐忑不安的望一望四周,低声道。 “呵,你吓唬谁?”来人不屑的嗤笑。 “是京城,宫里的大人物!正在为他的夫人出头!若是令他知晓有人再传方才的事儿,非砍下你的小脑袋不可!” “咳,我家中有急事,先回去忙了。”他听到后瞬间面色煞白,一改自大的态度,跑路前不忘交代:“我从未来过,你从见过我在这儿,记住了!”随即脚底抹油似的跑走了。 而在场的人见此,无奈的摇一摇头,不禁暗道:荆州的天,要变了…… * 适才在集市上,马车骤然停下。乔妘宓的头,不可避免的,猛烈撞击到结实的马车。 再加之被众人围观,不忘嘴碎的污蔑。如今她方一回府里,人便沉沉的睡去了。 乔妘宓躺在床榻上,头疼欲裂的陷入了梦境中。 她仿佛身临其境一般,清楚的看见一位夫妻正在激烈的争吵,放任年幼的女儿,在一旁不管。 “乔景明,你个不中用的。今日我非要与你和离不可!”美妇人面目狰狞的,指着男人鼻子骂。 “陈华容,你扪心自问,我亏待你吗?我所有的家当交由你管,一不纳妾二不酗酒,你为何便是不满意?” 乔景明头疼的,不顾文人气节,厉声斥责:“你嫌我清贫,为何当初嫁给我?如今居然为了玩乐不管宓儿,每每找借口托付给长姐照看,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你莫血口喷人,乔景明!”陈华容一时心虚,似被踩到了痛脚,霎时扯起嗓门大声叫唤:“我今日,非要带宓儿离开乔府,省得你耽误她。”她快速抱起哭啼不止的乔妘宓,作势便要跑出去。 而乔景明怎么料到,陈华容如此不堪,居然寒冬腊月的挟闺女出门。 他立即慌了神,赶紧缓声劝道:“华容,你我之间的事儿,莫要牵扯到女儿。天冷,她年纪小,经不起折腾。” 然而任凭乔景明在身后怎么呼喊,陈华容大小姐的脾性,是倔的不行,仅脚步停滞一瞬后,便抱着乔妘宓往外头去。 雪势渐渐大了,似鹅毛纷飞在京城。雪天地面湿滑,果真发生了意外…… 陈华容在途径湖上的小桥时,一不留神,人便径直向后翻,摔一大跟头,恰巧此时她手一松,年幼的乔妘宓便被她抛向了湖里…… 时间似乎静止了,四周不再听见女孩,不停的唤爹娘的声音,只有目眦尽裂的男人,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宓儿!” 此时乔妘宓似乎成了,沉在湖里的女孩。 乔妘宓感受到,四周全是寒冷刺骨的湖水,而她在掉落湖里时,撞到了湖底的大石,瞬间双腿麻木,无法使力了。 她无力再挣扎,呼吸渐渐微弱,沉沉的陷入寒冷的湖底…… 然而画面瞬间变化,乔妘宓凭空坐在轮椅,四周不再是冰冷的湖水,而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浓烟滚滚,吸入大量烟尘的乔妘宓快窒息在美轮美奂的宫殿里。 她极力的大声呼喊:“救命!外面可有人在?”但唯独只有烈火向她步步紧逼,房梁坍塌,根本不见其他人的踪影,乔妘宓无法,只得使劲全身力气,推动轮椅。 在乔妘宓抵达房门前时,她居然见到一个男人正站在远处凝视她,与此同时,宫殿顿时坍塌,被烈火焚烧的四分五裂。 乔妘宓瞬间大唤一声从床上惊醒,便在此时,她看见男人推门而入,与梦中的人别无不同…… “宗尧,我头疼的厉害,快倒杯茶水给我喝。”床榻上的女子,趁男人未开口,捂着脑袋,娇糯绵软的抱怨。 太子殿下瞅见乔妘宓娇作的模样,不疑有他。 他一边附小做低的去倒杯水,碰到是凉的,便换另一壶,一边嘲笑:“呵,如今知道疼了?令你无事便待在家中,偏不肯,埋怨我拘束你。现在可好,直接躺在床上。” “你是料事如神的大人物,我可与你不同,如何知晓今日会遭遇血光之灾。”乔妘宓与往常一般,与宗尧斗嘴。 乔妘宓甚至在宗尧喂她水后,便“投桃报李”的,全然不顾他的贴心照顾。 她柳眉似蹙非蹙,嗔怪道:“你起开,莫坐在床上,我热的不行。不骗你,瞧我衣裳湿的,黏糊糊的,我难受极了。你快唤人烧热水,我要沐浴更衣。否则我着凉了,某个男人该心疼哦。” 太子殿下是被拿捏住了,原本是要发作的,但乔妘宓伶牙俐齿的话头一转,向他撒娇卖萌。 宗尧突然恶狠狠的,咬一口她的锁骨,心气顺了不少,冷笑:“乔妘宓,你从前在我面前的羞怯去哪儿了?莫不是,狐狸尾巴漏出来了?” 乔妘宓被男人咬一口后,雪白的锁骨上,留下了一个咬痕,令她瞬间炸毛了。乔 妘宓眼里泛红,可怜的瞪了宗尧一眼:“疼!你个大尾巴狼,不理你了,快走快走。”转过身,不愿见他。 宗尧被乔妘宓娇气,委屈的样儿逗笑了。太子殿下顿时不愿走了,他大手把人掰回来。 男人使劲揉一揉乔妘宓的脑袋,直至柔顺的青丝毛毛躁躁的才肯罢休,他幼稚的问:“乔妘宓,今日你被陌生人围在大街上,孤零零的呆愣在原地时,可不是现今的德性?” “怎的,只敢对我发脾气,在外头便成了白兔了?”宗尧凤眼尽是欢愉,殷红的唇瓣勾着笑问:“你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我可是一声不吭的,你瞧,我宠你的。” “美人,今日我可是你的大英雄,你怎如此薄待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太子殿下自是开心乔妘宓的变化,毕竟间接表现出,她放下了戒备,知晓他的好,日后不会闹死闹活的。 “挪开你的爪子,英雄可不会肆意轻薄她人。”乔妘宓瞥见男人不安分的手,一边控诉她,一边不忘戳一戳她的胸口,瞬间不自在,服输道:“行,行,肯定牢牢记住您的好。快去换人来,我要沐浴了。” “呵,算你识相。”宗尧知道乔妘宓受惊,身体不适,也不再作弄她,起身便要走。 “哦,对了,今日那位老人家如何了?”乔妘宓被一些列的事儿,搞得有点迷糊,现今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我已经命人救治他了,放宽心,无事的。”宗尧眼底深处一沉,随即口吻一如平常的,轻声宽慰乔妘宓后才离开。 然而宗尧出来后,便径直走向距离主屋,不远处的地方。 单公公早已在哪儿等他许久。 主仆两人原本是在,商讨今日突发的事儿。 但是屋里传来突然,乔妘宓的呼喊声,宗尧待不住了,便暂且搁置下,先行去看她。 太子殿下总是区别对待的,在其他人面前尽是一副神情冷冽的模样。此刻,他微阖眼眸,瞧着大夫从安置老人的房里进进出出,冷声问:“可有查到什么了?” “殿下,并无什么不妥的。而且经过大夫的诊断,他的身体,确实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单公公屈身行礼,赶忙一字不漏的,把方才暗卫打听到事儿一一回禀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追问:“可有易容?或者其他伪装的样子?” “恩……从几位大夫诊断得出,不论是肤质,亦或是脉络上,与老年人别无不同。”单公公跟随宗尧多年,只是经常见到奇门异术。因而在检查时,便多留了一个心眼。 “呵,是吗?”宗尧嗤笑一声,他摩挲着指腹,不再追问:“罢了,倘若被她若知道,我不善待这个人,非得找我麻烦了。” 然而,太子殿下若当真如此,便不是他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后单公公便听见他吩咐:“令京中的暗卫仔细察看了,最近秦彦在忙什么,莫不是仍旧惦记,他消失不见的未婚妻?”
第40章 承绫院的书房尤为宽敞,有数余间厢房之大。顾岭考虑到宗尧的身份特殊,特意为他重新装饰了。 书房内布置得古典雅致,推门而入便见到屋内由一面一面被雕刻镂空的拱形香木门,分隔出数个隔间。 从外面到里面,依次分为待客区,休息区,隔出一段距离后,便是办公重地。 此时单公公正在空区侯着,以防他人前来探听到书房里宗尧与宋万贯的谈话。 “殿下,宫中近日频频传出动静,想必四皇子是预谋大事儿了。”宋万贯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愁眉苦脸的,心情是颇为郁闷,仿佛心口被一股恶气堵住。 宋万贯丝毫不客气的,一边品尝宗尧屋里奢侈毛尖茶,一边自顾自的,摇头晃脑重重的叹一口气:“顾国舅亦是,十余年了,脑袋仍旧不清醒,为何非要拽着不属于他的东西?” “荆州以西的兵权,原本是殿下您的,殿下心善,给他一块免死金牌。如今先皇已经逝去,他便应该识趣的归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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