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才起身行礼:“殿下,奴婢有事要说。” “进吧。” 二公主衣衫不整的窝在软塌上面,她抬眸眼波流转的看了眼月白锦袍的男子:“你先出去吧。” 帘子被掀开,又被合上。 亭台内一片暧昧气氛,落月垂眸:“殿下,刚才您和他,世子妃说听到了水声。” 二公主拨了拨茶:“没事,我故意让那孩子听到的。” 落月顿了一瞬:“可世子妃说她不知道什么意思。” 朱色豆蔻的纤手突然顿了下,忽而,二公主以手敷面笑了起来,水珠从她手指的缝隙移了出来。 “子言倒真是……” “真是”后面的词,她猛然不说了,只是大滴大滴的水珠从她纤手内滑落在塌上。亭台内本来缠绵暧昧的气氛被水一浇,蓦地显得清冷了许多。 . 枝桠簌簌作响。 元芷跟着灰影,离开九皇子府,轻声落在枝桠上。她敛起眼帘,看着沅峰进了屋内,也随之打开窗棂,弯身准备钻进去。 腰却被人用手环住,熟悉的气息铺面而来,元芷抬眸看他,用手肘击中他的腹部,看着他的眸中闪过抹错愕,又急忙弯腰进去。 房间内的香味浓郁,到处都是各色的纱帐,元芷掠过这些东西,屏住呼吸。 房门“吱呀”响起,元芷弯腰钻进床底,她靠坐在墙面,潜心听着隔壁房间的动作。 脚步声临近。 元芷警觉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登云靴,她靠在墙面,手却捏起药包。 登云靴顿了下,又提步离开床边。 房间内又安静了下来。 元芷小心的捏着药包,她靠在墙面,听着他们的动静。 “东西呢?” 水流淌进茶盅的声音响起,半响,才缓缓的冒出沅峰的声音。 元芷摁住自己颤抖的手臂,她又紧靠在墙面,听着他的话。 “东西?再不济,也算是我的好女儿孝敬给我的。和你无关,元清任。” “女儿?”元清任的声音响起,带了些嘲讽:“你哪儿来的女儿?” 茶水滚入喉咙,沅峰的声音含了些怨恨:“我还歹给她养到十四岁,而你呢,直接将两个孩子互换……” 沅峰似是要再说,元清任冷淡的声音响起:“东西。” 他话音落地,似是发现了什么,顿了下,脚步声逐渐传了过来。 元芷的腰被人抱住,拉了出来。 他们跌落到床榻上,层层叠叠的纱帐垂落在两人的身上。 温热的气息洒在元芷的耳畔,她的脑袋被按进李巍的怀里,听见李巍发出陌生的声音,高声道: “小爷我在办事呢?真他妈的,谁啊。” 房门轻轻开着,催情香的味道散了出来。 他们的动作映在铜镜中,映入门外人的眼中。 李巍伸手捂住她的口鼻,唇移到她的耳畔,嗓音放得很轻:“叫一下。” 元芷茫然的看着他,听清他的喘息声。 那喘息声和他平日的忍痛声不同,带着欲又带着说不上来的音调,弄得元芷的耳畔逐渐染上了红。 其他房间的声响传了过来,元芷学着那些声响,也轻轻的叫了起来。 李巍一怔,他笑了下,抬手将元芷按进他的怀里。 床榻“吱呀”作响。 外面传来老鸨的声音:“两位爷,屋内还有人呢?不能坏了草民的生意啊。” 门又被掩上。 李巍的喘息声还没停止,他靠在元芷的锁骨上,轻轻的喘息起来。 元芷听着隔壁的动作,应该是离开了。 元芷推了推李巍,她的耳畔上带了些红:“起来。” 李巍应了腔,他忍着几乎溢出口的喘息,用手撑在床面上,歉意道:“事出紧急,很抱歉,女郎。” 元芷这次意识到,她现在带着层“人皮”。 她的指节收紧,不住的想了件事。 他对谁都这样的吗? 李巍的喉结滚了滚,他的手臂沁出汗液,他难堪的掩到身后,打开窗棂。 他的手臂青筋暴露,如同从水中打捞出来一样,眸色也不甚清明。 这是元芷第一次见他在她面前发病。 她跪坐在床榻上,下意识抬手抱住了他的腰,嗓音发颤,难堪道:“别走。” 袅袅的白烟笼了起来。 容瑛的面色透露出几分焦躁来:“这玩意儿,不让我靠近啊。” 西望的面色倒是平静,看向元芷:“他一发病,除了元女郎外,我没见过有第二个人能靠近他的。” 李巍紧紧的抱着元芷,元芷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嗓音放轻:“别害怕。” 容瑛掠过她发颤的手,瞥了下唇。 她跟元芷相遇时,还以为元芷是个男子,是存了要嫁给她的心,才接近元芷的。 谁知,她是个女郎。 现今,还要替她的郎君看病。 容瑛忿忿的捏着银针,隔空的扎着李巍。 元芷抬手拍着李巍的后背,轻声的哄着他,又抬眸看向容瑛,嗓音平静:“容瑛,扎那个穴位,你给我说,我来下针。” 容瑛收回心思,将银针递给元芷。 元芷哄着李巍,让他躺在床榻上,接过容瑛手中的银针。 她的手不停的发颤着,元芷按住自己的手背,闭上了双眼。 等她的手不再发抖时,她才掀开眼帘,抬手将银针扎在李巍身体的穴位上。 白烟再次笼起。 容瑛“唉”了声,她抬步到香炉旁边:“这是谁配得药啊,还挺厉害的啊。” 素面帘子被掀开,容炀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师姐,这是我配得药。” “你小子在这啊。”容瑛伸手拍在容炀的肩膀上,好奇道:“那人谁啊。” 容炀被她搂得瑟瑟发抖,开口道:“晏清王爷的嫡子。” 容瑛松开手,轻皱了下眉:“不是说娶了尚书府的嫡次女吗?阿来怎么会在这儿?” 元芷看着李巍陷入昏迷,她难得松了口气,看向容瑛,提步准备走过来。 衣角却被李巍紧紧的抓住,她顿了下,掰开李巍的指节,牵住他的手,坐在床榻上。 “阿瑛,很抱歉。当时没想过留很久的,这才没写信告诉你。” 容瑛看着李巍的手,心里想着,如何把它给砍下来,闻言看着元芷:“没事,反正你以后也会离开的。” 她拍了拍胸口:“他是要戒五石散的吗?不过,他体内还要忘情蛊。虽说,难是难了点,不过,我能保证,解决这些东西不成问题。” 元芷看着她,言辞恳切:“阿瑛,谢谢你。”
第31章 上书 ◎抱头痛哭◎ 摊贩吆喝, 巷道热闹。 李巍捏起簪子递给元芷,他的眸光清亮,酒窝溢了出来:“元姑娘,好看吗?” 元芷刚要说话, 却听见街巷猛然更热闹起来。她探头望了过去。 林名扬抬眸便看到李巍的面容, 他大步走了过来, 身后都是些少年人:“李巍, 我们要做件大事。” “木制猜谜街道西南角的大火凭什么要轻拿轻放?归来先生说得极对, 敌人现在敢在天子脚边烧火, 下次就敢在宫内放火。” “此事绝对不能和以前一样,必须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林名扬是真的学不会读书, 他刚开始上学堂的时候,也努力过想要听懂先生们讲的那些文章,如同像他的名字一样, 靠文采名扬天下。 奈何,想法只能是想法。现实摆在他的面前——他学不会。贵族少爷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因此,他决定不吃亏了,他不再努力去听那些如同天书一般的东西。 但是, 他好歹是上京的一份子。归来先生说得对,人人都不思考,上京不就成了座死城。更何况,归来先生说过,他这种世家出身,他承担荣华, 就应该承担起将上京的责任。 林名扬的面容通红, 他身后都是书院学子。 少年的意气震动天地, 阳光争先恐后的照在他们的身上。 李巍却只能看见一张张通红的面孔。 他大声问李巍:“子言,要不要一起去上书,彻查失火之事。” 他的声音很大,但上京的荣华富贵将他泡得久了,骨子里面的软意仍是没退,嗓音都有些发颤。 但那股意气激在他的胸中,他坚持大声将话说完。 书院里其他学子的身份其实都没有林名扬的身份高——毕竟,他的母亲是历经三代的世家出身。 李巍垂下眼帘看他。 李巍嗓音含笑,吊儿郎当道:“祝名扬兄上书成功。我就不去了,害怕皇祖父。” 林名扬听见他提到圣上,眸中闪过一抹害怕,仍是坚持道:“我早知道子言胆子小得跟个蚂蚁一样,本来就没想到你也过来。” 他挥了挥手:“你回府吧。” 林名扬抬眸看向李巍,眼中光彩照人:“但,我,必须去。” 木制猜谜街西南角失火一事被后世誉为南朝崛起的转折点。 此时的少年们当然不知道后世之事,他们只是凭借着一腔意气,跪在宫门口请求面圣。 长喜得知了此事,连忙从宫内走了出来:“诸位学子,这是在做什么吗?逼宫吗?” 常年呆在圣上身边的大监有着一张说白是黑的本领,这句话直接吓住了平日里只读圣贤书的学子。 林名扬害怕的全身颤抖,他深深地俯跪在地,平日娇养的面孔紧紧的贴在地面,声音似乎是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嗓音颤抖又平静: “草民仍中书令的嫡子,太原温氏的后辈。草民并未有逼宫之意,但草民有事面圣,烦请内侍禀告陛下。” 长喜扫了他一眼, “公子可以问您祖父或外祖父。” 世家的关系错综复杂,谁也不想先出头。中书令又向来是保守派,没人会帮他。 林名扬的面孔贴得更紧了,他高声道:“草民有事面圣,烦请内侍禀告。” 他身后的学子也都跟随他高声喊道:“草民有事面圣,烦请内侍禀告。” 他们本来就是少年,朝气蓬勃,声响弄得自然极大。 长喜被他们的声音逼得后退几步,他兜不住面容,满脸怒意道:“少年人有朝气是好事。但,你们不怕,父辈就不怕吗?” 这句话震住了一腔孤勇的少年,长久的沉默之后,林名扬颤着声音道:“草民仍中书令的嫡长孙,太原温氏的后辈。但此事是草民一手而为,全责我担。烦请内侍禀告陛下。” 后面的学子也纷纷高声道: “草民仍工部尚书……” “草民仍少卿嫡长子……” …… “但此事是草民一手而为,全责我担。烦请内侍禀告陛下。” 长喜再次后退几步:“好好好,你们好得很。” 宫门被沉沉的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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