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在这儿呢!” 黑衣人扶起匍匐在地的茗月,将她带到来者的面前。 茗月不敢出声,试图从声音来辨别来者身份,但他们的声音尤为陌生,她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何人要害她? 黑衣人将茗月推至其中一人面前,对其说:“刘大哥您看看是不是您要找的人?如果没有问题那就给银票吧!” 茗月驼着肩背,低头不敢吭声,那人抬起她的脸左右打量着,虽然眼睛被蒙上,她借着少许微光依稀能瞥见此人的面容轮廓,瞧着脸型瘦削。 他的指腹停留在茗月被扇红的右脸上,质问黑衣人:“这是怎么回事?我要的是完好无损,一根毛发都不能少的人,怎么弄得她浑身是伤?” “诶?刘大哥,咱们有一说一,实不相瞒,这女娘是从狼牙山上跑下来被咱们捉住的,咱们见着她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衣衫褴褛的模样了,和咱们没关系呀!” 茗月听言,蔑笑道:“那刚才那记响亮的耳光是畜生干的?”
第28章 你该不会是想为她找个替死鬼吧? 被称作‘刘大哥’的人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他从腰间鞶带内拿出四块金灿灿的金条在那俩人的眼前晃。 “本来谈好的是给八块,但你们办事不利,将人伤成这样,所以只能给四块了。” 刘大哥将金条甩给那俩黑衣人,他们满眼放光地接住金条,呵护在手心里担心被磕坏了,但事先谈拢的价钱如今减半,换做是谁都会不乐意。 他们收好那四块金条,又板着青脸与其周旋驳斥。 “刘大哥你可知这桩买卖咱们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先不说狼牙山险象重重,且说将她带到此处交易之地也是费尽了心思来避人耳目,倘若被人发现,告上官府,被官爷们通缉的是我们而不是你,你怎可说折半就折半呢?” 这位刘姓男子语气坚定,说什么也不肯将那剩下的金条付给他们,眼见快要把那俩黑衣绑匪给逼得拔刀,另外一位李姓男子终于开口劝道:“秀才遇见兵,有理也说不清,不就是两块金条嘛!给他们就完事了,别伤了和气!” 刘姓男子紧揣着金条,迟迟不肯交出来,直到看见那两人已经按耐不住要拔刀了,他才犹犹豫豫地交出剩余金条。 打发了那俩黑衣人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对另一人说:“去把门关严实了,莫让人发现女公子在此!” 站在一旁不敢吭声的茗月听见这声‘女公子’后愕然一惊,她易茗月并非什么大人物,鲜少有人认识她,那么会以‘女公子’称呼她的也就只有易府的人了。 屋门被关时,那门闩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犹如老者的呻|吟;或许是关门的幅度过大,茗月感觉迎面扑来一股带着霉味儿的灰尘,她忍不住咳嗽两声。 看来这屋子已经许久无人居住了,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你们……到底是何人?” 她听见另外一位较为陌生的声音响起:“对不住了,女公子,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得委屈您一阵子了。” 是那位李姓男子,他话音刚落,就粗鲁地将茗月推至墙边,敕令其坐下妄动。 而另一位刘姓男子则在旁斥责他:“不许对女公子无礼!” 两人起了争执。 “你别忘了上头是怎么交代的,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回易府,老刘你想救她,可是她若不死,咱俩的小命就不保了!” 茗月靠在墙边,侧耳倾听他二人的对话,貌似是上头有人指使他们绑走并杀害她,但那位刘姓男子似乎并不想杀她。 他二人担心说漏嘴会被聪慧的茗月猜中幕后人的身份,于是两人悄咪咪地踏出屋门在外头小声商量着。 “老刘,你这是要忤逆上头的指示么?上边有指示过,家主见到的必须是女公子的尸首!你别忘了咱俩的小命还掌握在别人手里呢!咱们体内的毒药若不及时解毒,限期一到便会毒发身亡!你想死我不管,但我还想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李姓男子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撸起粗衣袖袍擦拭刀刃,匕首虽短,但要刺杀手无缚鸡之力的易茗月却是易如反掌。 然而刘姓男子却慌忙阻止他:“老李,你当真要杀了女公子?难道你忘了先夫人简氏在世时对我俩的恩情吗?况且女公子也待咱们不薄啊!” “我也不想恩将仇报,但在生死面前,再大的恩情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啊!你若是敢拦着我,就莫怪我的刀剑不长眼了!” 他刻意用手肘推开老刘,显然是不愿伤着他,但奈何老刘像头倔驴,死死地捆住他的腰身。 “老李,你冷静点听我说,我有个能让咱俩和女公子都活下去的法子!” 他凑近老李的耳边,悄声说道:“上头那人说过,他要让家主见到的是女公子尸首,那咱们另寻一具与女公子面容身形相似的女尸,最好是溺亡的尸首,到时候就说女公子是溺水身亡。尸首全身被水泡得浮肿腐烂,面部全非了,谁还能认出来那是不是女公子呢?况且死者为大,家主一定不会去验尸的!” 老李听闻此言,愣了半晌,手中的匕首也僵在半空。 他细想一番后,认为这法子有些铤而走险,若是被发现作假,那他俩的毒就别想解了。 “老刘,这里是长安城,咱们就处在天子脚下,你让我上哪儿去弄一具无名女尸?你该不会是想为她找个替死鬼吧?” 面对质问,老刘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要想找到一具无人认领的女尸倒也不是难事,只需买通衙府的令史即可,老李你相信我,三日之内咱一定能找到一具合适的尸首。” 老李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他朝屋里边望去,茗月像个受惊的小猫蜷缩在角落,那落魄不堪的模样与往日大不一样,他那举着匕首的右臂缓缓放下。 他或许是回想起了曾经受过茗月和简蓉的恩惠,难免会心生不忍。 为了上衙府‘偷’女尸,他俩事先买通了一名衙府令史,向其打听地牢内的死囚有无和茗月身形样貌相仿者,然后约定在午夜子时由令史偷摸着带他们潜入地牢。 临走前,老刘从集市上买来几张面饼递至茗月嘴前,“女公子,这些日子你怕是不能出这屋了,暂且先委屈你一阵子。” 茗月感觉鼻前有一股香喷喷的热气扑来,日夜未进食的她不自主地咽了咽口。 她恳求道:“这样子让我怎么吃东西呢?反正我如今是逃不出去了,你能否暂且先解开我身上的麻绳,或是解下我眼前的黑布也行。” 老刘本想为她解开束缚,但又怕茗月万一跑了出去坏了他们的计划,于是他亲手将面饼喂给她吃。 “女公子莫急,只要你乖乖待在此处勿动,三日之后,小的定会放你走。” 茗月饿得手脚乏力,就连说话都有些费劲,她想问为何要等到三日之后? 可那人并不想透露太多,他安顿好茗月之后,便换上一身事先备好的衙役服,与老李一同前往京城府衙。 茗月孤身处在暗不见光的屋内,那俩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在确定他们离开后,便开始想方设法地解开手脚的麻绳。
第29章 孤要让他成为狼群的口中肉! 然而就在那两小厮离开后不久,外边隐约传来窸窣动静,茗月不敢妄动,仔细辨别声音的来源。 那动静极轻,犹如脚踩青草发出的簌簌声,若不细听,还以为是夜风拂过枝叶发出的声响。 而最令人胆战心惊的是,这奇怪的声响忽远忽近,上一秒似乎还在数米开外,下一秒就出现在屋顶上方。 “是谁?”茗月惶恐不安地喊道。 四周静悄悄的,无人回应她。 她突然听见头顶上方的屋顶似有瓦片松动的声音,然后只听见‘嗖’地一声,仿佛有东西从屋顶上跳下来,不知是人还是兽。 “是谁在哪儿?” 她试图睁眼,透过黑布,她只能依稀瞧见一个晃动的人影在朝她走来。 那人的脚步声极轻,仿佛会轻功的武林高手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潜入屋内。 而这种奇怪的感觉让茗月回想起当初被狼王从山匪手里救下的场景,心里有些期待是他。 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小狼?是你吗?” 那人闻言后,蓦然停下脚步。 茗月侧耳细听,眼前似有有手掌晃动的影子,那人像是在试探她能否看得见。 难道不是他吗?为何不答话? 惶恐不安地茗月本能地后退,如果不是狼王,那会是谁呢?此人身份不明,也不知是来救她还是来害她。 正当她曲腿往后退时,突然间一个大掌稳住她的后背,低沉磁性的嗓音蓦然响起:“别怕,孤来救你了。” 听到这熟悉的男声,茗月紧绷的心弦竟在刹那间松懈下来,“小狼,真的是你!你为何鬼鬼祟祟地不出声?吓死我了!” 她的语气欣喜中带着些许埋怨,而狼王却当她是在怨他没能早点来救她。 他蹲在茗月面前,明亮的月光透过屋顶的瓦缝洒在她身上。 他瞧见了茗月两颊殷红的指掌印,脑海中自动浮现那些人欺负她的场景,顷刻间,怒气如惊涛从心底涌出,像狼一般发出愤怒的低吼。 茗月怔然不动,狼王的低吼声令她惊惶,而稳在她腰上的大掌也在用力。 茗月心想他这是怎么了?该不会兽性大发要害她吧? “小狼?你要做甚?” 狼王一手护住她的腰肢,一手摘下蒙眼的黑布。 在那一瞬间,茗月的眼前终于有了光亮,她睁眼那一刻,恰巧对上了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 两人对视那一瞬间,狼王的眼神里透着怜惜,眉头蹙得更深了。 他轻拂茗月脸上的血痕,“疼吗?” 茗月摇了摇头,羞涩的脸上飞升两朵红云,殷红的掌痕变得更加明显。 狼王解开她四肢上的麻绳,看到她手腕和脚腕上那一条条红到发紫的勒痕时,他再也克制不了满腔的愠怒。 只见他愤然起身,篡紧双拳,一拳打在那扇老朽的木门上,木门剧烈晃动,门上的闭锁被砸得叮当响,仿佛将要断开似的。 而屋外的狼群听见里边的动静,它们低吼回应着,那只母狼蓦地从破漏的屋顶上跳下来。 “啊!” 夜里昏暗,茗月没能认出那母狼,还以为时别的野兽,不禁捂嘴惊呼。 “别怕!月儿,若不是它在千里之外就嗅到了你的踪迹,否则孤都不知要上哪儿救你。” 他话音刚落,那头母狼便昂首向前迈进,然后蹲下后肢,以臣服于首领的姿势蹲坐在茗月面前。 “是它找到我的?” 茗月不敢相信母狼竟这般厉害,它敏锐的嗅觉居然能够嗅到千里之外的人和物,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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